不過雖然這次行動給後來的地方工作開展,帶來很多難處和困境,但效果卻是顯而易見,有了強拆來可以修建浮橋的大量木料,即便遇到相對較大的河流阻擋,部隊的行軍速度也沒有被耽擱太長的時間.
至於敵軍的阻擊而耽擱的時間,甚至還沒有強拆所需的時間長,守在東西烏珠穆沁兩旗的曰偽軍,數量雖然不少,但是又那裡有能力與這樣一支軍隊抗衡,更別說這些人即沒有反坦克武器,也不知道怎麼去對付這些不怕槍彈的鐵傢伙。
甚至他們大多數的人,與他們在邊境線上的同僚一樣,根本就不認識當面噴著火舌衝過來的鐵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們只知道的是,這些渾身是鐵的龐然大物,手中無論是步槍還是機槍,都無法讓其停止下來。
在裝甲旅不計火力和消耗的衝擊之下,偽蒙軍一如他們在邊境線上的同僚一般一觸即潰,而少量曰軍的阻擊,也因為缺乏反坦克武器而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加之王光宇又刻意避開曰偽軍駐紮重兵的地方,使得部隊推進的速度可謂相當的快。
就在王光宇在這邊逢山開路、遇水架橋,指揮機械化部隊向林西二十三師團駐地強行突擊,在距離他們相隔只有幾百公里熱河境內的圍場與隆化交界處的一個小山村內,出關的冀熱遼挺進軍也正在召開團以上幹部會議,至於會議的內容只有一個事情,就是對之前戰鬥的總結。
在會議上,眼下指揮集中了晉察冀軍區和太行軍區、一二九師大部分有生力量的新冀熱遼挺進軍的那位一二九師老師長,臉色很不好看,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之前大部分部隊戰鬥打的很不好,他在戰前的擔心,很大一部分變成了現實,各部隊在戰鬥之中,出現的毛病極多。
在出關之後先頭部隊利用機動設伏戰術打了一個大勝仗之後,讓很多部隊多少有些輕敵,認為之前無法與曰偽軍正面相抗衡,是因為自己的裝備不行,彈藥數量也是奇缺,只要裝備上去了,曰偽軍並沒有什麼可怕的,首戰獲勝之後,很大一部分部隊放鬆了對曰軍反撲的防備。
不僅相當一部分的部隊之中有一股輕敵情緒綿延,而且一些部隊長期分散游擊養成的老毛病或多或少又犯了,在上級沒有命令之前,擅自將部隊分散開去搞給養,或是去發洋財,結果因為輕敵或是將部隊分散開來,短時間之內無法集中,在曰軍的快速反擊之下損失不輕。
為全軍打前站的先頭部隊一個旅,在與從赤峰西進的曰軍發生的遭遇之中,雖然幾經血戰打退了曰偽軍的偷襲,但是在戰鬥之中自身傷亡相當的大,三個團之中,一個主力團傷亡、被俘過半,一個團傷亡了三分之一。
如果不是該旅的指揮員還算果斷,在局面不利的情況之下,迅速的投入手中最後一個團全線壓上,並集中全旅的炮火掩護,從側翼擊潰了擔任側翼掩護的部分偽滿軍,使得曰偽軍因為側翼暴露而只能撤退,弄不好先頭旅,要被曰偽軍給吃掉了,這種情況的出現,讓這位老帥很是惱火。
戰鬥打成這個樣子,不僅各級指揮員本身出現了問題,部隊之中的協調也毛病多多,甚至步炮協同以及最基本的戰術運用,也出現了大量的問題,甚至連紀律方面,也都出現了一些問題。
在戰鬥打響之前,先頭旅的一個團在沒有得到任何命令的情況之下,將兩個營分散出去搞糧食,另外一個擔任全軍側翼掩護以及對赤峰警戒的團,則在審訊俘虜時得知在他們駐地以北三十餘公里處,有一個供應整個圍場縣各個集團部落物資供應,存放有大量糧食、布匹、煤油等戰略物資的曰偽倉庫消息之後,未請示上級便集中兩個營奔襲。
結果這個本應該擔任側翼警戒的團,在與曰偽軍遭遇的時候,只有一個營外加團直屬隊迎戰,而且這個營,因為麻痺大意,放鬆了警戒被曰偽軍偷襲,混戰之中,武器散失大半,並丟失全部的重機槍。
混戰之中,該營各級幹部之中營長犧牲,教導員被俘隨即被曰偽軍殺害,六個連長、指導員除了一個指導員之外,全部犧牲,各級幹部,也損失三分之二,尤其是班排長和骨幹,損失更加慘重,全營戰士則傷亡、被俘大半。
更為嚴重的是,該營不僅自身損失極大,還連累其掩護的該團團部和直屬隊也受到了相當的損失,團直屬衛生隊的傷員,因為無法迅速轉移,全部被曰偽軍俘獲之後屠殺,該團團屬迫擊炮連,也因為曰軍偷襲全部被俘。
幾個團領導之中,除了團參謀長帶隊去襲擊曰偽倉庫而倖免於難之外,留守的團領導傷亡慘重,其中團長重傷、政委犧牲,副團長負傷被曰偽軍包圍之後,為了避免被俘拔槍自盡,團政治處主任則在戰鬥之中下落不明,電台也在混戰之中損失。
這兩個團的擅自行動,造成了先頭旅在遭遇曰軍反撲的時候,在極短的時間之內便陷入了被動,放鬆了警惕,更是給自身帶來了嚴重的損失,原本面對反撲的曰偽軍,佔據優勢的兵力變成了劣勢。
而被他們擅自派出去湊糧的部隊,因為通訊和距離的原因,遲遲無法調回不說,擅自行動搞糧食的那個團,一個營還在中途遭遇在曰軍兩個騎兵中隊配合下的偽滿軍一個騎兵團和一個步兵團合圍。
如果不是這個營長還有些水平,發現被周圍合圍上來的曰偽軍之後,就地搶佔周邊最高的山頭阻擊,搞不好這個營會全部的損失掉,儘管該營主力因為營長反應迅速而倖免於難,但擔任掩護的一個連,為了掩護大隊轉移,在曰偽軍騎兵的輪番衝擊之下全部犧牲,無一倖存。
而在發現敵襲之後,該旅進行的反擊作戰之中,儘管該旅集中了所有的炮火和輕重機槍,掩護手頭剩下的唯一完整的一個主力團從側翼迂迴,但在戰鬥之中也出現步炮配合脫節的問題。
在反擊戰之中,該旅的指揮員還是有些改不了小家子氣的毛病,將炮兵都控制在自己手中,戰鬥之中打幾發炮彈,什麼時候開炮,炮彈打到哪裡,炮兵人員沒有任何的建議權,只能服從旅首長的命令。
而指揮員對於炮兵指揮過於陌生,造成了不是這邊的步兵都衝上去了,那邊的炮兵卻還一發炮彈沒有打出去,再不就是炮火準備已經完成十餘分鐘,這邊的步兵還沒有行動,甚至為了節省炮彈,在第一線戰鬥進入近戰之後,炮兵卻不對二線敵軍進行壓制,阻斷敵軍增援。
這種戰術運用,使得炮兵在戰鬥之中,壓根沒有起到多少作用,甚至該旅參戰的一個山炮連六門,一個步兵炮連四門九二步兵炮,外加兩門三七戰防炮共十二門火炮,在上級的瞎指揮之下,第一波的炮彈全部未能擊中目標。
儘管集中了旅全部炮兵參戰,但該旅指揮員對炮兵使用來了一個平均分配,像是發衣服一樣,每一個方向發上了幾門,在戰鬥之中,炮兵火力沒有形成重點打擊目標,而是採取了一線壓上的辦法,兩個炮兵連的十門火炮,也沒有編組成為炮群參戰,而是各自選擇目標形成了各自為戰的戰術。
在曰軍炮火進行反擊的時候,也不知道要轉移陣地,下面的人在火力掩護完畢後提出轉移陣地的合理化建議,卻被斥責為貪生怕死,結果該旅炮兵,在曰偽軍反擊炮火之下損失慘重,除了步兵炮和戰防炮因為輕便,轉移迅速而只損失了一門戰防炮之外,六門山炮,損失了一半。
不僅在運用炮兵時候出現了嚴重的錯誤,就連最基本的輕重機槍、擲彈筒使用,同樣沒有指定重點壓制目標,戰鬥打響之後,輕重機槍全部採取連發,對彈藥的浪費極大,一戰即將該旅攜帶的全部機槍子彈消耗一空。
而且在戰鬥之中,輕重機槍平均擺成一線,沒有根據射程形成梯形配置,這些全部擺在一線陣地上的機槍,在曰偽軍反擊的炮火之中損失慘重,而參戰的一個團屬迫擊炮連,則在運動之中跑錯了方向,遭遇到曰偽軍遠程炮火覆蓋,全部損失。
發起攻擊的時候,也沒有人去考慮那一部分掩護,那一部分衝鋒,那一部分擔任主攻,那一部分擔任助攻,那一部分作為預備隊,兵力和裝備的部署,全部都採取了平均主義,動不動就全團出戰。
戰鬥一打響,該團包括營團級幹部在內,就沒有幾個幹部在自己指揮位置上,全部衝了出去,就連該團副團長,都丟下部隊帶頭衝鋒,而指揮所裡面只留了一個政治處主任,這種情況勇敢是勇敢,也的確鼓舞了士氣。
但在戰鬥之中,脫離自己指揮位置,造成部隊首尾聯繫不暢,下面部隊請示問題,指揮所裡面無人應答,同樣也造成了幹部的傷亡慘重,該團三個營的六個正營幹部,在戰鬥之中除了一個教導員沒有負傷之外,其餘的五個人犧牲一名,剩下的全部負傷,帶頭衝鋒,與偽滿軍拼刺刀的那個副團長,也在戰鬥之中身負重傷。
甚至在戰鬥打響之後,前沿部隊與後面指揮所的電話線也沒有架設,前後的通訊聯絡,還依靠通訊員與號音,在通訊員和司號員被曰偽軍精確射擊打掉之後,整個部隊相互的通訊聯絡即全部中斷,各營,甚至各連都陷入了各自為戰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