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周副主席談性正濃的楊震,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外晃了一圈,要不是科瓦廖夫極力勸解,改變了阿巴那申克大將的初衷,莫斯科已經下定決心讓他這個不配合,甚至有些牴觸情緒的人消失。
在人家的地盤上,就算楊震在怎麼防備,恐怕讓他消失,還是有無數的方法的,不用多,回程時一個飛機失事就足以堵上所有人的口實,這種手段,現在老大哥還採用的不多,但是在後來,可是沒有少用,一旦成為他們除之後快的眼中釘,老大哥是不介意搭上幾名機組人員的。
不知道自己曾經差一點被人家一鍋端了的楊震與周副主席一直談到半夜才去休息,如果不是惦念周副主席旅途勞累,對這位為國鞠躬盡瘁了一輩子的老人推崇到了極點的楊震不介意拉著人家談上一夜。
原本已經準備回國,臨時決定來見楊震的周副主席並未在符拉迪沃施托克常駐,在與楊震深談後,只是見了見在這裡培訓的航空兵和裝甲兵,便乘坐飛機返回了莫斯科。
看著周副主席乘坐的飛機消失在雲端,親自駕車送周副主席到機場的楊震想起兩人在車上的談話,不禁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有些事情是該到了有結果的時候了。
果然剛一回到住處的楊震便被科瓦廖夫請去,還是那個秘密的軍事基地,還是那間地下會議室,參加會談的還是那三個人,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甚至談話的內容都沒有變,還是相同的議題。
這次阿巴那申克的急躁脾氣倒是有些改進:「楊震同志,你想的怎麼樣,只要你將那些情報網交給我們管理,你會得到你想到的,甚至會更多,我不希望因為你的固執,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合作!」
對於阿巴那申克的話,楊震笑笑道:「阿巴那申克大將,我的這個決定是不會改變的,阿巴那申克大將,實際上對於我們來說,在對日情報上,本身就是一個整體,又何必區分的那麼清楚!」
「阿巴那申克同志,我想這個情報機構掌握在我們手中,實際上會更有利,畢竟對於日軍來說,我們更瞭解,阿巴那申克大將同志,諾門罕一戰你們是勝利了,但實際上究竟誰輸誰贏,你們心裡更清楚!」
「一倍的兵力,十倍的火力,還能打成這個樣子,你們那種靠著人海加上火海的戰術,傷亡數字持平,裝備損失十倍還多,人家三十多輛坦克換你們三百多輛,阿巴那申克大將,如果你們以我們之前的裝備,你們會打成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我真的不知道!」
楊震提起這個,阿巴那申克大將當時臉就變色了,一邊的科瓦廖夫心裡也是一驚:「你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這個關鍵時候,你吃飽了撐得提這個做什麼!」
對於蘇軍來說,諾門罕戰役究竟打的有沒有宣傳的那樣,是一場輝煌的勝利,他們自然心裡有數,面對火力遠不如自己的日軍,兵力、火力都遠高於對手,損失還這麼大,實際上就勉強算是一場勝仗,也只不過是一場慘勝而已。
這些對於蘇軍下層官兵來說,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對於蘇軍軍區大將司令員的阿巴那申克與情報部門的科瓦廖夫還是知道的,楊震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在阿巴那申克大將的眼中無疑是對蘇聯紅軍的蔑視。
看到阿巴那申克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楊震做了一個穩住的示意後道:「阿巴那申克大將不要生氣,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我只是在說明日軍的真實戰鬥力而已,只有我們越戰越強,才能真正的在東線幫你們減輕壓力不是啊,阿巴那申克同志,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合著兩利,分則兩害!」
阿巴那申克看著楊震,良久才道:「楊震同志,我們的傷亡數字你是從那裡得出來的,這些即便在我們國內也是絕密,也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除非朱可夫同志也是間諜,否則這些東西是絕對不會外洩的!」
楊震擺了擺手道:「這些東西是那裡得來的,不用我解釋了吧,阿巴那申克大將,你們的高層中有問題,我一直在懷疑我們的合作計劃會不會被日軍得知,向美國人施加壓力,制止我們這筆交易!」
「所以阿巴那申克大將同志,我給你們一個建議,這個深藏在你們高層中的間諜還是先挖出來,我們再談其他的事情好嗎,留著他不僅僅對於你們是一個極大的危險,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個隱患不是!」
阿巴那申克搖了搖頭,以典型的蘇聯式的語言道:「楊震同志,這點你不用擔心,我今天正式通告你,德國法西斯間諜貝利亞利用蘇聯人民授予的權力以及黨的信任,謀取了內務人民委員的職務後,向他的法西斯主子出賣了大量關於蘇維埃內部的情報,已經被逮捕,並與前天在莫斯科被處決,我們的這個合作是在他被捕之後的事情,所以你不要擔心!」
儘管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也為自己的這個反間計取得成功感到慶幸,但得知這個消息後,楊震卻依舊有些毛骨悚然,貝利亞是什麼人,楊震自然早在後世就如雷貫耳,但就是這個斯大林眼下最信任的一個人,然而僅僅單憑自己捏造的一份虛假情報,便被毫不留情的逮捕,並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被處決,那位斯大林同志真是玩的一手好卸磨殺驢的手段。
蘇芬戰爭的不是勝利的勝利,讓斯大林已經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的大清洗已經傷及了蘇軍的元氣,大量經驗豐富的高中級指揮員被逮捕、處決,而被提拔起來接替他們的那些人,不是能力不夠,就是經驗不足,勝任的不能說沒有,但絕對是不多。
現在的蘇軍各級將領年輕歸年輕,但這些甚至剛走出軍校不長時間,很多都沒有經歷過戰火考驗的軍官,軍事素養嚴重的不足,哪怕是自己的部下搞丟一支槍,也很有可能被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逮捕,甚至處決的大清洗讓所有的軍官,幾乎是人人自危。
大部分的軍官以明哲保身為要,將精力放在軍事上人極少,大部分的人在日常工作中謹小慎微,生怕出現一點差錯,在演習之中,向來報喜不報憂,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得過且過。
這次過江,蘇聯方面曾經安排楊震參觀過遠東軍區的一個主力坦克旅,而這個旅在向楊震展示戰術合成訓練時,簡直可以用一團糟來形容,一個坦克旅的戰術進攻,居然沒有步兵掩護,沒有側翼的防護,戰術進攻隊形前後脫節不說,步坦協同能力更是差到了極點。
而這個坦克旅組建時候的旅長,早在第一波的清洗之中便已經被以日本間諜的名義逮捕處決,現任旅長,在三年前還是一個剛剛離開軍校才三年的中尉連長,接任旅長職務前,只是一名團參謀長。
最讓人想不通的是,這個三年前還是一名中尉的旅長,卻是機槍學校畢業的,學習的科目還是重機槍指揮,而既不是炮兵專業,也不是裝甲兵專業,甚至連步兵專業都不是,在調來這個坦克旅之前,甚至沒有接觸過坦克。
既無理論,也無經驗,甚至連坦克是什麼,恐怕都不清楚,政委倒是老資格,但那位出身於地區黨委組織部長的政委,對於軍事指揮卻是一竅不通,參謀長倒是坦克兵出身,但接任參謀長之前也不過只是一名坦克連的連長。
大清洗帶來的後果,不僅使得高級指揮員損失慘重,而且也使得蘇軍戰術呆板的幾近僵化,原來曾領先世界的軍事學說,在最近幾年非但沒有更上一層樓,反倒是大踏步的退步,已經組建的機械化兵團重新又被打亂,配屬給了步兵,大量的老舊裝備遲遲得不到更新。
在歐洲大戰已經全面展開的情況之下,蘇軍在蘇芬戰爭的表現已經表明蘇軍的戰鬥力下滑到了一個危險的地步,斯大林這個時候這麼快的處決這個在大清洗之中為自己相當賣力的人,恐怕是為了安撫一下被弄的人心惶惶的軍隊。
弄不好,更是為了給自己的濫殺無辜找一個背黑鍋的人,堵上軍方將領的口,就像之前對待這位貝利亞同志的幾個前任一樣,這件事情,只不過是一個引子而已,就算那個傢伙接任時候,大清洗的**已經過去,但為了安撫軍心該找一個堵住別人嘴巴的人,還是要找的。
而楊震從提起貝利亞被逮捕的時候,阿巴那申克大將嘴角流露出的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楊震可以肯定這位內務人民委員被如此之快的處決,作為大清洗首要重災區的蘇軍那些倖存將領恐怕在其中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如果事情真的像自己猜測的那樣,恐怕下一步斯大林要逐步開始解放那些以莫須有的罪名抓起來的各級軍官,尤其是高級軍官了,儘管事情看起來像是朝著好的方向在發展,但楊震知道,即便貝利亞已經提前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只是斯大林為了安撫軍心罷了。
剛愎自用的斯大林不會允許軍方將領尋找借口威脅到自己的地位,肅反是不會停止的,最多只是暫時的中斷,甚至有可能只是規模縮小或是力度減弱而已,斯大林同志,從來都不會放鬆對那些所謂的人民公敵打擊的。
不過對楊震來說,無論斯大林同志下一步會不會真的停止這種亂抓亂殺的清洗行動,但對於楊震來說,那個給自己製造了不少麻煩的傢伙去見了上帝,搬掉了最大的絆腳石,總歸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好消息不是嗎。
楊震相信對於這個消息,很多蘇軍將領比如眼前這位阿巴那申克大將也會同樣感覺到興奮,和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最起碼不用擔心自己半夜被那些穿著皮夾克的人叫走後一去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