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處在上風口,儘管那位陽痿老兄已經再三做了保證,在毒氣彈爆炸的五百米外就不會受到影響。《》.但在炮擊開始之前,骨子裡對日本人這個天生腦後長反骨的民族不信任的楊震,依舊命令前面一旅與日軍接觸的部隊全部後撤一千米,並全部將配發的防毒面具戴上。
毒氣這玩意可不是鬧著玩的,他可是把雙刃劍,在殺傷敵人的同時,如果不先做好防範措施,弄不好也會傷及到自身。
儘管要求部隊全部佩戴上防毒面具,但楊震自己卻是什麼都沒有帶。儘管顯得有些陰沉的天空之中連月光都沒有的夜色很濃,十幾步遠就什麼都看不到。
但楊震依舊守在了距離蓮江口直線距離只有一千五百米的一門炮隊鏡前,仔細觀察著日軍陣地。而在他身邊則是身後依舊站著兩名警衛員,此時卻是愁眉苦臉的尾崎山,不,現在有了一個中文名字叫做陽痿的傢伙。
午夜一時整,當一顆紅色信號彈劃破夜色濃重的天空時,自騎兵營撤走後,一直沉寂的蓮江口一線突然響起了密集的炮聲。只是這陣炮擊的聲音很奇怪,只能聽到炮彈發射時候的聲音,卻聽不到炮彈落地後的爆炸聲音。
就在這種奇怪的炮擊響起不到五分鐘後,天空之中又響起了一陣陣的嗖嗖聲。伴隨著這陣子嗖嗖聲,以及無數劃過天空的火焰,蓮江口的松花江江面上響起了一陣密集的爆炸聲以及燃起了熊熊的大火。如果楊震在靠的近一些,還能聽到江那邊傳來聲音不大,但速度極快的咚咚聲。
看著與燃起的熊熊大火的江面相比卻是悄無聲息的蓮江口一線,楊震轉過頭看著正手忙腳亂往腦袋上套防毒面具的陽痿。一巴掌將這個傢伙手上的防毒面具打掉之後,楊震有些怒意的道:「你的那些東西究竟能夠起多大的作用,你心裡有數沒有?」
被打掉手中的防毒面具,陽痿微微一愣。在發現眼前的這位全軍最高長官都沒有戴防毒面具,自己卻先帶了起來後,又想起自己之前的保證,嚇得連忙立正道:「報告長官,這次使用的特種煙炮彈,裝填的全部都是最新式的窒息性毒氣,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光氣。」
「這種特種煙相對於糜爛性的芥子氣來說,只能通過呼吸道吸入。相對於作用時間長,潛伏時間需要數日才能體現出中毒的芥子氣來說,這種具有爛乾草氣味的特種煙可以引起人肺水腫,導致肺部出現液化狀態。而且只要達到足夠的濃度,可以使人在短時間之內因反射性呼吸,心跳停止而死亡。」
「而且這種特種煙持續時間短,揮發的速度與持續時間長的芥子氣相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最關鍵的是這種特種煙只依靠防毒面具就可以完全的防護。是掩護進攻的時候首選的特種煙。」
「今天無論是風速還是溫度,都可以稱得上釋放這種特種煙的最佳時機。這近千發裝填了特種煙的炮彈炸出的濃度,足以在一個小時之內使上萬人失去戰鬥力。對於蓮江口一線不到三千多人來說,不過是小意思。」
「這種特種煙最大的好處就是作用時間短,而且防護簡單。最關鍵的是這種特種煙溶解水的速度特別的快。只要用冷水,就可以將受到污染的地方清洗乾淨。當然如果用鹼水,效果會更好。這是日軍最新研製,用於取代芥子氣作為掩護進攻的最新特種煙。」
「也是世界上所有國家研製的特種煙中,尤其是窒息性毒氣之中,威力最大,也是最有效的一種,對使用方也是最安全的一種。」
聽完這個傢伙的匯報,看著這個傢伙說完這話後,頗為有些洋洋自得的一副小人嘴臉。楊震在心中暗自傷感的同時又感到極為的不悅:「你他媽的就吹牛吧。還最新研製?你當老子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癡啊。誰不知道這個什麼光氣,德國人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就已經普遍的使用了。」
「你們也就拿這些老掉牙的東西欺負裝備貧弱,基本上沒有毒氣的研發與生產能力,除了少數精銳部隊之外,大部分連最基本的防毒面具都沒有。甚至很多雜牌部隊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更沒有受過防毒訓練的中**隊。」
「換了別的毒氣研製、生產能遠超你們,報復能力是你們幾十倍,甚至上百倍的西方列強國家,你們敢嗎?不用說,你們在諾門罕被江北的那頭北極熊揍的鼻青臉腫的時候,你們不也沒有敢使用這個什麼狗屁的決勝瓦斯嗎?你當老子很好糊弄嗎?」
「威力最大?你說這句話的時候真不知道羞恥二字是怎麼寫的?按照你的這種說法,德國人研製的在後世幾十年之內還不落後的沙林、塔崩、梭曼豈不都是垃圾了?」
憤怒歸憤怒,可一想到就是這些即便在這個時代就已經落後的所謂化學武器,在整個八年抗戰之中給中**民造成的巨大損失。日軍利用這些東西製造的歷次慘案,給中**民帶來的慘重傷亡,楊震在黯然的同時不由的感歎一個落後的農業國要戰勝一個現代化工業國家,要付出的代價之大。
吹完牛,卻半天沒有得到回應,陽痿不由的一愣。等轉過頭看到楊震陰沉似水的臉色後,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這些毒氣製造出來的目的,他很清楚。而這些毒氣包括自己在內是怎麼落到眼前這個人手中的,他更清楚。
而自己剛剛臉上顯露出來的表情,明顯帶著一絲的得色,這不是明顯給人上眼藥,沒事找抽那嗎?想明白剛剛還有些興奮的楊震臉色為什麼會轉變的如此之快,陽痿嚇得渾身一哆嗦後,老實的站在一邊,不敢在發出一點聲音。眼巴巴的看著地上的防毒面具,愣是不敢去撿。
楊震也失去了說話的興趣,就在那裡就著炮隊鏡看著除了江面上熊熊大火之外,漆黑一片的前面,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直到到了預定發起衝鋒時間之後,一邊的陽痿才膽顫心驚的道:「長官,可以發起進攻了。」
這個傢伙一提醒,楊震看了看手上的表才發現已經到時間了。拿起電話,楊震對就在自己前面的王光宇下達了攻擊命令。只是在下達完命令後,楊震猶豫了一下道:「老王,我的意思你明白,咱們沒有藥浪費在這些人身上。除了輕傷員以及少佐以上的軍官之外,其餘的你知道該怎麼做。」
「還有,抽調一個民兵團也上去,讓他們不要用槍,都要見見血。沒有見過血的兵,不是狼,甚至連狗都不如。民兵也是兵,必要的時候也要拉上去的不是嗎?」
那邊王光宇聽罷楊震的命令,卻是罕見的猶豫了很長時間後才道:「司令員,雖然我並不贊同你的這個做法,但作為軍人服從命令為天職,你的命令我服從。」
「只是這件事情的後果您想過沒有?要知道屠殺戰俘的事情一旦傳出去,對您的影響可就?是不是民兵團就不要上了,還是我抽調部隊中的老兵去執行?這些老兵都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對於王光宇站在自己角度去思考問題的作風,楊震很讚賞。對於王光宇的這些話思慮了良久,楊震最終還是改變了主意:「老王,這樣你將那些沒有死的人收集起來,簡單包紮一下。至於只剩下一口氣,已經沒有必要留下的那些,交給民兵團的人去解決掉。」
聽到楊震終於改變了主意,電話那邊的王光宇微微鬆了一口氣。儘管那些日軍士兵在王光宇的眼裡連畜生都不如,但作為一支軍隊背上屠殺戰俘的名聲終歸不是一件好事。自己的部隊不是日軍那樣的獸軍,有些事情不是不可以做,但是必須要有一個尺度。
出動這麼多的兵力,去打掃戰場,這件事情根本就做不到嚴格的保密。一旦事情洩露出去,不單單說輿論上的問題,以及會不會給今後對日作戰帶來一定的影響。單單就中央也不會對這件事情視而不見。
自己這位司令員年輕,又是一個極能打的。王光宇不想楊震因為這些事情,而前途盡毀。畢竟這件事情一旦傳出去,在無法隱瞞的情況之下,中央就算不處理都不行了。更何況,王光宇也更不願意自己的這位頂頭上司背上一個屠夫的惡名。
實際上王光宇並不知道,讓楊震改變態度的並不是王光宇的那些話,而是旁邊的陽痿貌似無意識,實際上卻是有意的一段話:「這些大阪兵可都是摟錢的一把好手,這些傢伙調任到中國戰場這些年不知道弄了多少錢?」
「那些軍官中也沒有幾個善茬子,家庭顯赫,大富大貴的有的是。要是能讓他們家裡面拿錢或是物資來贖人的話,恐怕會大大的發上一筆。」
陽痿這段話說完,楊震表面上看似乎沒有聽進去。實際上心裡卻是一動:「是啊,這些大阪兵撈錢的手段,與膽子之大自己之前不是沒有見識到。眼看冬季就要到了,用這些人換回一些物資來應該沒有問題。」
「這些大阪兵雖然在內部也勾心鬥角、相互排擠,但對外卻是相當的齊心一致。想必這些傢伙的同袍兼商業夥伴,包括他們的那些富裕的家人,應該不會介意拿出一些物資來贖人的。如果戰俘達到一定的數量,很有可能會解決部隊冬裝的問題。」
「反正這些人受過窒息性毒氣,按照那個傢伙的話來說,就算搶救過來了,也會因為肺部的嚴重損傷而無法再繼續做為一名軍人。即便是放回去,對今後的戰局影響也不是很大。」
楊震這邊心裡嘀咕這一次能抓回多少戰俘,該怎麼充分利用這些資源的時候,那邊的陽痿聽到楊震總算鬆了口之後,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對於儘管知道這一仗打完,除非日本戰敗,否則自己已經再無可能回國。知道自己現在除了死心塌地的為眼前這位年輕的長官效力之外,已經別無選擇的陽痿來說,儘管已經斷絕了一切回去的念頭。但在他心中,那些倒在自己毒氣彈下的終歸還是自己的同胞。
要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個個的被刺刀挑了,自己確實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儘管以前在關內戰場的時候,這個場景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但那時中毒後無力抵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刺刀挑死的中國人。
如今場景雖然還是那個場景,但雙方卻換了一個位置。看著自己的同胞如今被人家有學有樣的將自己施加在別人身上的手段,轉過頭來施加在自己身上,陽痿卻是實在難以接受。
陽痿的心思,不通讀心術的楊震自然不會知道。在下達完命令後,楊震想了想還是決定親自去看看。一是看一下這些毒氣究竟有多厲害,殺傷效果究竟怎麼樣?二也是看看自己這次到底抓了多少的戰俘。
在順腳將落在自己腳下的那具防毒面具踢給一邊發呆的陽痿後,楊震拎著自己的防毒面具,沒有騎馬,向著蓮江口一線步行而去。說完話後一直發呆的陽痿見到楊震走了出去,嚇了一跳後連忙跟上。
等到了蓮江口一線,見到到處都是被毒氣熏的昏迷、以及死亡的日軍屍體的時候,楊震笑了笑:「什麼叫做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小鬼子當初用毒氣屠殺中國人的時候,可能從來都沒有想到有一天,這些他們自己打開潘多拉匣子放出來的惡魔會降臨到自己頭上吧。什麼叫報應,這就叫做報應。」
只是這防毒面具楊震帶著實在憋氣的厲害,等見到身邊的陽痿將防毒面具摘下來後,知道此時這裡的毒氣應該已經揮發差不多了的楊震,第一時間隨即也將防毒面具摘了下來。
摘下防毒面具後,楊震沒有在繼續看下去。現在這邊需要做的只是打掃一下戰場,統計一下戰果,看看這近千發窒息性毒氣炮彈的殺傷效果,究竟有沒有那個傢伙吹噓的那麼厲害。
楊震穿過已經一片狼藉的蓮江口,直奔蓮江口後面的松花江。相對於已經基本無戰事的蓮江口一線,他更擔心的是馬其昌將江面上的偽滿江上軍的艦艇打掉了多少。一旦自己南下,這道松花江便成了自己與後方聯繫的一道天然障礙。
在江面封凍之前,自己的所有軍火補給,傷員後送都要依靠渡船渡過松花江。現在的松花江可不是後世修建了大量的水庫,使得下游水量減小不少的松花江。江面寬達上百米,可謂是水深江闊。
如果消滅不了這些軍艦,這些軍艦雖然年紀與現在差不多的老爺艦佔了一半,噸位也小,大多不過是淺水炮艦。但正是這些小炮艦,對自己南下作戰威脅極大,可以隨時切斷自己的退路以及補給線。所以相對於陸地上的蓮江口,楊震更擔心的是水面上江上軍的這些小炮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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