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這裡是什麼位置?」看著楊震手指的位置,郭邴勳有些疑惑的道。楊震畫的這張草圖雖然畫的很清楚,但是卻沒有標名各個位置的確切名稱。
「這裡是看守這座監獄鬼子的軍火庫,這棟樓中所有的鬼子的武器都存放在這裡。這裡面應該有我們需要的東西,只要手中有了槍,我們就算衝不出去,至少也能幹掉這座樓裡面的鬼子。」
「老郭、老彭,你們有沒有看出來這些天我們在放風的時候,在走廊裡面觀察我們的那些鬼子文職官員都是一些什麼樣的人?」說道這裡,楊震抬起頭看了看圍在自己身邊的郭邴勳與彭定傑道。
聽罷楊震的問話,郭邴勳沉思了一下道:「我看這些年紀有些偏大的鬼子身上雖然穿著軍裝,但從氣質上來看根本就不是軍人。他們身上的氣質與周邊的鬼子看守顯得格格不入,有股子書卷氣,他們應該都是專家一類的人。」
楊震點點頭道:「不錯,他們都是鬼子中的細菌專家。你們想,小鬼子既然想在這裡研究細菌武器,那麼沒有專家怎麼能行?小鬼子沒有白癡到認為單憑那些粗魯的看守就能研製出大規模的細菌武器。」
「這些小鬼子的數目不少,我想能來這裡的人應該都是從事這個行業的精英。你們說,如果有機會能將他們都幹掉,會給鬼子的這個項目帶來多少的損失?重建一個基地不難,但是培養這些專家,卻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幾十年的時間。幹掉這些所謂的專家,才是對小鬼子最致命的打擊。」
對於楊震的話,彭定傑限於文化水平的限制,雖有些不明所以。但在他心中只要能殺鬼子,殺的是鬼子便並無不同。而郭邴勳卻是點點頭道:「你說的對。基礎可以重建,但人才卻不是短時間能夠培養的。所謂打蛇打七寸便是這個道理。對,就這麼幹,老楊說說你的詳細計劃。」
郭邴勳的催促,楊震卻是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先閉上眼睛沉思了一下才道:「我的計劃是,明晚這個小鬼子來的時候,先幹掉他。然後換上他的軍裝,將走廊內的那兩個看守框進來再幹掉。」
「老郭你還記得我曾經與你提過要二十個心理素質好的老兵的事情嗎?我要這二十個老兵,就是要帶著他們幹掉這棟樓中的所有看守之後摸到這裡。」
「這個鬼子中佐雖然一直沒有明說他究竟是誰,但從這幾天他的談話以及那天那個石井剛男對他的態度來看,這個鬼子的真實身份應該是日本的皇族。我想他既然有這個身份,那麼他這張臉應該是我們最好的通行證。」
「老郭,我的計劃是分兩步走。在幹掉這層樓得看守之後,我帶著那些人,主要是你那個身手了得的衛士還有我們一一五師的那個排長,利用這個鬼子的身份逐層清理掉鬼子的看守。」
「先樓上後樓下,等將樓上的所有看守全部清理完畢之後,我們在帶著那十幾個人下樓,換上鬼子看守的衣服,去清理樓下的守衛。而你要做的是,先不要將所有的人同時放出來,一定要穩定住大家的情緒。否則這麼多人同時行動,動靜太大。一旦驚動鬼子正規守軍,我們所有的努力都將失敗。」
「你要先挑選一部分老兵跟在我們後邊,等我們拿下武器庫之後立即武裝起來,拿著這張草圖,將這座四方樓全部佔領。記住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開槍。如果行動中遇到鬼子,全部用刺刀解決。記住一個活口都不要留下。你們行動的時候,也要全部換上鬼子看守的服裝。能拖延不暴露,盡量拖延。」
「你們行動的時候越小心越好。等將鬼子全部解決之後,在將所有的人放出來。老郭,有一點你要記住。我們這棟樓只是鬼子特別監獄的一部分,在我們的另外一側還有一座監獄。那裡應該還有我們一部分人。」
「這就是我的初步計劃,至於能不能順利的完成,就看天意了。說實在的,拿下樓層中的這些看守,有了那個鬼子的身份做掩護,我有把握。但是,解決掉樓下的守衛我的把握還不是很大。尤其是在不驚動鬼子大隊人馬的情況之下,我真的沒有太多的把握。」
聽罷楊震的初步計劃,郭邴勳沉思了好大一會道:「那個鬼子中佐你怎麼解決?你能在不驚動他外邊兩個衛兵的情況之下,將他解決掉嗎?」
「這個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我們這些天演戲演的不錯,這個鬼子在面對我們的時候,防備程度不高。我想解決他不是什麼太大的麻煩。只要解決掉他,外邊的他那兩個衛兵到是好對付。」
「明兒是這個鬼子最後一次來了,所以我們不管怎麼樣,都只能將行動定在明天。他每次來的時候,都有一個習慣。在踏進這間牢房的時候,都要看一下表。而有一次我掃了一眼,時間大概應該是十點。這個時間不錯,一般的人這個時候都休息了。」
「我的計劃,就是在他要走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他和他的衛兵都會有些鬆懈。這個時候動手,應該是最恰當的。而且我大約的估算了一下,他每次來呆的時間都是一個小時左右。等到他臨走的時候,已經接近午夜了。這個時候大多數鬼子應該都已經休息了,這也是我們動手除掉他們的最佳時機。」
說道這裡,楊震頓了一下道:「老郭你記住,這座四方樓的北側有鬼子一個崗樓,依照我的經驗,上邊肯定安置了探照燈,甚至還有可能有重機槍。如果一旦我們暴露,你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探照燈打滅。」
楊震在講述自己的計劃之時,郭邴勳一直在靜靜的聽著、沉思著。除了那句問話之後,再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直到楊震講完為止,他才道:「老楊,我們攻佔四方樓後下一步該怎麼做,你有沒有計劃?」
對於郭邴勳的這個問題,楊震卻是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咱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是無論如何,就算我們都死在這裡,有一個人必須要除掉。」
說罷,楊震指了指草圖上四方樓外的一棟兩層高的樓房道:「這裡是石井四郎的辦公室。據那個鬼子少量透露出的信息來看,石井四郎原本每天晚上都回哈爾濱市內的家,但這兩天卻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有回去,可能是與鬼子剛剛運來的一批新研製的毒氣有關係。」
「這些毒氣是鬼子剛剛研製的,據說比歐美同等毒氣毒性要大很多。他們之所以從關內調運大批戰俘到這裡來,就是為了進行最後的實戰實驗。」
「鬼子在哈爾濱內駐軍很多,如果我們不趁著這個魔王在這裡的時候將他幹掉。以後我們恐怕是再沒有什麼機會了,除非我們有能力拿下哈爾濱。但老郭你知道,就算我們都能衝出去,但這至少在短時間內這也是不可能的。」
郭邴勳對於楊震壓根就沒有想過後續計劃,似乎並未感覺到吃驚。誰都知道,這個初步的計劃能走到那一步都只有天曉得。以後的事情,他們沒有人敢去想。
沉默良久,郭邴勳道:「老楊,你這個初步的計劃我看能行。只要你能在不驚動鬼子看守的情況之下,做掉這三個鬼子,我想後續的行動展開的難度並不大。」
「不過我多少有些擔心我們對這些戰俘的控制力。中國人太喜歡內鬥、搞派繫了。雖說川軍的被俘弟兄能服從我的命令,這我可以保證。但其他派系的戰俘我卻沒有把握他們能服從我的命令。在他們的眼中,我這個長官是管不到他們的。平日裡又因為被分別看押以及鬼子的嚴密監控,也沒有什麼接觸、交流的機會。」
「尤其是那幾個桂軍的戰俘,我們甚至連他們說什麼都聽不懂。廣西人又抱團的厲害,就是在戰俘營中也是自成一系。他們能不能聽我指揮,我的把握實在不大。這恐怕是你這個計劃中最大的不確定因素。」
對於郭邴勳的擔憂,楊震想也沒有想的道:「你先盡量勸說,如果不行就將他們除掉。桂軍的戰鬥力我還是知道的,我們中央紅軍在長征的時候沒有少吃他們的虧。」
「我也相信他們不可能做叛徒。但無論是誰,只要有一點點危害的這個計劃,無論他出於什麼心思,只要不服從你的命令,都不能留下。我們要對的是全部的戰俘,而不是他們幾個人,絕不能讓幾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老郭,我們身處在這個狼窩中,周圍都是鬼子,所以我們的每一步都要加小心。一旦在行動中有人不服從命令,帶來的危害對於我們來說都是致命的。幾百人的安危與幾個人相比孰輕孰重,我想你還是分辨得出來的。」這些話楊震說的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豫。
聽罷楊震的話,郭邴勳猶豫了一下才咬咬牙道:「也罷,就按照你說的做,若是他們不肯聽指揮,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只能先將他們除掉。」
楊震說的這個道理,郭邴勳不是不明白。但對於他來說,不管這幾個人聽不聽他的,但大家都是中國人。平日裡雖屬不同的派系,甚至也曾經相互刀兵相見過,但是大家畢竟都是同屬**一脈。
自徐州會戰被俘以來,都一直是在一起。只是那幾個人不聽從他的命令,自成一體而已。如果真的下手除掉這幾個人,郭邴勳多少有些下不去手。
畢竟這幾個人只是不合群,並不是做了叛徒。只是郭邴勳也知道,為了大家,為了這幾百人的性命,為了能消滅掉這支日軍惡魔部隊,就算自己再不情願也得動手。否則在行動中這幾個人若是真的不服從命令,將會給這個計劃帶來致命的威脅的。
看著郭邴勳有些不忍臉色,楊震拍了拍他肩膀道:「老郭,我知道你捨不得。實際上說實話,我也捨不得。我想這些弟兄在戰場之上打鬼子都絕對是好樣的,雖然如今被俘了,但也絕不會是孬種。」
「可眼下的情況不同,我們這次行動關係到更多的弟兄生死。絕不能因為幾個人的不服從命令壞了我們的大計。兵為將有,這在任何時候歷來都是大忌。可眼下中國就是這麼一個形式,一個國家的軍隊分成了大大小小的派系。」
「除了中央軍內部雖有紛爭,但尚屬團結之外,其的他地方部隊實則都是在暗中相互提防。他們不僅提防著中央軍,相互之間也是互相的猜忌。」
「軍官的態度自然要影響到下邊,這幾個桂軍的弟兄之所以抱團,除了中國人分地域的不同愛抱團的天性之外,他們原來長官的態度不能不影響到他們。」
「不過,也許我們多慮了。這幾個弟兄不會做出不服從命令的事情。畢竟他們也是軍人,也應該明白戰場之上需要絕對服從的道理。只要你把我們所處得環境講清楚了,我想他們應該能明白。」
「希望他們按照你說的那樣去做吧。若是他們真的不服從命令們,為了大家,我也只能做我最不願意做的事情了。」楊震的勸慰多少起了點作用,郭邴勳聽完他的話之後,神色好多了。
看著神色緩和下來的郭邴勳,楊震點頭道:「好了,你與老彭若是沒有什麼意見,大概計劃就這麼定了。明日,便是我們行動的時候。希望幸運這次能站在我們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