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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章 願將生死托信君終不負 文 / 踏雪真人

    第十章願將生死托信君終不負

    午後慵懶的陽光照的人身心俱暖,碧空上白雲悠悠,閒散的輕風溫柔的拂過天地,鼻端傳來草木獨有的清香氣,海浪輕輕拍打沙灘的聲音有如天籟,萬里長風肚兜短褲外雪白的肌膚陽光下如上等的羊脂美玉,閃耀著溫潤卻奪目的光芒。她懶懶的趴如茵碧草地上,兩條曲線完美的修長雙腿隨意的交疊一起,秀氣的雙足上白皙紅潤的腳趾無聊的張曲開合不停,顯出主人的悠閒放鬆。

    土坑轟然崩塌後,上面望風的萬里長空心不由的一沉,腦子頓時空白一片。饒她自詡有天塌不驚的冷靜,這一刻也不由的驚惶失措起來。剎那間心只有一個念頭轉,快挖他出來。冰煞無形刀刀光如重重,轉瞬間就把地面斬出一道深深的土溝來。冰煞無形刀銳利無匹,若是殺人斬怪自然是無往不利,若想要挖坑,卻遠不及高飛揚操作的大無相般若劍氣有效率。

    冰煞無形刀帶來的四溢寒氣與濕熱的空氣迅速形成了濛濛大霧,感受著沁人涼意的萬里長風猛然驚醒,罷了,他掛了自然就回來了,自己居然犯了傻氣。一時不由失笑,還真是關心則亂啊!這混蛋掛了也活該,想到兩人朝夕相處了一百多天,萬里長風是半喜半憂,喜的是和他一起總是那麼的開心,看著他輕鬆肆意的笑容,聽著他不著調的搞怪笑話,以及他眼神不經意時流露的關懷,都讓萬里長風心下歡喜。憂的卻是兩人相處了如此之久,只要高飛揚不是瞎子傻子,也該看的出我對他的喜歡了。可他卻總是那麼樣的態度,從來沒有一絲的正經過。總是調笑著不做任何的表態,一任這樣的曖i擋兩人間,讓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想什麼。

    殊不知,這樣的問題別說是初涉情網的萬里長風不懂,就是高飛揚自己也是迷糊的很。高飛揚總覺得自己只是喜歡,喜歡她飛揚勇敢卻又內斂深沉,喜歡她的灑脫無忌卻又堅忍不拔,喜歡她的颯爽而嬌艷的美麗,喜歡她的冰火兩重的複雜性格,但喜歡,終究只是喜歡罷了。想到那句『喜歡就是淡淡的愛,愛就是深深的喜歡』,高飛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什麼,也許是為了逝去的愛,也許是為了未知的恐懼,高飛揚,終究還是一反他做事的風格,猶猶豫豫的沒做出任何抉擇,一任那曖i繼續。

    如麻思緒不安的等待了十多天後,終於論壇上等到了一切安好的消息。萬里長風才有了今天的閒適心情。至於為什麼穿一身內衣,則是因為兩個人修羅血潮的洗禮下,所有衣物裝備都瀕臨破碎,無奈下拿給高飛揚重不好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反正現兩個人都是一身繫統發給的永不破損的內衣。若想脫下內衣,必須進過特殊的腦波檢測,並會掃瞄相關環境,只有確定一切合法的情況下,人物才能絕對清醒且自願的情況下,才能脫掉系統發的內衣。

    胡亂想著心事的萬里長風眼前突然一黑,順著黑影望去正是不知道哪裡鑽出來的高飛揚,穿著個大褲頭赤膊光腳的擋陽光處,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的無謂懶散,眼眸依然那般的深邃,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懶散的笑容和深邃的眼眸再沒有了往日的不可言說的深沉桀驁,反倒是有了種讓人心平氣和的味道,一種讓人感覺親切喜歡的味道,一種澄淨透徹的味道,光風霽月,萬里長風心裡猛然間冒出了這個詞,一切都沒變,變的只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味,一種禪的味道。只有和高飛揚朝夕相處不離片刻把他每個毛孔都牢記心的萬里長風,才能如此敏銳的察覺到他的變化,只有萬里長風那近於情人間的親暱才能深切感受到高飛揚此是變化。

    萬里長風先是微微一愣,對高飛揚的變化感到了一絲陌生,繼而又發自內心的歡喜起來。以前的高飛揚實是太過冷漠鋒利了,那種泛著冷幽幽寒光的鋒芒讓每個人都從心底裡感到不安,那股鋒銳甚至已經傷害到了高飛揚自己。萬里長風猛的站了起來,臉上的驚愕和躊躇終化為不可抑制的狂喜,腳步一動似要衝過去抱住高飛揚,心念轉處,飛步而出的右腳重重的一頓,將撲出的身形強自止住,只是嘴角露出燦爛的微笑,「你這混蛋,總算滾回來了……」自持的話裡的歡喜卻怎麼也遮掩不住。

    高飛揚大笑著上前,一把抱住萬里長風,觸手間吹彈可破的嬌嫩雪肌滑膩溫香,讓高飛揚抱的緊的同時笑的加的開心。萬里長風略一掙扎後就認命了一般,雙手緩緩的摟住了高飛揚的後腰,將頭輕輕的倚高飛揚的肩上,默默的享受這一刻的安樂歡喜。

    良久,高飛揚耳邊傳來萬里長風略帶幽怨的聲音,「我、恨你,混蛋……」說著,萬里長風掙開高飛揚的懷抱,眼神複雜難明,隨口問道:「你怎麼出來的?」高飛揚心底長長的一歎,臉上卻微笑著道:「全靠這個玩意了!」說著舉起手的燈台模樣法寶。見到高飛揚時心情激動,萬里長風沒注意到他手裡拿著東西,把法寶拿手仔細一看,才知道這就是高飛揚要找的佛火心燈。

    佛火心燈寸多高,形制古雅,通體為美玉精英所制。握手,滑膩而微暖,非常舒服。燈芯並未點著,有一穗虛焰影,勢若飛舞。燈頭出結一金黃色圓燈花,大僅如豆,周邊也僅有寸許長,稍一轉動,紅藍白三色奇光以黃光為軸,轉如風車,結成一圈金、紅、藍、白四色光輪。

    屬性上寫著,佛火心燈,階佛門至寶,妙用無窮,限2轉使用。萬里長風道:「你就是為了這個破玩意跑到這裡來,當了一百天的土撥鼠,哈哈……」「那也比什麼都不知道,就一頭扎進來,死活要當個打洞老鼠強!嘿嘿……」高飛揚雖說心性大有變化,不那麼冰冷自私,嘴卻還是那般的不饒人。萬里長風不屑的一撇嘴,「意外罷了……」

    高飛揚和煦一笑,不鬥嘴。拉著萬里長風坐下,開始把事情經過詳細的講了一遍。高飛揚過了幽量地域,進了海水輕易的就找到了一個無水的地穴,裡面有一盤坐佛龕的枯僧,手持的正是佛火心燈。枯僧身旁還有一個錦盒,裡面是枯僧給後來者的留言,其實也就是系統給的說明。

    信裡提到佛火心燈內禁制著一個墜入凡間的修羅血魄,這修羅血魄殺戮天下為害甚巨,終被仙道兩門的高人合力困了佛火心燈內。佛火心燈後就交由慧可也就是那枯僧保管,慧可自覺要到圓寂之日,又恐後人隨意使用佛火心燈放出了修羅血魄,就此島深處地穴內把自己封閉起來。又找到至交好友天龍真人島上布下了乾元伏魔神雷,以防自己圓寂後無人看守的修羅血魄外化神通害人。特此留言後來人,要出此島,唯有煉化修羅血魄,那乾元伏魔神雷自消,否則,絕難出島。萬望後人務必以除魔為己任,不要入了魔道等等……

    「這老和尚原是我禪宗二祖,是個曾經很了不起的傢伙,我說靈秀怎麼知道佛火心燈東海處,原來是為此,不過這傢伙也沒搞明白狀況,就冒然把我派來了,實是夠混蛋的!」說道這高飛揚不由罵了起來,老二說的推斷居然絲毫無誤,真他大爺的!

    高飛揚的話讓萬里長風心一涼,一下子從亂麻般的情緒清醒過來。要煉化修羅血魄,說的容易,那個什麼慧可一輩子也沒幹成,別提兩個人連這個佛火心燈都駕馭不了,一切又從何談起呢?同高飛揚一樣,萬里長風也有著性格上極端複雜性。一想到長風會數萬兄弟姐妹,高飛揚和自己的『私事』暫時就不重要了。眼下長風會已然頻頻告急,其他的幫會越逼越緊,大戰爆發即,自己空守著絕世神功,卻不能分憂,實是讓人鬱悶的吐血。想到這萬里長風不禁苦笑連連。

    高飛揚神情古怪,沉聲的說道:「也不是沒有出去的辦法,只是……」萬里長風見他神情古怪欲言又止,思忖道:「他一向放蕩不羈的性子,居然會如此的吞吐猶豫,其難道有什麼蹊蹺?莫不是對自己大為不利的事情。」想到這不由暗恨,大家相處這麼久了,事到臨頭他還是那般的把自己當做外人。

    「有話快說,有p快放,別跟個老太太似的……」萬里長風故作不耐的說道。高飛揚眼光掠過萬里長風,看著遠方的天際,悠悠道:「這佛火心燈專煉元神,所以咱們可以反覆轉生此島之,不可脫離。但可有一法,能讓人脫此牢籠。」高飛揚目光悠遠深長,話說到此處神情愈發沉肅冷凝,萬里長風受到感染,正容道:「你我困據此島,雖說各有收穫,卻終究是籠之鳥,不得展翅,縱飛的再快再高也是徒勞。所以,無論什麼辦法,都要試一試……」

    沉吟了片刻,高飛揚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給了萬里長風那封錦盒遺書。萬里長風看過這封遺書後,心大亂,泛黃的信紙手輕輕的顫抖起來,臉色也猛的白了起來。失血色的嬌顏和無神的雙目,讓一貫英姿逼人的萬里長風看上去宛如肅殺秋風的百合,憔悴而淒艷。

    「字留後者,修羅血魄為佛火心燈困守多年,凶威大滅,後人若是功力不足,有一秘法可滅此魔,唯此法凶險異常,若無降魔之大願萬勿嘗試,切記切記。信後面詳細備註了消滅修羅血魄的秘法。這秘法說來到也不難,就是有人願意把元神投入佛火心燈內,與佛燈內無相神火心神合一,就足以煉化修羅血魄。只是有兩個問題,這種功力不足而強行駕馭佛火心燈需要以人物投入全部的元神,操縱無相神火時人物元神同時受到傷害,痛苦異常。嚴重的是,一旦消滅修羅血魄後,由於駕馭法寶的人功力不足,會受到無相神火的反噬,元神將會灰飛煙滅。

    元神灰飛煙滅,就意味著此遊戲人物的徹底刪除。越級駕馭佛火神燈居然有如此之大的懲罰,實是萬里長風之前所沒有想到的。若是人物掉上幾級也沒什麼,受些苦痛也自問不是問題,只是,刪除人物的懲罰,實是太嚴重了。這意味著沒有了萬里長風這個人物,而這個變化萬端的世界,她所修習的修羅天煞訣也絕沒可能找回來。她進入遊戲所有的成就、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辛苦都將成為泡影,而她,也再沒有可能,身懷無雙的神技,笑傲天下了。一時間,心潮起伏,竟不能有任何的決斷。

    兩人相對默然,眼神卻互相躲閃開來,誰都沒可能要求對方做出這樣的奉獻,倘若兩人之間有一弱者此法還有的商量,作為絕世強者,萬里長風操作和戰鬥意識上或者還與高飛揚有差距,但當她修羅天煞訣晉級到第八重後,就數據而言,已然能全方位壓制高飛揚,當然,這是指高飛揚沒有晉級伏心菩提之前而言。

    「坐對愁眉鎖,相顧兩無言。」高飛揚腦海突然冒出了兩句話,不禁一笑,人性就是如此,縱然平時如何的關係密切的朋友、愛人、親人,都會經受考驗時有所猶豫彷徨,特別當這種考驗讓人有時間反覆考量時,結果往往是讓人失望心寒的。尤其是並無對錯善惡的選擇,會讓人沒有了衡量標準,道德標準、社會標準等種種約束人的標準沒有意義時,那麼,這樣的考量才會觸及人本質深處的思想。

    萬里長風為高飛揚的笑聲所驚,從沉思清醒過來。剛才反覆思量許久,卻得不出任何的結論。無論從什麼角度而言,只作為互不相欠的朋友,若是為別人做出這樣的犧牲,就只能說是蠢了。可自己為什麼總想著要去做這件蠢事呢,大概是想證明點什麼吧,證明自己是愛他的麼?沒有得到任何結果的萬里長風第一次正視高飛揚的笑容,那笑容溫和而寬容,沒有任何譏諷刻薄的意味,卻隱隱有一絲超脫凡塵的飄逸,讓她油然升起了一陣疏離感。

    萬里長風漫不經心的開口道:「你說,我們是不是很倒霉呢?」高飛揚輕笑道:「有得有失,不過得失之間的衡量標準不同罷了,譬如有人得到了金錢卻失去了青春,有人得到了權力卻失去了快樂,有人失去了勝利卻得到了經驗,有人失去了生命卻得到了永恆,如此種種,不一而足,得失終還是取決於個人的價值觀和人生哲學。」萬里長風颯然長笑,「聽你話的意思,很有引誘我做烈士的味道,哈哈,我會那麼傻麼?或者說,這是個平衡問題,我犧牲了,卻沒有任何回報,捫心自問,我該如何自處呢?」高飛揚嘿然一笑,「叫你識破了,嘿嘿……」

    萬里長風修長秀美的手指溫柔的撫摸著佛火心燈,感受著萬年美玉精英的溫潤質感,夜色將深之際,佛火心燈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如虛似幻的光芒讓萬里長風和高飛揚的身影飄忽不定,整個世界似乎變得如同夢幻般,充滿了虛無飄渺的感覺。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個問題……」萬里長風攸然起身,詠歎著念出句千古名言。話音未落,萬里長空猛然化作一道七色虹光,投入了虛立半空的佛火心燈。佛火心燈金光大盛,金、紅、藍、白四色光圈疾轉如電,光芒直衝雲霄,萬千梵唱聲天際迴響,細聽下似乎來回詠頌兩句佛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高飛揚苦笑,也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應該難過。那個人走後,今天又來了一人,為他捨生忘死,全無二意。世界上欠錢不論多少,總是有數目的,唯獨這感情,卻是無可計量。「唉,不知何以為報?」

    「喂,你裡面還好吧?」萬里長風雖然人進到了佛火心燈,但還是可以通話聊天的,所以高飛揚很沒誠意的問候著。「不太好,很熱還很痛,我想出去了……」萬里長風一如平常般談笑的語調,沒有任何的奇異之處,好像只是商量明天吃什麼一般的輕鬆。

    良久,高飛揚才長歎一聲,「你到底是為什麼呢?雖然我不應該問,但我還是想問明白……」萬里長風猶豫了下,緩緩的說道:「很難說的清楚,也許是一時衝動,也許是看你長的好看,又也許是我想嘗嘗小說捨生取義的偉大。」高飛揚失笑道:「這個笑話太冷了!」萬里長風並不回言,只是低聲唱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半餉才幽幽道:「小時候我就很好強,長大了我好強,想做的事少有不成的,讓我一直很驕傲,很多人喜歡我,我卻看不上他們,沒什麼別的原因,只是他們不夠優秀!你這個傢伙離優秀這個詞語太遠了,有點無賴、有點卑鄙、有點陰險、有點深沉,總之我沒看到你有什麼優點,但不知道怎麼的,我就是覺得你很投緣。小說、影視作品見多了為愛而死,今天有這個機會,我突然很想嘗試下,和你沒太大的關係,我就是想試試這種事的感覺,所以你也不用太歉疚,若覺得不好意思,給我當小弟好了,呵呵……」萬里長風幽幽的低笑,笑聲深沉而冷寂。心裡一句『願將生死托,信君終不負。』卻怎麼也沒說出來。高飛揚無語以對。

    就這樣每天高飛揚都陪著萬里長風聊天,聊她從記憶來的所有事,聽著她不時傳來的壓抑的嘶嘶聲,無相神火對高飛揚也許沒什麼,對萬里長風這個驕傲的美女而言,還是非常的痛苦。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七天,萬里長風欣慰道:「可算要結束了,這破地方我發誓也不會來了。我就走了,你有什麼告別的話沒有,別說太煽情的啊,也別說你愛我啊,那樣可太可笑了!我轉生後,你準備點好玩意給我啊……」

    沒有任何的回音,高飛揚彷彿消失了一般。一片白茫茫虛空的萬里長風楞了楞,隨即洒然而笑,盤坐層蓮花台上的她,操控著無相神火開始了後的煉化程序。其實,這七天,萬里長風隨時可以後悔出去,但她做事從來不會後悔,既然選擇了,就要把做到好。

    蓮花台下佈滿了四色無相神火,修羅血魄經過七天的煉化只餘下手指甲大小的一團血光,無相神火閃電般來回遊走,卻怎麼也找不到出路,急的不住的發出懾人心魄的尖嘯。萬里長風催發蓮花台上法訣,無相神火猛然收縮成一團車**小的四色光輪,把那團修羅血魄緊緊包其,四色火焰漸漸化成一團晶瑩無色火焰,修羅血魄近於通明的無色火焰猛然一虛,就要被煉化之際,巨變陡生,修羅血魄募然突破火焰的包圍,化作一抹血光射入了萬里長風眉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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