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能這樣做!」心魔害怕了。
寧采臣:「為什麼不能?我不想做個無情的人,記得呂洞賓也是把神識分到了劍鞘上。」
嘴上說著,動作可沒有停,不斷把心魔把胸中五劍天子劍上壓去。
心魔又急又怕:「你那是兵器?你那是浩然正氣!」
寧采臣:「哦?是嗎。不過天子劍,我又做不得皇帝,太麻煩。早想改變一下,用你正好。」
心魔:「可是我會死的……」突然他明白過來。「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本就是想我死,是不是?不,不要啊!你放心,我不會再影響你的。」
寧采臣不理他,繼續做。使劍有靈,除溫養的自然靈,最快的方法便是直接安一個靈。這是粉衣教他的,身為煉器大家,粉衣說的自然不會是假的。
心魔急得都冒煙了。「你是怕你的決定不是自己下的吧!老實告訴你,其實我根本就影響不了你的。你擁浩然正氣,萬魔不侵。別看我能現形,但是我其實根本就影響不了你的。真的!一切決定都是……」
他說什麼都沒有用。寧采臣既然決定做了,就不會停下來。
「大人,快停啊!快停下來!」白清也在叫寧采臣停。
看著寧采臣不言不語,他以為寧采臣是嚇傻了。這文人就是這樣,說起狠話,算計狠事,比哪個都狠。但是一旦讓他們看到了真的死人,殺人流血,腦漿迸裂,腸流滿地……他們比誰都要害怕,嚇破膽的也不在少數。
現在怕了,知道怕了又有什麼用?已經殺了。不行,我得阻止他,死些兵丁,還有轉圜餘地。一旦死了真正的貴人,那才是一發不可收拾。
這樣想著,白清立即行動起來。叫不醒,直接搖晃寧采臣的身體。
寧采臣漠然看了白清一眼。又看到前方。
宋軍不是沒有能人,這刺頭兒顯然是有成為刺頭的本事。使館的牆是站不下人的,畢竟不是城牆,他們也不可能像女兒國眾女直接飛起來,又或是跳上牆,把人打下去。
但是這不等於他們只能看著,無法幫手。只見他們或推出櫃子。或用桌子,站在上面,便有了落腳之處。
比裝備,比精氣神,任國家,這京師的部隊都是一等一的。但是真打起來,也才知道這京師的軍隊才是最爛的。
沒辦法,這京師也是人的京師。只要是人便會爭鬥。保護自己的軍隊更是要插手。插了手之後,他們也就更加捨不得派出去打仗嘍。這刀槍無眼,花費了那麼大精力財力安插的人手。死了,那不是虧了。
可這樣一來,軍隊的戰鬥力便直線下降,幾近於無。
現在這圍攻的軍隊便是個花架子,看著好看,實在是沒有什麼戰鬥力。
見他們這麼好砍殺,寧采臣也就放心了。他不僅沒有制止,反而盤膝坐了下來。
這是一個好機會!大好的機會!大劫來臨,又處於戰爭之中,這樣的機會寧采臣怎麼會放過。
反正都已經上榜了。拼了!
只見寧采臣把那絲法則直接收入體內,瞬間便投入《黃庭內景經》的書頁中。
這是一場賭博,就是賭聖人能不能感應得到。如果大劫之中,戰場之上,又有《黃庭內景經》,這麼多的條件。都賭不贏,那就不會有再好的機會了。
「大人,寧大人!你怎麼還坐下了?」白清急的團團轉,寧采臣不僅不急,更是盤膝而坐。
這是個什麼章程?他不懂,一點兒都不懂。
寧采臣張開雙眼,笑道:「白大人,你這麼急所為何事?」
我最討厭的便是這文人打機鋒。好好的人話不說,偏偏學和尚道士打什麼機鋒。現在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嗎?唉!沒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
白清:「大人,還所為何事?這種打起來了。遼人是惹不得的。」為了增加自己的說服力,是連連擺手。
寧采臣卻是好心情,因為他收了那絲法則,聖人竟然沒有任何舉動。
要知監管天道,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更不用說這還是收取了聖人的東西。若是平日裡,只是有這個念頭,聖人便知道了。
但是現在,自己不僅有這個念頭,更是直接收取了,這可是佔了聖人的大便宜。聖人卻是一絲反應都沒有,這說明什麼?說明自己賭對了。
人的賭博,最高也就是賭命了。可是聖人不同,與他們而言,死亡並不是結束,而僅僅是開始。
這樣的賭局,寧采臣偏偏賭贏了,他自然是開心的。
有這樣的好心情,白清說什麼,寧采臣都不會生氣。「哦?惹不得嗎?」說著還看了看進攻無果的遼軍,笑說,「我看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這樣的戰鬥力,也配稱軍人?」
他們的表現實在是太差了,翻不過牆不說,看到死人,他們竟然比普通老百姓還要害怕。
寧采臣向前走去,直接上了一處桌子。站在高腳桌上,輕易可以看到牆外。
「大人,小心!」這打仗最不喜歡的便是自己正打著,突然上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不僅要注意文人,還得保護他。
可是規定就是如此,看到寧采臣上來,立即下來兩個人,專職保護寧采臣。
幸好寧采臣待他們不錯,又是說打就打,爽利的性子。不然他們也不會賣寧采臣這個面子。
對文官保護的規定,那是正規部隊,而不是這些刺頭兒。
刺頭兒都是有本事的軍人,為什麼會願意放他們來。只有一個原因,不聽文官的招呼。這可是大罪過。
本身很強,在這大宋已是罪過了,再不聽招呼,你要是不死,那睡覺都睡不安生。
岳飛是怎麼死的?秦檜陷害?說白了,還不是他不聽招呼,如果他聽了。他也就不會死了。更加不會到了後世,連個「民族英雄」的稱號也為人摘了去。
這是有人在拍馬屁也好,還是不希望世人學習他只為民族不為領導也好。總之,這不聽招呼絕對是大忌中的大忌。
他們會這樣對寧采臣。顯然已經是他們的一種回報。
不過可惜的是,寧采臣並不需要他人的保護。至少在面對這凡人軍隊時用不著。可他們不知道啊!又是一片好心,寧采臣也就沒有拒絕。
耶律章奴見寧采臣探出個腦袋,立即憤怒道:「大膽宋人,竟敢殺我軍士!」
寧采臣看著那一片嘔吐,站都站不穩的軍士,不屑道:「你才大膽!圍攻他國使節。你想引發兩國戰爭嗎?」
威脅,戰爭威脅!
想他遼國自建立以來,只有他們威脅別人的份,什麼時候受到別人威脅了,而且還是他們最看不起的漢人。
也不是最看不起,只是一無所有之人,一旦翻身,最喜歡的是什麼?當然是欺壓那些他們曾仰望的存在。這與人種無關。而是人自身的劣根性。
耶律章奴,用手指著寧采臣,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有一人,白清,面無血色。如果貼近他,就可以聽到。「完了!果然是與蔡相爺說的一樣。」
他還年輕,血氣為剛,沒有大局觀。千萬不要讓是一時氣血,惹出什麼大事來。
白清:「我白清對不起相爺的囑咐啊!不行,我要勸下他。」
「大人,不要打了。認輸吧!」
「認輸?」寧采臣是聽到他的自言自語的,他沒有想到這白清竟然是蔡京的人。
當自己是什麼?送死我去。做事有別人。難怪這一路上,他處理事物,有如臂使,竟然是蔡京的人。
現在再想想,既不是使團正副使,也不是隨團護衛。他其實並不如想像的危險。要知道就是歷史喜歡斬殺使節之人,也會允其隨員把屍身帶回去。
真真是好算計!在這必死之地,都有一番算計。官兒,果然都不是簡單之輩。
寧采臣不露聲色,說:「認輸,我們都會死的。胡人可不會與你講道理的。」
白清正義凜然說道:「大人,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還請大人以大局為重。」
大局?為什麼這些人都以為自己掌握的才是大局。如果可能,寧采臣真想把蔡京揪到這兒來,讓他也來談談大局。
住在京師,處在重重保護中,他們又知道什麼?難怪有書生向漢武帝滔滔不絕講大局,漢武帝卻直接送他到了前線。
只有真正體會到了,才會知道他們所謂的大局又有多麼可笑。什麼大局,不過是他們的權位穩固罷了。
但是這一聲「大局」,卻讓宋使節團這邊全看向寧采臣。
寧采臣:「我若是不停手呢?」
寧采臣真想把這正使之位甩他臉上,到時看他還會不會這樣正義凜然。
白清躬身:「大人三思!」
寧采臣看著他,沒有看到一絲演戲。
哦,也許會的。「大局」二字,壓得多少人抬不起頭來,更壓斷了多少人的脖子。
但是寧采臣就不明白了,憑什麼他們這些人說出的話才是大局?
戰爭的本質是為種族生存佔領更多的領土,那麼大局呢?難道不是種族不為人欺,生命不為他人屠戮?
蔡京的大局是什麼?寧采臣不是蔡京的人,他不知道。但是從歷史上看,北宋滅亡了,漢人成為了奴隸,所以他的大局實在是不怎麼樣。
「上!殺死他們!」這是耶律章奴的叫囂。
只是長年不作戰,又為權勢們所想,御營早成了一個只會拉幫結派的陰謀詭計,沒了軍人的雄武。只是死人便把他們嚇癱了。
寧采臣嘲笑著,他絕對不是嘲笑遼人。但是與耶律章奴一看,便是如此。「上,你們與本都統上!」
不上,他抽出彎刀,當場便斬殺了兩個不聽話的士兵。這他們才慢吞吞地上前。
他們一動,寧采臣也有了選擇。「殺!」
「大人,你這樣會成為民族罪人的!」白清泣不成聲,以頭搶地。
彷彿寧采臣的反抗是天大的罪過似的。
白清這樣一來。那些隨團護衛刀劍下垂,顯然不敢成為民族罪人,這帽子太嚇人了。
寧采臣怒吼:「民族罪人?你讓洗腦洗傻了,難不成我們讓遼人殺了。便會成為民族功臣不成?」
白清竟然真的點頭了。「大人,只要他殺了我們,消了氣,便不會有戰爭,到時全天下的漢人一定會供奉大人的。」
「哈哈!」寧采臣怒極反笑,真是洗腦了。「我問你,這殺人。是你反抗,他們受傷死亡,不敢再殺,就是動手,也要考慮下自身的傷亡。還是送與他們殺,更能激起他們的暴行?」
白清:「大人,他們胡人有多少?我們漢人又有多少?他們就是有天大的殺xing又能殺得了多少?為天下蒼生計,還請大人大局為重!」
好一個大局為重。寧采臣已經聽不下去了。洗腦洗的這麼徹底,說什麼都是無用的。
難道以後漢人都是如此,送上們讓人殺。等人殺累了,殺伐了,然後才出來收拾殘局。
寧采臣不願意這樣想,但是歷史……
寧采臣搖搖頭:「我不管你們要不要反抗,我是要反抗的。我只知道只有反抗才可以活下去。至於讓別人殺夠,我還沒有那麼賤!女兒國聽令,凡是敵人一律殺!」
「可是大人……」她們有些遲疑,因為她們擔心共同奮戰的戰友(指宋軍士)會反叛,這是殺,還是不殺。可是這話又不好問。至少不好當著人家的面問。
寧采臣說:「這對你們是個機會,你們不是要救國嗎?今日敵人不敢殺,何談救國?」
女兒國眾女猛的轉身。「大人,您是要幫助我們嗎?」這是她們渴望的,也是她們需要的。
寧采臣認真地點點頭,這本就是他會做的。所以他沒有半分遲疑。
「是,謹聽大人之令!」眾女單膝下跪。這是她們的軍禮,更是她們的感恩。除了這樣,她們不知道她們還能怎麼表示感激。
與修真界的經歷,使得她們知道,她們擁有的一切,與有法力的人什麼都不是。
唯一可以說是有用的身體,她們還不懂得利用。
她們只是等待著,默默等待著,等著有人可以主動出手幫她們。因為她們不知道她們還可以怎麼做。
現在,她們等到了。苦心人,天不負。
至於這世界的人,她們是有慚愧不安的。因為她們知道一個**力者與國家的重要性。
她們懂的,真的,否則也不會外出尋求助力。
不過她們懂歸她們懂,她們卻沒有解釋的**,不僅不會解釋,她們甚至還會隱瞞下去。
而她們的借口便是,反正這世界也用不上**力的人。
看寧采臣不聽自己的,白清急了,立即大聲道:「大人!這是你逼下官的。」只見他取出一面令牌,高高舉起,大聲道:「奉相爺之命,寧采臣沒有大局觀,眾軍士聽我號令。擒下這民族罪人,交由遼人處置!」
果然有後手。寧采臣一直聽說,這高官大人們做事喜歡留後手,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還是對自己留的後手。
這一下那隨行的軍士們不知道怎麼辦好。
寧采臣,他們不是這麼想抓,畢竟寧采臣對他們是不錯的,但是民族罪人什麼的實在是太可怕了,壓力太大了。
華夏人是最在乎生前的榮譽,身後的名聲的。
見他們犯難,沒有動手,白清立即施加壓力道:「還不動手?若是真因此兩國開戰,你們就是民族罪人!你們的父母妻兒不僅會被殺,更是因此而蒙羞。」
禍不及家人,這是一個底線,現在這個底線讓碰觸了,他們也無法再猶豫下去。
一個漢子站了出來,抱拳行禮:「大人,我們知道你是個好人。」這是發上好人卡了。
又一個出來,同樣行禮:「但是我們不能做民族罪人。」
更有人出來:「如果只是我們自己還便罷了,但是妻兒老小……」
這一下,他們站出來的人更多,幾乎是全出來了。
也許是家國的傳承,使得華夏人極注重家人。但是在這一個國不足保家的時代,根本就逼得人沒得選擇。因為無論你多麼為國賣力,都不能保證當權者會不會為了他們所謂的「大局」,把你犧牲了。
這樣的人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很多。
見軍士站在了自己這邊,白清這才鬆了口氣,不再高高舉起那金做的令牌,反而語重心長對寧采臣說:「寧大人,認輸吧!你沒可能贏的。只要你認輸,你還是使節團的正使。」
寧采臣不屑道:「正使又怎麼樣?還不是拿我的頭顱去取悅胡人!」
白清:「大人,咱們也不想的。可是我大宋真的沒有做好準備。」
「沒有做好準備就不要打仗。」寧采臣在譏諷他們。
是的,這有宋一朝,打仗的準備就從來都沒有好過。這重文輕武了都,還打什麼仗,又怎麼可能準備得好。
白清見寧采臣不出聲,說:「大人,你好好想想。」又令人上了牆,對外面說,「耶律都統不要打了,我們正在勸說大人。過一會兒,大人會束手就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