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正思索是不是吳用派來的人,就yu起身,卻發現身重如鉛,根本就起不來身。
外面童子又道:「宋星主,休得遲疑,娘娘久等。」
鶯聲燕語,不是男子之音。這聲音一出,宋江竟然發覺自己又能動了,立即利落起身,睜眼看去,卻是兩個青衣女童侍立在邊,定睛一看,這兩個童子也不是人,而是泥塑的雕像,甚至再認真看看,這兩個雕像不太像是道家童子的風格,反倒是與宮中的金剛有幾分神似。
只是宋江雖然有假托神靈的心思,可是他肉眼凡胎,又怎麼識得佛道兩家神韻之差。
這時童子又說:「宋江主,娘娘有請。」口不張,自有聲音發出。
宋第454章、開啟之法江走到他們身前,才看到不遠還有三個女童。夜半三更,看不真切。
兩個青衣螺髻三女童齊齊躬身,各打個稽首。宋江問道:「二位仙童自何而來?」
青衣道:「奉娘娘法旨,有請星主赴宮。」
宋江又是一驚,他是不是星主,自己最是清楚。如果今天來的不是雕像,他都敢假冒下去,然而現在……他是唯唯諾諾,只怕激怒了神靈,是萬萬不敢承認的:「仙道差矣。我自姓宋,名江,不是甚麼星主。」興許是認差了人了。是尋旁人,卻尋到我這來了。
青衣童子彷彿知道他所想,立即說道:「如何差了!請星主便行。娘娘久等。」
宋江道:「甚麼娘娘?亦不曾拜識。如何敢去!」他只是推脫,並不敢去。
沒辦法,誰讓他準備假借的名號也是娘娘。這做了虧心事,可不是不敢前往嗎?
青衣童子說:「星主到彼便知,不必詢問。」
宋江道:「娘娘在何處?」
宋江本想說出自己的處境,以避免與那個娘娘見面。但是話都到了嘴邊,卻鬼使神差地縮了回去。也許宋江第454章、開啟之法也不甘於平淡,準備拼上一把了。
只是他以往拼的是人,現在拼的卻是神罷了。
青衣道:「只在後面中。」
青衣前引便行,宋江隨後跟下。所到之處牢門自開,端的是仙家手段。
出了天牢,就是一個角門。青衣童子說:「宋星主,從此間進來。」
宋江跟入角門來看時。星月滿天,香風拂拂,四下裡都是茂林修竹。宋江尋思道:這是什麼地方,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是了,我不是這汴京開封人氏,不知也是正常。
行不數步,便見一廟,看不清廟名,只是廣大無邊。在這開封只有大相國寺,宋江知道才能與之相比。
宋江行時。覺得香塢兩行,夾種著大松樹,都是合抱不交的;中間平坦一條龜背大街。宋江看了,暗暗尋思道:「我到不知道這汴京還有這等好去處,為何不聞其名?」
跟著青衣行不過一里來路,聽得潺潺的澗水響;看前面時,一座青石橋,兩邊都是朱欄;岸上栽種奇huā異草,蒼松茂竹,翠柳天桃;橋下翻銀滾雪般的水。流從石洞裡去。過得橋基。看時,兩行奇樹,中間一座大朱紅欞星門。宋江入得欞星門看時,抬頭見一所宮殿。心中驚恐;不敢動。青衣催促,請星主行。
引入門內。有個龍墀,兩廊下儘是朱紅亭柱。都掛著繡;正中一所大殿,殿上燈燭熒煌。青衣從龍墀內一步步引到月台上,聽得殿上階前又有幾個青衣道:「娘娘有請,星主進入。」
宋江到大殿上,不覺肌膚戰慄,毛髮倒豎。下面都是龍鳳磚階。心想:莫非到了皇宮?
青衣入廉內奏道:「請至宋星主在階前。」」宋江到廉前御階之下,躬身再拜,俯伏在地,口稱:「臣乃下濁庶民,不識聖上,伏望天慈俯賜憐憫!」御內傳旨,教請宋星主坐。宋江那裡敢抬頭。教四個青衣扶上錦墩坐。宋江只得勉強坐下,殿上喝聲「卷」數個青衣早把珠捲起,搭在金釣上。
娘娘問道:「星主別來無恙?」
宋江起身再拜道:「臣乃庶民,不敢面覷聖容。」
娘娘道:「星主,既然如此,不必多禮。」
宋江恰抬頭舒眼,看殿上金碧交輝,點著龍鳳燭;兩邊都是青衣女童,持笏捧圭,執旌擎扇侍從;正中七寶九龍上坐著那個娘娘,身穿金縷絳綃之衣,手秉白最快文字更新無廣告玉圭璋之器,天然妙目,正大仙容,口中說道:「請星主到此。」命童子獻酒。
兩下青衣女童執著蓮花寶瓶,捧酒過來,斟天杯內。一個為首的女童執杯遞酒,來勸宋江。宋江起身,不敢推辭,接過杯,朝娘娘跪飲了一杯。宋江覺得這酒馨香馥郁,如醍醐灌取了一枚,就而食之,懷核在手。青衣又斟過一杯酒來勸宋江,宋江又一飲而盡。娘娘法旨,教再勸一杯。青衣再斟一杯酒過來勸宋江,宋江又飲了。仙女托過仙棗,又食了兩枚……
法力波動,應天徹地。
正準備出使的寧采臣看向大相國寺的方向,不由奇怪:這大相國寺又在幹什麼?好大的手筆。
這樣的熱鬧,寧采臣卻沒有參與,因為只在明天,他就要出使遼國了。反正他知道這段時間汴京沒什麼大事發生。可是他又怎麼能想到這夜夢九天玄女的勾當,此時正在上演。
與此同時,大相國寺內,一眾和尚正在施法,只是這次他們不再對人,而是對一些死物施法。
只聽一僧問道:「這樣做真的能使我佛門大劫減弱嗎?」
在這殿中多出一個光頭和尚。只是雖然沒了三千青絲,卻也依稀分辨得出這和尚分明就是那個道士,丁隱的徒弟。
只聽他說:「這劫與水似,宜疏不宜堵。既然大劫將至,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引發它。能洩多少便洩多少。」
老實說,他也夠鬱悶得了。這大宋皇帝信道信得分外癡迷的時代,偏偏他的大臣們不信。
幸好他是丁隱的徒弟,丁隱是修真魔界的雙料博士,使得他也多少知道些秘聞。
除了知道這次大劫是魔劫外,更是知道由於佛門扎根於東土,使得他們有了開啟大劫的權力。
氣運相聯之下,就是東方道門也無權再指摘他們。像封神大戰,以西方非東方的擠兌言,這時候已然無用。
當燃也或許是知道就是擠兌他們出去,他們也會參與進來,所以也就不費這唇舌了。
無尤子見以道士身份引發不了大劫,沒奈何也只能轉向佛門,讓佛門引發了。
如果大相國寺的佛門羅漢還在,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可誰讓這唯一一尊羅漢就那樣死了呢?那就怪不得他了。
講完道理,他又說道:「你們與其擔心成不成,不如擔心這借用天庭的罪名?」
不要看西遊把玉皇大帝形容得那麼不堪,實際上天庭在道門中的地位永遠不低,近似與凡人對朝庭。
如果天庭真那麼不堪,修道者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努力一心飛昇。
「哈哈!」眾僧哈哈大笑起來:「大師勿憂,雖說這天庭是東方天庭,但是與我佛門天庭無異。外來的和尚好唸經,這可不是說假的。單我佛門外來者的身份,天庭便要賣上三分薄面,更何況我佛門與天庭還是兒女親家。」
「兒女親家?」
「不錯,大師忘了我佛門韋陀禪師可是迎娶了龍吉公主為妻。」
原來是那檔子事。封神一戰,佛門可不地道。想不到他們竟然不以為恥,反而得意洋洋。
不過也正是不地道,使得道門三教損失慘重,佛門倒是落了好大的便宜。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佛要是不要臉呢?
無尤子有些擔心了,雖然利用佛門引發大劫的法子可行,但是佛門一下子不要臉起來,哪個能敵?
這佛門的高手,身為魔的一員,他可是知道佛門的底蘊,就是道門三教聯手也比不了。我魔門行嗎?
作為佛的對立面,他卻是沒有這樣的自信。
「大師,你怎麼了?」見他默不作聲,僧人問道。
「哦?沒什麼。」他心中有事,隨口答覆。
僧人問道:「那接下來怎麼辦?」
「接下來和封神一樣,全力助他逃走就是了。」無尤子已經沒有心情幫他們出謀劃策。人家本就厲害,再幫忙,豈不是自家勝算更小。
他已經後悔讓佛門開啟了。思慮不周,應該是多找幾個人的。
大劫開啟雖是劫,但同樣也是機遇。
巫妖劫、封神劫、西遊,西方一直利用得很好,人家都有了套路了,自己竟然還幫他們開啟魔劫,真是大劫來臨,昏了頭了。
不知他心中所想的眾僧卻說:「不錯。這汴京有我佛門弟子把守,助他逃生應是不難。」
「師兄是說他會是文王嗎?」突然一個不起眼的聲音卻驚功了眾人,就是無憂子也抬起頭來。
「不!不可能!」
「大師為何如此說?」眾僧問道。
無尤子哪兒知道為什麼,他只是吃驚罷了。開啟魔劫是師命,他可沒有幫助佛門找到文王的打算,這無關正邪,而是立場問題。
只是有人提出,他才猛然驚呼失聲,並不是他真的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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