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呆便是十天半個月,即使是養好了傷,也沒有急著離開。全當來了一次水族館。
上一世沒有去過,這一世不僅去了,是伸手親自摸了摸魚。
浩然正氣擋不了水,但這種洞府裡總是有避水珠什麼的。而且這魚並不怕人,再有魚娘,手一招,魚兒便全游了過來,想摸哪個就摸哪個。
只是由於浩然正氣的緣故,魚娘並不能陪他讀書,而多陪他玩。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眼看要到清明了,寧采臣也不得不離開,因為這是一年祭祀先人的大日子。
三月裡來是清明,家家戶戶去上墳。
有的墳上飄白紙,有的墳上冷清清。
慎終追遠來祭祀,焚香頂禮是兒孫。
一年一度行孝道,每逢佳節倍思親。
寧采臣陪著母親去上墳,寧母把這一年發生的事,事無鉅細全都告訴寧父。並說采臣長大了,有了功名,你地下可以安心了,可以向先祖們交待了時。
許仙與白素貞那邊正大唱: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煙。
許仙與白素貞的相遇相識相愛,正是李公府一家上墳回來的路上。
不僅白蛇傳中有寫,就連影視上也有演。醒悟過來了,卻已經晚了。他總不能丟下老母,說,我不上墳了吧!
上完了墳,又急匆匆送母親回家。寧母很是詫異,寧采臣不得不編造謊言。
寧母那種嫁入寧家,一切便都是為了寧家活著。看看近心情舒暢之下,她的皮膚開始變得光滑,這才是個婦人應有的膚色。
這些妖魔鬼怪,如此危險的事,他是萬萬不會告訴她的。以免讓這平靜的日子再起漣漪。
許仙與寧母不同,許仙雖然也叫寧采臣叔舅,但是幾次相處下來,許仙就像是一個祟拜大哥的小弟弟一樣。
這也是他無法割捨的。
好即使許仙與白素貞成了親,他也還有時間。無論是《白娘子傳奇》的小青盜庫銀,還是《青蛇》中的小青殺許仙,還有老版《白蛇傳》中的白蛇吃許仙,都還有時間。
有時間,卻絕不能浪費。
「叔舅,這麼匆忙,有什麼事嗎?」
正趕去李公甫家,卻路上遇到了急匆匆的李公甫。
「公甫,這是出了什麼事?」寧采臣也很關心他,看他一臉焦急,自然要詢問。
李公甫本不想說,但是攤上這樣的事,他也是焦頭爛額,毫無辦法。他讓那跟著自己的兩個跟班去喝茶,這才小聲對寧采臣說:「叔舅,錢塘庫銀被盜了。」
庫銀被盜……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記憶還沒恢復的他,重開始推測白蛇與小青。
沒有受傷事件的影響,庫銀被盜,輕易便可推測為《白娘子傳奇》中的小青。
這難道還不是好消息嗎?
坐牢,總比另兩個被殺的結局要好。
何況只要寧采臣注意一下,攔注李公甫這秉公執法者,早早處理了那銀子,事情也就簡單了。
鬆了口氣,寧采臣也不再那麼趕。「公甫,這錢塘庫銀被盜,怎麼會著落到你身上?你不是杭州的捕快嗎?」
寧采臣的問一下子搔到他的癢處,得意非凡道:「叔舅,您還不知我們錢塘來了個縣令,知道我杭州做捕快,抬舉我做了這錢塘縣的捕頭。過幾日,我便能穿上捕頭服了。」
這確實是個可以高興的事,捕頭與捕快可不是差了一級,這麼簡單。杭州與錢塘,一個是上縣,另一個也是中上之縣,差別不大。
唯一的差別便是以後杭州會升為臨安府,成為南宋的行,事實上的京城。
可話又說回來,與其外地受他人算計排擠,倒不如回家做捕頭。不僅是高昇,一個捕頭升縣尉地方總比京城好運作。
關鍵的是,這盜庫銀事一出。不用問,**不離十,就是小青做的。
這種事與其落入他人手中,還不如自己人來。
既然有讓這李公甫做內奸探子的打算,他自然也就不再攔著李公甫去查案。
不僅不再攔著,要支開,不能讓他知道一點兒信兒。
否則我們李大捕頭,官上任三把火,又要把自己小舅子抓起來,投入大牢中了。
大義滅親是好事,但落自己頭上就不好了。
這許仙本身又沒偷,代人受過,也太重了。
寧采臣與李公甫分別,便趕到了李家。
一問,這許仙果然沒有回來。
娘子又漂亮,這婚之後,如膠似漆,可以理解。
其實只要這白蛇青蛇不是故意害許仙,他是什麼都可以理解的。
別說是人妖戀,這等還有個人形的戀愛了。後世之人,人狗戀,人鳥戀,人物戀……還不是大有人。
寧采臣擔心的只是許仙會不會因此受到傷害,許仙不家,他也就許仙家住下,等許仙回來。
他記得是許仙先回來,然後李公甫便回來了。
這中間的時間很短,想遮住這事,也只能坐等。
當然也可以去找所謂的白府。先不說找不找得到,這萬一要找兩叉去了呢?他去找許仙,許仙卻回來了,銀子擺桌上,李公甫卻回來。又是抓個現行。
豈不白忙一場?
寧采臣記住了《白娘子傳奇》的細節,卻忘了這細節是發生沒有他的基礎上的。
當然,這一切他是不會對許嬌容說的。左右許仙也算半個文人,不沾家幾日,許嬌容也不覺得奇怪。
只是他沒有想到另一個細節:他的存,許多事都有了改變。
李公甫回來了,還比許仙早得多。
李公甫為兩個差人架著回來的,他被打了板子,整整十個大板打屁股上。還有二十個,若找不回失銀,再打上。
寧采臣見他受傷,立即去請大夫。
李家中,除了傷員李公甫,便只有寧采臣了。他不請卜誰請?難不成他大模大樣坐著,然後讓許嬌容去請嗎?
還別說,寧采臣還真有這念頭。只是看許嬌容立即慇勤地照顧他,這口便張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