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義廳內燈火輝煌,推杯暢飲,非常熱鬧。
皎潔的月光灑在飛雲寨的院子裡,顯得特別明亮。
換上了便裝的王志,獨自一人坐在一塊石頭上面,旁邊的酒罈倒著,裡面空空的。與聚義廳內的喧嘩相比,這裡似乎能讓王志覺得舒服許多。
聶風平時都不怎麼喝酒,可是今天卻喝的爛醉如泥。
為了告別昨天,為了告別心中的小月。
他把對父母和小月的思念,對前程的憧憬,一併化作這杯盞之中的酒,留在了心裡的最深處。
北平華北駐屯軍司令部。
牟田口兼也大佐帶著還在昏迷的孫宏揚來到司令官香月清司這裡,將這一喜訊第一時間報告給了香月清司中將。
香月清司先是楞了一下,看著牟田帶著喜悅的面容,忽然臉上堆滿了微笑。
一直不把特戰隊看成威脅的香月清司,在聽取了參謀們把以往特戰隊對皇軍造成的損失說了一遍之後,大為震驚。在責怪自己對敵認識不清的同時,也把抓捕特戰隊七名成員作為重中之重來處理。
沒想到的是,一向神出鬼沒,殺死了眾多皇軍軍官,並且以驚人的速度殲滅了高達千餘皇軍士兵的特戰隊員之一,竟然被牟田大佐抓獲,香月清司臉上的微笑中,帶著一絲疑義。
「是真的嗎?大作閣下,這件事已經驚動了華北駐屯軍乃至支那戰場最高指揮部的重視,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隨便找個什麼人代替,那樣的話,你會死的很慘。」香月清司凝重的眼神,看著牟田。
牟田大隊長一個標準的立正,神情自若的說:「報告司令官閣下,你可以懷疑我的能力,也可以懷疑我所抓獲的人不是特戰隊員,但是,這的確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為了抓捕這個人,已經有一個小隊的士兵,兩個小隊長死在了他的手裡。」
牟田停了一下,覺得還是將實情說出來為好,即使上峰怪罪,也會看在自己有功的面子上,不計前嫌的。
於是牟田繼續說道:「司令官閣下,本來的我的中隊長已經將兩個特戰隊員圍困,但是由於後來冒出的一夥土匪,又讓我損失了將近半個中隊的兵力。另外一個,也被他們救下。」
香月清司到背著手,仔細的聽著牟田的報告,另牟田感到意外的是,這一次司令官並沒有發火罵他是蠢豬,並且在香月清司的臉上,他還看到了一丁點的恐懼。
「那個特戰隊員在哪?」香月清司突然問道。
「在去我們的野戰醫院的路上,他遭到擲彈筒攻擊,已經昏迷了兩天。」
華北駐屯軍駐北平野戰醫院。
帳篷搭建的野戰醫院裡,裡裡外外都是些挎著胳膊杵著枴杖的日本傷兵,幾天來對北平以及周邊附屬的攻擊,讓整個華北駐屯軍有了不小的損失,像這樣的野戰醫院,幾乎住滿了前來療養的傷員。
院長是個胖子,同樣矮小的身子與體重看起來嚴重的比例失調,要是脫了這身軍裝和套在軍裝外面的白大褂,肯定有人會認為他是一個殺豬的。
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走到院長旁邊,在幫忙把紗布和手術刀接過來之後,輕聲對院長說:「院長,我們的帳篷已經住滿了傷員,目前已經在沒什麼地方可以容得下更多的傷員了。」
院長面無表情,說:「沒有地方也要想辦法,下一個住進來的傷員雖然說是一個支那人,並且傷勢嚴重,但是這個人的身上藏著最寶貴的軍事機密,我們必須竭盡全力將這個支那軍人救活!」
年輕小伙子一副不解的樣子,右手扶了一下跌下來的眼鏡,但沒有問院長別的,只是給院長鞠躬之後,按照院長的吩咐,忙著騰出一個能容下一個傷員的病房去了。
這個年輕人名字叫做福田峻,是一個外科醫生,並非軍人,醫學院畢業之後,應召來到異國他鄉,來完成他心目中最偉大的事業。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福田峻來到院長辦公室。
禮貌的鞠了一躬,開口說道:「院長,舖位已經騰出來了,隨時準備接納病人。」
院長沒有抬頭,忙著在本子上寫著東西,說:「福田,你來支那多久了?」
「大概三年了。」福田峻回答。
「三年的光景,讓你從一個實習生變成一個出色的外科醫生,這中間與你個人的努力是分不開的,希望你能夠繼續堅持下去,來實現你心中的夢想。」
「多謝院長誇獎,我之所以能夠取得如此成果,還是離不開院長您栽培,我自當竭盡全力,努力做好一名醫生,履行好一個醫生的職責。」福田峻隨即話題一轉,問道:「院長,我們跟支那人的戰爭,什麼時候能夠結束?」
院長抬起頭,停下了手中的筆,語重心長的說:「這個問題你最好還的別問了,這不是我們能左右得了的,你只管做好你的醫生,軍事上的事,最好不要插手。」
「是,院長,我知道這個話題很敏感,但是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支那人如此的無情,被西方列強淪為了奴隸之後,還要我們來幫他們從西方的殖民統治之中解救出來。更讓我費解的是,他們不但不感激我們,還恩將仇報,像餓狼一般的對我皇軍攻擊,難道他們真的像人們所說,陰險、狡詐嗎?」
院長歎了一口氣,眼前這個年輕人對事情的真相並不知情,剛想張嘴,心中有冒起了一種不安。他應該讓福田峻繼續保持獨有的單純,救死扶傷的職責象柱子一般支撐著他,讓他對自己對未來有著足夠的信心。可畢竟這場戰爭已經害死了不少人,本不該捲進戰爭的年輕人如果對本不該發生的戰爭失去信心之後,那麼他心中的支柱就會崩塌,這樣會害了他的。
院長想罷,隨便丟了一句:「支那人本來就是狡猾,奸詐的。好了,剛才前線打來電話,那個支那傷員馬上就會到達這裡,你去準備迎接一下吧。還有,司令部說,北平的醫院已經騰了出來,我們過幾天就能搬進去了。」
福田峻沒來得及琢磨支那人如何狡詐的時候,聽說可以搬到醫院,不用擔心住在簡單的帳篷裡的消息之後,馬上喜上眉梢,高興的跑了出去。
飛雲寨。
聶風安靜的坐在桌子旁邊,看著王潤南弄來的北平市地圖,一旁的李大山來回的走著,焦急的神情讓他不時的歎氣。
「老李,你坐下來,看著我眼暈。」王潤南對來回轉圈的李大山說。
「能不急嗎?都三天沒動靜了,不知道那位兄弟現在怎麼樣了。」李大山沒有停,簡單的回了一句。
隨後李大山直奔聶風的桌子大步走來,雙手按住兩個桌角問:「聶老弟,我有點納悶,你們兄弟在一起的時間總比我長吧,怎麼你們跟個沒事的人一樣呢?我就不明白了,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緣,但是我倒顯得比你們還擔心他的處境,到底這小子身上哪點讓我能為他這麼上心呢?」李大山直著脖子,眼睛睜的溜圓,等待著聶風的回答。
聶風還是悶頭看著地圖,並不作聲。
柱子手裡總是不停的擺弄著心愛的九五式步槍,雖然沒有子彈,可每天總少不了拿出來擦拭一番。這個時候柱子問道:「李大哥,你是不是覺得孫宏揚這小子身上有一種東西,讓你看了立馬就精神起來?」
「對對對!」李大山馬上把視線移到柱子身上,繼續說:「不光他有,包括你們!你們每個人身上都有這種東西,人看了,就會感覺好像有人在你後面牢牢的支撐著,讓你把所有害怕都忘掉一樣。」李大山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放著光。
「那是一種精神!一種從不放棄的精神!」陳遠說。
「精神?什麼精神?」李大山有點蒙。
陳遠繼續說:「知道狼嗎?」
「知道,那畜生一兩隻不可怕,遇到人會繞開走,不過要是碰到一群狼,你最好別招惹他!」龍天霸好像對這個話題比較感興趣,搶過了李大山的話。說起狼,沒有比他更有發言權的了。
「對,狼是這個世界上生存能力最強的動物,並且他們之間的整體意識高過人類,群狼在捕食的過程中,能夠明確自己的分工,按照頭狼的指示,完成捕食。」
陳遠說著,轉過頭對李大山說:「這是種雪狼特有精神,我們這支隊伍,就叫做雪狼特戰隊!」
驚詫的李大山被雪狼特戰隊這五個字又一次被震撼。
半天之後,李大山從驚詫中回過神來,追問道:「我能參加雪狼特戰隊嗎?」
這個問題問得陳遠不知道怎麼回答,看了看聶風之後,說:「加入雪狼,會付出太多辛苦的,你能承受得了嗎?」
「俺李大山別的不敢說,吃苦就不用提了,長這麼大,俺啥苦沒吃過?」李大山拍著胸脯,大聲的說。
陳遠似乎對自己說的話有點後悔,加入雪狼他說了不算,為了能讓李大山灰心,陳遠把他拉出來,指著煞狼口兩邊的懸崖說:「爬上去,你就是特戰隊一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