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土匪?」柱子驚聲,竟然把那幾個字喊了出來。
「土匪怎麼了?土匪也是有血性的土匪,不像你,逃兵一個!」那大漢不以為然,慢慢將槍收起,然後吩咐後面的幾個手下:「搜搜他身上有什麼值錢玩意兒。」
柱子沒有動,任憑幾個人在自己身上來回的摸著。
「大當家的,只有這些。」幾個人將柱子摸遍全身,只找到一隻手錶,然後又將柱子身後的背包交給那大漢。
「這小子沒啥值錢玩意,破繩爛鎖的倒背了一包!」那大漢一邊翻著,一邊嘟嚷著。
一聽那幾個人叫他大當家,柱子就更加確定面前這人是他們的頭了,只要制服了眼前這個人,其他人就能不戰自破。
正想下手的柱子還沒來得及找到機會,大當家的立刻又舉起槍,頂在柱子的腦門,讓柱子不得不暫緩動手。
「綁了!」大當家一聲令下,一個手下就取出柱子包裡的攀巖索。
眼看就要被自己的繩索給綁住,柱子馬上說道:「等等!這位爺,您也搜了,我什麼也沒有,就這點家底,您還看不上,不如就把我放了吧,這荒山野嶺的,把我綁在這,碰到中國人還好說,要是碰到鬼子,那不就完了嘛!」見已經不能動手,柱子只好用軟的了。
「呵呵,我正想看看鬼子能把你這麼一個逃兵怎麼樣!哈哈,綁!」大當家的厲聲喝道。幾個黑衣人手腳麻利的將柱子捆得結結實實。
「那你還是一刀殺了我吧,與其死在鬼子手裡,還不如死在中國人手裡!」柱子挺直腰板,頭抬得老高。
「呦!瞧瞧這位還有點血性!」看著面前被綁的柱子,大當家一邊說著,一邊看看身邊的幾個手下,其他人也裂開嘴哈哈大笑。
「笑什麼?老子也不是白死的,你敢在我死的時候留下你的大名嗎?」柱子眼睛直直的看著大當家。
「怎麼?想報仇?」大當家似乎不相信眼前這個逃兵會有人替他報仇,不屑的說。
柱子掃了他一眼,將頭歪到一邊:「我兄弟個個神勇無敵,倘若你敢動我一個手指頭,定剷平你的山寨,用你的腦袋來祭奠我!」
「好!」大當家一看柱子這架勢,馬上就像見識見識他的幾個兄弟,隨後說:「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兄弟厲害,還是我龍天霸厲害!」
龍天霸讓一個手下寫了張條,放在了原地,幾個人連拉帶拽的,把柱子拖了回去。
其實,這龍天霸並沒有殺死柱子的意思。他是個有血性的漢子,自幼父母雙亡,是師傅一手將他帶大,從小跟隨師傅練功習武,玩弄刀槍,還不到十八歲,就打遍整個山寨沒有對手,眾人服服帖帖。龍天霸在師傅死後,很順利的當上了山寨的大當家,平日裡打家劫舍,但是有一點,只對那些貪官富豪下手,並且,搶下的東西錢財,經常拿出一大半救濟窮苦。
整個燕山腳下的百姓都知道飛雲寨的龍天霸是個有血性的漢子。自從小鬼子佔了東北又包圍了北平,龍天霸就帶著他的兄弟門在宛平,豐台,甚至連通州,每一處開了一家客棧,平時開門待客,賺些銀兩。最重要的,這幾家客棧是他們的臨時落腳點和聯絡點。
這俞海南就是在宛平城的這家客棧,誤打誤撞的被罐了蒙汗藥,聽說有人打聽飛雲寨,不明情況的掌櫃帶著小二和帳房把俞海南控制起來,等龍天霸回來後再做處理。
三人將俞海南綁起來之後,急急忙忙將他抬到後院,之後,便返回了大廳。
「這漢子還挺重!」瘦男人嘮叨著。邊說,邊和小二打掃著廳上被打碎的盤盤婉婉。
正在這時,樓上走下一個灰色短衫的年輕人,那人個子中等,大眼濃眉,似乎左臂已經受傷,披著的外套下面,清楚的看到緊繃的紗布。
那人走到櫃檯,三人均都直起身:「少寨主!」
年輕人輕輕點頭,張嘴道:「發生什麼事,這麼吵鬧?」
「稟少寨主,剛才來了個黑臉漢子,進門就打聽咱們山寨,兄弟幾個看他身高體大,不好對付,所以給他灌了點蒙汗藥,等藥勁過了,在問清楚他的來歷。」
年輕人不以為然,應了一句後,又囑咐他三人:「問清緣由便罷,不要傷害他性命。」
幾個人畢恭畢敬,彎腰說:「是,少寨主請好好休養。」
年輕人上了樓去,幾個人繼續打掃。
被捆在案板上的俞海南聞聽四下無人,立刻睜開雙眼。幾個毛賊,想害我?你們還嫩那!俞海南想著,身子已經一個骨碌滾下,站在地上,用背靠在案板上。
環顧了一下,四下無人,俞海南便向後抬起右腳,雙手摸進腳上的靴子,一隻半寸來長的軍用匕首從靴子裡滑了出來。
年輕人端坐在臥室,擦著手裡的南部式手槍。忽然外面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樓梯的下方一直響到臥室門前。緊接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少債主,不好了,那黑臉漢子跑了!」
聽到這個消息後,年輕人立刻打開槍的保險,穿好衣服後打開門,敲門的正是那個稍胖一點的男人。
「別急,慢慢說。」年輕人說。
「剛才,我想去看看那人醒了沒有,可是我一開門,人就不見了,只剩下被刀割斷的繩子!」胖男人急促的說。
年輕人聽了之後,馬上衝出門外,向樓下跑去,臨走的時候指著臥室隔壁的房間對胖男人說:「看好虎子!」
從大廳到後院柴房,有個院子,不大,有二十米長,十來米寬,年輕人三步兩步,就來到的柴房,門口,小二和瘦男人已經把門打開,站在門口張望著年輕人。
見少寨主來到跟前,瘦男人立刻迎上前去,將年輕人迎到屋裡:「少寨主,您看,這麼粗的繩子都被割斷,再說了,那蒙汗藥又不是用過一次了,沒有兩個時辰是不會醒的。怎麼這人吃了,這麼快就過了勁呢?」
年輕人看著手裡被割斷的繩子,又打量了整間房子可能隱藏的地方。忽然,門外傳來一個男人洪亮的聲音:「誰說我喝了那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