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亮是沒想要帶白姑娘回去島城,不是因為怕她麻煩,畢竟,留步俱樂部中,麻煩原本也不少,並不在乎多白姑娘一個。他不想帶白姑娘回去的唯一的原因,就是因為白蕊。
白蕊對她的容貌很在意,當初,因為一個葳葳跟她長的相似,她都曾經做過一些瘋狂的事情,現在,他要是再帶一個跟她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回去,恐怕更會刺激她敏感的神經。現在,島城那邊的情況必定是十分緊張,而白蕊,將是島城那邊沒有硝煙的戰爭的主力軍。她現在,是絕對不能出什麼狀況的。
不過,這個原因,要不要跟白姑娘說明呢?陳亮心念一轉,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白蕊曾經說過,她的容貌,是一個叫做無心人的人給的,那麼,這位白姑娘,是不是知道無心人其人?她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長得跟她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你要是想跟我回島城也行。」陳亮緩緩地說道:「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認識一個叫做無心人的人嗎?」
「無心人?」沒等白姑娘回答,那邊族魂已經失聲驚呼起來:「他……還活著嗎?」族魂這一聲驚呼出聲,目光卻轉向了白姑娘。
從族魂的這聲驚呼中,陳亮恍然大悟,看來,不知是白姑娘,就連族魂也是認識無心人的,只不過,他似乎是一直以為,無心人已經死了。那麼白姑娘呢?她也覺得無心人已經死了嗎?他們之間,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你怎麼會知道無心人?」白姑娘沒有正面回答陳亮的話。她努力想裝出平靜的樣子,但她顫抖的雙唇已經出賣了她。
「我有一個朋友,她曾經對我說起過這個人,她說。她的容貌,就是無心人幫她塑造出來的。」陳亮緩緩地說著,眼睛緊緊盯著白姑娘的眼睛:「也巧,我那個朋友也姓白,更巧的是,她長的,跟白姑娘你一模一樣……」
「跟我一模一樣……」白姑娘的雙目中突然失去了神采,她怔怔地站著。沉默了半天,雙眸中,竟然滑下淚來。
「白姑娘……」看到白姑娘的淚,陳亮倒有些手足無措。他可是最怕看見女人的淚的。白姑娘這是怎麼了?他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啊。怎麼就傷心落淚了呢?她跟那個無心人的關係,看來,比他想像的還要複雜的多。
「原來他,從來都沒有忘記對你的承諾。」族魂悵然若失地說道:「果然,還是他對你的用情最深……」
族魂這話。讓陳亮好像明白了什麼,卻又像是更糊塗了。塑造出一個跟白姑娘一模一樣的人,怎麼就算得上是用情最深了?要說這個,九黎還有一位跟白姑娘一模一樣的人呢。那又是誰的用心良苦?
「據我所知,這世上。跟白姑娘你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並不是只有我那個朋友。九黎聖女黎葳葳,她的長相,也是跟白姑娘你,是一模一樣的呢……」
九黎聖女跟白蕊可有很大的不同。白蕊是盤古大神失敗的試驗品,出現的時間並不長,而在白蕊出現的時候,白姑娘還被困在畫卷空間中,她不知道有白蕊這個人很正常。可九黎聖女並不是現在才出現的人物。
當然,這一世的九黎聖女黎葳葳,的確出道的時間並不長,但,九黎聖女是以轉世輪迴來延續自己的生命的。她的容貌,千萬年不曾改變過。以九黎那麼悠長的歷史,白姑娘不可能不知道。
即如跟白姑娘平輩相交的歐家族魂。連他都知道九黎,白姑娘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九黎聖女黎葳葳……」白姑娘幽幽歎了一口氣:「她的記憶,應該沒有完全恢復吧?」
「看來,只有我是最沒用的。」族魂的神情很有些黯然,勉強微笑道:「你應該感到高興,不是嗎?」
陳亮聽著兩個人打啞謎一樣的對話,心裡有些焦躁。他們這都說的是什麼?他怎麼越聽越是糊塗呢?
「好吧,我想,你也應該知道這一切了。」白姑娘看向陳亮,臉上的淚痕未乾,但卻已經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在你回島城之前,我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都對你講清楚好了。之後,你要怎麼選擇,怎麼做,那都是你自己的問題了。總之,也不算我欺騙隱瞞你了。」
「你……」族魂似乎想要阻止白姑娘,但當他的目光接觸到白姑娘堅定的目光時,所有反對的話語,都化成了一聲長歎。
「你既然是三位創世神的神使,是不是也知道三位創世神的傳說呢?」白姑娘微笑著說道:「女媧大神和伏羲大神,原本是兄妹,但卻也是夫妻。」
這個傳說,陳亮是知道的。在他剛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還專門花了時間去圖書館查看了相關資料,來驗證這個說法的真實性。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至少這個傳說由古到今,都只有這麼一種說法。
既然傳說的真實性有了把握,那陳亮也只得把這種情況的產生歸咎於遠古文明和現代文明差異了。不過這個時候,白姑娘為什麼會提起這麼一件事來呢?陳亮點了點頭,認真地聽著白姑娘的每一個字。
「他們,其實是有一個女兒的。這件事,也有很多的版本流傳於世,想必,你也是知道的。」白姑娘繼續說道。
女媧的女兒這件事,陳亮的確也知道。他記得,女媧是有一個女兒,而且極善於撫琴,只是,紅顏薄命,據說,女媧的女兒很早就死去了。
「我,就是女媧的女兒……」
「不!你不是!」白姑娘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真真憤怒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真真一直很認真的在聽白姑娘的每一句話。她提到女媧和伏羲的關係,提到女媧有一個女兒的時候,她都保持了沉默,但在白姑娘說她就是女媧的女兒時。真真出離憤怒了。
作為女媧娘娘身邊的貼身侍女。真真當然是見過女媧的女兒的。不但她曾經見過,甚至,她還曾經照顧過她很多年。白姑娘怎麼可能是女媧娘娘的女兒?根本連長相都不一樣。而且,女媧娘娘的女兒真的是死了,當她死了之後,女媧娘娘還傷心難過的很長時間。
「真真,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白姑娘看向真真,微笑說道:「我的變化。是不是真的很大?可是你,這麼多年來卻一點都沒變。在畫卷空間中,我一眼就認出了你。可是我卻知道,你已經完全不認得我了。」
白姑娘一邊說著。一邊捲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臂來。
白姑娘的手臂上,靠近肘彎的地方,有一顆圓圓的硃砂痣。也就一個大拇指指甲那麼大,葳葳凸起。就想是一顆小小的,圓圓的鵝卵石。
「你已經不認識我了,但這個東西,你總該認得。」白姑娘緩緩地說道。
「女媧石……」這個硃砂痣。真真果然是認得的,因為其實。這個痣,根本就不是一個痣。那是一件法寶。是女媧娘娘親手用補天的七彩石練出來的,因為愛女一直體弱多病,才送給了愛女,作為她的護身法寶。這東西,真真非常熟悉,而且,她相信,在這個世界,也絕對沒有誰能仿製出一個來。
「你,真的是阿瑤?」真真撲了過去,兩隻手緊緊抓住了白姑娘的手臂,眼睛盯著她手臂上的那個硃砂痣,眼淚已經不由自主的滑落下來。
她沒死,她果然沒死。可是,既然她沒死,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一直不回三十三天之外?她又是怎麼被困進了畫卷空間中的?這件事,難道三位創世神都不知道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這個世間發生的什麼事能瞞的過三位創世神的眼睛?
「真真姐,我真的沒死。我還活著。」白姑娘剛止住的淚,再一次滑落下來。
好好兒的,這一會兒功夫就變的愁雲慘淡了。陳亮看著眼前這一幕喜相逢,很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合著,他們從畫卷空間中救出來的這個麻煩,竟然是他老闆的千金,這麼說起來,他算不算是立了大功一件?是不是可以用這個功勞來問三位大老闆順順便把要點什麼賞賜之類的……
陳亮正在那兒做夢,白姑娘的聲音又把他從夢境中驚醒了過來。
「我沒死。可是這麼多年來,我過的,比死了還要痛苦。」白姑娘的語氣中,有了些淡淡的怨恨。
「阿瑤,到底是誰,把你困在了畫卷空間中的?你告訴真真姐,真真姐幫你報仇。」真真兩條柳眉倒豎,殺氣騰騰地說道。
「你,是怎麼也想不到的,把我關進畫卷空間中的,正是我的父親——伏羲大神!」
「伏……伏羲大神?」真真差一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伏羲大神為什麼這麼做?他為什麼要囚禁自己的女兒,而且,一關就是這麼多年……
不對呀。真真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現在的白姑娘,雖然很像是一個正常的人,但事實上,她並不是完整的人,而僅僅只是一個沒有了**的靈魂體。難道說,其實阿瑤還是已經死了的,現在還存活的,只是一個不滅的靈魂罷了。
真真冷靜了下來,把這件事從頭到尾的想了一遍,又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既然,阿瑤說,她是被她的父親關在了畫卷空間中的,那麼,她現在的這張臉,是誰造成的?她為什麼要改變原本的容貌?更重要的是,阿瑤怎麼會姓白?她為什麼要自稱是白姑娘呢?
看到真真眼中的疑惑,白姑娘似乎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拉著真真,走到沙發前,慢慢坐下,說道:「這其中的事情,其實都是因為陳亮剛才說的那個無心人引起的……」
……
原來,所有的一切,起因僅僅是一場身份懸殊的戀愛。
即使**絲逆襲,最終贏得了女神的青睞。總也避免不了被棒打鴛鴦的結局。
當初的阿瑤,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是天上地下,所有青年才俊心目中的最佳妻子人選。但讓三位創世神大跌眼鏡的是。他們眼中的寶貝,居然選擇了一個名不見經傳,人也沒什麼出彩的男人。
那個男人,便是白蕊口中的「無心人」。只是那個時候,無心人並不叫無心人,他叫做許凡。
除了當事人阿瑤和許凡,沒有人知道這樣身份地位有天地之別的兩個人是怎麼相識相戀的。所有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也無法理解,尤其以三位創世神最甚。
作為阿瑤父母的女媧和伏羲。第一個反應當然是堅決反對。
雖然不至於如王母娘娘對待織女那邊殘忍,但女媧和伏羲還是把阿瑤關在了三十三天之外。對外卻說,愛女身患重病,就連女媧娘娘身邊的真真都被瞞得緊緊的。
其實女媧娘娘的本意。是想讓許凡知難而退,更想讓自己的女兒,看一看天下男人善變的心。她以為,在得知阿瑤重病不起,隨時可能喪命的情況下。許凡最終會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
在三位創世神的心中,許凡只不過是一個感情投機者。他愛的,不是阿瑤這個人,而是阿瑤天之驕女的身份。他是想借助阿瑤。在三十三天有一席之地,提高自己的地位。但三位創世神。又怎麼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於是伏羲大神卜了一掛,但直到現在。阿瑤都不知道,那一卦的結果,是什麼。她只知道,就在卜完那一卦之後不久,整個天上地下,都傳出了她的死訊。
「也就是說,在傳出你的死訊的時候,其實,你已經被困在了畫卷空間中?」真真皺緊了眉頭。覺得阿瑤的經歷,就會是自己和陳亮的翻版。也就是三位創世神現在都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她只怕也被女媧娘娘再次拘禁起來了。
「不,那個時候,我只是被藏在了三十三天之中。」阿瑤緩緩搖了搖頭,說道:「後來,是我自己逃了出去,去找許凡。卻不想,半路上遇見了另外一個人。」
「你遇見的,是不是他?」陳亮插了一句嘴,一隻手指,卻指向了族魂。
「不,不是他,而是九黎的族長。」阿瑤搖頭說道:「我認識族魂,卻是在進入了畫卷空間之後的事情了。」
「九黎的族長?是蚩尤?」陳亮和真真同時驚呼。
「也不是蚩尤。」阿瑤歎了口氣,說道:「是蚩尤的兄弟,一個很淡泊的人。他一直甘願做蚩尤身後的那個人,默默地支持著蚩尤所有的戰鬥。」
現在,陳亮終於明白為什麼九黎的聖女會是跟阿瑤一樣的模樣了,但似乎,還有些地方不對,難道那個時候的阿瑤,就已經是現在這付容顏了嗎?真真不是說,她原本並不是這個樣子的嗎?
「你的容貌……」陳亮疑惑地問道。
「我跟許凡認識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張臉,這不是我本來的面目,因為,我不想讓所有看見我的男子,最先愛上的,都是我的那張臉。」阿瑤淡然地說道,好像說的是一個極平常的事情。
但這話聽到陳亮的耳朵裡,卻如同一聲炸雷。現在的白姑娘已經美的不可方物超凡脫俗了,這還都只是她淡化了自己美貌之後的模樣嗎?就連陳亮都忍不住起了好奇之心,這位阿瑤的本來面目,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那後來,你又是怎麼進入了畫卷空間中的呢?」真真接著問道。
「那是因為,黃帝和蚩尤的那場大戰。」阿瑤好像又一次回到了千萬年之前的那場大戰之中:「我當時,只是想讓九黎族長幫忙找到許凡,卻不想,遭遇了那場大戰。在那場大戰中,我被天帝之女偷襲,受了重傷。」
「天帝之女?」陳亮很自然地想到了那場逐鹿之戰。那一戰,以黃帝的勝利結束。當然,黃帝的勝利,離不開一個人的幫忙,那就是阿瑤口中的天帝之女。
天帝之女,因為愛上了黃帝,從天宮偷出軒轅劍幫助黃帝,自己卻因為法力枯竭,又受傷過重,而變成了旱魃。
「沒錯,我的身體,便是被她燒傷的。」阿瑤重重地點了點頭:「為了保住我一條命,九黎族長帶著我離開了九黎,離開了還在鏖戰的戰場,卻不想,被我的父母找到,因為誤會我是被九黎族長所傷,他們把我已經脫離了身體的靈魂強行帶走,也不聽我的解釋,把我送進了畫卷空間中,並用鎖魂籐鎖住了我的靈魂……」
「那九黎族長呢?」陳亮問道。
「不知道,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得到過他的消息……」
「那之後,許凡找到了你被帶走的那個地方,他對著你消失的方向立下了誓言,發誓他總會為你找到恢復身體的辦法,終會把你救出來,而現在,似乎他一直在為之努力,而且,已經接近成功了!」族魂有些悵然地說道。
話說到現在,陳亮終於完全明白了。原來,無論是許凡也就是無心人故意把白蕊的容貌改變成阿瑤的模樣,還是九黎族長把九黎聖女的模樣改變成阿瑤,都出於一個目的,那就是,為阿瑤,找一個合適的身體。
可是阿瑤原本的身體呢?這又是一個解不開的迷。如果無心人就是許凡,那麼他現在在哪裡?在塑造了白蕊之後,他為什麼不去找阿瑤,反而會失蹤了呢?這一切,又跟所謂的逍遙界有什麼關係?歐家的族魂,又是怎麼會認識被困在畫卷空間中的阿瑤的?
現在,似乎是解開了一個謎題,然而,更多的謎團紛至沓來。
「好,我帶你回島城。」陳亮慢慢走到白姑娘的身前,站定,說道:「也許,一切我現在想不明白的問題,在見到了白蕊之後,還會有更清晰的答案。島城那邊,也有很多的事在等著我。我想,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會在島城,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
「島城?」阿瑤有些恍惚地說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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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天。感謝所有支持我這部書的讀者大大,再次感謝!
這本書,是我所寫的第一本書。而且是在一個極端倉促的情況下,寫的一本書。
無意中看到起點有新人賽季的活動,一直憧憬著當一個寫手的我,終於決定投身其中,然而事實證明,我這個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是錯誤的。
我選擇了一個最錯誤的時機,一個最錯我的題材,和一個最錯誤的寫作方式和態度。
我其實,只是為了參賽而寫了這本書。
沒有大綱,沒有構思,沒有一個完整的故事,甚至,我都沒有想過最後的結局,和其中的任何一個情節。
每一天的一萬字,在我打開電腦之前,都無暇構思,甚至可以說是,無從構思。
從第一開始,我只是為了簽約,為了上架,寫一本我既不喜歡,也不擅長的書。我不知道,我能堅持多久。
簽約,上架,拿全勤,竟然,還有讀者大大打賞和訂閱。
寫到現在的動力,其實都是來源於訂閱我的書,打賞我的這幾位讀者朋友。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在我自己都已經完全對這本書絕望的時候,對我的支持,除了感謝,我還要對你們說一聲抱歉。
因為,這本書,在今天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