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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亮回到高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高五爺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晚飯,只等陳亮來,就可以開飯了
陳亮心不在焉地走進飯廳,竟然發現,在飯桌旁坐著的,有一個他絕對沒有想到的人——張佑
張佑的臉色很難看,唇角卻帶著勉強的笑容他的眼神,一直瞟向在桌子另一面坐著的高璐璐,可當高璐璐抬起頭來的時候,張佑又急忙把頭轉向一邊,目光也盡量迴避跟高璐璐的眼神碰觸
雖然陳亮心事重重,但看到這個樣子的張佑,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叫什麼?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嗎?如果沒有高璐璐,想要攻克張佑這塊茅坑裡的石頭,那叫一個困哪,可只要高璐璐出馬,張佑還不是馬上乖乖的了麼
在高璐璐的身邊,坐著的,是那個畫卷空間裡的白衣女子她低眉垂目坐在哪裡,眼觀鼻鼻觀心,斯斯文文的,如一泓秋水,波瀾不驚她旁邊坐著的,自然就是歐三爺,歐三爺到是滿面帶笑,但目光卻也拘謹的很
這兩個人的安靜,讓陳亮很有些奇怪,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卻說不出具體的原因
王芷蕙自然是跟真真坐在一起,真真的另外一側,便是高璐璐
看見陳亮走進飯廳的時候,真真倒是看了陳亮一眼,目光中,滿是關切和疑問似乎是想要問陳亮什麼但她又看了看身邊的高璐璐,猶豫了一下,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陳亮溫柔的目光看向真真,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擔心,便在她的對面,張佑的身邊坐了下來轉頭看向低著頭好像沒看見他一樣的張佑,嘿嘿笑了兩聲
張佑一直低著頭,看似對陳亮的笑聲完全沒有反應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臉已經在隱隱發燒
如果不是高璐璐逼著他過來的話,他是寧可餓死,也不會在飯廳裡,跟個客人似的準備和大家一起吃飯的
他是階下囚這可是他給自己下的定義,也是他希望包括陳亮在內的,所有高家的人,都能清楚認識並且認同的,他的身份可現在……
張佑使勁攥緊了拳頭,鼓足勇氣,猛然抬頭,看向坐在他身邊的陳亮,卻在目光相觸的瞬間,他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一下子全都消弭殆盡,整個人又如同一個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垮了下來,眼睛,又一次看向了地面
「我說,這樣多了,幹嘛不選擇合作卻偏要對抗呀」陳亮有意壓低了聲音,在張佑的耳邊輕聲說道:「你要是把那瓶藥交出來,那就和諧了不是嗎?」
「去死」張佑從牙縫中,擠出這麼兩個字來他的聲音很低,除了在他身邊並且一直關注他的陳亮之外,沒有其他的人聽到
「你這種態度可就不對了,別忘了,怎麼說你名義上還是璐璐的未婚夫,只要婚約一天沒有解除你的這個身份,就一天不會改變」陳亮故弄玄虛地說道:「其實,璐璐這丫頭,也沒什麼不好,除了脾氣大了些,性子急了些,任性了些,又胡鬧了些之外,其他都挺好的至少,璐璐長的還是清麗可愛的,配你,綽綽有餘了……」
「她那麼好,你怎麼不娶了去?」這句話,張佑說的聲音可是低了,低的幾乎他自己,都沒有聽清可偏偏,陳亮那該死的傢伙,卻像是很清楚的聽見了
「這話要是讓璐璐聽見了,你就準備千刀萬剮別忘了,她指腹為婚的未婚夫是你,可不是我,你這麼不願意履行婚約,在她看來,就是你看不起她,你想想,一個小心眼的女人,知道自己被別人嫌棄,她會怎樣對待那個可憐的人……」
「你是故意的……」張佑全身一寒,擔心的目光,投向了在一邊跟真真說笑的高璐璐看到她似乎完全沒有在意自己正在跟陳亮說話,提起來的心,才重放回了肚子裡
「故意?我故意什麼?你跟璐璐訂婚的時候,我還不認識你和璐璐到底是誰呢」陳亮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的建議,你好好考慮一下,要是同意拿殷天的那瓶藥來交換你的自由,隨時跟我說一聲,我24小時恭候」
「哼」張佑從鼻子裡發出一聲悶哼,再也不看向陳亮,似乎,剛才他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聽見一樣
……
吃過晚飯,說了一會子閒話,各人都回各人的房間去了,陳亮和真真,才有單獨相處的機會自然,他們要想說說悄悄話,也還是在他們的空間中,加安全
「我今天跟璐璐說完話,出來就沒看見你,聽高家的人說,你是去找歐冶了,我感應到你並沒有危險,所以,也沒有進入空間,沒跟著你去找歐冶,不知道你們見面,你可有什麼收穫麼?決賽眼看就要開始了,你是不是也該給島城俱樂部那邊去通電話,問問那邊的情況,看看這一次的決賽,那邊誰過來才好」
「電話是該打」陳亮拉著真真的手,坐在沙發上,說道:「之前雖然說也問過他們的意見,都說那邊走不開,但我想,這場賽事,別人也就罷了,第一,姜逸老師,我是希望他來的,他這半生的精力,都傾注在調酒上了,這樣的賽事,如果錯過了,會是他一輩子的遺憾第二……」
陳亮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白蕊,我也是想讓她過來的不知道那邊曹構的事情,他們處理的怎麼樣了,這些日子,我們只忙於豐縣的事情,竟然連電話都沒有打一個,那邊的情況我們竟然一無所知了」
「白蕊?」真真的手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陳亮的心裡,還是記掛著她的嗎?她就知道,在看到那個跟白蕊長的一模一樣的白衣女子之後,陳亮就有把白蕊從島城叫回來的想法,只不知,他想讓白蕊來,到底僅僅因為對真相的挖掘,還是有其他的目的?
真真有些討厭這樣的自己她覺得,她的心,越來越小小到,只能容下陳亮一個人
「怎麼?有什麼問題?」陳亮卻像是完全不知道真真的心思
「沒有,我只是想著,那個跟白蕊長的一模一樣的人」真真急忙掩飾她並不想讓陳亮知道她真正的心思
「就因為這樣,我才希望白蕊到帝都來,也許,當她們兩個人見面之後,我們能看出一點端倪來」陳亮緩緩說道:「我有一個猜想,不過,這也僅限於是猜想如果我的猜想成立,整件事情,可能就能有一個頭緒了但是……唉,現在不頭疼這些了還是等白蕊來了之後再說,不過,白蕊也未必能夠過來,我想,如果他們順利的找到了曹構,就算我們忙,沒時間給他們打電話,他們也會給我們打電話報平安的」
陳亮這話,真真很是贊同,尤其是白蕊真真非常明白如果白蕊真的已經完成了任務,找到了曹構並且把他救了出來,不用誰給她打電話,她必定早就跑到帝都來了,怎麼會這麼長時間連個電話都沒有呢
想必是,那邊的事情遇到了些麻煩,既然沒有完成陳亮交代的任務,好強的白蕊,又怎麼可能打電話回來
不過,島城那邊的事,有這麼複雜嗎?真真的心中,此刻,放下了她小女人的嫉妒吃醋的心理,又開始為那邊的朋友們擔心起來
「至於你說,我今天去找歐冶的事情」陳亮終於把話題轉移到了最關鍵的問題上:「你來看看這個」
陳亮拿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子,當然,這可不是高璐璐給他的那一個了,這一個瓶子還有裡面的酒,是他剛從歐冶那裡拿回來的
「這是……酒?」跟陳亮在一起,耳濡目染,真真對各種酒,已經不能算外行了這瓶子一杯她握在手中,她立刻就嗅到了從瓶子裡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酒香
「沒錯,是酒,這是歐冶從夢裡調製出來的酒」陳亮苦笑著說道
「夢裡?」真真疑惑地打開了瓶塞,頓時,一股濃烈的酒香,充滿了整個房間,也直衝進了真真的鼻端
「好酒」即使是喝慣了陳亮調的酒的真真,也被這酒香熏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紅暈只聞這香氣,不必品嚐,真真也知道,這一定是難得一見的好酒只是,這酒,為什麼說是在夢裡調製的呢?
難道,歐冶學了什麼本事?能在夢中調酒了?真真覺得,這句話,實在不可理解
「你知道嗎,在我們不在帝都的這一段時間內,歐冶做了一個夢,夢的內容,竟然跟我之前做的那個夢,完全一樣」
陳亮這話一說出來,真真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裡她當然知道,陳亮所說的夢是什麼,他差一點,因為那個夢丟了性命
之前,真真一直以為,那個夢,是擅長靈魂之術的異能者,利用可以入夢控制人的靈魂的異能,想要達到不知不覺殺死陳亮的目的她甚至已經鎖定了目標,她以為,那是獵門的人在搗鬼
可是,雖然直到現在,她依然堅持自己的意見,但陳亮提出的疑問,她始終無法給出陳亮和她都能滿意的回答
陳亮說的是,他夢中的那個被鎖著的他自己,在馬上就可以把他完全吞噬的時候,突然輕易地就放過了他,甚至帶著自殺式的姿態,任由陳亮吞噬掉了他這又是為了什麼?
如果有人想要殺他,自然不可能中途改變主意重要的是,陳亮覺得,那個跟他長的一模一樣的那個人,原本就可以跟他心意相通他能感覺得到,自己和那個人,似乎原本就是一體的,而後來,卻被誰硬生生分開了一樣這種感覺,他不相信有什麼高明的靈魂異能者可以做到
原本,這是一個他們兩個人沒有能找到統一認可的解釋的一個謎團,可現在,這個謎團,已經不僅僅屬於陳亮了
「他,也夢到了另外一個自己?」真真的眼睛睜得很大很大
……
歐冶回到自己住的房間,卻意外的看見,他的房間裡,沙發上,坐著一個人
「表哥你怎麼來了?」歐冶奇怪地看著歐鳴,也走到歐鳴的身邊,坐了下來
「是不是陳亮來了?」歐鳴眨了一下眼睛,問道
「沒錯我帶他,去了我買回來的咖啡廳中在那裡,我們說了一會兒話,他就離開了」歐冶並不覺得,他跟陳亮見面需要對誰有所隱瞞
「你好像,還給了他什麼東西?」歐鳴看向歐冶的眼神中,多了幾分不信任
歐鳴的話,讓歐冶心中一寒他雖然知道,在像他們家這樣的家族裡,多得是面和心不合的虛情假意但他自詡,從小到大,對歐鳴都是很親近的難道歐鳴,懷疑他跟陳亮有什麼私相授受嗎?他是從什麼時候就開始監視他的?他給陳亮東西,那可是在他自己買下來的,他以為是最安全的咖啡廳中,難道,在他的咖啡廳裡,也有歐鳴的眼線嗎?
歐冶覺得,這日子過的是越來越沒趣了沒有自由就不說了,現在,連**都沒有了他是什麼?歐家的下人繼承人?還是歐家的囚徒?
「我是給了陳亮一樣東西,怎麼?表哥對我給陳亮的東西感興趣?」歐冶的語氣,已經不是剛才的平和語氣中,隱隱包含著不耐煩和憤怒
「那個瓶子裡是不是我們家的『天水』?」歐鳴卻好像完全不知道歐冶此刻的心情一樣,只是把他想知道的問題問了出來
他倒也不是專門要監視歐冶,他要監視的,其實不過只是陳亮而已
陳亮和歐冶見面,其實歐鳴本來並不在意,只不過,他卻聽說歐鳴給了陳亮一瓶東西,那東西,裝在玻璃瓶子中竟然是透明如水的東西他就想著,一瓶水一樣的東西,會是什麼?那麼一小瓶子的東西,歐冶卻這麼鄭重其事,想來定然非比尋常
那是什麼?歐鳴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他立刻,便無法淡定起來
在豐縣的時候,葳葳曾經跟他做過一個交易交易的內容,就是一種叫做『天水』的東西,而後來,他也從歐三爺那裡知道了一些關於「天水」的事情,才確信了,這『天水』,果然就是他歐家的東西
不過,歐鳴卻是沒有見過天水的他聽說歐冶交給陳亮的,是一小瓶水,立刻就覺得,那東西,應該跟『天水』有關係,甚至,那小瓶子裡的,原本就是『天水』
想到了這個,歐鳴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的心中,他才應該是歐家名正言順的家主,可就連他都沒有見過的自己家的寶貝,竟然就這麼讓歐冶送了人?
其實歐鳴,本來是不該來歐冶這裡的畢竟,跟蹤自己的表弟,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行為,但是因為對『天水』的在意,也因為他心中,那些對歐冶的妒意
聽到歐鳴的話,歐冶原本滿肚子的怨氣突然變成了驚疑他知道「天水」嗎?怎麼在他的記憶中,分家子弟是不會知道關於天水的秘密的呢?原來,歐鳴這一次的到來,是來興師問罪的,他是以為,他把歐家的秘密,交給了外人嗎?歐冶這麼一想,心中的憤怒,反而慢慢平靜了下來說起來,他這個歐家的家主繼承人,其實也當的是有些不合格,這一次,他交給陳亮的,雖然不是天水,但天水,陳亮的手中,也確實是有,而且,也真的是他送給陳亮的
想到這些,歐冶自己也有些慚愧起來反倒無法對歐鳴生氣了
「那個,並不是天水」歐冶的語氣緩和了下來,神情也不似剛才的咄咄逼人
歐冶的話,歐鳴還是信任的他對自己的這個表弟,還是很瞭解的,兩個人小的時候,一起長大,他知道,歐冶對自己,是從來不會撒謊的
不是天水,歐鳴的心裡,也就沒那麼生氣了,想一想,又覺得自己這一趟來的實在是莽撞在現在這個微妙的關頭,他跟歐冶的關係,是絕對不能出現什麼裂痕的這不但關係著誰來做這個歐家的家主,重要的,也關係著整個歐家
歐鳴是喜歡權勢,也不甘屈居人下,但他對整個歐家的使命感和責任感,還是非常強的,在這一點上,即使歐冶,也是遠遠不如他
「我交給陳亮的,只是我調製出來的酒而已」歐冶繼續解釋道:「我最調製出了一種酒,想要拿這種酒去參加這一次的國際調酒師大賽的決賽但是最近,我的精神不太好,總是分神,我擔心自己無法在決賽場上,把這被酒發揮到極致,所以,才請陳亮,在決賽的時候,用我的這種酒去參賽」
「你把你調製出來的酒給了他?為什麼?」這一次,歐鳴卻是為歐冶不平同樣是調酒師,而且這酒,原本也是歐冶的創造,為什麼竟會被陳亮拿出參賽?如果得了冠軍,這榮譽到底是誰的?
這樣的話,誰還知道歐冶是誰,天下第一的調酒師的名號,只怕是被陳亮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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