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亮一行人來到機場,剛下了車,陳亮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陳亮跟所有人打了個招呼,一個人走到了一邊,拿出了電話。
他這個電話號碼,除了俱樂部的人之外沒人知道,現在突然有人給他打這個電話,就說明,不是島城就是帝都高家出了什麼問題。
陳亮的目光在手機屏上一掃,果然是王芷蕙的電話。
接通電話,陳亮聽那邊,王芷蕙把在高家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眼神中流露出興奮的光芒,他只對著話筒說了一句話:「讓那個人帶西貝貨到豐縣來。」便掛上了電話,又快步趕上了真真等人。
掛了電話,王芷蕙看著一直伸著頭在旁邊聽的高猛,笑道:「既然陳亮這麼說了,那我這就去把那個人的『表弟』找過來。」
王芷蕙快步走向側院,一進門,就看見火麒麟正在院門口運氣。看見王芷蕙,火麒麟不但沒迎上來,反而向後退了幾步,看上去一付隨時準備逃跑的樣子。
「大叔你這是準備到哪裡去?我可是專門來找你的。」王芷蕙笑吟吟地走了過去。
「找……找我?」火麒麟一聽王芷蕙這話,一個頭馬上三個大。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王芷蕙這個丫頭。自從上次,因為王芷蕙他損失了一大筆之後,他再見到王芷蕙的時候,都是唯恐避之不及,這丫頭今天巴巴的來找他。該不會是又想賺點零花錢花花了?
「外面來了個人。說是你徒弟水清揚的表弟,因為家裡出了點事,想找你的徒弟去幫忙呢。」王芷蕙眨了眨眼睛。
「表弟?」聽到王芷蕙這麼說,火麒麟疑惑地停住了準備後退的腳步。水清揚是孤兒,哪裡來的什麼表弟?
「你徒弟在不?」王芷蕙也不管火麒麟疑惑不疑惑,抬高了聲音喊道:「水先生,水先生在不在?」
其實王芷蕙一進院,付印就知道了,他不知道這個連頭髮絲都是空的的女人,到這裡來到底有什麼目的。他最近,深居簡出,就連吃飯,也都是讓人送到偏院來吃。基本上出了火麒麟,誰也見不到他。
難道,即使他這麼盡力的躲,也躲不開這些人,這些事麼?
不過,既然王芷蕙都已經找上門來了,再躲著,可就顯得有些心虛了。
「在。」水清揚疾步從房間裡走了出去,來到院子中,遠遠地看著王芷蕙。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王助理找我有事?」
把王芷蕙成為王助理,是王芷蕙自己心血來潮鄭重聲明的,她覺得,什麼女士啊,小姐啊之類的稱呼,要麼不倫不類,要麼俗氣不堪,都不如王助理這個稱呼,又貼切,又職業。又好聽。
「不是我找你,我只是幫著跑個腿兒,是你表弟,來高家找你,說是家中出了什麼事。需要你的幫忙……」王芷蕙故意在表弟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表弟?」付印的心裡犯起了嘀咕。他哪裡來的表弟?是水清揚的表弟?現在這是什麼情況?真的是有人來找他了,還是王芷蕙他們設下的連環計?
「怎麼?難道你真沒有表弟?呀。剛才火麒麟大叔也對你有個表弟過來覺得很奇怪的呢。」王芷蕙故意裝出一臉詫異震驚的樣子來。
王芷蕙要是不這麼說,付印可能還真會乾脆的否認自己有表弟,她越是這麼說,付印越覺得王芷蕙是在用話試探自己,外面,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麼人找他,她說有什麼表弟找上門來,那他也先不急著否認,等看看來人再說,免得落進了王芷蕙的圈套。
「有這樣的事?那我跟王助理去看一看。」付印微笑著,也不置可否,便當先向院外走了出去。
王芷蕙看著付印的背影,唇角泛起一絲笑容,像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對火麒麟說道:「這位一離開,大家都要輕鬆多了。」
說完這句話,王芷蕙匆匆跟著付印,也走了出去,院子裡,只剩下若有所思的火麒麟。
……
新聯華大藥房的經理,在說完那一句話後,突然感覺到了不對。
他是不是有些太大意了,怎麼能在沒確定付印的身份前,就把實話都說了出來?而且,付印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是他弄錯了?
他抬頭看向自己兩隻手緊緊抓著的那個所謂的付印,卻被他現在的表情嚇住了。
他對面那個人,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嘴角抽搐著,一雙眼睛瞪得牛鈴也似的大,就像是剛剛羊癲瘋發作了一樣。
「啊?」經理大人被嚇得兩手一鬆,整個人向後跳了小半步,警惕地看著面前這個人。
「誰?誰是我表弟啊?」經理大人還沒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就聽見一聲朗笑,轉眼向門邊看去,卻見一個年輕人正從門外走了進來。
「壞了。」新聯華經理的心中大叫了一聲。到了現在,他哪裡還會不知道,他剛才認錯了人。這也不只是高家的人有意而為還是無心之失,總之,剛才他已經把機密大事,洩露出去了,如果這件事,最終沒有受到影響那還好,若是這件事,有什麼意外,那他,恐怕這條小命就保不住了。
吃一塹長一智,經歷了剛才認錯人這碼子事,經理大人此刻可不該再掉以輕心了,看向付印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警覺。
「哎呦,剛才有點急事,走的匆忙,忘了跟你說了,這是我們家廚子,既然你是水清揚的表弟,咱們都是一家人了,想吃什麼,就跟我們家廚子說,好讓他準備,千萬可別客氣。」王芷蕙笑瞇瞇地說道。
「廚……廚子?」新聯華經理就差找塊豆腐一頭撞上去了。
他仔細想了想剛才的情形。的確並沒有人告訴他跟著過來的是水清揚。是他慣性思維,想當然的以為王芷蕙帶進來的就是水清揚,才迎了上去,說了那些話。可為什麼,當時並沒有人告訴他,他認錯人了呢?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認錯自己的『表哥』原本就是一件說不過去的事情,難道高家的人都沒有任何懷疑嗎?
「啊,剛才我有點急事。沒來得及去找水清揚過來,現在我事情辦完了,也找到水清揚了,你剛才說有什麼事需要他出面來著?你們兄弟倆慢慢聊著。我去準備晚飯,看著,也到點預備了。」
王芷蕙巧笑嫣然,走到那廚子的身邊,問道:「讓你瞭解一下客人的口味,想必也問清楚了,走,做幾個你的拿手好菜去。」
看著王芷蕙和那個被他錯認了的廚子走出大廳,好半天,新聯華的經理才回過神來。疑惑的目光,看向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付印。
「黎庶應深感。」付印看著終於把頭轉向他的新聯華的經歷,緩緩地念了一句古詩。
「羿昔落九烏。」新聯華的經理一愣,也回了一句古詩。
這兩句,卻不是出自一首詩上的詩句。上一句,出自姚合的《寄絳州李使君》,而後一句,卻出自李白的《古朗月行》。
這兩句詩中,一句帶了一個黎字,另外一句。便帶了一個九字,正是九黎絕好的暗語。
新聯華的經理這時候才知道,終於找對人了,一時間,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早知道找個人這麼困難。他還不如去找巫十三,一起來辦這件事。也不會讓他捅出那麼大一個簍子出來。
「我好像見過你,你不是唄調去豐縣了嗎?怎麼會跑到這裡來找我?」付印警惕地探查了一下周圍,沒有發現有人偷窺竊聽,才疑惑地問道。
「聖女有令,讓你馬上跟我去豐縣,有重要任務。」這句話,新聯華的經理已經說了第二遍了,但他當然不會把他犯下的錯誤告訴付印,他只希望,老天保佑,高家的人,真是大意了,那個廚子,也是個傻子,他們都不明白自己剛才那句話才好。
「馬上去豐縣?」付印的心提了起來。要沒有重要的事情,葳葳是不會動用還潛伏在高家的他的,既然派了人來找他,完全不顧忌會不會引起高家的懷疑,就說明事情已經萬分緊急。可是,他要怎麼才能離開高家呢?
「你剛才,是怎麼跟王芷蕙說的?」付印記得,之前王芷蕙好像是活,他的表弟來了,說家裡有什麼緊要的事情,一定要他出面才行。
這個理由雖然俗,但似乎也還有效,何況,現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方法。
「沒有,我什麼都沒說。」聽到付印這麼問,新聯華經理的臉都變的煞白了,忙不迭的否認。卻不知道他的這種表現,讓付印都感到奇怪起來。
「我聽王芷蕙說,你說是我的表弟?」付印問道。
「啊!」新聯華的經理恍然大悟,忙說道:「是啊,我說,家裡有事,需要你出面幫忙。」
「好,就這麼說定了。」付印壓低了聲音:「我就是你的表哥了。你就堅持說,有些我們家族裡的事,必須我出面去澄清就好了,至於什麼事,你大可用是我們家裡的內務為由,拒絕回答。」
「這樣行嗎?」新聯華的經理還有些猶豫。
「行!」付印肯定地點了點頭。
……
歐家在豐縣果然有極大的能量,他們的飛機,在豐縣機場上,隨時可以起飛。
快走到舷梯前的時候,陳亮突然停下了腳步,看向白衣女子和歐三爺,笑瞇瞇地說道:「兩位,我有件事,想要跟兩位商量一下。」
這個時候,再說什麼商量事情,時間是不是太緊迫了點?歐三爺和白衣女子都帶著詫異扥神情看向陳亮。
「也沒什麼,就是,請兩位先去帝都等候,我們晚一點,再回去。」陳亮微笑著。
「你現在不回帝都?」歐三爺帶著詢問的神情看向陳亮。
剛才。陳亮接了一個電話。在那個電話之後。他才改變了主意。那麼,也就是說,他滯留豐縣的原因,就是那一通電話了。電話是誰打來的?又是為了什麼呢?他留在豐縣,會不會是跟文強夫妻的事情有關呢?
別的,歐三爺倒也不擔心,他擔心的,只是文強夫妻的安全。如果,文強夫妻的事,被陳亮這到處惹事的小子知道了。以他和那個丫頭,見到好的就要收起來的秉性,估計文強夫婦,他們也會毫不客氣的控制在自己的手裡。如果這樣的話。他的計劃,就會被完全破壞。
「是啊,不過,我想,我也不會晚太久。」陳亮點了點頭。
「我只想知道,我們去了帝都,有沒有人接待,有沒有地方住,有沒有地方吃飯就行了。」白衣女子的要求到單純的很,似乎。也不在意陳亮這一次不跟他們一起去帝都。
「這個你們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們到了之後,自然有人在機場等你們,會安排你們的一切。」陳亮肯定地說。
「那就行了,我說歐家老三,那我們就快走,別耽誤了。」白衣女子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歐三爺。
白衣女子發話了,歐三爺也不敢多說什麼,可就這麼走了。他心裡又著實不甘,心念電轉間,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陳亮,我記得,你是要參加這一次的國際調酒大賽的決賽的。後天。就是決賽了,如果你不盡快趕回帝都。這次大賽,你可就要耽誤了。」
如果歐三爺不說,陳亮還真差點忘了這檔子事。是啊,他是要參加大賽的,時間已經這麼緊了,他居然還沒有做一點準備。
起先,他是希望能夠在大賽的時候,調製出『死亡之吻』酒來的,可到了豐縣,他才知道,『死亡之吻』就是『天水』。而『天水』實在不能叫做是一種酒。
此刻,他的手中,還真有一些保持了相當功效的「天水」,但這「天水」,他卻不能拿出來用。
陳亮覺得,也許『天水』,對異能人士來說,是一種奇寶,或者,還有種種特殊的功效,但這東西,他還真沒膽拿去給普通人當酒一樣品嚐。
所以,現在他其實已經陷入了困境中,除了「死亡之吻」,他找不到更有把握拿到冠軍的酒品,可「死亡之吻」就在他的手中,他卻偏偏不能用。
歐三爺看著陳亮緊皺的眉頭,唇角浮上一抹得意的笑容,緩緩說道:「要不然,你還是跟我們一起回帝都,多一些時間準備,也不至於在國際大賽上丟人不是?要知道,給華夏爭光的重擔,還都落在你們的肩膀上呢。」
歐三爺一頂大帽子壓了下來,反而把陳亮壓明白了。他展開雙眉,笑瞇瞇地看著歐三爺,說道:「三爺儘管放心,這件事,我必定不會耽誤了。不過,我還是不能現在跟你們回去,至於為華夏爭光這檔子事,我想,每一個參賽的華夏選手,都抱著同樣的理想。」
「你……」歐三爺暗暗咬牙,這小子,真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兒,看來,這豐縣他是留定了,到底是什麼事,竟然讓他不惜耽誤國際大賽也要留在豐縣呢?
「好了好了,歐老三,我們到底還能不能走了?」白衣女子又不耐煩地催促起來,似乎,這豐縣就是她的傷心地,她一分鐘都不願意在這裡多呆一樣。
「好,我們就先走。」歐三爺狠狠地瞪了陳亮一眼,回過頭,無奈地看著滿面怒容的白衣女子,一步一步,挪了過去,跟白衣女子一起登上了舷梯。
直到看著飛機順利起飛,真真才疑惑地看向陳亮,問道:「那電話是誰打來了?我們為什麼要留在豐縣?」
「芷蕙打過來的,這下,有點意思了,我們就在這裡等著,也許,不用多久,就能等到我們的一個熟人呢。」陳亮微笑。
「熟人?誰?」
「假水清揚。」陳亮挑了挑眉毛。
「他?」真真詫異地驚呼:「他怎麼會到豐縣來?他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嗎?難道是葳葳……可是葳葳,不是在異能組的手裡嗎?她把那個假水清揚也叫到豐縣來,到底有什麼用意?」
「我也是因為不明白,才會決定留下看好戲的啊。我想,這件事,應該跟異能組突然派人來豐縣的事情有關。他們絕對不會是為了葳葳和歐陽藝才來的豐縣,我對他們冒險過來的理由,很感興趣。我想現在,葳葳也正是為了這個理由,在做什麼準備。」
「你覺得,她和歐陽藝,都還沒有離開豐縣?」真真追問道。
「歐陽藝我就不知道了,但葳葳,她絕對還沒有離開。」陳亮肯定地說道:「而且我相信,她現在,應該就在他們九黎設在豐縣的聯絡處,新聯華大藥房中。」
「那我們呢?」真真咬了咬唇,問道:「我們要不要去新聯華見一見葳葳呢?」
「不!」陳亮緩緩搖頭:「我們就在這裡等,等我們的那個熟人出現,卻不必去見葳葳。在見葳葳之前,我還有件事,想先跟我們的老熟人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