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亮的目光,真真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剛才陳亮做的那個試驗,她看到了,也徹底打消了她之前的念頭。看來,這件事真的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以一個正常人的血液的重量,根本不可能抗拒龍捲風的速度,以及因速度而形成的渦旋。
「血滴,必須滴在龍捲風的正中間?」陳亮想了想,問道。
「是,因為這種器靈,那未完全開啟的神智,就在龍捲風的最中間。要知道,它之所以會化成龍捲風的樣子,就是為了保護其中心處的元神和空間之源。」真真說道。
「你是說,空間之源也在龍捲風的最中心?那我們萬花輪的空間之源在什麼地方?我怎麼從來就沒見過?」陳亮有些疑惑。
「萬花輪的空間之源麼……」真真緩緩說道:「就在我們的酒塔地基之下。如果萬花輪的空間之源有失,酒塔就會坍塌,萬花輪空間,也會相應的降低能力,甚至有可能成為廢物。」
「既然每個空間神器對這種空間之源都勢在必得,那我們可不可以用萬花輪的空間之源,吸引畫卷空間的空間之源呢?」陳亮不知在打些什麼主意。
「理論上是可以的,可是,我們並不是想要畫卷空間的空間之源啊,那東西對萬花輪來說很重要,但對我們兩個本身來說,卻沒有什麼用處。」真真沒怎麼明白陳亮的意思。
陳亮搖了搖頭。說道:「我說的不是我們要奪取畫卷空間的空間之源。而是想問,如果我們能把畫卷空間的空間之源想辦法吸引出來,是不是更容易把血滴在上面了?」
「這樣啊……」真真考慮了一下,有些遺憾地說道:「也許可以,但是,我們現在已經進入不了萬花輪空間了,你的這個方法行不通。要是之前,我們早一點想到這個問題的話,事情就比現在好辦的多。」
「有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吸引畫卷空間的空間之源?」陳亮覺得。把空間之源吸引出來,讓它脫離龍捲風的漩渦,才是他們能達到目的的唯一正確的思考方向。
「沒用的。」真真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龍捲風的這種狀態,只是一種自我保護,他的元神,已經陷入了沉睡,就是空間之源,也失去了很多活力,現在想要吸引空間之源離開龍捲風的庇護,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聽了真真斬釘截鐵的話,陳亮也洩了氣,呆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要不然,趁龍捲風此刻休眠,我們再往前走一走,看看會不會發現什麼其他的線索?」真真生怕陳亮因為這件事影響了情緒。
現在,他們能否走的出去,就要看陳亮的了,這個時候,他不能氣餒,更不能絕望。
「只怕這個血色大漠,憑我們兩隻腳是不可能走出去的。你讓我想想。讓我再想想……」陳亮喃喃地說道。
……
歐三爺胸膛挺得筆直,正襟危坐在窗口,眼睛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裡,並不是福景路23號的小區裡了。就在陳亮被捲進畫卷中後。他已經帶著畫卷換了另外一個地方。
這裡,原本是周恆的產業。在他跟王妍結婚後。就把這裡當成禮物,送給了王妍,那之後,王妍就把這裡,也當成了三爺的一個落腳地。
窗外的景色很美,從這個窗口望出去,外面的花園中,初冬的感覺,隱隱約約。只是三爺的目光雖然朝向外面,但只要仔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他的目光,是沒有焦距的,他的眼神,只是游離在真實的景色之外。
其實三爺,既什麼都沒看,也什麼都沒想。他現在,只是在全心全意,感受畫卷空間裡,正在發生的變化。
從歐鳴走後,三爺就一直在做這麼一件事,他只想弄明白,陳亮在畫卷空間中,到底在做什麼。
把陳亮關進畫卷,是他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他知道現在,華夏的異能界,私底下,幾乎都傳遍了,陳亮是天尊之子的消息,如果陳亮真的死在了他的手裡,就算他狡兔三窟,也恐怕今後沒什麼清淨日子可過了,那可不是他想要見到的事。
更何況,他自己本身,也是絕對不可能去傷害天尊之子的。天尊跟他,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淵源。
可這個陳亮,怎麼就不能消停一些呢?
其實這個畫卷空間,三爺真正掌握,還沒有多久。甚至,直到現在,他也還不算是畫卷空間的真正主人。
萬一陳亮在裡面弄出什麼事情來,連他都無法控制畫卷的時候,那就麻煩了。
三爺現在頭疼的,就是怎麼把陳亮從畫卷裡面盡快的弄出來。現在,他已經很後悔之前自己一時沒有考慮周詳所做出來的決定了。陳亮這個人,就像是不能吃的齊天大聖一樣,看來,也是不能關的。只要把陳亮關了起來,那麻煩,一定接踵而至,紛至沓來。
說起像齊天大聖,三爺就只有苦笑。但願陳亮不至於跟孫悟空一樣,吃下肚容易,請出來難才好。
……
陳亮就如入定一般,低頭站在那裡,雙眼微閉,一動不動。
真真在一旁站著,眼睛一瞬不瞬,看著陳亮,卻極小心的,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她知道,這個時候,就是陳亮全力以赴,開動腦筋想辦法的時候,她希望,陳亮可以盡快的想出辦法,即使不能收服畫卷空間,至少,也能把她帶離這裡才好。
真真一直以為,在她和陳亮兩個人之間,一直是陳亮需要依靠她的。有時候。她甚至會想,如果自己回到了三十三天之外,陳亮該怎麼辦?他要怎樣,才能在爾虞我詐的華夏異能界裡好好的生存下去,她以為,她可以,也就是陳亮唯一的依靠。
但現在,她的想法徹底改變了。
她突然發現,一直以來,其實。是她在依賴著陳亮,依賴著他的信任,也依賴著他的愛才在人間生活了下去。在面臨真正的危險和困難的時候,都是陳亮支持著她。一路走了下來。
「真真,我想到方法了。」陳亮猛然抬頭,睜大了眼睛。
「啊?」陳亮的話,讓真真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忙向陳亮的身邊走了過去:「有什麼方法,你快說。」
「也有一些冒險。但現在,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陳亮溫柔的目光落在真真的俏臉上,柔聲說道:「有樣東西,但願你沒有留在萬花輪空間中。」
「東西?什麼東西?你交給我保管的?」真真皺眉沉吟,半晌。猛然想起了一件符合陳亮剛才說的話的物件:「你說的,是不是天水和陰沉木?」
「沒錯。那兩樣東西,你都隨身帶著嗎?」
「帶著。還好,我因為擔心天水和陰沉木會影響空間中的林子昊,一直隨身帶著這兩樣東西。只有上次,你問我要走天水,說是要交給歐冶去弄什麼保質期的問題,才有一段時間離開我身邊。後來,你把天水再交給我,這東西。就再也沒離開過我的身邊。」
「太好了。」陳亮喜形於色:「這樣的話,也許我們,很快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我想不通。」真真用一根手指撐起了下巴,說道:「你要收服畫卷器靈,跟天水和陰沉木有什麼關係?難道有了天水和陰沉木。你的血液就可以無視龍捲風的渦旋之力了嗎?」
「我曾經看見過,歐辰用天水當做容器。困住過靈魂體、生命體等各種形態的東西。」陳亮緩緩說道:「所以我想,如果用天水當做容器,來保存我的血液,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真真越聽越是不解。用天水保存他的血液,那意思是說,他想用天水包裹著他的血液,一起滴在龍捲風的中心嗎?可這怎麼可能?難道他的血液,加上一滴天水,就會變得沉重?就能夠抵抗風力了?這是非常不科學沒道理的事情,根本就說不通。
陳亮好像看出了真真的懷疑,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是覺得,即使加上天水的重量,我的血液,也還是達不到闖過渦旋,滴進龍捲風中心的要求是嗎?這個問題,我已經考慮過了。」
「你忘了我的土之力了?」陳亮笑瞇瞇地說。
陳亮提到土之力,真真的眼睛為之一亮。是啊,她還真是忘了,陳亮的土之力,也許能在這件事上,派上很大的用場。
不過,以陳亮的修為,他的土之力,真能對抗龍捲風的力量嗎?雖然,現在的龍捲風,因為跟萬花輪的那一次較量,受了傷,陷入了半休眠的狀態,可不論畫卷器靈本身的法力,只說這麼大的龍捲風,這麼急速的氣流,那力量已經非同小可。
真真初步估計了一下,像這種規格的龍捲風,掀起一座房子的房頂是沒什麼問題的。陳亮的土之力,能在那麼小體積的物品上,加持這麼重的重量麼?
「我是這麼考慮的。」陳亮看著一臉疑惑的真真,壓低了聲音,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
……
彭剛的飛機剛一著地,歐陽藝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他想了一想,便神神秘秘,把彭剛拉到了一邊。
「怎麼了?」彭剛就是看不慣歐陽藝這種小家子氣,有什麼事不能大大方方說出來,偏要躲躲閃閃,弄得跟不敢見人似的。
「我們可能要遇上點小麻煩了。」歐陽藝對彭剛的鄙視卻不以為意,只是有些緊張的說道:「我剛剛掐算出來,殷天醒了,而且,他也來到了豐縣,我們這一次,是真不應該再回來。」
「殷天醒了?還來到了豐縣?」彭剛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這一次,歐陽藝還真說對了一句話。他們的麻煩。只怕是不小了。
殷天醒了,他們自然就沒有理由繼續扣押葳葳了。當初,他們對葳葳說的,要軟禁她在太極山莊的唯一理由,就是她有嫌疑,害了殷天,讓他保持昏迷的狀態。但現在,一個活蹦亂跳的殷天,就足以擊潰這個不能成立的說法。
可他們,是不可能讓葳葳跟著殷天走的。他們要想完成計劃了多年的事情。葳葳還是其中一個關鍵人物,好不容易,他們才找到了一個可以把葳葳軟禁起來的理由。
其實,他們還有一個不能讓葳葳獲得自由的原因。那就是,葳葳已經明確表態,她一定要參與豐縣的這場血靈事件。而且還大義凌然的說,一定要救出豐縣上百萬人口的性命。如果任由葳葳蠻幹,也許會破壞了他們的整個計劃,甚至可能出現,葳葳在豐縣香消玉殞的情況,如果真出現了那一幕,恐怕不僅僅是他們的計劃破產,就連他們和殷天的關係。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要不,我們還是現在返回帝都吧?」歐陽藝說道:「趁著殷天在豐縣,我們還可以早一點回去做好準備,等殷天從豐縣回來,我們也會主動的多。」
歐陽藝說的辦法,彭剛也曾經想過,但,碧玉糕對他們的重要性,一點也不比葳葳差。如果文強和燕燕夫妻兩個,不能在帝都做出真正的碧玉糕。那他們這一次來豐縣的目的,就不算是達成。
「不,我們按照原計劃,去醴泉。」彭剛緩緩搖了搖頭,說道:「豐縣這麼大。而殷天來豐縣,一定還是因為血靈的事情而來。所以,我們未必就會跟他碰面,只要我們在他完成他的目的之前,先回到的帝都,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做充足的準備。」
「還要去醴泉?」歐陽藝皺了皺眉頭,一隻手使勁兒揪著自己的鬍子。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但這僅僅只是預感。他也曾掐算過,但是天機難測,他竟然算不出關於他們這一次回豐縣準備留影醴泉的吉凶。
他是卜算的大行家,什麼預感這樣的話,他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既然沒有確鑿的卜算結果,他自然也不能再堅持什麼。
「好吧,但願,我們這一次的行動,可以順利完成。」歐陽藝看著彭剛,說道:「你覺得,九黎聖女,會幫我們這麼忙麼?」
「事到如今,她幫也得幫,不幫還是得幫了,我們也沒有時間耽誤了,走吧,現在就盡快趕到醴泉去。」彭剛話音剛落,就當先向前大步走去。
「留影術?」看著彭剛的背影,歐陽藝並沒有接著跟上去,他喃喃自語道:「真有這麼神奇的巫術嗎?如果這種巫術真像傳聞中那麼神奇,也許,對我的計劃,會有極大的幫助。」
歐陽藝的臉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腳下步伐,加快了速度,急急向著彭剛追趕了下去。
趁著歐陽藝把彭剛拉到了一邊,而張佑又心不在焉地東看西看的時候,燕燕把一個東西塞進了葳葳的手中。
「把這個吃了,以後有用。」燕燕用幾乎只有葳葳能聽見的聲音,悄悄地說。
葳葳懷疑地看了看手中的東西,那竟然是一塊酥脆的小點心。樣子像是曲奇,但又不是曲奇。
「這是什麼?」葳葳雖然有些懷疑,但還是把手掌緊緊握了起來,把那塊小點心藏在了手心之中。
「能救你自由的東西,吃吧,請相信我們是不會害你的,我和文強,還指望你能解救我們呢。」燕燕急切而又小聲的說完,便轉身離開了葳葳身邊。
能救她的東西?葳葳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手心中的小點心。她葳葳可是一個公認的吃貨,但有人拿著好吃的點心說能救自己,還是很讓她莫名其妙的。
這東西能救她什麼?救她的餓嗎?
不過,葳葳對燕燕,有一種說不出的信任,她只稍微猶豫了一下,便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把那塊像曲奇,又像是餅乾的點心,塞進口中,只覺得甜香滿頰,那點心酥脆的,入口即化,竟然是難道的優質糕點。
如果吃塊這樣的點心就可以保證她能得救,那她,可心甘情願願意天天吃。
等彭剛和歐陽藝先後回到隊伍中時,葳葳早已經吃完了燕燕給她的東西,而彭剛完全沒有注意到葳葳的小動作,只是徑直去找張佑和文強,打算商量一下去千泉山的道路。
歐陽藝,自然是緊跟著彭剛走了過來,他也沒有留心葳葳和燕燕的詭異舉動,一雙眼睛,只是盯著彭剛。
「喂,這一次回來,又是為了什麼?」葳葳看見歐陽藝,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到了現在,她自然就能想到,是誰在碧玉糕裡下了藥了。
她相信燕燕的話,那就說明,她相信給她下藥的另有其人。而這個人,除了歐陽藝,再沒有第二人選。
被歐陽藝暗算,葳葳倒沒有什麼想不開的。畢竟,歐陽藝原本就不願意到豐縣來冒險,是他們硬逼著他來的,他就算是對她有什麼怨恨,也是很正常的心裡行為。
「啊,好像是來找什麼醴泉。」歐陽藝的目光對上葳葳帶著譏諷的目光,臉上不由一陣陣發燙。就連眼神,也有意無意,躲避葳葳的視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