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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走馬過帝都 第二百三十七章 開與不開 文 / 咖啡雪泡

    「呀!」真真發出一聲驚呼。

    林子昊的舉動,安全超出了陳亮和真真的預料。等他們看明白想清楚林子昊的用意時,已經來不及了。

    這個殭屍化的林子昊居然還擁有智慧嗎?一個連基本意識都已經失去了活死人,怎麼可能判斷出真真和陳亮的目的,其實是他手臂間的盒子呢?

    還是,這根本就不是林子昊的判斷,而只是他的一種本能?

    以現在林子昊四肢僵硬的程度來說,他的角度是根本不可能咬得到盒子的,但是他向前一撲,卻用他的身體,把盒子整個的遮蔽起來,真真的那道白光,就完全失去了作用。

    而陳亮要做的土棺,卻是沒有蓋的,就算是他的土棺完成,也無法封住整個身體都已經撲向地面的林子昊,更何況,他的土棺,還根本來不及完成。林子昊只用了這一個看似完全不合理的動作,就把真真和陳亮所有的計劃完全打破。

    「撲通」,重重的一聲響,林子昊的整個身體都撲倒在地面上,而那個盒子,也被他的身體壓在了下面。

    「完了。」陳亮猛地一下閉上了眼睛。

    那不過是個木盒子,而現在的林子昊,僵硬的身體,就像是一塊大石頭一樣沉重。就讓他的身體這麼重重的砸了一下,那盒子,恐怕是要完全破碎了。

    這可是人家歐家祖傳下來的寶物,萬一要是在他的手裡被損壞了。他要如何面對歐冶?又要怎麼向整個歐家交代?

    「陳亮,你快來。」陳亮正在心疼那個盒子,就聽見真真在呼喚他的聲音,忙又睜開眼睛看時。卻見真真一臉訝然,正向他頻頻招手。

    陳亮忙幾步趕到了真真的身邊,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真真的位置,是在林子昊的正面,林子昊整個人撲出來的時候,真真向後直退了幾步,所以,林子昊撲到在地面時。正好撲在了真真原本站著的地方,也就是說,現在,林子昊的頭。就在真真的腳下。

    而原本在林子昊雙臂之間的那個木盒子,也並沒有像陳亮估計的那樣,被林子昊的胸膛砸碎,而是正好硌在了林子昊的下巴上,居然還是完整無損的。

    「啊?」陳亮一驚。忙喊道:「快把盒子拿出來。」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真真已經有了動作。她袖底的白光再起,如同閃電一般,向著地面上的盒子捲了過去。

    而此時。林子昊卻沒有任何動作。好像是因為那一摔,整個人暈了過去。

    白光。順利的纏住了盒子,真真手一揚。白光變如一根柔軟的絲帶一般,捲著那個盒子,向真真的手中飛來。

    「啊……」就在那個盒子離開地面,被白光牽引著,向真真飛過來的同時,原本一動不動,好像暈過去了的林子昊,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一雙緊閉的雙目,驀地睜了開來。

    這一次,他的目光並不是如剛才那般的死氣沉沉,而是流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而他的四肢,也似乎恢復了原本的靈活,一隻右臂,竟然努力的抬了起來,這一瞬間,他似乎恢復了神智,看向真真的目光中,竟有一種讓真真心悸的,哀求的神情。

    「林子昊……」真真只喊了一聲林子昊的名字,林子昊整個身體一陣抽搐,這一次,是徹底昏迷了過去。

    陳亮已經看呆了。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那一刻,林子昊是清醒的。無論是之前不知道原因的活人屍變,還是再往前,因為被九黎灌入妖血而半妖化為九黎戰士,給他的意識造成的傷害,似乎,在那一瞬間都被一種莫名的力量修復了。

    他這是怎麼了?好起來了?還是更惡化了?難道,是所謂的迴光返照嗎?

    陳亮愣愣地看著趴在地上的林子昊,竟然連過去看一看他的情況都忘記了。

    真真已經趁林子昊昏倒的這段時間,欺身到林子昊的身邊,蹲下身體大略檢查了一下他的狀況,發現並不比之前惡化多少,便一揮手,把林子昊的身體甩飛了起來,直接甩進了原本的兩層棺中,

    然後才對陳亮說道:「看來兩層棺已經封不住林子昊了,你現在在這個兩層棺材之後再封一層土棺,還保險一些。」

    「好。」經過真真的提醒,陳亮才想起來自己需要做什麼,忙走到雙層棺前,把自己的手掌,貼在了雙層棺上。

    「我們還是快點把這個盒子拿出去。」真真歪著頭看著自己手裡的黑乎乎的不起眼的盒子,說道:「但願璐璐能夠順利的打開它。」

    「你真認為,我們應該打開這個盒子看?」陳亮還有些猶豫。

    雖然歐冶說的很明白,打開盒子看可以,只要不損壞這個盒子。可是陳亮這個人,還是還講究人情面子的,要是歐冶不知道盒子是在他們的手裡,他還真會想辦法打開來瞧一瞧裡面到底裝了什麼寶貝東西,但現在的情況不一樣,現在,是歐冶帶了高璐璐一起來,把他們都堵在了這裡,是他同意讓他們打開盒子的,要是他現在打開盒子,那就意味著,他承了歐冶或者說歐家的情,做了一件其實是不應該的的事。

    陳亮現在的表情,讓真真明白過來。敢情,人家陳亮還虛偽著呢,居然在這個時候考慮起人情世故來了。

    「你真糊塗,你看林子昊這個樣子還不明白嗎?這盒子裡,一定不會像歐冶說的那樣,是個空盒子,這盒子裡一定有東西,而且,這東西還非常珍貴,你沒看到林子昊的表現嗎?那盒子,就像是他的命一樣,他之所以突破了昏迷修養的狀態。恐怕也都是為了盒子的東西。」

    真真晃了晃手裡的盒子,接著說道:「這盒子裡的東西,至少對林子昊來說,相當的重要。甚至,還是他能不能恢復神智的關鍵。還有一件事,是我要打開這個盒子的理由之一。你說如果歐冶對我們開誠佈公的話,為什麼會跟我們說,這是個空盒子呢?」

    「你什麼意思?」陳亮這才想明白真真這話的用意。她是覺得歐冶不可靠嗎?至少,她一定是覺得歐家不可靠。是啊,如果這盒子裡的東西很重要的話,他們大可以把重要性說明。然後直接問他們把盒子要回去就好了。畢竟,他們現在還是歐家的客人,客人,是不會隨便拿主人家的東西的。就算是高璐璐和王芷惠拿了他們的東西,那也只能是說她們兩個不懂事罷了,總不至於,連陳亮都跟著他們一起不懂事?

    什麼事情,就怕不直說。這圈子繞來繞去的,總會把所有人都繞了進去。

    「好,那我們就裝不懂人情世故好了,就想辦法打開這個盒子看一看。」陳亮終於下定了決心。

    「這裡面。也許有解決林子昊的問題的好東西呢。」真真所有所思地說。

    ……

    誰也沒想到,陳亮去拿個盒子需要這麼長的時間。

    這麼長的時間。他和真真,都可以藏在那個別人看不見的空間裡。想辦法把盒子打開來看了。

    當然,歐冶並不害怕他們打開盒子看。他相信他大伯不會騙他,所以,他確信那個盒子是空的,就算陳亮和真真瞞著他們打開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不過,他對陳亮這種做法卻頗有微詞。他自認為,已經對陳亮給予了一個朋友能給予的,全部的信任,但陳亮,明顯不能給予他相同的東西。難道,在陳亮的心裡,他並不能算是一個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嗎?

    所以,在陳亮和真真從空間裡出來之後,歐冶就一直沉著臉,沒有對陳亮主動說一句話。

    陳亮和真真,都是七竅玲瓏的人,歐冶的這付樣子,他們自然都明白是為了什麼,歐冶誤會他們了,但現在,卻不是解釋誤會的最好時機。

    「是這個盒子?」陳亮拿出那個黑色的盒子,遞給歐冶,好像並不在意他有些疏遠的態度,主動向歐冶開了口。

    其實歐冶自己也沒有看見過這個盒子,他只是聽歐辰對他大體說過了這個盒子的形狀和特徵。千年沉木所製成的盒子。這就是歐冶對這個盒子的唯一印象。

    是不是千年沉木,沒有相當的眼力是看不出來的,但是不是沉木,就非常好辨別的。

    只有木頭可以沉到水下的,才是沉木,找盆水來試一試,那就什麼都知道了。

    如果是在一個小時前,陳亮拿出這個盒子來,歐冶根本就不會有想驗證的想法,他壓根就不會以為陳亮有騙他的必要,但現在,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種對陳亮的信任,突然變得不那麼強烈了,懷疑,開始在他的心裡滋生,從一顆種子,長成了參天大樹。

    「用一盆水試一試,就知道是不是這個盒子了。」歐冶終於說出了這句話,而在這句話說出之後,並沒有他之前以為的內疚,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好。」陳亮聽到歐冶的話也是一愣,隨即便恢復了正常。沖站在那邊的王芷惠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去找一盆水來。

    王芷惠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明顯是對歐冶剛才那句話很有意見,但看陳亮的臉沉了下來,也只好按照他的意思,出門找水去了,臨出門的時候,還故意重重地帶上了門,以示她的不滿。

    也就幾分鐘的時間,王芷惠端著一盆水走到了歐冶的身邊,兩隻胳膊向前平伸,那盆水,就那麼被送到了歐冶的面前。

    歐冶當然知道,王芷惠這是讓他自己把水盆接過來,她大小姐,是不會伺候他的。對王芷惠的脾氣,歐冶也不是知道一天兩天了,也不跟她生氣,只從她的手裡接過水盆,向前走了幾步,把水盆放在了旁邊的茶几上,從陳亮的手裡接過那個盒子,一下子扔進了水裡。

    盒子。壓根沒在水面上停留,就像是一塊石頭被扔進水中一樣,直接就向下沉去,一直沉到了盆底。

    「果然是這個盒子。」歐冶急忙把木盒從水裡撈了出來。眼睛左右尋找了一下,抓起茶几上的紙巾盒,從紙巾盒裡扯出幾張紙巾,迅速地擦拭著木盒的表面。這可是木頭的,雖說沉木不怕水,千年沉木更應該不怕水,可萬一裡面的東西怕水呢……

    歐冶這麼想著,不由得一愣。手裡擦拭木盒的動作,也停止了下來。

    他不是相信歐辰的話嗎?這個盒子裡,應該是空的,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他又怎麼會突然想到什麼水浸了盒子裡面的東西呢?難道說,他的心裡,對歐辰也有懷疑?他對歐辰的信任,只是用來欺騙自己的一個借口嗎?

    「放心,這個盒子的封閉性很好。裡面是不會進水的,這種構造,你就是把這盒子沉到大海裡,幾十年之內。也不會有任何損壞,無論是這個盒子。還是盒子裡的東西。」

    從進了房間就一直沒有說話的高璐璐突然張口說了這麼一句。

    「啊,對了。璐璐,這個盒子,你能打開嗎?」好像是被高璐璐看透了自己的內心,歐冶有些尷尬,把手裡的封香匣塞到了高璐璐的懷中。

    「打開?真的要打開嗎?」高璐璐兩手捧著封香匣,目光卻看向站在那邊沒說話的陳亮和真真。

    在高璐璐的心裡,如果要讓她選擇站隊的話,她可是從來都把自己當成是陳亮一隊的人,即使,另外一支隊伍裡,是歐冶。

    現在這個情況,好像在陳亮和歐冶之間,突然橫亙了一條巨大的鴻溝,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突然被拉的遠遠的。

    這個盒子,是不是要打開,已經不是歐冶一個人說的算的問題了。高璐璐又看了一眼陳亮,如果陳亮不說話,她是絕對不會打開這個盒子的。

    看到高璐璐看向陳亮的目光,歐冶苦笑了一下。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連高璐璐,也不會完全聽從他的意思做事,在他們的心裡,陳亮才是一直的領袖,他,其實什麼都不是。

    「如果能打開,那就打開。」陳亮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聽從真真的意見。把那些虛偽的面子禮節什麼的暫時都拋到一邊去。

    他不管現在歐冶對他有多少誤會,他都必須要弄明白,這個盒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對林子昊有那麼大得吸引力。

    現在,一切的證據都表明,林子昊出現這樣的異變,一定是和歐家有關,更有可能,是跟現在被高璐璐抱在懷裡的這個盒子有關,不打開來看一看,他絕對不會甘心,而且,正如真真說的,也許,這裡面,就是解開九黎戰士魔咒的關鍵。

    雖然現在,陳亮和九黎還沒到正式撕破臉的地步,但這一天,陳亮卻可以確定,它終將到來。所以,他必須在這一段他還能有空閒研究點東西的時間內,把九黎最具殺傷力的,九黎戰士的弱點及破解方式找出來。眼下,這個盒子,就是一個非常關鍵的線索。

    「那我試試,不過,卻不能保證一定能行。」高璐璐捧著盒子,上下左右,仔細打量著。

    她並不是一個妄自菲薄的人。尤其是開鎖的技術,本就是她的家傳絕學。即使是上次陳亮得到的那個三星獻瑞鎖,她也正式參與了破解的工作,何況,她並不認為,這個世界上,到處都能找到如同三星獻瑞這樣的高端鎖頭。

    但是,話不能說滿,這也是他們這一行的原則。凡是給自己留個退路,才能保證自己得到最大的利益。

    「你需要多少時間?」歐冶看了看手上的手錶。現在已經快中午了,馬上就是吃飯的時間。他的『守護者』儀式看來是徹底沒戲了,但,就算不需要急著那這個盒子去完成他的儀式,這個盒子也不能留在陳亮的手裡太久的時間。

    以他對歐辰的瞭解,同意他全權處理高璐璐偷盒這件事,已經很出乎他的意料了,要是他拖延的時間太長,也許歐冶,還會有進一步的動作。

    在豐縣,歐冶確信歐辰有能力做出任何他想做的事來,這件事,他如果想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就必須要在歐辰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盡快解決所有的問題。

    「不知道。」高璐璐沒好氣地說:「在沒有研究之前,我不能確定解開它需要多久。或許三分鐘,也或許三小時,或者三天。如果你對我有嚴格的要求,那你就把這個盒子拿回去,我拒絕解開這把鎖。」

    「璐璐……」

    「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你的難處,但我也有我們家的規矩。」歐冶想要跟高璐璐解釋他的難處,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高璐璐打斷了。

    「再說,你也應該知道,像這樣的寶貝,防範措施一定不會是普通級別的,像我現在的這種程度……」高璐璐展顏一笑:「就算我全力以赴,也未必能解開,就算能解開,也不能保證這個盒子不被損壞,你最好考慮清楚得失,因為,如果我一旦開始動手,也許,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好,你開。」歐冶一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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