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方今天的心情不好,還真跟林子昊的氣息有關。**——*
其實,以呂方本身的能力,還不足以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感受到林子昊的氣息,之所以他也感覺到了,還真就像是陳亮說的那樣,因為他,太關心林子昊了。
自從那一天,古長老突然命令他,讓他今後不必再去高家,並讓方子軒去過一次高家之後,他這幾天,只要有空的時候,幾乎都在試圖感受到林子昊的氣息。
他跟林子昊,現在也只有用這種方式試著聯繫一下了。除了這個辦法,他現在,對林子昊的事情已經無能為力。
林子昊沒有死。這是他唯一能夠肯定的一件事。可他現在到底在哪裡呢?在陳亮的手裡?這個可能性不小,可是陳亮,又會把林子昊藏到哪裡去呢?最重要的一點,陳亮那小子,為什麼要把林子昊藏起來?林子昊那可是他們獵門的弟子,是好是歹,是死是活,又跟陳亮有很麼關係了?
呂方想不通的事情越多,就越頻繁地四處感應林子昊的氣息,當然,他最多的方向,還是陳亮所在的高家。
今天,他感受到林子昊氣息的時候,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感受氣機,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習慣,是他的一個明知道沒有希望的希望,可這個希望一旦成為事實,連他自己都有點犯傻。
等他清醒過來。並且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的時候。林子昊的氣息突然就斷了,而且,斷的乾乾淨淨。
不過,對呂方來說,那一瞬間已經足夠了。剩下的,不是靠感覺可以解決的問題,而是要靠頭腦。
既然林子昊的氣息出現在帝都,那麼,不需要用腦子想,呂方都知道。林子昊,一定就在高家。看來,陳亮是把林子昊帶到帝都來了。且不論他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只說他能在這麼長的時間之內,不讓林子昊的氣息外洩。已經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的。他是怎麼做到的?
當然,呂方感興趣的可不是陳亮用來掩蓋氣息的本事,他感興趣的是,陳亮到底把林子昊藏在了什麼地方。還有就是,為什麼突然之間,林子昊的氣機會散發出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本來,林子昊在陳亮的手裡,呂方還不怎麼擔心。他雖然想把林子昊找回來,但也知道,陳亮是不會傷害林子昊的。在林子昊已經半化為九黎戰士的今天,他還真說不準,是讓林子昊回到獵門,還是留在陳亮的手裡更安全。
但是現在,情況是不是有了不同?
想來想去,呂方總不能安心,其實,最讓人恐懼的,就是一無所知。而現在,呂方就陷入了這種恐懼之中。
現在。唯一可以讓他安心的辦法,就是親自去一趟高家,找到陳亮,把林子昊的事情,徹底弄個明白。
但是如果這麼做。呂方又有一些獵門方面的顧忌。
古長老曾經明令他不能再去高家。林子昊的事情,也不許他再插手。為了讓他安心。古長老還讓方子軒去了一趟高家,方子軒回來之後,也不知道弄到了什麼情報消息,去了一趟古長老的家裡,回來之後,對所有人都守口如瓶。他倒是想從方子軒的嘴裡套出點什麼,但方子軒那小子,卻滑溜的很。無論他用什麼辦法,都不能讓那小子吐出一個字來。
如果他現在去高家找陳亮,打聽林子昊的事情,如果讓古長老知道了,可就是違背命令的罪責。呂方早就知道,古長老的意思,是想讓方子軒成為門主的繼承人,可他和羅長老,卻是林子昊的堅定支持者。古長老早就有意把他們兩個趕出長老會了。如果這一次,他違背了長老會的決定,正好就是給了古長老一個合適的借口——(
如果他被古長老找個理由趕出了長老會,那剩下的羅長老恐怕就孤掌難鳴。就算把林子昊救回來了,恐怕林子昊也不能再跟方子軒一較短長。
作為林子昊來說,當門主就是他唯一的使命。為了找到他的下落而讓他失去了這個機會。一時間,呂方也弄不明白到底哪一個更重要了。
可是既然他已經感受到了林子昊的氣息,總不能讓他裝成什麼都不知道,就算是他想讓自己裝成不知道,他的心,也無法平靜。
原本他就不平靜了,今天上午,又接到了古長老的電話,讓他把方子軒叫到他的家裡去。
古長老這一通電話,就像是給呂方提了個醒。他都能感受到林子昊的氣息,古長老的修為比他高很多,又怎麼可能感受不到?
那麼,他為什麼沒有跟他提到這件事,反而好好的就要把方子軒叫到他那裡去呢?他跟方子軒是不是密謀了什麼?或者,他們根本早就知道了林子昊的具體藏身之處,更可能,今天林子昊的氣息突然外洩,也跟他們脫不了關係呢。
想到古長老和方子軒可能對林子昊做出來的事,呂方說什麼都安不下心來。林子昊的生死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當然,他能不能當上這個門主繼任人,對他們來說更重要。如果找不出一個可以兩全其美的法子,呂方覺得,自己真會愁死。
「師叔,你怎麼還在這裡?都已經下班了。」方子軒從古長老家裡回到聖地公司的時候,正看見呂方扳著一張臉,坐在辦公桌後愣愣地出神。
「你回來了。古長老找你,有什麼重要的事嗎?」呂方看見方子軒,忍不住問了這麼一句。其實,他也很清楚,他這話,根本就是問了白問,就算真有什麼重要的事。方子軒也不會對他洩露一個字。他們從來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不過是問了我一些私人問題。就是上次罰我那事,問我知道錯了沒有。」方子軒滿嘴裡胡說八道。
他其實也不想總是欺騙呂方,可誰讓這事他絕對不能對呂方洩露呢。他要怎麼說?難道要他對呂方說,古長老讓我監視你,免得你私下裡去打聽林子昊的消息?
「是嗎?」呂方冷笑:「你既然回來了,按我也該走了。」說完這句話,呂方慢慢地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
「哎,師叔……」方子軒突然叫住了呂方:「您這是要到哪裡去啊?還沒吃飯吧?要不然,我請您吃飯?」
看著呂方就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方子軒才突然醒悟過來,自己還真不能讓呂方走。他不是剛接手了新任務嘛,不是讓他監視呂方的行動嗎?如果他不能跟呂方黏在一起,他要怎麼監視他?恐怕他就算是從高家打聽消息都回來了。他還被蒙在鼓裡呢。
「你請我吃飯?」呂方慢慢地轉過身來,直直地看著方子軒,唇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好啊,那就一起走吧……」
……
空間裡,酒塔中。
陳亮看著自己面前的酒甕發呆。他已經這麼捧著酒甕好半天了,就是沒勇氣把酒甕打開來。
他的身邊,真真一直陪著他。看到陳亮的猶豫,真真也沒有說話,更沒有催促,只是這麼靜靜地。默默地站在他的身邊。陪著他一起發呆。
「你說,我要不要現在打開呢?」也不知道為什麼,陳亮覺得,自己捧著酒甕的手,在微微的顫抖,他的心裡,竟似有一那麼一絲絲的恐懼,讓他遲遲不能打開這個蓋子。
「我不知道。」真真的語氣很平靜,但從這四個字裡,陳亮可以聽出真真的猶豫。
是啊。她不知道,別說是她,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打開這個罈子。
每一個死在『死亡之吻』之下的調酒師,據調查。都是死於這酒剛剛調製好的那一刻裡。他現在有些懷疑,那些調查。是不是真實的。如果調查是真實的,每一個調酒師都是在那一瞬間死亡的話,那『死亡之吻』呢?既然是已經被調製好了的酒,總應該有酒液留在杯子裡吧?為什麼無論是官方還是私下裡的議論中,都沒有提到酒液的問題呢?
難道死人也會喝酒?是他們死了之後自己把調出來的酒喝了嗎?還是說,他們是在喝了這種酒之後,才會死亡的呢?
這個猜測也有不合理的地方,就陳亮所知,並不是每一個調酒師都會把自己調製出來的酒喝下去的。幾十年以來,死在『死亡之吻』下的調酒師,不會那麼巧,都有喝下自己調製的酒品的習慣吧?
那麼,是在哪一個瞬間,『死亡之吻』才會對調酒師產生致命的威脅呢?這個問題,對陳亮來說,也是一個因為無知才會恐懼的恐懼。
「該打開的,還是要打開。」陳亮歎了一口氣,把手裡的酒罈放在了桌子上。一隻手扶住酒罈,另外一隻手就要去掀酒罈的蓋子。
「等等。」就在陳亮的手剛碰到酒罈蓋子的時候,真真突然撲了過來,一雙手緊緊地握住了陳亮的手:「你先等一下。」
「嗯?」陳亮的目光疑惑地看向真真:「怎麼了?」
「你先不要打開。」真真拉著陳亮的手,把陳亮拉離桌前,在沙發前站定。一伸手,就去摩挲陳亮的胸膛。
「真真,你要幹什麼?」陳亮大驚。
「你身上的天龍戰甲穿好了沒有?」真真卻不管陳亮變了的臉色。一雙小手繼續上下摩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真真……」陳亮又是好笑又是感動。原來她是想檢查一下他的防範措施做的怎麼樣啊。她怎麼就忘了,這個天龍戰甲,可是穿上就脫不下來的啊。怎麼可能沒穿好?要知道,這東西,可是隱藏在他的皮膚之下的。
「天龍戰甲沒問題,可是頭臉呢?頭臉要怎麼防護?」真真好像並沒有聽見陳亮的話,一邊收回了手。一邊喃喃自語著。
「真真……」陳亮反手握住了真真的手:「你不用擔心了。沒問題的。就算你對我沒信心,對這個天龍戰甲防禦神器也該有些信心吧?還有,這裡可是萬花輪空間,有這兩件神器的保護,你怕什麼啊。」
「我……」被陳亮這麼一問,真真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啊,這裡是萬花輪空間,在這個空間裡,陳亮就是神,而且。他的身上,還穿著天龍戰甲這種防禦力變態的神器,如果說,這樣還有危險可以傷害到他。那可真不可思議了。
可她明白是一回事,心裡還是忐忑不安又是另外一回事。陳亮就要去冒著生命危險去開酒罈了。她要怎樣,才能讓自己的心不為他擔心?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陳亮看著滿臉淒然的真真,心裡一暖,忍不住伸臂把真真摟在了懷裡。
這樣的事,在之前,陳亮是絕對不會做的。不是因為不願,而是因為他不敢。
被陳亮抱在了懷裡,真真先是一驚。原本想掙扎出來,卻又不知想到了什麼,終於只是輕輕掙了一下,便乖乖地依偎在了陳亮的懷裡。
他馬上就要去開『死亡之吻』了。開了這罈酒,究竟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她跟陳亮,都不知道。這麼周全的防備,到底有沒有用,他們也都不知道。甚至,一會兒之後。他們還能不能活著,他們也不知道。
反正他們就要面對不可預知的結果了。這個時候,就讓自己放縱一下吧。
真真自然還記得創世神交代下來的任務,也沒有忘記女媧娘娘對她的警告。可現在,三位創世神不知所蹤。而陳亮,又要冒著生命危險。去解開『死亡之吻』的秘密,作為陳亮最信任的人,她不能開口要求陳亮放棄這個他一直以來就追求的結果,她只能,讓自己在他去冒險的時候,給他最大的支持的安慰。
「如果這一次,我能不死,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陳亮沒有遭遇真真激烈的反抗,心裡不由得一喜。趁機把藏在心裡很久的話說了出來。
「嗯,只要你沒事,我什麼都答應你。」說這句話的時候,真真還沒有意識到,她已經落入了陳亮設計好的圈套中。
「真的?你說話可得算數。」陳亮心裡高興,嘴裡卻不緊不慢,緩緩地把真真更深的領進他的設計安排。
「我答應你的話,反悔過嗎?」真真傾聽著陳亮沉穩的心跳,嬌嗔地說。
「那好。要是我能活著回來,你就嫁給我好不好?」陳亮在真真耳邊輕輕地說。
陳亮熱熱的鼻息吹在真真的耳朵邊,癢癢的,暖暖的。真真正有些意亂情迷,突然聽到陳亮這話,不由得一下子驚醒過來,猛然推開陳亮,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吃驚的雙眼睜得圓圓的,問道:「你說什麼?」
真真吃驚的樣子,讓陳亮小小有點受傷。他不就是求個婚嗎?就算是不答應也不用這麼看瘋子一樣的看著他吧?陳亮有點糗地揉了揉鼻子,說道:「你剛才還說,什麼都答應我的……」
「陳亮,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真真一隻手捂著胸口:「你難道忘了你的責任?你難道忘了你曾經面對俱樂部所有人說的那些話?你說過,白蕊才是你的女朋友,就算你想結婚,也是要跟白蕊求婚,怎麼能對我說這種話?」
「那些我都沒忘,我是忘了一些東西,一些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而那些東西,我為什麼會遺忘,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陳亮也有些激動。他原本的確是不想把這層窗戶紙捅開,可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受控制了,而他對真真的愛,也無法再掩飾、再壓抑了。
「你……」聽到陳亮這麼說,真真有些慌張,聽這意思,陳亮已經對他忘記過去跟她的一段情有些警覺了,他知道了多少?還是,他已經想起來了什麼?
「我什麼?我說的都是事實,對嗎?」陳亮向前逼近了一步,一雙眼睛直視進真真的雙目,似乎要看進她的心裡。
「陳亮……我……」真真慌亂地底下頭,不敢看向陳亮的眼睛。他真的都想起來了嗎?那麼,他現在怎麼想?還是要為了她,拒絕創世神的任務嗎?現在,他們還有沒有必要堅守那個不靠譜的任務?創世神的失蹤,是不是給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個難得的轉機?她,真的能嫁給他,做他的妻子嗎?
「答應我。做我的新娘。」陳亮趁機再一次把真真摟進了懷裡,一隻手緊緊摟著她的腰,另外一隻手輕輕抬起了真真的下巴,慢慢俯身,輕輕吻上了真真的櫻唇。
「你……」真真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被陳亮堵住了嘴巴。她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心底有個聲音不停地對她說著:「就這樣吧?放縱自己的感情吧。」
這一次,陳亮冒險開壇,會出什麼事,他們誰都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要跟他鬧什麼彆扭呢?如果陳亮真的能平安地解開『死亡之吻』的謎團,那這一切,也都可以稱為是一種天意。她就算是答應他的要求,又有何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