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vex.《》~第一百三十七章長生方
「那個人是誰？」曹構所說的那個人，引起了陳亮極度的好奇。
「是草木之靈。」曹構回答道：「是所有草木花妖最尊敬的靈體。」
「靈體的意思是，不是人也不是妖，而是鬼？」陳亮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應該沒有理解錯吧？靈體不就是靈魂體麼？
「咳咳。」曹構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咳嗽了好半天，才說道：「什麼啊，怎麼會是鬼？你這話要是被別的草木花妖聽見了，一定會被打死。草木之靈，不屬於鬼道，反而近乎於仙……」
「哦，原來如此。」陳亮如今臉皮厚了，臉上連點兒紅色也不見，只是岔開這個話題，問道：「那個什麼靈的跟你們族長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不過是些事實而已。他只是說我的身體裡有毒素，而這種毒素我現在還控制不了，在不經意間就可以會傷害族人，還有就是，如果不把我和其他族人分開，我就會把這種毒素傳染給他們，使得他們也變成和我一樣。」
「明白了。」陳亮點了點頭。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他要是還不明白他就是豬。而且，他也很理解花草妖族的族長，換了他是族長，他也會選擇放棄曹構，畢竟為了一個人讓全族陷入危機，是一件很不智的事情。
「所以，他們離開島城的時候，就把我留了下來。如果不是老闆你收留了我，我還不知要在外面流浪多久。」曹構歎了口氣，沉默下來。
「這麼說來，我也算幫了你一個忙，可是你為什麼要以怨報德呢。」陳亮突然問。
「沒有，老闆，我跟九黎的人接觸，只是因為我想要……」曹構惶然把話說到一半，突然醒悟了過來，再想把說出口的話收回去，已經不可能了。
「你和九黎的人接觸？」陳亮呆了。他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詐曹構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曹構做了什麼事，他是只覺得，剛才卞福和曹構的表情太奇怪了，沒想到……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吧？」曹構歎了口氣：「原來卞福沒有出賣我，卻是我自己把自己賣了。」
「卞福也知道這件事嗎？」陳亮有點傷心。他原本以為，他的俱樂部裡都是一些跟他一條心的人，沒想到，現在這世道，不但人複雜不可信，就連妖也變得複雜不可信起來。
「他是最近才知道的。也許因為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他很早就有了懷疑，只是在前幾天，我才把實情告訴了他。」
現在陳亮明白俱樂部裡的氣氛為什麼不對勁了。也明白為什麼卞福見到他特別熱情了。這是一種連鎖反應吧。卞福知道了曹構的秘密，告訴自己的話那就是對曹構不義，不對自己說又覺得對不起自己，所以才會表現出來的異常吧？
想到卞福的異常，陳亮又聯想到了真真。為什麼真真會跟他說讓他來找曹構談話？難道除了卞福，知道曹構秘密的還有真真嗎？那麼她為什麼也沒有跟他提過這件事呢？難道連她也不能對自己開誠佈公嗎？
陳亮覺得自己的心突然一陣疼痛，好像被一根尖銳的針紮了一下。他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在意真真的？為什麼如此接受不了真真的隱瞞？其實，真真跟他，若不是有萬花輪空間做聯繫的話，實在還不如跟曹構和卞福親近。他們都是妖，同為一族，理當更親近一些的不是嗎？
「你跟九黎接觸，到底是為了什麼？」陳亮這句話問的有氣無力的。
真的不重要了，如果連真真都背叛了他，那麼曹構是因為什麼跟九黎接觸的，一點也不重要了。
「是為了瞭解我身上這種奇怪的毒素。」曹構回答的很坦然。
「為什麼不先跟我說呢？如果你想弄明白自己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你完全可以來找我，就算我看不出來，你也應該信任真真……」提到真真的名字，陳亮的心又揪緊了一下，那種刺痛，讓他話沒說完就閉上了嘴。
「我不是不信任真真姑娘……」曹構低下了頭，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只是怕你們知道了真相以後，也會跟我的族人們一樣……」
曹構的話雖然沒有說完，陳亮已經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怕被俱樂部的人嫌棄嗎？是啊，在經歷了被自己最親近的人全體拋棄之後，他又怎麼會不怕再次失去所有呢。
這麼一想，陳亮已經完全原諒了曹構。跟九黎接觸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連他自己，現在也分辨不出九黎的善惡，他又有什麼權利，禁止別人跟九黎接觸呢？
不過，他剛才說什麼來著？陳亮眼睛一亮，他是為了他奇怪的體質才和九黎接觸的不是嗎？那麼，九黎一定有什麼能打動他的東西了。難道九黎，真的在研究各種奇怪體質，想要找出能夠讓人長生不死的藥來嗎？
「九黎有人跟你說，他們能治好你身體的毒素？」陳亮追問道。
「是的。在你們去帝都的時候，我第一次跟九黎接觸，就是因為他們跟我說，他們知道我的一切，也有辦法讓我恢復正常。」曹構點了點頭。
「那麼，結果呢？結果你身體裡的毒素真的沒有了嗎？」陳亮帶著熱切的期待看著曹構。
「不是這樣的，他們說，要想讓我身體裡的毒素全部消除，我就不能再留在俱樂部裡，而必須跟他們走……」
這個其實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如果說在曹構的心中，還有什麼事比他恢復正常還重要的話，就是他在俱樂部的這些朋友了。
離開俱樂部就意味著離開這些親近的人，他做不到，即使用恢復正常的代價來交換，他還是做不到。
「跟他們走？」陳亮眼轉一轉，又打起了壞主意。如果說，曹構跟著九黎的人到他們內部去，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穫也未可知。不過，這事可有點太冒險，他真的應該讓曹構去冒這樣的險嗎？
還有，曹構的那種自然毒素是怎麼回事？也許他應該先去找真真問問情況，最好能把這件事解決掉才好。
陳亮正沉吟著，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撞開了，一個人影像陣風一樣衝了進來，一把抓住陳亮的手，吼道：「陳亮，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你要是不開始覺醒血脈的準備，那還是讓我走好了。這算什麼意思？每天好吃好喝供著老子，老子覺得彆扭。」
不用看人，只聽這個聲音，陳亮就知道是火麒麟來了。
琳達和美菱這兩個丫頭怎麼回事？不是讓她們兩個看著火麒麟，想辦法從他的嘴裡套出話來，另外也別讓他隨意出來的嗎？怎麼兩個人還看不住他一個人嗎？
陳亮抬頭，正看見門口一閃而過的，琳達的臉，心裡立刻就明白了。敢情，他有什麼地方做的不讓兩位大小姐滿意了吧？火麒麟這次過來，八成是琳達攛掇著過來的吧？
今天這是什麼日子啊？陳亮無語問蒼天。為什麼，今天所有的人，都背叛了他啊？
……
陳亮從未曾想過，有一天，夏東門也會救了他。雖然，現在這狀況，很讓人有種離了狼窩又入虎穴的感覺。
能夠在那個時候壓制住火麒麟發飆的事情真的不多，但夏東門的來訪，絕對是這不多的事情中的一件。
一聽見說夏東門來了，火麒麟消失的比來的時候更快，不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沒有人願意把自己當成是一個怪物物種的肥料。
所以，陳亮見到夏東門的時候，臉上是帶著感激的笑容的。雖然，這麼誠摯的笑容，卻被夏東門當成了一種虛偽。
「我本以為，陳老闆是個守信的人。」夏東門的開場白可不算客氣。這話把陳亮臉上的笑容完全凍結掉了。他又怎麼了？沒做什麼不守信的事吧？夏東門幹嘛擺出一付棄婦的模樣給他看啊？
「如果我不來，陳老闆是不是就打算這麼拖下去，一直不來我的俱樂部完成你曾經的承諾呢？」夏東門怒氣沖沖地說。
得。聽夏東門這話，這口氣，陳亮就知道，今兒他這背運還沒走到頭。人家這是來討債來了。陳亮有些心虛的苦笑，那個，其實，他哪裡有什麼高人的下落，仙藥的秘方啊，就是他跟真真商量好的，拿來糊弄夏東門的假藥方也還沒準備好啊。雖然真真已經很努力在盤古大神留下來的藥方中甄選了，可要想瞞過夏東門這樣的老狐狸，藥方總也得過得去才行啊。
「夏老闆這話就冤枉我了。」陳亮賠笑說道：「這幾天我那個忙啊，哎，不說這些，其實夏老闆今天來得巧了，你就是不來我這裡，我也正準備去你那裡拜訪呢。」
「哦？真的？」夏東門看著陳亮冷笑：「那還是不勞陳老闆大駕了，我跑一趟沒有關係，只要陳老闆把你答應的我的事做好就夠了。如果今天陳老闆不能達到我的滿意……」夏東門露出一個讓陳亮看著都起雞皮疙瘩的笑容。
火麒麟這樣的人，看上去破壞力挺強的，可真發起飆來，也不過就是砸砸牆，吼兩聲而已，可夏東門這樣的人就不同了，根據陳亮這麼多年來的經歷，他很清楚，夏東門才是殺人都不眨眼的那種人呢。
「看夏老闆說的。」陳亮站了起來，一臉正氣凌然：「我陳亮，是那種說話不算的人嗎？」
「真真，我可就指望你了，編故事的事我來，可那藥方，你可要在我編完故事沒話可說之前，給我搞定啊。」陳亮在心裡呼喚著真真。
「那你的故事可要編的精彩些，長一些了。」真真的聲音在陳亮腦海裡迴響起來，讓陳亮原本有些慌亂的心奇跡般的安定了下來。
有真真在，無論什麼樣的關卡都能過的去。陳亮微微一笑，做了個手勢把一直還在這裡發愣的曹構趕了出去，對夏東門說道：「那就清夏老闆在我這裡稍坐，我給夏老闆從頭說起。」
……
「真的是這樣嗎？真的只因為你送給了他一個茶葉蛋，他就把那服藥和藥方給了你？」
其實陳亮自小父母雙亡，根本就沒機會聽人講故事。長大了又要為生活奔波，連砍的時間都少得可憐。他哪裡會編什麼故事？剛才跟夏東門說的那些，都是他搜索枯腸，從還有記憶的裡，東截一點，西挪一點，湊起來的。根本經不起仔細推敲。
夏東門是什麼樣的人啊？故事編到最後，陳亮自己都聽不下去了，只好一邊暗自擦著冷汗，一邊乞求諸位神佛保佑了。
不知是他該轉運了還是真有神佛庇佑，夏東門對他那些胡說八道的話，竟然沒有太大的懷疑。這讓陳亮那個又驚又喜啊，簡直就要得意忘形了。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真真的聲音又在陳亮腦海中響起。
「這個人想長生已經瘋魔了。在這個問題上，他只聽得進去他願意相信的東西。」真真輕笑道：「你運氣好，你說的那些話，全都很合他的心思，如此而已。」
真真這麼一提醒，陳亮才恍然，原來這個夏東門，無論在別的事上有多精明，只要是涉及到長生這個話題，是可以用對待傻瓜的態度來對待的。
「可是，你的藥方找到了沒有？沒有藥方，我的故事編的再對他心意，恐怕也沒辦法拖延下去了。」陳亮問道。
「你放心，我找到了一個好方子，給夏東門正好合適。」真真的語氣中有淡淡的得意。
其實也難怪真真得意，能找到這個方子，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憑這個房子，她也能保證，在三十年之內，這個夏東門恐怕都沒有時間管異能組的閒事了，等他配齊了這個方子，再來驗證方子的真實性，那時候，陳亮應該已經具備了跟他一戰的實力，到那時，就算他發現方子是假的，又能如何。
「謝天謝地阿彌陀佛。」陳亮念了一句不倫不類的佛號。把真真印在他腦海裡的方子牢牢記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啊。」夏東門這才從沉思中驚醒過來，感歎道：「神仙行止，果然非常人可以理解啊。不過也難得你有這樣的慈悲心，在如今的華夏，又有誰能做到給一個乞丐買一隻茶葉蛋呢……」
「呃……」陳亮想笑，卻又不敢真笑出來。給乞丐買茶葉蛋？他見到了乞丐一般都是繞道走的好不好？這年頭，乞丐還有人信嗎？沒聽說前一陣子還有乞丐幫機回家過年的嗎？何況，現在的乞丐那都是什麼水平啊？茶葉蛋就想打發人家嗎？聽說有極品乞丐，連低於十塊錢的票子都不要呢，因為一個茶葉蛋就把長生的方子傳給人，這不是神仙行止，這是極品傻子。
「長懷慈悲心，自有神仙眷嘛。」陳亮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個方子也在這裡了，不過，據那位高人說，這個方子裡的仙藥，在如今的地球上恐怕已經找不到了……」
「藥方？」夏東門的眼睛頓時發亮了，急忙說道：「不要緊不要緊，就算找不到藥材，也就當我們瞻仰一下仙方，沾點仙氣也是好的。」
……
夏東門一回到第一俱樂部，馬上把自己關進了房間，並嚴令任何人不准進來。
他坐在桌前，把一張紙小心的鋪開，帶著激動的神情，仔細地看著紙上面的幾行字。
「這些藥材，怎麼有很多沒有聽說過啊？九葉素蕊蘭是個什麼東西啊？還有這個人參草是什麼？是人參嗎？還是人參的葉子啊？」夏東門自語著，一雙眉頭越皺越緊。兩隻手也不知不覺握成了拳頭。
這個陳亮，不會是找了張假方子消遣他吧？夏東門心想，要是再看不到正常一點的藥材，他就要殺回留步俱樂部去，非要陳亮這小子脫層皮不可。
呃，還真有正常的東西？夏東門看到這方子上的藥引的時候，已經連皺眉頭的力氣都沒有了。這藥引很正常，也很眼熟，他一定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類似的。不過這也正常，為了長生，這麼多年來，他幾乎已經把所有關於長生的書籍秘方研究了一個遍，看著眼熟的藥引，是不是就證明，這個方子的可信度還是很高的呢？不過，這藥引……
夏東門苦笑著，小聲把方子上寫的藥材念了出來：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兩，秋天的白菊花蕊十二兩，夏天的白荷花蕊十二兩，春天的白牡丹花蕊十二兩，還要雨水這天的雨水十二錢，白露這天的露水十二錢，小雪這天的雪水十二錢……
夏東門一隻手不停地揉著眉心。這也太瑣碎了吧？且不說主藥中的那幾味他不知道的藥材能不能找到，就這個藥引，沒有幾年的功夫也準備不出來吧？哪裡有那麼湊巧的事？要是雨水那天不下雨，他豈不是要等到下一年？
夏東門只覺得眼熟，卻不知道，這個藥引子，卻是真真剛從美菱那裡借來看的紅樓夢中冷香丸的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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