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俱樂部,陳亮把想跟進來的王芷蕙攔在門外,把房門關好。又怕王芷蕙在外面偷聽,直接拉著真真進了空間,在酒塔裡坐下,馬上就想把心裡的疑問全都問出來。
「你說那塊地大凶,是因為那裡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說到這個,陳亮心裡忍不住發毛。妖他見得多了,甚至每天朝夕相處的,他可以處之坦然,可別的東西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雖然他知道,既然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有仙,有神,那麼,有鬼的話也沒什麼可奇怪的。但知道是知道,真要讓他遇見一隻半隻的鬼,那還是能把他嚇個半死的。
「不乾淨的東西?你指什麼?」真真疑惑地問:「你是指鬼嗎?」
「對啊,你說那塊地大凶,是不是那裡有厲鬼啊?」在陳亮的認知裡,大凶之地,一般都是有一些詭異的存在。而且是會傷害人的詭異的存在。
「應該不是厲鬼……」真真有些遲疑地說。
「呼……」陳亮長出了一口氣:「你嚇死人了。我還以為那裡有厲鬼才會變成大凶之地的。」
「不是厲鬼,我覺得,是比厲鬼還要厲害的存在……」真真把下面的話接著說了出來。
「噗!」陳亮差點吐血,眼睛瞪得溜圓,她能不能不要這麼說話大喘氣啊?這樣會害死人的。什麼叫比厲鬼還要厲害的存在?難道是殭屍?世界末日真的要到了嗎?連殭屍都出來了,看來這地球是真的完了。
「你這麼緊張幹什麼?」真真奇怪地看著陳亮:「難道你是怕鬼的?天啦,這鬼,不過是人死之後,磁場產生的能量體,你怕它做什麼?」
「那你說的大凶到底是什麼呢?」被真真這麼鄙視,讓陳亮很有些抹不開。
「我就是不知道,才會讓你收下這塊地的嘛。」真真用一副「你真笨」的神氣看著陳亮,說道:「雖然我不知道那裡到底有什麼,可卻知道,那絕對是比任何鬼怪都可怕的存在。我是覺得奇怪啊,這島城裡,有九黎和獵門兩個修真門派的人,怎麼可能沒有發現那塊地?如果他們發現了,為什麼又一直隱忍到現在,不去探究那塊地的究竟呢?」
「你打算去調查那塊地?」陳亮很有些不以為然。
「不是我打算調查那塊地,是你打算去……」真真笑瞇瞇地說。
「我?」陳亮一支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為什麼會是我?」
「那是因為……」真真莞爾笑道:「那塊地,人家可是送給你的,又不是送給我……」
「你……」陳亮直咬後槽牙,那不是她強烈要求,他才會收下這塊地的嗎?要不是她突然出聲說話,他又怎麼會隨便收下別人的禮物,尤其是那麼貴重的禮物。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陳亮懂。現在他收下了這個大麻煩,難道真真還準備一推六二五,不管他了?
「好了,說正經的。」真真臉色一正,說道:「那塊地,一定有古怪,但是現在,我們可以把那塊地先放一放,等應付過了眼前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有了空閒,再去研究那塊地。收下就收下吧,放著,那塊地裡的東西,又不會從那裡跑了出來。」
「眼前亂七八糟的問題?」陳亮發怔。
「是啊,你看啊。要救林子昊,要弄到黃家仁的新藥的配方,還有帝都那邊,火麒麟你還救不救了?金默那個遊戲的事情,你還調查不調查了?對面那家俱樂部據說後天開業了,對那個異能組的夏老闆,你打算怎麼應對?還有,還有就是白蕊,你不是要泡她來著?她對你,還不如對我來得親切,你跟她現在這個程度,可跟完成任務差得太遠了。」真真似真似假地說了一大堆。
聽了真真這話,陳亮定下神來仔細一想,他的事還真多。他怎麼就這麼忙?這一個接一個讓人頭大的事情,怎麼就都讓他給碰上了?這還真是千頭萬緒無從下手啊。他到底要怎麼辦,才能把這些事情一一解決掉呢?陳亮想著,一對眉毛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
上了出租車,張宏遠報出一個地名,就把整個身體向後一靠,頭枕著靠背,閉上了眼睛。看樣子,就像是睡著了。
在他表面的平靜之下,他的心裡,卻像是暴風雨中的大海,不停地衝擊、咆哮著。他今天跟陳亮見面,最大的成果並不是他們之間的合作,最讓他得意並為之鬆了一口氣的,是他終於把那塊地送了出去。陳亮居然會接受了那塊地,這讓張宏遠喜出望外。
現在,他最棘手的問題已經解決了,那個大麻煩,終於被陳亮這個傻瓜接手了,只要他別忘了及時把那塊地的所有相關資料文件給陳亮送過去,他在島城,就徹底沒心事了。是時候認真想一想,怎麼把那個新藥的配方弄到手了。
柏淩,在海天製藥裡,到底是個什麼角色呢?他做的一切,是黃家仁的授意還是他自作主張呢?張宏遠閉目凝想。這個問題,他必須盡快解決,島城,他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只要配方到手,他就從此遠離島城,再也不會回來。
「先生,海天製藥到了。」出租車司機好奇地看了一眼這個從一上車就打瞌睡的男人。
「哦?」張宏遠睜開眼睛,向車窗外看去,果然看見,海天製藥那棟氣派的海天大廈,就佇立在他面前不遠的地方。
「謝謝。」張宏遠扔出一張五十元的鈔票,推開車門,走下車去。海天大廈,是的,他決定,再去跟柏淩見面之前,他要再見一個人——海天製藥的董事長,黃家仁。
見黃家仁,是他必須要走的一步棋。如果柏淩的一切行為是黃家仁授意或者至少是知情的,那他此來,也算是在黃家仁的面前討一個好。如果柏淩和黃家仁也不是一條心,那他想做的事,要比較簡單了。看柏淩那傻乎乎的樣子,他總要比老奸巨猾的黃家仁,容易應付的多。
……
張宏遠的運氣不錯。沒有預約,黃家仁竟然也在。並且有時間見他。其實就憑這一點,張宏遠差一點就要認定,黃家仁和柏淩是一夥的了。他今天會過來,是誰告訴黃家仁的?為什麼他的一切動作和行為,就好像是早被黃家仁知道了似的?不能怪張宏遠多心,這黃家仁的行為,太異常了。事出非常必為妖。張宏遠心裡多加了幾分小心。
黃家仁在張宏遠進來的時候,似乎正在簽著一份文件。看見張宏遠,黃家仁站了起來,帶著微笑迎了上去。
「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黃家仁伸出兩隻手,熱情地握住了張宏遠的手。
「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張宏遠也爽朗地笑著,說道:「我來,是想跟你談一談咱們那筆生意,你那藥品走的數量問題。我們也都是老朋友了,你這一批出來的藥,都給我銷售吧,如何?你也知道,我那邊的需求量很大……」
「老朋友,你這是為難我啊。」黃家仁拉著張宏遠走到沙發前,坐下,自己也坐在他的旁邊,說道:「你也知道做藥品這一行的規矩。其實呢,所有做生意的人都知道,雞蛋,是不能放在一隻籃子裡的。我這藥,一次出廠的也只有那麼多了,別的經銷商那裡加起來,還沒拿到一成,其他的九成都給了你,你還不滿足啊?」
「實在是你的這種藥,市場反應特別好,供不應求啊。我說黃董事長,我賣藥賣了這麼多年,跟你這藥的功能差不多的,也不知賣了多少,可都沒你這藥搶手啊。你這藥,跟別的藥的區別在哪裡呢?難道是你的配方里有別人不知道的東西?」張宏遠裝作無意地問。
「你想把我的藥壟斷了,也不是不行啊。我跟你提過很多次了,這一次再舊事重提。其實,我們兩個人是可以強強聯合的,我們合夥辦一個公司,共同佔有股份,那我的藥,就不再給其他的銷售商,你再考慮考慮?」黃家仁沒有回答張宏遠的話,反而把話題引向了他感興趣的方面。
「合夥的生意難做啊。」張宏遠歎了口氣,說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曾經跟人家合夥做過生意,結果呢,結果讓我傷心啊。我投入的錢都打了水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實在是怕了。」
「嘿,對我沒信心不是?你那是遇人不淑,我海天製藥的實力,你有什麼可擔心的?難道我還會最後把自己弄破產了,把塊沒人要的地抵押給你不成?」黃家仁重重地拍了拍張宏遠的肩膀:「我說老朋友啊,如果我們兩個聯手,製藥這一塊的市場,我們還怕什麼人?」
「要是我不跟你合作,你那藥的份額,不能再給我加了?」張宏遠問道。
「不能加了。」黃家仁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好。」張宏遠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我就再跟人合作一次。你把合作意向以及策劃書找人給我送過來,我看看細則,這事就這麼定了。對了,你這兒是不是有一個叫柏淩的人?」張宏遠有意無意地問。
「柏淩?」黃家仁眉頭一皺,又馬上若無其事地笑著說道:「是有,怎麼?你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