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有成竹其實是一種境界,並非是一個結果。
在歐冶的眼裡,陳亮這不叫胸有成竹,根本就是沒心沒肺。他實在不明白,一個對冠軍一點把握都沒有的決賽種子選手,是怎麼能吃得香,睡得下的。
看著陳亮唇角帶著的可惡笑容,歐冶突然發現自己有一種想吐血的衝動。
「陳亮。」白蕊看見陳亮,心裡自然又想起昨晚看見的那一幕,心裡一慌,臉上一紅,喊了陳亮一聲,卻忘記了自己原本想說些什麼。
「嗯?」陳亮轉頭看著白蕊,心裡有點疑惑。這丫頭,今天有點不太對勁啊。怎麼臉上紅撲撲的,眼睛亮晶晶的呢?難道思春了?
陳亮把詢問的眼光投向真真。真真卻對他搖了搖頭。意思是,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想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白蕊的話讓陳亮更好奇了。決賽還沒舉行,她怎麼想回去了呢?他可不知道白蕊現在有多怕住在他和真真的隔壁,多怕聽到那讓人心慌意亂的聲音,多怕看到那讓人臉紅心跳的場面。
「還要過幾天吧!」陳亮皺了皺眉頭:「除了決賽,我們還要找人,還要等著高璐璐和高猛的情況,不過,最遲月底,我們肯定回去。」
「月底啊?」白蕊的嘴唇翕動了一下,卻終於什麼都沒說。
跟他們一起在這裡住到月底?白蕊的心狠狠地顫抖了一下。
………………
柏淩**的身上,只穿了一條白色三角內褲。他趴在按摩床上,一個長相清麗的按摩女,兩隻手用力地在他的背上揉搓著。
柏汝祥黑著臉站在床邊,兩隻手掌緊握成拳。十根手指的關節,都已被他攥得發白。
柏淩竟然敢這麼對他,竟把堂堂柏家下一代家主無視輕蔑到這個程度,真不知是誰給的他的膽子。
他真想衝上去扯開那個女人,把趴在床上的柏淩拉起來,狠狠扇他幾個耳光,讓他知道什麼才是尊卑貴賤,可惜,他現在還不能按照他的想法去做,明天的決賽,要想拿到勝利,還需要依靠他。
「四叔,這裡的按摩女技術還不錯,要不然,你也試試?總這麼站著看,我都要不好意思了。」柏淩終於懶洋洋地說了一句話。
「不用。」柏汝祥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乾脆把頭轉向一邊,不去看那個讓他想吐血的小畜生。
「我可是為你好。」柏淩冷笑:「四叔年紀大了,肌肉僵硬退化了,連搖酒壺恐怕都要拿不動了。按摩一下,可以放鬆緊張的肌肉,緩解壓抑的精神。」
「我還沒老到那個程度。」柏汝祥拚命壓抑怒氣:「明天你決賽,今天想怎麼放鬆我都可以盡量滿足你。但是你不要忘了,明天的冠軍,你是一定要拿下來的。如果你再像預賽那天一樣玩花樣,會把你自己的小命也一起玩進去的。」
「我還以為四叔你一直盼我死,沒想到我錯怪四叔了。四叔竟是怕我受罰的。」柏淩微哼:「你放心,我比你更愛惜我的這條命,」
「那就好。」柏汝祥緊皺著眉頭:「我到外面等你。你也不用急,好好放鬆吧。」
看到柏汝祥出了房間,柏淩猛然翻身,把按摩床上坐著的按摩女嚇了一跳,差點從床上摔了下去。
柏淩鷹隼般的眼神落在按摩女的臉蛋上,突然一笑,問道:「你說,我這四叔是不是很好啊?竟然屈尊降貴給我當跟班和司機。」
「我……」按摩女兩手捂著胸口,牙齒打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怕什麼?我又不吃人。」柏淩微笑著,右手卻猛地伸出,抓住按摩女的頭髮,不顧她的掙扎和痛呼,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胯下,陰沉沉地說:「該怎麼侍候,你懂得吧?放心,錢,一分也不會少你的……」
………………
吃完晚飯,白蕊把真真拉到一邊,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說什麼私房話去了。
「白蕊這丫頭,今天很奇怪啊。」陳亮坐在客廳裡,卻用心神跟真真交流著:「你們說什麼呢?知道不知道白蕊怎麼了?」
「女人家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明天不是還要比賽?你不會這麼閒吧?要不,你去外面逛逛去吧。」
真真也變得古怪起來。陳亮搖了搖頭,女人心海底針,與其在這裡亂猜,還真不如接受真真的建議,到外面逛逛去。
吃了飯,歐冶一頭扎進自己的房間再也沒露過面,倒讓他難得有了個孤家寡人自由自在的獨立時間。
出了酒店,信步走進酒店前的一個小公園裡,陳亮找了張沒人的躺椅,仰面躺了下來,緩緩閉上了眼睛。
帝都的夏夜與島城大為不同。即使夕陽西下,夜幕降臨,卻依然沒有一點清涼的感覺。沒有風,公園裡樹木上的葉片紋絲不動。熱氣,從地面蒸騰而上,比白日裡,還多了幾分憋悶的感覺。
就在陳亮覺得自己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了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以為有疲憊的路人想要在躺椅上坐坐,歇歇腳,忙睜開眼睛坐起身子。
拍他的是一個老頭。大約六十來歲的樣子。沒有鬍子,花白的頭髮梳理的一絲不亂。皺皺巴巴的一張橘皮臉,滿嘴的牙口倒好,比年輕人的還要潔白整齊。
「小伙子,我們可以談一談嗎?」那老頭沖陳亮笑著,雪白的牙齒,在燈光的映照下,閃著瘆人的光芒。
「你認識我?」話一出口,陳亮就意識到問了一個很腦殘的問題。談一談跟認識不認識好像也沒什麼必然的聯繫。卻不想那老頭接下來的話,真的讓他大吃了一驚。
「陳老闆的大名,早已如雷貫耳。要說認識,也算認識吧。」那老頭咧著嘴,笑著說。
「啊?」這算他鄉遇故知嗎?「天下誰人不識君」?他有那麼有名氣嗎?
「你是……」
「獵門!這個,小伙子你聽說過吧?」
獵門?是林子昊嘴裡的那個堪比異能組的組織?陳亮的腦子飛快地運轉起來。
林子昊對他說過,全國調酒師大賽有可能是九黎的一個陰謀。而獵門,似乎是九黎的對頭,那麼,帝都有獵門的人那就一點也不奇怪了。這個組織結構龐大,連歐冶這樣的傢伙都能找到他,獵門的人更不在話下。
獵門的人找他應該不會有什麼惡意。如果從對付九黎這個角度來說,他和獵門,還算得上同仇敵愾。
「我怎麼稱呼您?」想通了自己的處境,陳亮笑了笑:「高人?前輩?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