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裡,陳亮看著眼前的幻靈粟果實,重重地歎了口氣。
「到底為什麼發愁,總該告訴我了。」真真坐在他的對面,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嗔怪地看著陳亮。
「你說,是目的重要,還是過程重要?」陳亮突然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說什麼目的過程?」
「就是為人處世,是最後達到了目的重要,還是為了過程的合情合理,偏離目的才是對的呢?」
「這有什麼好煩惱的?」真真奇怪地看著陳亮:「如果偏離了目標,那你越努力完美過程,不是離結果越遠了嗎?那努力還有什麼意義?」
「嘿嘿!」陳亮奸笑一聲,臉上的煩惱瞬間消失地乾乾淨淨:「所見略同啊。既然這樣,真真,你幫我把這些幻靈粟果實全部收集起來,磨成粉末,我有大用。」
「哦。」真真答應了一聲,追問道:「你要這些粉末有什麼用?」
「佛曰,不可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陳亮笑得賊兮兮的。
………………
「啪」的一聲脆響,吳唯仁手中的空酒杯被他捏得粉碎。碎玻璃渣劃破了他的手掌,鮮血,從他緊握的拳頭裡滲了出來。
「你這是幹什麼?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姜逸急忙站起來,走到吳唯仁身旁:「叫人來盡快處理一下傷口,那些玻璃渣子進了肉裡就不好弄出來了。」
「你說,殷天的新夫人很可能就是葳葳?」吳唯仁沒有理會掌心的疼痛,逼視著姜逸:「陳亮見到的女人,你能確定就是葳葳嗎?」
「本來我是真確定不了。」姜逸知道吳唯仁的脾氣,這當口,要是不把話跟他說明白,他就是流血致死,也不會聽他的話處理一下傷口的。
「可是後來……」姜逸接著說道:「金大少從網絡裡查出來,這個黑紗蒙面女人就是殷天的夫人,我才起了這個懷疑。你想想,當初要不是為了葳葳,他也不會把你調到島城來做什麼臥底。要不是關司令員慧眼識英雄,你這輩子,只怕就只能在島城玩潛伏了。」
「可是葳葳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殷天,而且,你明明知道,她是被擄走的,怎麼可能跟了殷天?如果真是葳葳,這麼多年了,她為什麼不聯繫我,不讓我知道她的下落?」吳唯仁臉色鐵青的可怕:「我們都在心裡猜測過,葳葳已經不在了,無論如何,她不可能好好地跟在殷天的身邊。」
「我只是先給你打個預防針,女人心海底針,葳葳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們誰都不知道。殷天的夫人是不是葳葳我們誰都不能確定。你也跟你在帝都的戰友們打聽一下,殷天是不是真的又續娶了一位夫人。看看能不能找到殷天新夫人的照片再說吧。」姜逸一口氣說了那麼多,緩了一緩,向著門外高聲喊:「阿彪,備車,上醫院。」
………………
陳亮最後還是決定提前去帝都。
島城這邊已經沒什麼需要他處理的事情了,而帝都,除了調酒師大賽,還有一件事在等著他去查,那就是關鵬舉的調任問題。
關鵬舉的調任實在是超出了陳亮所接觸的環境和範圍。沒有足夠的時間投入,恐怕他進了帝都,不等打聽到關鵬舉的情況,預賽決賽就要接連開始了。
陳亮考慮再三,也徵求了真真的意見,最終還是接受了姜逸的建議,帶上了白蕊。他倒不是像姜逸說的,帶白蕊去經經大賽的場,歷練歷練,他只希望,白蕊可以更快更自然的融入凡塵,變成一個有正常情感的「人」。
到機場的時候,陳亮意外地看見了一個原本不應該出現在機場的人——吳唯仁。
吳唯仁好像早就在機場等他了,他們一進入機場,就看見吳唯仁佇立在人群中,孤寂落寞。
「吳老大,您……」陳亮當然不會以為吳唯仁來機場只是給他送行,他這個時候來,一定是有事要交代他。
「你跟我來。」吳唯仁看了陳亮一眼,就像機場的落地大玻璃窗走去。
「你是不是答應了琳琳把關司令員救出來?」在一個沒有人的角落站定,吳唯仁回過身來,犀利的眼神看著陳亮,看得陳亮頭皮發麻,心裡也有些忐忑。
「是。」這個字,陳亮說的很堅定,他的堅定,讓吳唯仁的眼裡流露出欣賞的神情。
「雖然我不知道你有多大的本事,但你有這個心,我很感動。我來是想把這個給你,這個東西,對你營救關司令員的行動很有幫助。」吳唯仁伸出手,在他的手心裡,躺著一個不大不小的風水輪流轉掛件。
「這個東西,本來是關司令員送給琳琳的禮物,這裡面原本藏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我已經取出來了。現在裡面放著的,是我親筆寫的一封信。到了帝都,你要先找到水先生,再通過他,找到華夏異能組的組長,再把我的信交給他,他會盡全力幫助你。」
「好。」陳亮絕不會在正事上拖泥帶水,他接過掛件,小心地收進了萬花輪空間中。在他的身上,沒有比萬花輪空間更隱秘的地方了。機密東西放在那裡,就等於放進了一個超級保險櫃。
「還有一件事,算是我私人拜託你的。」吳唯仁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很怪:「我想請你務必查清楚,殷天的夫人,也就是你拍下來的那個黑紗女人,到底是不是葳葳。」
「葳葳?」
「葳葳,我十幾年前被擄走,失蹤了這麼久的未婚妻。」一絲痛苦,從吳唯仁的臉上掠過:「我知道這件事不容易,本來我是應該親自去一趟帝都的,可是現在島城的局勢太不穩定,為了大局,我不能離開。所以,這件事只能拜託你了。」
「吳老大,你這話說的就見外了。其實,就算不為了幫你,這個神秘的女人的面紗,我也是要掀開的。這件事,我會盡力。」
「好,我不會跟你說謝,等你回來,我們再去你的俱樂部喝個痛快好了。」吳唯仁落寞地一笑:「你也該登機了,我也該走了。記得保持聯繫。」
看著吳唯仁慢慢走向機場門口的背影,陳亮突然感覺,吳唯仁一直挺得直直的腰板,有些彎曲了,整個人竟然顯現出垂垂老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