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昊當然沒有見到陳亮。他見到的，是真真。
第一眼看見真真，林子昊就覺得眼前一亮，自己的心臟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身為島城商界人物，林子昊又怎會不知道留步俱樂部的招牌『真愛真真』？既然這個美麗溫婉的女子是真真，那麼，她必然就是陳亮的愛人。
「陳亮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竟然敢以凡人的身份愛上一隻大妖？」林子昊思忖著。真真的妖族身份瞞不過他，她的修為很高，至少以他現在的這個程度，還看不出深淺。
「想必，那個仿製的招妖幡，就是她的法寶了。」林子昊忍不住多看了真真兩眼，敢仿製女媧娘娘法寶的大妖，實在並不多見。
「林先生找陳老闆有什麼事嗎？可不可以跟我說說呢？」真真有些氣惱。這個男人太沒禮貌了，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人，怎麼可以一見面就傻傻地盯著人看？
「也沒什麼別的事，只是想問一下，全國調酒師大賽，貴俱樂部有報名參加嗎？」林子昊能看出真真的不滿，說話的時候，便把自己把眼神從真真的臉上挪開，看向窗台上那盆翠綠的仙人球。
「有的。」林子昊是獵門弟子，真真也不用對他隱瞞什麼。
「九黎可能與這次大賽有關聯。我也就是通知你們一聲，如果你們參賽，務必多加小心。沒別的事。既然陳老闆也不在，我就告辭了。」說完這些話，林子昊站了起來，轉身告辭而去。
「哎……」真真本來還想問他一些細節，但看他冷漠倨傲的神情，又把問話嚥了回去，看著他走出房門：「這人真怪，他那獵門，也夠怪的。獵門？我的記憶裡，怎麼會沒有關於這個異能組織的印象呢？」
………………
「那麼說，『死亡之吻』也應該是和九黎族有關了？」陳亮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九黎族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林子昊那傢伙說九黎的目的最多是換換天，我怎麼覺得不是這麼簡單呢？」
「你怎麼以為？」真真拿出紙巾，幫陳亮擦了擦額上的汗。
「從黃家仁的藥說起吧。那種藥，從表面上看，單純得很。就是一種春藥。這種藥很常見，就算是黃家仁不研製，市場上也從來不缺。但是，他那種藥裡，有一種特殊物質，不但構構看不出來，就連最現代化的儀器，也化驗不出成分。而我以為，那種特殊物質的用途，應該類似於海洛因，是可以讓人產生依賴的。當然，這只是我猜測出來的一點，實際上，這種物質的功效，很可能還不止這些。」
陳亮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死亡之吻』的奇特之處，是它的配方。我突然有一種想法。如果，把那些得到配方的調酒師的死亡當成是一種意外。假設那些調酒師成功的調製出了這種酒，那麼，這酒喝下去的感覺是什麼呢？會不會也同樣的讓人沉迷？」
「你的意思是說，九黎族的目的，是讓世人沉迷在酒色之中嗎？那對他們而言，有什麼好處？」真真疑惑地問。
「不知道。」陳亮微笑：「我又不是神，我只是猜測而已，他們的目的，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最清楚。不過呢，無論他們是什麼目的，哪怕『死亡之吻』只是個陷阱，我也決定自投羅網了。看看是他們網住了我，還是我把他們的網撞破。」
「其實，巫妖原本是一體的。九黎與華夏的因果，已經過去了那麼久，真希望他們能安於現狀，不要惹出什麼禍事來……」真真輕輕歎了口氣。
「善良這個詞，有時候等同於懦弱。真真，這件事，交給我吧。」陳亮伸手輕輕刮了一下真真的鼻子。
………………
俱樂部大廳裡，一堆人圍成一個圈，把白蕊圍在了正中。
一身白衣白褲，打扮的清爽利索的白蕊，站在吧檯後，手裡的搖酒桶和酒杯上下翻飛，讓人眼花繚亂。
「白蕊的悟性比你高太多了。嘖嘖，真是個好苗子。看這動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花了十年的功夫才把動作練習的這麼嫻熟呢。」姜逸連連點頭，連連稱讚。一點也沒給臉色尷尬的卞福留些面子。
「姜老師，你讓白蕊在這次預賽中拿一個什麼名次呢？」真真含笑問道。
「第二。」姜逸神情中帶著驕傲：「雖然我們從長遠打算不能拿第一，但我們俱樂部也不能太失了面子。這個第二，還是一定要爭的。」
「以白蕊現在的水平，這個名次，絕對不會出意外嗎？」不是真真不相信姜逸，只是事關重大，預賽是陳亮計劃裡最關鍵的第一步。
「絕對不會出意外。」姜逸傲然說道：「現在的島城調酒界，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說白蕊能拿第二，她既不會拿第一，也萬萬不可能只拿第三。」
「那就好。」真真沖姜逸點了點頭。又向白蕊走去。
真真走到白蕊面前的時候，白蕊剛調好一杯酒。看見真真，順手把酒遞給了她。
「我沒想到你會對調酒有興趣。」真真抿了一口白蕊調製的酒。淡雅純正的滋味入口，她心裡對姜逸的判斷又篤定了幾分。她自己不會調酒，可口味卻被陳亮慣得很挑。能讓她覺得好喝的酒，應該不會差。
「我喜歡調酒，因為你喜歡。」白蕊的回答讓真真一怔。一直以來，白蕊總是以她的喜好為喜好，以她的憎惡為憎惡，這讓真真心裡很不舒服，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好像她和白蕊之間，有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聯繫。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真真皺著眉頭，沉思。
「你怎麼了？」白蕊清澈如水的眸子緊盯著真真。
「白蕊，難道，你沒有什麼是自己喜歡的嗎？」真真看向白蕊：「你不覺得，和我喜歡一樣的東西，討厭一樣的東西，這種感覺很奇怪？」
「奇怪？」白蕊迷惑地搖了搖頭：「不奇怪啊，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
「什麼？」真真全身一顫。白蕊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她努力平復自己激動震驚的情緒，認真的回想在三十三天的時候，發生的一切。
製造白蕊的時候，盤古大神的目的是為萬能降妖系統增加一個器靈。她給盤古大神的配方，是以女媧娘娘造人的配方為基礎，她自己胡亂改動了比例之後的錯誤方子。她本以為那個方子不可能造出人來，可白蕊成功出現。一切的變化是在融合的時候發生的。萬能降妖系統變成了萬花輪，而白蕊，也神秘消失。後來出現在人間。
且不說她是怎麼能從盤古大神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的。在她逃走之後，萬花輪沒有了器靈，三位創世大神為什麼會選中她來做這個器靈呢？真真心裡一寒。她一直以為，是為了懲罰她的惡作劇，三位大神才選中她來將功折罪。如果，如果根本不是這個理由呢？真真看向白蕊的眼神裡，多了些混亂的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