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說,福兮禍之所依,禍兮福之所伏。
對陳亮來說,得到神使的身份是福,得到真真這只美女蛇是福,開了留步俱樂部是福,收了免費員工還是福,在一連串的福之後,禍,終於來了。
其實這麼說也不太確切,把一場調酒的巔峰對決當成是禍事好像也有那麼點不公平。但是對於抱著悲觀態度的俱樂部同仁們來說,留步俱樂部的好運氣似乎要走到頭了。
這三天,老六並沒有閒著。他也曾去找過吳唯仁,試圖解釋並化解這場誤會。可是吳唯仁只拍著他的肩膀讓他回去等著看好戲。
什麼才是好戲呢?老六一直在為此苦惱。吳唯仁是恩主,陳亮是大哥,姜逸是他的前輩,誰輸了,誰敗了,對他而言,都不會是好戲。
同樣糾結的,除了老六還有陳亮。整個俱樂部裡,只有真真堅信他不會輸。其餘的各位,包括他自己,對這一場較量的結果都沒有多大把握。「真真」這杯酒,不知道在哪裡有那麼點陳亮沒有找到的瑕疵,終歸算不得完美。
如果說前幾天,陳亮用不斷地練習緩解緊張的情緒,並熟練調酒的技巧,那麼現在,他需要的就是一雙穩定的手,和一顆淡然的心。就在大家都認為陳亮躲起來蒙頭大睡或者凝神聚氣穩定情緒的時候,陳亮正在空間裡纏著真真求歡。
「好真真,你就給了我吧。你不讓我把這火發出來,晚上比賽,我怎麼靜得下心?」陳亮涎著臉央求著。人人都想有個妖精或仙女老婆,不過陳亮此時,卻深深地體會到了娶這樣老婆的悲催。在真真面前,如果她不肯,他就是連耍耍無賴用用強的機會都沒有。
「這跟比賽有什麼關係?」真真紅著臉啐他:「就因為要比賽,你平心靜氣清心寡慾不好嗎?」
「可我不是清不了,寡不了嘛。」陳亮死死地把真真攬在懷裡:「我一閉上眼睛心裡全是你。寶貝,我想死你了,你就成全了我吧。」
「呸,少拿寶典上的一套對付我。」
「天地良心。」陳亮伸出兩根手指:「我發誓,我對你的愛是出於真心的。我也不是想用寶典俘虜你,那不是你讓我看的嘛。」
「陳亮。你真的想要我?」真真把臉埋在陳亮的懷裡,低聲問。
「真的,比黃金還真。」
「可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抱著的,並不是我啊。」真真輕笑了一聲:「都跟你說了很多遍了,在降妖萬花輪裡的我,只是分身,是器靈,是假的呢。」
「啊?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要是真愛我疼我,就別勉強還是器靈的我。等你完成任務,把我從萬花輪裡解救出來的那一天,等我分身和本體融合的那一天,再要我,好不好?」
「完成任務的那一天?」陳亮差點跳了起來。那是猴年馬月啊?完成任務?她的意思是讓神妖白蕊愛上他,為他自願放棄神性的那一天?他有沒有聽錯?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陳亮,我知道你想,可是,我畢竟只是器靈。就算給了你,也不能為你生兒育女,不能跟你像正常夫妻一樣生活,更不可能有所謂的靈與肉的融合。在你的感覺中,可能我是凝實的,可實際上,我只是一道靈魂印記,一個沒有血肉的假人啊。」
「難道除了讓白蕊愛上一個男人,犧牲神性之外就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救你了嗎?」陳亮簡直抓狂,這都什麼事?心愛的,活生生的美女在身邊朝夕相處,可卻許看不許吃,任誰也得被逼瘋了不可。
「有啊。」真真輕笑:「你忘了貢獻度?我有沒有告訴過你,當你的貢獻度超過一定數值,你有權利向三位創世神提一個合理的要求。創世神的承諾是,他們會幫你實現。」
「那要達到多少數值才行?」這樣的煎熬陳亮一天都不想受。
「嗯,三萬差不多了。」真真俏皮地一笑:「你每天寫工作日記,一天大約可以給你加上一點貢獻度呢。」
「一點?三萬?」陳亮「撲通」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一百年?我要靠寫日記賺貢獻度還需要一百年?一百年我骨頭都成灰了,你乾脆殺了我吧。」
「一百年,很長嗎?」真真吐了吐粉紅色的小舌頭:「對我而言,一百年不過是一瞬間啊。」
「不行。」陳亮的頭搖得撥浪鼓似的:「我等不了一百年,我一年也等不了。寶貝,別折磨我了,很難受啊,你挑起我的火來,卻不給我滅火,那我只好找別人了……」
「你說什麼?」真真沉下臉來,身體也僵硬了。
「那你先給我……」陳亮又湊了上去,一張臉緊緊貼著真真胸前的豐滿,陶醉地嗅著那裡傳來的陣陣**。
「給你?」真真不知想到了什麼,「撲哧」一笑,猛地一把推開陳亮,纖細的身子騰空而起,一瞬間完成了她的華麗變身,變回成原本古裝美女的模樣,青色的長袖一拂,空間裡的天空中突然聚集了一朵朵烏雲,還沒等陳亮反應過來,「卡嚓」一聲霹靂,豆大的雨滴從天空中砸了下來。
一滴滴的雨打在陳亮的臉上,砸得他生疼生疼的。
半空中,真真長袖飛舞,好像在跳一支靈動的舞蹈。她的身邊,圍繞著如斷落的珠簾一般的雨滴,像一幅絕美的畫。
陳亮仰著頭,癡癡地看著,冰冷的雨滴順著他的額頭,臉頰,流到了下巴,流進了他大張的嘴裡,他卻豪無所覺,好像完全沉浸在了這種妙不可言的意境之中。
聚集烏雲下了一場淋漓的大雨,真真才飛落到陳亮身邊,看著被淋成落湯雞一樣的陳亮,掩口輕笑:「現在火消了沒有?還有不能被雨熄滅的火嗎?」
「真真,你好美。」陳亮滿含愛意的眼睛溫柔地看著真真:「我心裡的火,雨是澆不滅的,我越愛你,它就越燒越旺,怎麼辦?寶貝,給我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我一刻鐘也不想等。」
「哪有什麼切實可行的辦法?什麼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何況是創世神的任務。唯一可能的,就是你多做幫助人或者妖的好事,貢獻度自然增加的就快。就拿琳達的事來說吧,你幫了她,也算一件功德呢。」
真真正說著話,天上突然亮起一道金色的閃電,閃電撕裂濃濃的烏雲,電光照在真真美的讓人窒息的臉上,在她的臉上印上一道金色的神聖的光芒。
「啊……」陳亮腦子裡靈光一現,不顧一身的水濕,一把摟住真真啃了一口,狂喜地喊著:「我明白了,我知道瑕疵在哪裡了,我的『真真』完美了……」一邊喊著,陳亮一邊向酒塔跑去。他現在就要去調一杯改良後的「真真」,他覺得,一種最完美的酒,即將在他的手裡誕生。
………………
今天的陳亮,穿得比較正式。白色的襯衣,黑色的領結,頭髮一絲不亂,整個人神清氣爽。
從八點鐘起,他就站在他的吧檯前,仔細擦拭著吧檯上的每一瓶酒。檢查每一瓶果汁,甚至是每一種水果粒和冰塊。
搖酒杯,調酒杯,各種酒杯,裝飾,都放在應該放的地方,陳亮閉上了眼睛,用心去感受每一種東西的位置,感受,每一種酒的最深邃的味道。
在他用了一年多的這個吧檯的對面,三米之外,是另一個調酒吧檯。這個吧檯,是下午的時候,姜逸派人送過來的。那應該就是他一直用了多年的吧檯。每一個調酒師都有自己的習慣,吧檯就像是木匠的刨子獵手的槍,用的順手的,才是最好的。
姜逸送吧檯來,其實是給了陳亮一個信息,他,在姜逸的眼裡,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姜逸的不托大,讓原本還寄希望與姜逸輕敵的陳亮,很有些失望,也有些隱隱的驕傲。能被島城調酒師之父如此重視,陳亮覺得,他雖敗猶榮。
姜逸在九點鐘的時候提前入場。比賽的約定時間是十點,可他還是早來了。想來也是想提前感受一下俱樂部的環境和氣氛。
對一個高超的調酒師來說,調出一杯完美的酒,需要的因素中最重要的,就是氣氛。你要讓你的酒完全融入一種氣氛,才能做到調酒的極致與完美。
姜逸懂,陳亮也懂。
「你看他們兩個,誰能贏?」卞福用胳膊肘搗了搗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曹構。
「你說什麼?」曹構心不在焉地說:「姜逸贏吧。」
「曹哥的心看來是不在比賽上呢。」琳達不知道從哪裡蹦了出來,今天,她換了一種金黃色亂草一樣的髮型,眼裡的美瞳也換成了藍色。
「你不是在閉門思過中?」卞福詫異地看了看琳達:「你還能不能再非主流一點?你那頭髮都可以當鳥窩了。」
「你管我頭髮什麼樣?」琳達瞪著卞福,一付苦大仇深:「別跟我說話,我不待見理你。」
「切,好像我願意理你?」卞福不再看向琳達,壓低聲音對曹構說:「你看真真姑娘,是不是有點不同尋常?」
「你這個人簡直就是個笨蛋。」琳達撇了撇嘴:「真真姐喜歡陳老闆,當然會更緊張更關心啦。我來俱樂部的第一天就看出來了好不好?虧你們還是同事,真夠麻木的。」
「真真跟陳老闆?」不但卞福,連一直若有所思的曹構都打起精神來。真真的身份琳達不知道,可卞福和曹構清楚的很。女媧娘娘的貼身侍女,也要學七仙女,跟凡人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嗎?不過,似乎無論是七仙女還是織女,她們的結局都是淒慘的。陳亮雖然有個什麼神使的名頭,可他們,真有可能嗎?
「你怎麼想?」卞福的臉色很鄭重。
「難。」曹構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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