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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白夜,縱劍此間 第一百五十五章 生殺不由心 文 / 上弦

    眾人分散開來,各自為戰,慕輕塵也將自身的真氣凝聚到極致,混元鎮體之法也是在不到地運行中,此戰,無法再保留任何一份的戰力,只能全力而為!

    悄然行進在北暮山門中,以數道隱匿術法壓制住自身的氣息,緩步而行。

    拐角處便是一名修士正在那庭院門前,盤坐在光滑的岩石上,打坐練氣,身處於山門中,身上卻是連一絲防備都沒有,更是絲毫察覺不到慕輕塵的靠近。

    看那人的樣子,不過是二十來歲,從他週身逸散的氣息來看,前四境也不過是勘破了三境,並且氣息駁雜,應但是服用了丹藥,道途渺茫,即便是依靠丹藥之力,此生也難以進入鎮海之境,不過是泯然眾人而已。

    二十出頭的年紀,若是按照此間凡人的壽元比例開看,若是在彼方世界,按照他的年紀,應該還是在校園裡無憂無慮的生活著……雖然現在也是一樣,在山門中,破四境之前並不用參與到宗門事務,但按照他的修為,十年之內,便會被派遣下山,進入凡塵。

    按照原來的人生軌跡,他的結局或者是在爭鬥中被擊殺,或是磕磕碰碰地終老一生,但今日,卻是注定提前結束他的旅程,葬身於此地。

    慕輕塵緩步上前,看著他閉目靜修,努力運轉著體內那少得可憐的真氣而皺起的眉頭,滴滴汗水密佈在額頭上,彷彿是在承受著某種痛苦。

    正宗的修煉之法,絕對不會讓人感受到痛苦,反而是極為舒爽,按照他這種方式,繼續修煉下去,不死也要殘……輕歎一聲,走上前去,一指點在他的眉間,洶湧的傾宸真氣猛然噴出,瞬息間衝垮了他的意識,隨即斬斷生機!

    對不起,我們是敵人!

    殺了一個毫無仇怨之人,甚至可以談得上是無辜的小孩,若是在彼方世界,他現在已經是在整個社會的口誅筆伐之中身敗名裂,等待著死亡,但是在這裡,他卻是即將被無數人敬仰的英雄,或是被刻在通天碑上的榮耀之士。

    這個世界是如此的輝煌,但同樣的,在戰火紛飛的年代,無論是在那一個世界,對敵人的仁慈都將成為己方最大的敵人,想要活下去,便必須斬斷這無謂的情感!

    將那少年的身體輕輕地放在庭院門口,倚著牆躺著,看上去就像是太過疲累而睡著。

    繼續朝著這間庭院裡走去,這裡面還有兩道呼吸,神念探查之下,這兩人也不過是臨近四境圓滿的初習者而已,並不用太過警惕,慕輕塵更擔心的是自己能不能下得了手。

    緩緩地退開房門,一腳跨了進去,歎息聲宗,在房中那人反應過來之前,身形如電,閃現在他身前,瞬息之間,指尖一道氣勁已經洞穿了那人的咽喉。

    慕輕塵甚至沒有去看那人的面目如何,是男是女都未曾辨認,他害怕自己一旦見到那年輕得有些稚嫩的面孔,呆呆望著自己的眼神,自己的心神是否會因此而蒙上一層陰影。

    茫然,或是愧疚,充斥著心胸,雖然知道在隔壁還有另外一個人等著他去殺,但那腳步卻是遲遲無法邁開。

    在這座山上,還有七位同門正在冒死廝殺著,自己怎能因為這些而放棄?

    他們是無辜的,他們不過是十幾歲的孩子,只會修煉,什麼都不懂,甚至連最基本的戰鬥都沒經歷過,不可能造成威脅!

    任何一點不安定的因素,都可能造成整個行動的失敗,從而牽連到所有人的死亡,為了自己那微末的憐憫之心,便要搭上所有人的性命,這是對自己人的殘忍,而絕非仁慈!

    心中兩道念頭爭執不休,幾乎是要將他的心神斬裂成兩截,強迫著自己直視內心。

    『想想從東州而來,進入北州便被伏擊而亡的同門,是誰洩露這一切,佈置下的黑手?北暮宗!想想邊鎮之地淪陷,百萬齊軍南下,生靈塗炭,是誰導致這一切的發生?北暮宗!罪惡的根源,這場戰爭的根源就在這裡,還想什麼!』

    「為了自己心裡那可笑的懦弱尋找借口麼,真正的根源在正面戰場,在這座山上那些真正的高手身上,不是這些無辜的小孩,只會拿這些無力反抗的孩子來為自己的無力而充當借口,這種毫無意義的屠殺算什麼報仇?」

    忽然間,庭院中另一間房子的門被拉開,一個紮著單馬尾的黃衣少女走了出來。

    或許的修煉真氣的原因,皎潔的面孔上,並沒有這個年紀經常出現的雀斑,眼睛盯在慕輕塵的臉上直看,卻是沒有因為一個陌生人的出現而驚慌,或許是常年在山中生活,早已經失去了所謂的警惕。

    黃衣少女雖然疑惑地看著慕輕塵,但卻是極有禮貌地俯身執禮道:「這位師兄,家師出門未歸,有事請告知與我,等家師回來再行轉達便可。」

    少女的聲音還帶著稚嫩而清亮,慕輕塵停在耳中更是提不起一絲殺意。

    「沒事沒事……」慕輕塵下意識地擺了擺手道,一時間卻是不知該如何應對。

    「李師弟,有客人來了還不出來迎接。」那黃衣少女看著慕輕塵站在那房門口,思索片刻卻是朝著房中喊著那位李師弟,眉宇之間已經有些不安,修道之人,沒有一個愚鈍。

    「師弟頑劣,不知跑到何處,讓師兄見笑了,我去給師兄奉茶,請稍後片刻……」黃衣少女說著,便轉身朝著後堂走去,但無論是不住顫抖的肩膀,或是那稍顯急促的步伐,都已經透露出了她心中的懼意。

    輕歎聲中,身化作一道虛影,如電光般欺近,一指點在那黃衣少女的肩背,應聲而倒。

    伸手接住,他始終還是下不了殺手,將那少女抬起,放在她自己的房中床上,轉身出去,卻是在門外布下禁制,將此間封鎖住,不讓她出來,這樣或許還能留下一條性命吧。

    拔劍而起,沉碧的光輝在閃耀,體內的真氣蓬勃而動,身形如電,橫掠而出,朝著遠處疾馳而去,他不願再此地過多停留,怕自己控制不住體內那一股洶湧的殺機。

    一名修士手握著一卷道經,正在誦讀而行,心神完全沉浸在那玄奧奇妙的道法之中。

    狂風起,寒芒閃,卻是一劍橫掠而過,攜著最為凌厲的鋒芒橫斬而過,頭顱起,熱血灑。

    心神沒有半點燥亂,繼續朝著前方疾行而去,連屍體都沒有興趣瞄上一眼。

    黃昏日落之時,一石亭下,三名年輕的修士正圍著討論道法上理念差異,卻是見得一道狂風自遠處而來,掀起大片沙塵,滾滾煙塵瀰漫,還未等他們出言叱喝,卻是感覺到一股濃烈的殺機如水如潮般狂湧而來!

    鋒芒陡現!一道碧綠色的劍芒從煙霧中疾射而出,瞬息間穿透頭顱,奪取一人性命。

    「趙師弟!」淒厲的慘叫聲,那人怒吼著,手掌一招卻是放在石亭中間的一道長劍騰起,化作一道流光,狠狠地刺入煙霧那劍光出現之處,但卻是未曾有半點收穫。

    聚煞境?慕輕塵心中冷笑著,腳步急踏,煙塵之中,根本不需要肉眼相輔,靈覺感應之間,便是一劍猛然攻去,直直刺在那人手掌上。

    空有一身修為,卻是不知該如何運用,白瞎了這聚煞之境,怪不得千年傳承還如此不堪!

    那修士掌背直接被劍鋒刺穿,狂暴的劍氣攪動之間,掌上經脈幾乎盡數被毀,劇痛之間,不禁將長劍棄落在地,疼痛瞬間將那騰起的怒火壓倒了下去。

    未曾經歷實戰磨練,未曾在生死之間體驗過那一種大恐怖的人,即便是擁有著再強的修為,一旦面對著同一層次,乃至是更低一層的人物,往往是連一半的戰力都無法發揮出來。

    真氣湧動,純陽劍意加持之下,即便是未曾施展劍術,那劍鋒也是極為凌厲,牽動著浩瀚的陽氣,步伐猛然一個踏進,狠狠地刺穿了那人的心臟,劍鋒拔出的瞬間,劍氣已然將他生機盡數斬斷,絲毫不留。

    轉身,便是一道劍芒揮斬而出,將那躲在一旁顫顫發抖的修士攔腰而斷,生機盡毀!

    頭也不回,繼續朝著前方行進,為了整個計劃的成功,也為了山上站在奮戰的同門,也是為了自己的性命,無論如何不願,他都必須斬斷一切憐憫,為生存而戰!

    遠處的殿院傳來陣陣劇烈的轟鳴之聲,應該是其餘幾人遇上強敵,已經暴露了。

    當下也沒什麼好隱匿的,直接撤去身上那幾道術法,仰天一聲長嘯,真氣鼓動之下,瞬息間傳遍群山,陣陣厲嘯聲迴盪不休,而山上更高處也傳來了幾聲回應,頓時間此起彼伏的厲嘯聲,接連不斷,北暮山門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一劍蠻狠地斬斷那前方的鐵索橋,順帶著將盤坐在樹下靜修的修士一劍斬飛到下面的深谷,僅僅是破四境的修為,怎麼看也無法在這一劍下活下來。

    但隨即,慕輕塵便是感覺到了一股極為劇烈的壓抑之感,彷彿是有人拿著一座大山壓在他身上,頓時間竟是動彈不得!

    鎮海境?!心神卻是升起了這個念頭,但隨即便是否決掉,若是真正的鎮海境修士,剛才完全可以阻止自己出手,定然是某種法寶之類的器物。

    純陽劍意大盛,應和著天穹上那股垂暮之意,手中的沉碧也散發出層層濃烈的光輝,三重禁制在真氣的灌注下,徹底傾瀉而出來。

    千重鋒芒化成一大片狂潮,朝著周邊席捲而去,瞬息間數十顆大樹被碾成粉末,凌厲的劍鋒更是將腳下的巖土生生刮去一大片。

    更有部分劍鋒在他意念的牽引之下,朝著那人可能藏身之處疾射而去,撕裂大片草木。

    心神轉念之間混元鎮體之法勃然而發!應和著體內的傾宸真氣,轟然傾瀉而出,體內湧出的龐然巨力,頓時將所立之處壓塌了一大片,巖土寸寸崩裂,更有無數裂紋伸延至數十丈之外,甚至連那些堅固的岩石都已經佈滿裂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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