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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白夜,縱劍此間 第一百零二章 北州 文 / 上弦

    北州與西州一般,都是大晉朝極為重要的邊鎮之地,西州便不用說了,與其餘三朝接壤,幾乎是集中了大晉七成以上的力量。

    除此之外,大晉三大道的諸多戰部、外道也大多都是佈置在西州,與之相同,其餘三大王朝,以及五大道也都是如此做法。

    西州之地,雖然在多年戰亂,以及是將其打得破碎不堪,從天下最為繁華的中原之地,生生大成了現在這般,成為大晉七州之中各方面都最差的一個州。

    當然,無論是怎麼打,中原之地,那匯聚天地間最為精粹靈元之地的地脈源頭,仍就是在此地,這是自上古聖朝崩塌以來,數萬年戰亂都無法改變的事情。

    這也是大晉三大道中,實力排名幾乎與青辰道相差無幾的神霄道,也是將其宗門立於此地,神霄道也是天下八大道中發跡最晚的一個,歷史雖然是極為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上萬年之前,但是真正列入天下八大道之一的位置,也不過是在三千年之前。

    三千年,這個看似無比恐怖的數字,若是放在彼方世界之中,那幾乎就是一個人類文明的發展歷程,但是放在這個世界,特別是在修士的宗門之中,卻是極為短暫的一段時間。

    神霄道在三千年之前,僅僅是花費了不到五百年的時間,在兩代掌教的領導之下,實力急劇膨脹,直接車翻了西州之地,也就是當時的中原之地內數座實力極為強大的宗門。

    在西州之地,掀起一片血雨腥風,直接將西州之地的一眾宗門都給滅得乾淨,能夠躋身入今日天下八大道之一的位置,也是有神霄道鎮守西州,才能夠讓大晉一直佔據著西州之地。

    常年來三大王朝在西州邊上屯駐重兵,五大道一直蠢蠢欲動欲侵入中原之地,若非是神霄道親鎮西州,又結盟青辰、東華兩道,扶持大晉,抵禦外敵,曾經的中原,現今的西州,早就是陷入血肉泥潭之中,成為天下一眾勢力的絞殺之所。

    而受西州的情況影響,北州,面臨大齊王朝,以及扶持大齊的乾龍道雙重壓力。

    大齊,這個誕生於極北之地,那傳說中永封冰山的俗世王朝,而在三百年前,被乾龍道看中,與其開國皇帝合作,助其成為其在俗世間所扶持的王權。

    而從那之後,大齊王朝,歷代帝王的唯一目標,那便是南下!

    大晉北州,萬萬里沃野,那便是大齊歷代帝王,萬千將士,一生為之奮戰之地。

    雙方都是在北州的邊境線上部署重兵,無論是大晉大齊,或是乾龍道,大晉三大道,都已經將北州二十七邊鎮之地,視作雙方在這一戰線最重要的戰略要地。

    大晉一方,由於西州之地,三大王朝,五大道重兵齊聚,牽扯掉大部分力量,在北州一帶,每當西州戰事將起之際,便是會大幅度削弱部署在北州的力量。

    畢竟對於大晉來說,西州是中原之地,神霄道三千年基業所在,是天下靈元之氣匯聚之地,雖然常年戰亂,已經讓西州不復從前那般繁華,但那龐大的人口資源,以及地理位置,卻是確定了其在大晉七州中極為重要的地位。

    大晉開國皇帝曾經說過,大晉朝可以失去北州,可以放棄南州,甚至可以將東州拋棄掉,但唯有京都所在的司州,以及曾經的中原之地,西州不可放棄。

    相對於西州表面穩定的局勢,被北州卻是一片劍拔弩張之勢。

    每隔數十年,大齊這個充滿了侵略性的國度,傾舉國之力,南下來攻,百萬大軍,從那冰雪荒原之地,越過那茫茫無邊際的草地,跨過崇山峻嶺,侵入北州這片溫暖的土地。

    現今距離上一次大齊入侵已經是過去了二十多年的時間,二十年,對於修士來說,根本就不能算是多長的時間,但是對於凡人平民來說,二十年,那就是一代人的交替。

    大規模的戰爭並不會很快開啟,但是期間小型的衝突,特別是在邊鎮之地,各宗門之間,某個公侯伯,或者是某位將軍帶兵越境,劫掠一番,這種在高層眼中看起來只是小事的摩擦,卻是在兩朝接壤數百年來不斷地發生著。

    只要兩朝還繼續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只要這條邊境線還在此地,那麼小規模的襲擊,各種小型的衝突就不會停止。

    …………

    而現今,西州戰事將起,原本部署在北州的大量兵力被調動至西州協防,戰力最為強悍的大晉幾支精銳部隊,以及原本鎮守邊疆的北州白夜堂也是被抽調了大部分修士。

    留下來的空白,便是交予東州白夜堂來填補,但東州白夜堂的修士,無論是在修為上面,亦或是在實戰經歷方面,都無法與北州白夜堂的修士相比較。

    慕輕塵在白夜堂的兩個月時間,見識到這些三大道的真傳弟子們,卻是已經看到了他們與自己,乃至是在純陽殿中修行的那些弟子之間的差距。

    純陽殿雖然不是真正的戰場,但每年卻是都擁有著死亡指標,在陳慶之執掌大權之後,更是將純陽殿的試煉氣氛改造得極為殘酷。

    無論是之前十五年的壓制,或是後面兩年間,大規模投放道兵、妖獸,將殿中試煉者的生存空間壓縮到一個極其微小的程度,很大程度上都是讓這些在其中修行的弟子,更好地將自身的修為轉化成真正的戰力。

    在此之前,純陽殿這一處號稱實戰試煉之地,卻是在數千年的變化中,慢慢成為青辰道眾多真傳弟子混資歷的地方,更多的人進入純陽殿,並非是為了磨練自身,也並非是為了獲取更多的實戰經驗,更是為了取得那一個『純陽殿破禁而出』的名頭。

    也只有陳慶之這般嚴酷的鎮壓,壓制著殿中八百弟子整整十五年的時間,才將這些修士的戰力水平磨練到一個極高的程度,無論是那一位唯一通過試煉的天才弟子,或是兩年前紛紛脫離殿中束縛的七百多名真傳弟子,對於整個青辰道來說,都是一批極為重要的戰力資源。

    慕輕塵很期待,當那些在純陽殿中已經經歷了整整十五年壓迫的真傳弟子們,進入戰部之後,介入那即將掀起的天下紛爭的時候,究竟能夠散發出如何輝煌的光芒。

    …………

    五天時間的長途飛行,慕輕塵等人已經臨近東州到北州的邊界線,中途也看到不少的白夜堂修士御使劍光出現,從各自的劍虹氣息上,便是能夠辨認出那些大多是出自於大晉三大道真傳弟子才能夠修習的御劍法門。

    並且在東州北部區域,是八大道之一的東華道山門所在,附近區域盡數是東華道勢力籠罩範圍,幾乎是沒有第二個宗門敢在此地開宗立派,就如同青辰道所佔據的萬里連雲那般,綿綿萬里連雲,甚至是連第二個不屬於青辰道的修士都極難看到。

    這個已經分裂了大半的隊伍,在進入到北州之地後,便只剩下慕輕塵、王衣、公孫才三人,劉星漢也不知道已經飛到何處去。

    至於黎承與周禮二人,在公孫才的提議下,三人已經是在東州進入北州,至北山郡府最近的那一條路線上一處城府等待了一整天,卻還沒見到他們出現的蹤影。

    最後也是放棄了等待,繼續朝北山郡府進發。

    三道劍虹,在天穹之上,濃郁的雲霧之間穿行,層層疊疊的雲山霧海,在那各式御使的法寶威能之下,在漫天雲霧之中破開一道白色的長線,直直朝著天際的彼端而去。

    進入到北州之地後,三人卻是不約而同地開始了加速,若是被大齊的游騎,或是乾龍道的北狼部纏上,那也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

    乾龍道的北狼部,是相當於大晉白夜堂一般,只吸納乾龍道的真傳弟子,以及來自於大齊的極部分天才修士,在北州之地,藉以大晉一方磨練這些所謂的天才。

    而軍中的游騎,雖然不是修士,不修大道,但其戰力,在經歷各種手段輔助,以及從數百萬軍士中挑選出來的強悍基礎,使其成為了小規模戰場上,中低階修士們的噩夢。

    這一段充滿了危險氣息的旅程,也是讓公孫才與王衣這兩位常年在山門之內,享受真傳弟子待遇的驕子真正體會到,縱身御劍三萬里這般看似瀟灑行徑背後所蘊藏的危機。

    運轉真氣,催動劍光,以諸般化虹之術,在罡風層之中穿行,進入到北州五天的時間內,只是中途停下來休息了三四次,每次不過是持續了兩個時辰左右。

    這等高強度的行進,即便是慕輕塵擁有兩道真氣相互交替回氣,也感覺有些頂不住,他擅長的是短時間的爆發,而並非是長途奔襲。

    而王衣與公孫才兩位就更慘了,王衣那是凝罡初境的修為,但卻是沒有慕輕塵這般兩道真氣相輔相成,神魂強度也是比不上慕輕塵這般穿越而來,融合兩道神魂靈魄,真氣不支,精神意志潰散,現在只能極為勉強地維持著劍虹。

    那一道碧水般的劍虹,早已經無法感受到其中所逸散出來的水行之意,劍光渙散,只能勉強頂住那高空之上的罡風氣流衝擊。

    而慕輕塵再看躲在自己劍虹後面的公孫才,只有聚煞境圓滿的修為,早已經是維持不住之前那般漫天雷電光芒閃耀的威勢,現在他是連高空上面的罡風都已經頂不住,只能躲在慕輕塵的劍虹後面,依靠著他擋風頭。

    這種隊伍的情況,別說是遇到外敵襲擊,按照這種速度行進下去,能不能抵達北山郡府都是一個難解的問題。

    「再休息一陣吧,距離北山已經不遠了!」後面的王衣鼓動真氣,大聲喊道。

    在這高空罡風層上面,若非是以真氣催動,任憑他嗓門再大,再怎麼吼,話音一出口就被罡風吹散了。

    躲在慕輕塵劍虹之後的公孫才也張著口在喊些什麼,但是以他現在的狀態,真氣枯竭到了極致,只能勉強維持住御劍化虹之術,根本無法用於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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