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家的感覺
「皓天哥哥你醒了，稍等一下，還有個菜馬上就好了。」毛毛圍著圍裙，端著一盤魚香肉絲放在茶几上，這套老房子因為地方小，所以客廳裡也支了一張床，待客吃飯睡覺都在這裡。
「謝謝你毛毛，這裡是你家嗎？」方皓天微微一笑問道，從窗戶看去，外面的房子都很陳舊，雖然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但也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平江市城市美化做的很好，只差舊城改造最後一項工程了。
「嗯啊，大哥用父母留下的錢在這裡買了套房子，方便我和二哥在市區讀書，這套房的院子很大，有好幾間房呢，大哥住在這裡，我和爺爺各一間小屋，剩餘的都租出去，每月也能賺點菜錢。」
毛毛撲閃著大眼睛，小小年紀就開始操持家務，心理上比同齡人成熟很多。
「皓天哥哥你先坐，大哥二哥馬上就回來了，我去把最後一個菜炒出來。」
方皓天微笑點頭，心頭那點尷尬也消失了，他還以為是毛毛幫他洗澡換的衣服，如此看來應該是小周做的，還有周曉強，這兩天學校放假，他肯定也住在家裡。
掀開薄薄的門簾，一陣清風撲面而來，方皓天做個深呼吸，感覺身體充滿了力量，沒有半點疲憊的感覺。
院子大概有一百多個平米，中間栽著一棵老愧樹，大概有七八十年的樹齡，配上明清風格的院落，令人有種時光返還的感覺。整個院子有二百多個平米，舊城改造馬上就開始了，到時候小周家裡至少能補償兩套樓房。
而且他們不用擔心拆遷補償問題，平江市長十分強勢，根本沒有人敢在舊城改造工程上動手腳，所以平江市從未出現過暴力拆遷事件，都會盡可能滿足大家的補償要求，公平公正公開，在平江市真正得到體現。
方皓天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內衣褲，和警局送的阿弟打死運動服，在鐵絲上晾曬著，似乎是洗過的樣子，曬一早上也干了。於是他收起衣服回到房間換上，心中還暗暗奇怪，昨天晚上到底經歷了什麼，運動服是新買的怎麼也弄髒了。
當他再次出了房門，就見小周兄弟兩人回來了，小周推著自行車，周曉強手裡拿著一個鞋盒子，似乎是一雙新買的運動鞋。
「你醒了，快到床上躺著吧，昨天晚上你可把我們嚇死了。」小周微笑招呼道，周曉強則是微微低頭，似乎有點害怕方皓天。
「我已經好了，謝謝周哥，麻煩你們了。」方皓天客氣回應道，這時毛毛的菜也炒好了，招呼大家進客廳吃飯。
「小方你先進去，我去把爺爺推過來。」小周支好自行車，看著方皓天等人進屋後，才去爺爺的房間，不一會就推著輪椅出來，上面坐著一個精神萎靡的老人。
茶几上是四菜一湯兩葷兩素十分豐盛，方皓天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存在才特別準備的。
「方皓天，這是給你買的鞋，你原來那雙已經破了。」周曉強將鞋盒遞過來，看外面的牌子也是阿弟打死，似乎還是正品，這雙鞋在專賣店售價好幾百。
「你們太客氣了，我才記起來，昨天連你們賬都沒有結呢，這雙鞋多少錢，等我到銀行取到錢一起給你們吧。」方皓天也沒拒絕，心中承了他們的情，但一碼歸一碼，錢肯定是要給的，眼前這個家庭本來就不富裕。
同時心中還暗暗奇怪，自己到底幹什麼了，鞋也破了？
「皓天哥哥……我們不能要你的錢，昨天晚上如果沒有你，恐怕我就……」毛毛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仍然心有餘悸，她不敢想像沒有方皓天等人出頭，自己會是什麼下場。
今天早上小周打聽過了，昨天晚上調戲毛毛的是平川一霸，號稱有執照的流氓卜兆明，就人們清楚知道的，都有十來個女孩被他強姦了，可想而知毛毛被抓走會是什麼下場。
方皓天搖頭笑笑沒有辯解，事情一碼歸一碼，救她的原因是大家同為失去父母的孤兒，並且楊貝貝也參合到裡面了，總不能看著小辣椒倒霉不管吧。現在身上沒帶錢說什麼都是白話，等他從銀行取到錢自然會給。
「皓天哥哥，給你。」毛毛將盛的第一碗飯遞到方皓天手中。
「等等吧，等老人家來了一起吃。」方皓天沒忘記還有個老人，如果直接動筷子就太不禮貌了。
毛毛甜甜一笑沒有說話，又盛了幾碗米飯放在茶几上，然後才搬個小凳和大家一起坐下，等門簾掀開，就見小周推著老人進來了。
「呵呵……你就是小天吧，以前光聽你的名字，真人還是第一次見呢。唉，你爹娘是好人啊……」周老爺子慈祥說道，方皓天立刻起身趕上前，幫著小周將老人推到茶几前。
同時方皓天暗暗奇怪，毛毛不是說老爺子失去雙腿了嗎，怎麼還好好長著啊，難道是癱瘓了？於是他開口問道：「周爺爺您的腿……」
「就是那場車禍，腰椎斷了，因為沒錢治療造成神經萎縮，下身就徹底癱瘓了。」周老爺子為人十分爽朗，彷彿討論的不是他的腿一樣。
「爹娘臨走前留下十萬，但爺爺就是不肯花那個錢，所以……」小周臉十分愧疚。
「那個怎麼能用，反正我上了歲數活不過幾天癱了就癱了，再把那個錢折騰掉你們兄妹三人怎麼過，爺爺已經是你們的拖累了，如果咱家不是這種情況，你談的那個對象家裡也不至於看不起你……」周老爺子懊悔滿面。
「爺爺您就別說了，鍾嘉佳錯過哥哥是她的損失，有一天她肯定會後悔的！」毛毛臉上滿是氣憤之色。
「呵呵，快吃飯吧，菜都涼了。」小周搖頭苦笑，當女朋友提出分手時他也痛苦過，但是想到一大家子還要靠他，就只能將這分痛苦深埋心底，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挖出來鞭策自己。
感情上的事不好說，方皓天自己都是一團糟，但是周老爺子的癱瘓是因為神經受損萎縮，b級速愈肯定能夠治好，關鍵是治好後該怎麼向他們解釋呢？現有的醫療手段想治癒萎縮的神經幾乎是不可能的，一旦被他治癒搞不好就會惹來麻煩。
因為談論到比較沉重的話題，飯桌上就沉寂下來，大家只是吃飯不說話，因為周老爺子不方便彎腰，方皓天和兄妹三人輪流給他夾菜，這種氣氛讓方皓天隱隱有種家的感覺。
周曉強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是幾次都被他哥哥瞪了回去，方皓天看到這個細節，吃完飯毛毛收拾碗筷的時候他就說道：「曉強你複習的怎麼樣了，有什麼題不懂我給你講講。」
周曉強只是膽小並不笨，聽了這句話他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於是猶豫的看了小週一眼，卻被哥哥呵斥道：「人家小方教你是看得起你，還猶豫什麼，擺什麼臭架子！」
怨不得小周這樣生氣，因為毛毛崇拜的是方皓天，周曉強因為家庭狀況比較自卑，也十分好強，自己才應該是妹妹崇拜的人，所以面對這種狀況當然是羨慕嫉妒恨，偏偏嘴上心裡都不服，不管怎麼學習都是趕不上方皓天。
「哦，知道了……」周曉強低下頭，帶著方皓天走出客廳到了爺爺的臥房。
他經常住校，所以回來的時候和爺爺睡一起，小周因為晚上要出攤，為了不影響到爺爺的休息就在客廳支張床，至於毛毛已經是大姑娘了，和幾個大老爺們住一間房肯定不合適。
看大哥推著爺爺的輪椅出門散步，小妹也在廚房裡洗刷，周曉強才回身向方皓天懇求說道：「天哥，您幫幫我們吧，有人要收走我們的房子！」
「嗯？怎麼回事你慢慢說，能幫到的我一定幫！」方皓天微微一愣，平江市長如此強勢，連連端掉幾個膽敢染指拆遷的混混團伙，怎麼還有人敢在舊城改造中頂風作案呢？
接下來在周曉強的訴說中才知道，事情並非他想的那樣，原來這座院子作價二十萬，小周當初買房子的時候只能掏出十萬，剩下十萬就打了借條，以高出銀行一分的利率償還。
小周白天在外打工，晚上又出燒烤攤，賺的錢在兩三年之內肯定能還上這筆錢，但問題就出在舊城改造，原來的屋主反悔了，最後一萬塊的房錢也不要了。
就一句話：讓小周搬出去，已經支付的房錢只歸還十九萬，否則就再給二十萬才給房產證，所支付的利息被直接遺忘了。
如此以來小周肯定不幹啊，累死累活兩年多，眼看房子就屬於自己了，怎能願意接受這種欺負人的條件。可偏偏他簽了一個極不公平的合同，付了房錢打了借條，房產證都沒有拿手也沒有過戶，房子仍然屬於前戶主的。
兩年前他們失去父母，小周也是剛剛步入社會，哪懂得這些東西，所以才被人誆騙簽了這個合同，當時周老爺子感覺到不對勁，卻因為合同已簽他們也搬了進來，就再沒有多說什麼。
「太欺負人了！」方皓天怒容滿面，還沒等他發火，就聽見院子外面傳來吵架聲，隱隱聽到小周在怒罵什麼人。
周曉強氣憤的表情上帶有一絲懼怕，顫聲說道：「是屋主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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