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緩緩放下手中的刀,一身是血的走到海子面前,翻開海子的身子,看到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接著,大壯歎了口氣,抬頭對樓上的葉俊道:「葉老大,我不知道那個女人和你的關係,真的對不起。」
葉俊頃刻間,感覺挺佩服大壯的,男人敢作敢當,雖然大狀沒有鬼子有擔當,而且沒有鬼子正義,但大壯顯然是為了義氣,為了還大雄對他的恩情。
剛來時連殺了大壯和海子的心都有了,但此刻卻漸漸的心軟了,大壯是在道上混的,道上的人都知道大壯是個很倔很強的人,很少跟人道歉,似乎從沒有過。
葉俊忽然想到孟欣的受怕,心裡又懊惱起來,冷冷的道:「你的意思就這麼散了。」
大壯一愣,抿了抿嘴,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忽然,對著葉俊跪了下來,這一跪,所有人都呆住了,連葉俊都被大壯這一舉動震撼了,瞳孔猛一放大,難以置信的看著樓下的大壯,心裡猛然間想起鬼子當初了。
寧願站著死,也不跪著活,這是所有在道上混的兄弟都明白的道理,然而大壯為了一個不爭氣的兄弟,給敵方跪了下來,不求保全自己的命,不求躲過這一難,只是為了兄弟。
葉俊說不出的難受,當今的黑道,還能有幾個像大壯,鬼子似的的人物。
緩緩的從樓上走下來,走到大壯身邊,將大壯扶起,淡淡的道:「跟著我吧?大壯!」
葉俊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說出這句話,或許是英雄相惜吧,錚錚鐵骨的男兒,為了兄弟跪下,這種事情看似很簡單,但能做到的人,屈指可數。
大壯被葉俊扶起後,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道:「葉老大,我大壯自愧不如你,也不求你放過我,只求你放過海子,留他一命,大熊已經被你廢了,我知道自己沒有能力替他報仇,也不報了,但海子是大熊的弟弟,雄哥對我有恩,我不能見死不救。」
大壯的表情很失落,此時沒有任何參假的話,當初自己從監獄裡出來後,處處受人歧視,看到自己是牢犯出身,人人都看不起自己。
只有大雄收留了大壯,以後才顯出了大壯的能力,讓他得到了被人的尊重,甚至很多道上的人都佩服大壯,害怕大壯,這份恩情大壯不能忘記。
葉俊對大壯的過去也挺鬼子幾人說過,此刻,大壯說出不同意跟著自己,但也沒有說和自己作對,點了點頭道:「大壯,為了你的這份情誼,我葉俊放過他,但以後你來看好他就行了,雖然你不跟著我,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麼卑鄙的事情,都是男人,我尊重你對大雄的情誼,以後有什麼事,你只要說,葉俊絕對會幫你。」
大壯笑著搖了搖頭道:「謝謝你了,葉老大,這份情誼我領下了,這家酒吧確實不適合我,以前是雄哥在看著的,生意還不錯,但只從雄哥出事以後,酒吧就一天不如一天,眼看著就要黃了,想盤出去,沒人敢要,都知道我們是黑社會。
雄哥生前的名譽又不好,出了事更是沒人幫了,海子是我承諾給雄哥的,也不知道他聽不聽得見,但我發誓了,就會把海子保護好。
他以前就很好色,這一點和雄哥很像,我勸過他很多次,他還是不改,後來我就見怪不怪了,所以今天他帶著葉老大的女人來,我也沒在意,以為他又從哪個酒吧找來的女人,直到剛才你把他從樓下扔下後,我才明白出事了。」
大壯說的很輕,聲音不急不躁,似乎什麼都放下了,看淡紅塵的樣子。
酒吧內,這時很靜,所有人都沒有任何聲音給聽著大壯說話,有些被刀砍得血流不止,但依然咬著牙,躺在地上不吭聲,他們都被大壯剛才的一跪給震撼了。
男人下跪本來就是極為不可能的事,更何況大壯呢,一個在黑道稍有名氣的人,卻突然真的跪了下來,而且跪的很真,沒有絲毫的參假。
葉俊看著大壯沒說話,接聽又聽他道:「酒吧反正也盤不出去,索性我也當是還你個人情,謝你不殺海子的恩情,我大壯沒什麼本事,只能做到這麼多了。
葉老大,你別嫌棄,你不是早就看上這個酒吧了,呵呵,前些天,我還以為你不過如此,當你那天,拿著那些槍支彈藥在這拉風以後,我知道和你的差距不是一點兩點的事情了。
你的這份膽量,魄力,我大壯這一輩子都趕不上,所以沒在去招惹你,今天海子惹出這個事,看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頓了頓,大壯又道:「以前就有很多兄弟和我說過,讓我不要和你敵對,說你是從龍江監獄逃出來,我那是也挺自大的,沒怎麼去在意,再者,因為雄哥的恩情,我沒得選擇,必須和你敵對。
呵呵,現在看來,都是一場鬧劇,要是換成別人,沒有我這麼固執,相信也不會出這麼多事。」
聽完大壯的話,葉俊心裡百味參雜,這就是男人的感情,有時候一旦動真,比愛情還可怕。
大壯不是什麼人物,更不是什麼官員,只不過是個道上的小混混,混的有點名氣罷了,但給葉俊的震撼,遠遠比李龍送給葉俊的別墅,豪車還要驚人。
大壯是混混,但卻是動了真感情的混混,真的把兄弟當回事的混混,而不是一心想要往上爬的混混,人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絕對真誠,這到底有多可貴,顯而易見,比世間所有的金錢都可貴,更不是什麼所謂的愛情可以比擬的
從酒吧出來後,將孟欣送到了別墅,安慰了幾句,然後陪著鬼子回到他們的房間,雖說這個時候媳婦很需要安慰的,但葉俊等人因為大壯而鬧得心裡不愉快。
沒有歡天喜地的感覺,沒有凱旋而歸的心情,有的只是說不出的難受。
從龍江市帶回的兄弟回酒店的回酒店了,去醫院的去醫院了。
葉俊和王建鴻,鬼子,東子,瘋子,耗子,大鵬,虎子,帥帥,九人回到鬼子的房間,一進門,九人疲憊的躺在沙發上,橫七豎八的亂躺一氣,似乎心疲憊了。
「大雄那個狗日的,居然攤上大壯這麼好的兄弟,真他媽是作孽,坑了大壯一輩子。」東子坐起來,抽了根煙,鬱悶的道。
「什麼也別說了,大壯不是我們能比的,這種人太傻了,不過卻真的讓人佩服。」耗子也跟著坐了起來,從桌上拿過煙,學著東子的樣子,抽了起來。
接著,剩下的七人,接二連三的坐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言不發,氣氛很壓抑。
「草,這是幹嘛啊,至於麼?大壯這麼一通話,弄得我們心裡都不好受,比他媽的失戀的還難受。」劉鵬暴跳如雷的道,眾人也看得出,劉鵬心裡,也不好受,只是他通過這種方式來發洩罷了。
「好了好了,大鵬說的對,咱們這是幹啥啊,來來,都起來,酒吧給我們,高興才是,以後兄弟們也算有個歸屬不是嗎?」
葉俊突兀的站起來,拍著手道,他是大哥,他知道不能這樣,否者兄弟們都會厭倦這種黑道生活的,自己剛才都差點說放棄了,必須將時期帶動起來。
看到幾人很假的高興,葉俊走到劉鵬面前,笑罵的踢了劉鵬一腳道:「草,大鵬,你去買點酒來,咱哥幾個今天晚上好好的喝喝,勝利了,他媽的比失敗了還難受。
你說你們賤不賤,你們自己說賤不賤,人家不服輸,你們還整天想著打到他們服輸,人家服輸了,你們倒一個個的開始自責起來了,草,還能在假點麼?」
葉俊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情緒失控,或許是因為這幾人一個個的面露深沉,氣氛壓抑導致的。
劉鵬倒是暢快,笑著道:「就是,就是,你看看你們,草,真假!」
說著,又轉過身,對葉俊道:「俊哥,拿來……」
葉俊愣了,不解的看著劉鵬道:「拿來?拿來什麼?」
「錢啊,沒錢怎麼買酒買菜?」
「哈哈哈……」
這麼一鬧,幾人開始紛紛樂了起來。
「草草,給,趕緊快點,哥幾個,等著呢。」葉俊踢了劉鵬一腳,笑罵道,然後仍給他一張票子。
劉鵬一看葉俊給錢了,樂呵呵的轉過身,但看到前後,愣了,詫異的抬頭望著葉俊道:「二十塊錢?!!」
「草,你想要多少,在不走,小心我揍你啊。」葉俊說著,便擺開打架的姿勢的。
劉鵬被房間內一個個凶煞的眼睛,嚇得無奈只好拿著錢向外走,邊走邊道:「一盒小熊貓呢,不要白不要。」
「建鴻,鬼子,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準備一下,搬我那去,李龍把他的別墅送給我了。」
葉俊想了之後方才決定告訴鬼子幾人的,畢竟這麼多人住在這裡不是個事,現在還沒有固定的場子,一群人整天窩在這裡,對兄弟太苦了,再者,自己的別墅住下他們幾個還是沒問題的。
「什麼?李龍送給你別墅了。」所有人異口同聲的道。
「草,別這個反應好不,不願去,拉倒。」葉俊一擺手,故作不耐煩的道。
「擦,今天還是雙喜臨門啊,先是酒吧易主,我們又換成別墅了,靠,真不簡單。」耗子樂得合不上嘴,在一旁道。
……
半個小時後,劉鵬大包小包的提著東西,在外面直接猛腳的踹門,暴喝道:「草你大爺,趕緊給哥開門。」邊說邊不停的踹門。
王建鴻走過去,猛地打開門,道:「你妹的,你輕點,別吵到別人了,整不好人家報警。」
說著,劉鵬鬱悶的走進來,將身上,手裡,肩上抗的東西,一個個的全部撂倒桌子上,地上,嘟嘟囔囔的道:「一群大爺,吃吧,小弟我買來了,草!」
說完,走到一邊的沙發上,悶聲坐下去,眼睛冒火的看著葉俊幾人。
眾人就這麼鬧鬧呵呵的一直玩到半夜,葉俊方才從鬼子那裡出來,說讓他們明天醒來後在搬過去,然後一起去酒吧過過手續。
回到別墅,一進門,孟欣的身影便撲了過來,臉上掛著淚痕,滿臉委屈的道:「你怎麼才來?是不是不要我了,不知道我現在又多需要你嗎?」
葉俊無奈,彆扭的安慰了孟欣幾句,方才讓她從驚嚇中過來,接著兩人共撲巫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