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俊王建鴻剛要出門的時候,手中的電話在次想了起來,「喂,有什麼事,說!」
聲音極其洪亮,夾帶著憤怒的情緒。三兩句話便掛斷了電話,然後有些激動的對葉俊道:「伊蘭有消息了,被關在黑煞社的一家酒吧內。
聞言,葉俊出奇的冷靜了下來,想了想,然後道:「先不要著急,既然有消息了,讓手下的線人一定保護好伊蘭的安全,晚上我們在打他個出其不意,現在要是行動會亂了大局。」
聽了葉俊的話,王建鴻雖然心裡有千萬個不甘和擔心,但他清楚一旦現在貿然行動,必定會讓黑煞社有所防備,會給社團晚上的行動帶來不便。
待到王建鴻情緒有所穩定了,葉俊看了看房間內沒有其他的人,淡淡的道:「建鴻,有沒有想過過了今晚以後的路?」
王建鴻愣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著道:「什麼意思?你有什麼打算?」
葉俊走到窗邊,抬眼望著這片被自己一手掌控的城市,現在的能力只要自己隨便動動手,便可以將龍江市給攪得七葷八素。
過了片刻,葉俊歎了口氣道:「我要是猜得不錯的話,司令他們早就知道我們在幹什麼了?但放任我們不管,絕對是有什麼想法,往確切裡說,他們是想接我們的手鏟掉一切危害社會和百姓的人,然後在找我們!」
「你的意思是……」王建鴻兩眼瞪的大大的,一臉驚恐的看著葉俊,接著道:「是司令想故意讓我們走這條路,然後在用法律手段,解決我們?!」
「差不多吧,所以我想跟你說,這條路當時你就不該介入了,我是被秦海給逼上來的,不得不這樣做。」葉俊有些心寒的歎了口氣,說完,掏出一支煙點燃,狠狠的抽了兩口。
王建鴻似乎還是難以置信的發呆著,整個人的神經一瞬間繃得很緊,兩眼有神無主的晃來晃去,顯得驚恐萬分,末了,淡淡的道:「那現在怎麼辦?」
葉俊吐出一口煙,道:「你們幾個想辦法辦理出國手續,都去國外,去那發展,我自己好辦,就怕人多。」
「去國外?!」王建鴻不解的道:「去哪幹什麼?」
「我們這些人都是在道上生活慣了的,讓他們漂白幾乎不可能,在國內發展黑道是行不通的,但是在國外,就不一樣了。」葉俊似笑非笑的道。
王建鴻似乎明白了什麼,緊張的神經漸漸舒展開來,露出一副奸笑的樣子,「好,真有你的,外國人當年怎麼侵略我們,今天我們也搞一次血債血還。」說完,一副猖獗的笑容。
葉俊看了看表,已經將近八點了,拿起外套道:「我去孟欣那裡一趟,你先休息一下,準備準備,晚上可是要玩一場大的了。」
「對了,孟欣你打算怎麼辦?」王建鴻不答反問的道。
葉俊神秘的一笑,「孟欣最好安排了,她父母的身份可是國際權威醫學界的代表,在哪裡都受人歡迎的呢。」說完不等王建鴻說話,便離開房間了。
此時,孟欣剛剛做好飯,等待著葉靈從學校歸來,一個人有眼無神的看著電視,是不是的想起一些關於葉俊的事,然後不由的笑笑。
不過多時,葉俊將車停到了孟欣樓下的停車場,然後徑直上樓,按響了孟欣的門鈴。後者還在若有若無的發呆中,忽然,被門鈴給驚醒了。
穿著拖鞋,打開門,看到葉俊後,隨即一愣,但很快便釋然一笑道:「你怎麼來了?」
葉俊有些笑不從容的道:「來看看。」
說完走進房間,順口道:「葉靈還沒回來?」
「沒有呢,你吃了嗎?」孟欣此時猶如新婚媳婦的樣子,頭髮綰在腦後,一臉的憔悴,關心的問道。
而葉俊並沒有去注意這些,看到葉靈還沒有回來,扭過身,一臉嚴肅的道:「孟欣……」剛喊出名字,卻又無從開口。
孟欣敏銳的眼神,看出了葉俊的心事,呼吸漸漸變得有些壓抑,喃喃道:「是不是出什麼事?」
「我……我……」葉俊還是感覺有些難以啟齒,兩手在胸前抬起又放下,然後在抬起。
索性,深呼吸一下,接著鼓起勇氣道:「龍江要亂了,就在今天晚上,所有地下勢力都會在今晚大開殺戒,還有一些政界要員,明天便會被檢察院的帶走。」
孟欣感覺自己的腦袋「嗡嗡」的作響,葉俊後面說的話,她根本沒聽見,像是無聲電影一般,只見葉俊的嘴一張一合的,但卻是聽不見他說的任何一個字。
過了好久,方才晃了晃腦袋道:「怎麼回事?能和我具體說說嗎?」
她並不擔心自己有什麼安危,但身在江湖浪尖上的葉俊,才是她唯一心有餘悸的人。
「估計你也知道了,前些天龍江金沙大樓被炸的事。」
說到這,葉俊頓了頓,不敢直視孟欣的眼睛,然後道:「那件案子是我幹的,但政府沒有懷疑到我身上,以及我們也沒有傷害任何一個無辜的人,死的都是道上的黑社會。」
孟欣的眼睛越來越緊,盯得葉俊渾身不自在,似乎不敢相信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人,曾經是國家的軍人,是軍界的傳奇,而短短的幾個月卻成了無惡不作的黑社會老大。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淡淡的一句,讓原本心裡很堵的葉俊,更加煩悶不已。
有些承受不住這種感覺的他,雙手一攤,道:「孟欣,你能不能別這樣,你知道我現在的一切都是被秦海給逼的,我走上黑道,就必須吞併別的幫派,不然就被被別人給吃掉,這就是潛規則,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
說著說著,葉俊感覺自己的語氣有些重了,舒了口氣道:「我來這就是想告訴你,過了今晚,龍江的一切都會變,我們也會變,黑社會也不復存在,同樣我要麼被國家處置了,要麼離開了,就是想問你以後的打算。」
孟欣此時冷靜的讓葉俊有些感到可怕,兩眼史無前例的鎮定,聽完葉俊最後說的一句話,孟欣的內心猛地一下發涼,然後壓抑著憤怒道:「問我?問我什麼?問我是跟你一起去死,還是問我跟你一起去逃路,葉俊,你冷靜一下好嗎?我的生活,就是被你介入給改變了,你還想讓我怎麼著?」
聽著孟欣的話,葉俊感覺自己心寒的無言以對,這條路是被秦海硬生生的給逼上的,有些失落的歎著氣道:「孟欣,對不起,我已經走到今天這一步了,今晚或許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說話,我只能說對不起」
說著葉俊從身上拿出一張卡,遞到孟欣的眼前道:「這張卡裡有兩千萬,你拿去,就當是是我補償給你的,同時葉靈以後的生活還需要靠你照顧,告訴她我這個當哥哥的,對不起他……」
「我不要……我不要!」
葉俊的話剛說完。房間的門被「砰——」的一下打開了,葉靈哭的像個淚人一樣。
出現在葉俊的面前,一邊用手抹著淚,一邊哭喊著道:「哥,我不要錢,我也不上學了,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行嗎,你放手吧,別再走這條路了,行嗎?我已經沒有親人了,哥——」
說道最後,葉靈的心感覺像碎了一樣,哭的更是撕心裂肺。
葉俊於心不忍,走過去,將妹妹擁入懷中,兩行男兒淚在背對著孟欣和葉靈的情況下,無聲的低落。
他自己不是沒想過放棄所有的一切,但是不可能的,父親的仇沒有報,自己身後還有那些數不清的弟兄們,自己不能撒手不管。
孟欣此時有些理解葉俊了,但她不能魯莽衝動的選擇跟葉俊走,自己可以等他從獄中回來,可以等他改造後,但不能跟著他一起逃避法律的追捕。
不知不覺的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傷心欲絕的道:「俊,去自首吧!」
葉俊抱著葉靈的身子,猛地一怔,轉過身看著孟欣,愣愣的搖了搖頭,道:「已經來不及了,我從來沒有後悔走到今天這一步,秦海不死,我是不可能放下這一切的。」
說完,葉俊從桌子上,拿起車鑰匙,道:「靈兒,好好聽你孟欣姐的話,以後的生活一定要靠自己,別再耍小性子了,爸媽會在天上看著你的。」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葉俊不知道該做怎麼形容自己的內心了。說完,頭也不會的,摔門而出。
孟欣稍微愣了一下,疾步衝了出去,葉俊此時剛剛走道電梯後,孟欣一臉淚花的跟了出來,跑到葉俊的面前,不由分說緊緊的抱著葉俊,歇斯底里的哭了起來,整個人再也沒有平日裡矜持的形象,此時猶如一個孩子一樣,哭的感天動地。
葉俊怔怔的發著呆,任由孟欣無休止的發洩,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緣分和這個心愛的女人天長地久了,唯一能做的或許只有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