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吳煌突然間回來,吳家榮夫婦都相當高興,現如今,在吳煌提供的那些養脈丹的滋養下,兩人的神態不再像以前那麼蒼老。以前的他們,在為吳煌上學提供學匯與生活費的壓力下,以及對大兒子的失望擔憂下,兩人多少都有點給人一種未老先衰之感。
自從懂事之後,吳煌看到他們鬢角的白髮,總覺得有些心酸。但現在,這種感覺總算淡了些。
吳煌心想,如果把大哥的事情給解決掉,那才算是真正的完美吧!吳輝的事情,不僅是吳煌的心節,也是二老的心病。雖然二老表面不說,但很多細節都在出賣著他們。
吳煌在腦海裡計算著說與不說之間兩者得失,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說比不說要好。
於是,在當天晚上,在養父與養母在廚房裡準備著明天店裡所需要用到的滷味時,吳煌搬了張凳子,坐到兩人的面前,邊幫他們做著這些他早就熟能生巧的小事,邊不著痕跡的說,「前幾天,我接到大哥的電話了!」
聽到他這話,母親手中的動作頓了頓,飛快的看了眼旁邊的父親,然後繼續做著手頭上的事情。而吳家榮則有停下了手頭上的事情,用毛巾搓了搓手,從兜裡掏出包煙,抽出一根,點上,沉默著。
看他們的態度,吳煌覺得,他們應該是在等著自己繼續說下去,否則的話,他應該會起身拂袖便走,而是點上煙,沉默著。
「大哥說他已經不再做那些事了!」吳煌又說。
聽到這話,吳母蘇繡茹停下手頭上的事情,表情露出驚喜的神色,疾聲道:「這是真的嗎?」
旁邊的吳家榮輕哼一聲,「狼還能忍得住不吃肉!?」顯然,他並不覺得大兒子會學好。除非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想到這個可能,他的眉宇深深鎖了起來,腮幫抖了抖,看了眼旁邊的妻子,欲言又止。
吳煌看著母親,露出了個笑容,點頭道:「沒錯!是真的!」頓了下,他繼續道:「而且,他還找了個女朋友!」
「那,那你大哥他…他有沒有說過什麼時候回來?」蘇繡茹拽住了吳煌的手,疾聲問。相比起旁邊的丈夫吳家榮來,她所想的事情就簡單許多了,她只盼大兒子能夠學好,走上正途,回頭帶著女朋友回家,一家人平平安安,開開心心就好。其它的,她真沒想那麼多。
而也因為這樣,吳家榮雖然想得有些多,但卻沒有說出來打擊她的心情。
吳煌搖了下頭,道:「暫時他還回不來,他……他上班了,公司正在給他們做培訓,是封閉式的培訓,我們很難聯繫到他。不過再過一個月左右,訓練就能結束了。另外……」吳煌看了眼父親,然後衝著母親笑道:「你們很快便要做爺爺奶奶了!」
「什麼?」蘇繡菇有些不敢置信的張大了嘴,顯然這個消息讓她一時之間難以消化。
吳家榮輕輕呼了口氣,心裡彷彿有塊石頭放了下來似的。本來他還以為大兒子可能限入牢獄之災,這才知道悔改,知道走回正途。即便是這樣,那也沒什麼,等回頭刑滿出來,好好做人便是,有手有腳,就算有案底,還能把一個大活人餓死不成?只要他能好好做人,那比一次都好!但卻沒有想到,兒子居然會因為這樣就學好!
顯然,他覺得吳輝能夠走回正道,是因為他要當爸爸了,有了當爸爸的覺悟,知道身為人父的責任,這才恍然醒悟,覺今是而昨非。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確實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吳煌微笑道:「大哥在電話裡頭跟我說,他現在找了份工作,不過因為要培訓,所以沒辦法回來。只是大嫂的肚子一天天大了,卻還沒有跟他們父母說過,是以他讓大嫂先回到了天門……我前幾天也見過大嫂了!」
「什麼?」蘇繡菇有些轉不過彎來,兒媳婦回到天門,兒子居然沒有跟回來,而且兒媳婦肚子大了,居然還沒有跟他們父母說,這叫什麼事?吳家榮的眉頭又皺了下來,也覺得這事兒有些太亂來了,果然還是小孩啊!
看到二老的神情變化,吳煌悄悄鬆了口氣,道:「爸媽,還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們說一下,就是,以前我不是跟你們說過,我在幫一個前輩做代言販賣丹藥嗎?現在我們沒有做那個了,而是做保健品。如今天門電視台上正熱播的廣告『至尊保健品,就是我們正在做的產品。而我,正是那家公司的法人。」
「啊!?」蘇繡菇被吳煌弄得一驚一詫的,一晚上的驚訝,可能比這一個多月來這要多得多。
吳家榮皺了皺眉頭,道:「這跟你大嫂,有什麼關係?」
吳煌不由暗讚,老爸就是老爸啊!思維果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迂,一下就想到了關鍵點上。
「嗯!平時我除了上課之外,週末偶爾也會去天門走走,大嫂我見過了,一個很漂亮很溫柔的姐姐,性格很好,很容易相處。本來我是想叫大嫂跟我一塊回來的,但是大嫂說大哥沒一起回來,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所以說要等大哥回來。不過我去見過親家公跟親家母了,雖然他們女兒未婚先孕有些意見,不過,我也解決了!」
雖然吳煌沒有說,但是,吳家榮想得到,估計吳煌所謂的解決,就是用錢去平復親家的怒火吧!
頓了下,吳煌繼續道:「再過四五個月,估計大嫂就要生了,看情況,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個男的。」
吳家榮深深看了眼兒子,心裡多少有些欣慰,這個養子越來越有大人的模樣了,這些事情,居然等到都解決了之後才跟他們說,他才多大啊!吳家榮有些感慨地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心想:總算沒有辜負邦哥所托啊!
想了想,吳煌有些尷尬的笑了下,道:「爸媽,我還有件事想跟你們說說!」
蘇繡菇苦笑起來,心想不會這小兒子也有女朋友了吧!看他那尷尬的神情,貌似有些像啊!如果兒子成績不好的話,那談戀愛絕對是不允許的,但現在兒子成績不是倍棒嘛!她的心態也就不一樣了。
吳家榮也笑道:「不要跟我們說,你也找了女朋友了吧!」顯然,吳家榮也誤會他了。
「那個,女朋友是有的,只是,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事兒!」吳煌咧了下嘴,繼續道:「其實在去年,我就已經有了我親生父母的消息了。
而且在寒假的時候,我還抽了個空去見了他們一面!」說出這些話後,吳煌完全鬆了口氣,彷彿身上的所有包袱都得到了解脫似的,一身輕鬆。
吳煌的話,讓吳家榮與蘇繡菇面面相覷,良久才回過神來。回過神來的吳家榮飛快的拽住吳煌的手腕,疾聲問道:「邦哥,也就是你爸爸,現在好嗎?他們在哪?」
「他們都挺好的,不過現在在國外!」吳煌有些訝異的看了眼養父,覺得他這一抓,似乎頗有些與眾不同的樣子,很有一股學武之人的風範。雖然在他的身上,並沒有真氣的波動,但是曾經應該是練過外家武功的。
「你個臭小子,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吳家榮怒目圓瞪,「害怕我們有什麼想法嗎?」
看到父親那佯怒的神色,吳煌尷尬的笑了笑,道:「老爸,我這不擔心你們怕失去我這個優秀的兒子嘛!」
「屁話!」吳家榮伸手拍了下吳煌的腦袋,「你把老爸當成什麼人了!?」
「嘻嘻!說出來,總算是輕鬆多了。」吳煌嘻嘻笑道:「其實他們都覺得挺對不起你們的,要不是因為我,你們當初在海天過得好好的,完全不用回到這鄉下疙瘩裡來受罪。」
吳煌提起這個,吳家榮的眼裡多少有些濕潤,吳母蘇鄉菇更是有些忍不住掩著嘴,淚水吧嗒吧嗒的便往下掉。
喜事一件連著一件,讓她有些應接不暇,特別是最後吳煌那一句,等於是他的親生父母承下了他們這些年替他們養他們的兒子的那份情(這句話有些繞),讓她覺得這份付出,總算不是白費!
而就這麼一句話,也讓吳家榮心裡甚為寬慰!想起了當年的一些過往,那令人不甚唏噓的曾經。
「那他們,怎麼沒有回來?難道……」吳家榮看了眼,不太清楚吳煌的親生父母是不是跟他說過以往的一些事情,是以,他停了下來,看向兒子。
吳煌點頭道:「確實,因為一些事情,他們暫時不能夠回過,不過相信不用多久,他們會回來的。」
吳家榮點頭道:「只要他們還健在,身體安康,那就好!」頓了下,他對身旁的妻子道:「阿菇,你去收拾一下,明天一道去天門一趟吧!人家既然都已經懷了孩子,咱們不去看一下,也不是個事!」
原不原諒大兒子先不說,但是兒媳婦還是要去看一下的,特別是人家現在大著肚子,行動也不方便,總不能讓人家頂著個大肚子跑到這鄉下裡來看他們吧!這一路坐車,都得讓他們擔心死了!
而聽到這話,吳煌身上的包袱,總算是徹底甩掉了,然後一臉輕鬆地笑看著他們去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