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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關外風雲 第一百九十四章 算計 文 / 廟街四斗米

    靠近金海城左近的平原上,此時卻是正在上演一幕似乎是在草原上才有的情景劇。一群騎兵,隔著老遠,圍著一隊倭國武士的方陣。他們並不靠近,只是零星的用弓箭射向這群倭國武士的陣營中,弓箭射的距離總是要比火銃打的遠一些的,而且也是准。這樣這群倭國武士的方陣中,隔一段時間,便會有一兩個人中了對方的弓箭,倒在地上。這群騎兵看起來就像一群狼一樣,圍著一群羊,抑或是圍著一群麋鹿。他們只在外圍遊蕩,一點點的消耗這群羊或者鹿的耐心,讓他們漸漸的產生恐懼。

    這樣的戰術,魏剛麾下騎兵,那是必修的。草原上,蒙古人抑或是北邊女真人的騎兵,對於這樣的戰術,那都是熟悉的再熟悉不得了。他們從小生活在草原上,早就通過狼群的狩獵發現了這樣的訣竅。他們曾多次用這種戰術對付中原王朝入侵草原的步卒。很多時候,都是獲得了成功。除非遇到那些步卒有射程足夠遠的弓箭,抑或是漢人王朝的軍隊本身的騎射和他麼差不多。

    既然蒙古人和女真人熟悉整個套路,魏剛麾下的人馬自然也是要熟悉的。而且不單熟悉,且要用的順手,便是老話說的輕車熟路。現下這朝鮮南邊靠海的平原上,卻是正好用這戰術。董大郎麾下也是有帶著那種射程比火銃遠的大弓的,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這要看個人的臂力。還有騎射本事。若是女真營的人在這裡,有這本事的怕是會多一些。董大郎此時倒是存了試探這些倭國武士的心思,便讓麾下做成那圍著羊群的狼,在這倭國武士的方隊左近來迴環顧。讓這些倭國武士一時間不知所措。不一會兒便死上一個,雖然對於整個方隊人數來講,雖然並不算太多,但是對於整個隊伍士氣的影響,那確實十分大的。倭國武士的火銃,單獨射擊,想要射中人家,那可真是要看這人的命了。命中率能有千分之一還真就不錯了。可惜,能射中的還真是寥寥無幾。滑膛前裝槍,雖然倭國匠人做工比較精細。但是他們的射擊距離仍舊是趕不上那種大弓的。

    自己這邊打不到人家,人家圍在外邊,不時的能射中自己這邊。這讓倭國武士們都是氣急敗壞,有的則是產生了恐慌,他們實在是沒有看過這樣的隊伍,沒有見過這樣的打法。想追又追不上人家,想跟人家對射也是射不中,真是越看越讓人家著急。

    島津忠恆好歹也是被寄予希望,將來要繼承下一任家主地位的。所以這腦袋還算清醒。並沒有馬上出昏招。他索性讓方隊停了下來,就地紮營,然後外圍讓步卒拿著簡易的木盾做防守。這樣一來,倒是很快穩定了軍心。當然,島津忠恆也是知道,這樣的法子長久不了。最起碼,晚上就要打起精神來,荒郊夜晚,雖然紮了營,但是還是要防著人家偷襲的。

    他這邊一停下來,那邊董大郎就接到了斥候的報告。聽完那斥候的匯報後。董大郎倒是輕輕一笑。「呵呵,這些個矬子。竟然還沒有慌張,看來他們這些年也是沒輕打啊。難怪這進攻朝鮮能這麼快。不過要是這樣就好用,那便是想差了。呵呵,咱們看看誰最先耗不起。」

    「大哥,明日若是再不遲滯這些矬子,他們便能進金海城了,這樣咱們要是在想偷襲什麼的,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董二郎還是為他哥著想,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二郎,莫要忘了老爺讓俺們出來幹什麼,現下這股倭寇,雖說人數比俺們多,俺們要是吃定他們,那也是有辦法的。但是俺們現下卻是不能這麼做。這些矬子出來,指不定懷著什麼秘密呢。我倒是想給他們一點錯覺,呵呵,好叫這領兵的人知道,俺們這邊沒有幾個人,就是在這虛張聲勢呢。」

    「大哥,那咱們是不是應該做做佈置,好歹也要這些矬子看一些景象的。」

    「嗯,你小子這培訓班也是沒白參加啊,呵呵,你可記得史書上有增兵減灶一說。我琢磨著,咱們現在金海城那邊佈置一下吧,另外今晚上,你領著人,在那些矬子營地外圍嚇唬嚇唬他們。呵呵,讓他們今天晚上先睡不著覺。」

    入夜,島津忠恆吃過茶泡飯,便領著親兵守在了他們匆忙之間紮起的營地木牆邊上,警醒的望著外邊,他覺著這些騎兵白天沒有佔到多少便宜,晚上應該會有所動作。他在倭國打仗的時候,對於這夜間偷襲,也是很在行的,所以他格外注意這晚上。

    他張望了一會兒,便先回了大帳,反正他已經安排了執勤的,如實對方真的偷襲,下邊的人應該馬上過來通知他的。

    他在這大營裡雖然躺下了,但是衣甲也是沒有脫去的,其他士卒也是如此。果然,過了一個時辰後,營外有了響動,下邊的士卒馬上跑過來告訴他,營外有人偷襲。不過這偷襲的人倒是不太注重這方式,竟然是敲著鼓過來的,這邊大營裡到處都點著篝火,也是不怕對方靠近,守衛直接就先對那響處打起了火銃,這一時間營外倒是熱鬧起來。

    「停止射擊,看準了,不要先被自己給嚇到了。」島津忠恆經驗也是豐富,看到麾下武士亂放火銃,便,馬上大聲喊了起來。

    他們停止了火銃的射擊,對面竟然也是沒有了動靜,這一靜下來,倒是讓營裡的倭國武士們納起悶來,對面這些人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呢。怎麼自己這邊等著他們進攻,現下卻是不來了。

    就這樣,到了下半夜,外邊又是響起了鼓聲,接著又是一陣喧鬧。倭國武士的大營內,這遍卻是沒了什麼亂放火銃的了,而是靜靜的等著對方攻過來,他們這邊火銃上的火繩都是點著了,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可是這次仍舊像上次一樣,等了半天,竟也不見對方的反應,島津忠恆不禁回憶起白天的事情來。按照白天對方那戰術,明顯是想拖垮自己,到了晚上好下手。可是現下到了晚上,對方竟然只是虛張聲勢,卻並沒有像預想的那樣進攻。對方這是要幹什麼呢。

    這樣折騰了一夜,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島津忠恆大著膽子派出一百人的一個小隊,都是帶著火銃,出了這大營,向金海城方向搜索而去。半個時辰後,出去的人派回來捎信的,說這一路上並沒有發現什麼兵馬,倒是在大路上看到不少馬蹄印子。不過根據一個有經驗的武士判斷,對方人馬並不多,頂多也就一百來騎吧。

    島津忠恆一聽到這,便疑惑更大。難道昨天遇到這些人,也就是一百來人,自己這邊一千來人,難道竟然被這一百來人給遲滯了。要是那樣,那麼那金城那邊,定然有他們想快點撤出的東西,是物資還是人口?島津忠恆腦子裡充滿了疑問。

    他馬上便領著大隊人馬,向那金海城方向快速前進。領他感到奇怪的是,這一路上竟然再也沒有遇到那阻礙他們前進的騎兵。半路上遇到了早先他派出去的那一百來人。等他們到了那金海城的時候,發現這城的大門是開的,但卻是半虛掩的狀態,之前派過去的斥候也是沒敢進這城,只是等著這大隊人馬來了在做定奪。

    島津忠恆能成為領兵大將,可不是因為他是島津家的下一任家主。能擁有這個資格的,本身也是有些本事的。他領著親兵倒是不怕,逕直進了這金海城。一路上走來,他倒是特別注意觀察。他發現這路上的馬蹄印子倒真是不多,還真是就有那麼一百來騎。不過大車卻是有很多,凌亂的腳步印子也是不少。另外他在城裡頭看到了灶坑,典型的兵士做飯用的。也是將將夠一百來人用的。那些兵士呆過的大營,保存的也是完好。看來這些明國兵馬,倒是紀律嚴明,並沒有和城中百姓住在一起。不過他記得他們當初撤退的時候,這裡也是被他們洗劫一番的,百姓大概早就逃跑了,難道是說他們逃走之後,朝鮮百姓又回到這城裡了。這也是有可能。畢竟,無論是朝鮮百姓還是明國兵馬,現下都是不知道他們大軍將要往這慶尚道壓過來的。

    島津忠恆看到這裡,心中便有了初步的判斷,看來他原來的那想法有可能是真的了。為了驗證他這個猜想,他馬上領著兵馬向南邊他們曾經駐紮過的熊川城進發。臨近黃昏的時候,他們到了那裡。這一路上他們竟然沒有遇到一丁點的抵抗。荒野中,竟然一個人都是看不到。等到了這熊川城,他看到這熊川城也是半掩著城門。他竟然大著膽子領兵進去了。島津家的武士,看到自家未來的家主竟然有如此膽量,心中也都是跟著熱血沸騰。

    果然和他預料的一樣,這城裡灶坑也就是夠一百來人用的,大路上大車輪跡不少,人的腳印也是不少。看來是這伙騎兵過來通知,讓這些朝鮮人先跑了的。從金海到這熊川,他們便是遁著這馬蹄印子來的,現下再看這大路上,馬蹄印子竟然向西邊延伸過去。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對方兵馬並不多,自己根本就沒有必要害怕。現下他回想起自己剛剛過了洛東江那時的小心翼翼,不由得有點後悔起來,甚至有些瞧不起自己。難道真的因為一次失敗,就徹底對自家喪失了信心了嗎。

    他馬上派人把這消息送了回去,他知道,那邊大軍等著他這先鋒的消息,若是把這對方人少的消息放出去,應該是有利於那邊大軍行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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