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毛寨建起來之後,魏剛讓一百來人的隊伍常駐在這裡,每個月一輪換。他麾下包括那精銳的狼牙戰士在內的五百人的家丁親兵,則是分成四個連隊。此時,魏剛已經把這些家丁按照後世的軍隊編制做了劃分。十人一班,三班一排,四個排一個連,一個連一百二十人。雖然和後世的軍隊編制不完全一樣,但是也是差不太多,而且連編製都是一個名字。
狼牙隊員一些安插在這幾個連中,作為連長或是排長,剩下的二十人則是完全的作為魏剛的護衛。這二十人可是在那三十五人的狼牙戰士中都屬於佼佼者。能夠成為魏剛的侍衛,現下已經在魏剛的親兵中成為一種榮譽。
不過牛毛寨並沒有像魏剛想像的那樣遭受周圍韃子的攻擊,後來魏剛從老李放很粗的探子的匯報中才弄明白,原來是建州女真各部都在互相對峙呢,原來被努爾哈赤統一在一起的建州五部在努爾哈赤死後便立刻分崩離析了。海西女真的那幾個大部落看到這種情況,自然是派人滲透到這些部落中,於是五部各自便傍上了海西女真的那些大部落。都在死掐呢,誰會在意這個曾經只有幾百人的牛毛寨。
萬曆十九年的秋天和冬天便這樣很是平穩的過去了。不過魏剛可是忙的很,除了在威寧堡子訓練自己的親兵外,還要到孤山堡子訓練他收養的那些孤兒。另外還要和老李商量著這買賣的事情,沒有辦法,養的人多了,錢花的自然就多。銀錢自然是要精打細算的花,若是大手大腳,估計用不了幾天,魏剛自己就得破產。
除了經營買賣,魏剛還在琢磨著是不是在威寧堡子這邊開個鐵匠工坊,他那本意自然是要做個煉鐵廠的,和此時大明各地的小鐵匠作坊肯定是不一樣的。但是朝廷鹽鐵專賣,這是不允許別人插手的。這個法令,在遼鎮說起來就是個笑話,因為遼鎮實際上是李家說了算,即便現下李成梁的總兵被拿下來了,但李家仍舊說話管用。
不管怎麼樣,這事也要干。在孤山堡子那邊的工坊,規模實在是小,而且離著原料產地還遠,中間要有個運輸的過程。而這威寧堡子,附近不遠就有鐵礦和煤礦。煤礦早就有人發現了,反倒是鐵礦,現下人們還不知道。魏剛琢磨著自己要是在這裡建個煉鋼煉鐵廠什麼的,那自己親兵這武器方面不就能省事的多。若是多了,便可以發賣出去,不過這就需要李家人從中說項了,畢竟,造賣兵器,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起的買賣。
琢磨來琢磨去,魏剛還是決定到李如梅那裡跑一趟。若是能見著李成梁,那便更好了。
去了李家那便要送禮,這都是基本的規矩。魏剛這次去了,除了送香皂玻璃器皿這些外,還把牛毛寨那邊工廠生產出來的煙土當做禮物送給了李成梁。當然,中間是要經過李如梅的引薦的。
李成梁已經下了台,按說該是勢衰的樣子,可是魏剛進屋看到他坐在上邊,卻是絲毫沒有失落的樣子。他知道自己原來預想的還是不錯的,看來這李家在遼鎮並沒有衰敗。
「小的給大帥請安,小的聽說大帥心裡悶得慌,便弄出這福壽膏給大帥解悶,大帥只要每天抽上那麼一口,管保比旱煙強的多。」魏剛此時跪在下邊,手上擎著一桿煙槍。那可是他讓石鐵匠用黃銅精心打造的。
李成梁坐在上邊抬眼看了看下邊跪著的魏剛,並沒有馬上說話,打量了魏剛大半天才慢慢悠悠的開口說道:「你就是老三說的那魏和尚吧,嗯,不錯,這時候還有這份心思,算是老三沒有看錯你。以後跟著老三,只要中心,有什麼好處是不會虧待你的。不過若是三心二意,你也知道後果。聽老三說你這武藝倒是不錯。以後若是有機會,便到老三身邊做親衛吧。不過現下嗎,還是需要歷練歷練。年輕人,多歷練一些,總歸是有好處的。」
魏剛一開始被這李成梁看的心裡邊還真有點發毛,可是後來他從李成梁的眼神中得知,這老傢伙純粹是在用氣勢壓自己。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神態,他在那個時空看的多了去了。不過不得不說,這李成梁能在遼鎮做一鎮總兵這麼長時間,上位者的氣勢還是很強的。不需要特別的裝,自然而然的就表現了出來。
大人物從來都是要俯瞰小人物的,而小人物則是要表現出俯首聽命的,若是和對方所散發出的氣場硬碰硬,那便不是小人物了。魏剛雖然有能力和這李成梁來個氣場硬碰硬,但是他知道自己現下還是小人物,小人物就要表現出小人物應用的樣子。於是魏剛馬上表現出受寵若驚的樣子,自覺演技還可以的魏剛,聽到李成梁說完後,連忙跪在地上磕頭謝恩,嘴裡的話自然是要跟上的。
「大帥放心,小的蒙了三少爺的大恩,小的現下這一切都是三少爺給的,三少爺便是小的衣食父母,小的若是有二心,便是五雷轟頂。若是有什麼人敢跟大帥和三少爺作對,小的第一個拿刀宰了他。」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樣的話,魏剛說起來還是不費勁的。
「嘿嘿,倒是沒想到,你這和尚,嘴倒是甜,感情出家的時候,沒念幾天經,反倒是竟學著這些話了吧。哈哈,若是做個遊方僧人,這嘴上不會說話,大概也就餓死了。行了,也難為你一片孝心,你這東西倒是稀奇,我就收下了。老三,帶他下去吧,我倦了。」李成梁說完便打了一個哈氣。
魏剛再次磕了頭,然後才跟李如梅出了屋子。他此時倒是有些可憐起這李成梁了,六十多歲的人了,還要為了自己的孩子們勾心鬥角的,真是不容易。雖然剛才他表現出了一定的氣場,氣勢也是很強,可惜他終究已經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了。江河日下已經能夠明顯的看出來了。
「抽吧,抽上一口那就再也忘不掉這種滋味了,最後他會讓你快樂的離開這個世界。」魏剛在心裡頭暗自念叨著。
福壽膏,若是擱在他來的那個時空,怕是絕大多數人都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可是在這個時空,魏剛好像還沒有聽說。按照他所知道的歷史,其實在明朝末年的時候,這鴉片就已經登陸到大明了,和美洲的煙草一樣,只不過知道的人是少數的,而且知道把他提煉出來當做煙抽的就更少了。倒是有許多大夫把他作為止痛藥,或是鎮定藥來用。這個時代的大明,並不像滿清末年一樣,對於西洋的任何事物都是一股腦的抵制。而到了被人家打怕了後,又一股腦的全盤接受。此時的大明,那些所謂的士大夫們,對於西洋事物,還是有一種很好的心態的。對自己有用的,那可以接受,比如火槍火炮。對於自己沒有用的,比如洋人的服飾,洋人的宗教,那就不接受。即便接受了,也是為了其他目的才信了這耶穌的。比如,徐光啟。
現在,在這遼鎮,魏剛還真是沒有聽說這福壽膏。於是,便有了給這李成梁送福壽膏的舉動。其實李如梅此時已經在李有才的鼓動下跟著抽起來這福壽膏了。不過魏剛給他們的濃度都很低,這種東西,不能一下子就整的濃度那麼大,若是這李如梅提早出了問題,他自己還要再找一個靠山。怎麼樣也得等李成梁抽上了,上癮了,然後身體漸漸的垮掉了,這李如梅才能跟著誇掉。這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一畝地的罌粟,能提煉出來的福壽膏也是有限,這還要多虧了原來那山洞裡還留著一些,不然,魏剛還真是供應不起。
開煉鐵廠的事情在魏剛的一連串好話以及貴重的禮物面前很容易便解決了。不過李如梅還是比較精明的,只讓魏剛自己造自己用,還是不准出售。畢竟,現下這遼鎮總兵還是那姓楊的,他們李家還處在一個蟄伏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