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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關外風雲 第二十九章 行軍訓練和買馬 文 / 廟街四斗米

    九月初二這天一早,魏剛便領著他訓練的新兵出發了。一百一十九人,加上魏剛正好一百二十人,要是按照那個時空的算法,也就是一個連的規模。

    讓新兵跟著去撫順,那是為了在路上進行行軍訓練。雖然這中間時間花的不算很多,才一天,好像還達不到訓練的效果,但是不管怎麼樣,總算也是能訓練一下的。

    從堡子裡出來後,魏剛就要求所有人都是徒步行軍,而且身上都是要背著自己的行李輜重和武器的。馬匹只有老李騎著,還有一車,拉著帆布什麼的。

    從早上出發,到十二點鐘的時候,就已經過了清河堡了。四個小時的時間,走了好到一百里地了,魏剛看了一下隊伍裡的人,瞅著還行,看來之前四個月的訓練倒是沒有白費。

    中間只留下三十分鐘吃飯休息,吃的都是自帶的乾糧,然後就是繼續行軍。魏剛沒讓隊員們邊走邊吃已經不錯了,因為隊伍裡還有個老李,另外馬匹也是要吃些草料的。

    下午連著走了五個多小時,天將黑的時候看到了撫順城。不過魏剛竟然沒有讓人進城,而是在城外找了一處宿營地,讓隊員們開始建造營地,準備在城外過夜。這樣做的目的,自然也是為了訓練了。以後行軍作戰,野外宿營,那是必須的。這也是一個訓練科目,絲毫不能馬虎。

    該怎麼做魏剛早就在以往的訓練中說過,現下只不過是在此重複,而且是真正的野外宿營,隊員們也都是按照訓練要求絲毫不敢馬虎的做著。沒辦法,在以往四個月的訓練中,他們之中可是有不少人挨過魏剛的打。

    一百多人,分成了四個班,每個班的班長都是要先領著人給隊員打好洗腳水泡腳的,這也是一個必須做到的訓練。魏剛這麼做的目的自然是要讓隊員知道每天晚上用熱水泡腳對急行軍的重要性以及作為一個頭領應該承擔的責任。

    他記得他自己當初在特種作戰部隊裡跟著訓練的時候,也是這麼做的,他到現在還記得那個給他挑開水泡的班長。

    頭半夜鄭奎執勤,後半夜則是魏剛執勤,訓練之中像這樣簡單的科目那也是必須堅持做好的。而且魏剛從剛開始訓練這些人的時候就教會他們要設置明暗哨。

    一切都是按照魏剛哦記憶所編成的步兵操典來訓練的,魏剛在對這些新兵們訓練的時候說過一句話,就是平日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為此他還特意例舉了那次跟著李家出征的事件。那次被蒙古人偷襲,如果之前營地裡能建立起這種重重應變機制,那麼也不可能讓蒙古人輕易的偷襲成功,而孤山堡子裡也不能死那麼多人。

    雖然新兵連裡邊有些人並沒有參加那場戰事,但是大家都是看到過被馱馬拉回來的屍體的,都是知道那次的慘劇的。所以每個人都是很認真的跟著魏剛來訓練,至於刺頭,魏剛早在剛開始訓練的時候就擺平了。

    一夜無事,第二天,營地裡一聲起床號,所有人都是按時起床。這號聲倒是讓附近城外的大車店裡的人感到奇怪,心說這又是誰啊,一早上怎麼吹起號來了。

    收拾停當,魏剛讓這些新兵們三三兩兩的分批進城,自己也是跟著老李直奔馬市而去。

    秋天正式牲口們膘肥體壯的時候,因此馬市裡此時要比任何時候都熱鬧。各處來到這裡買賣牲口的人絡繹不絕,叫賣聲也是此起彼伏。

    要說熟識路子,還是老李。魏剛也不管那麼多,讓他自己來買他也不會。還是像上次一樣,老李領著魏剛和一干人等,在馬市裡邊逛起來。

    讓魏剛感到意外的是,這馬市可不光有賣各色牲口的,甚至連大漠裡的駱駝也有賣的。生活在關外的人對於這駱駝也是不生疏,自然也是沒怎麼在意。但是魏剛知道這駱駝的價值,要說單論速度,他和馬還是沒有辦法比的,但是這駱駝的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耐渴耐飢餓,還不挑吃的,這可是這個時代非常好的一種交通工具。魏剛問了一下,這駱駝價碼也並不怎麼貴。原因自然是因為這東北各處沒有多少人在意這東西了。

    魏剛跟老李商量了一下,讓他看了看那些駱駝,確定沒有什麼疾病後,便讓他跟著那賣駱駝的商販砍起價來。

    要說別人幹這事還真不行,到底是老李,很是順當的就跟那商販搭上去了腔,又半買半送的就把這二十多隻駱駝就給拿下來了。都是雙峰駝,魏剛看了極為高興,這以後自己的輜重隊可就有了主要的運力了。

    不過老李對這駱駝卻是不怎麼感興趣,他還是習慣於用馱馬,或是騾子來運送貨物。當然,這就是個習慣問題,他肯定是不知道駱駝和馬之間的區別的。

    這幾個月來,因為堡子外邊的工坊不斷的做出各色產品,所以魏剛現下手裡也是寬裕,萬八千兩的銀子也是有的,到這裡來買馬,那還是很輕鬆的。買完駱駝,老李接著又開始四處搜尋起好馬來。魏剛這次是打算把自己麾下的這一百多號人都配上戰馬。畢竟,這個時代,說起機動能力來,還是騎兵。別地百姓,也基本上都是會騎馬射箭的,之間的差距,也就是誰熟練誰不熟練罷了。

    之前魏剛對新兵連的士兵們進行步兵操典的訓練,並不是說這些人將來就都是步兵,魏剛是把這些人當成軍官來訓練了,所以什麼都要會,什麼都要知道。

    「抓住他,不要讓他跑了,這個偷酒喝的蠻子,快抓住他。」魏剛正四下裡看著,忽然身後傳來這樣的聲音。

    緊接著他就感到有個人從他身邊串了過去,直奔前邊人多的地方而去。

    魏剛反應還是很快的,就在那人從他身旁剛竄出去的時候,他隨手一帶,就拉住了那人的一隻胳膊。力量也是大,沒等那人反應過來,就把那人給拽了回來。

    「這漢子,怎的好端端的,卻要做賊。」魏剛本不想管這閒事,但是他本能的還是伸手去拉了。

    「要你管,放開。」那人的口音明顯不是漢人,魏剛在仔細一看,果然是個韃子,頭上亂呼呼的一片,偶爾有幾個髮辮,但也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粘在了一起,一看就是很長時間沒有洗了。滿臉的鬍子,倒是有些像評書裡說的張飛。

    「抓住他,抓住他。這位好漢,莫要放了這蠻子,奶奶的,又偷酒,又偷雞,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生意。」後邊跟上來一群人,有管家模樣的,也有打手模樣的。

    魏剛本就不想管這閒事,剛才只不過是本能的順手一帶。現下聽到那管事模樣的人如此的囂張,心情自然就不怎麼好了。

    「這位掌櫃的,不知這個漢子偷了你什麼東西,若是不多,在下到還是有兩個閒錢,便替他付了帳,省的掌櫃的還要帶著一群人追來追去的,大家都是為了這張嘴,沒有必要如此。」魏剛尋思既然自己管了這閒事,那不妨就管到底。

    「你是何人,走開走開,哼,也不看看大爺我是誰,敢來替大爺管閒事。告訴你,老子今天就要把這蠻子拿去見官,打斷他的腿老爺我才高興。」

    「大人,還是莫要多事了吧,而且這還是一個韃子,管他作甚。」李大力在一旁看了後湊過來跟魏剛說道。

    「哼,我還偏不信。那漢子,你過來說說,你都偷了什麼東西,我今天就給你付賬了,我就不信,他還能把你怎麼樣。」要是那人口氣好一些,估計魏剛也不會跟他對著幹。但是那人對魏剛也是如此模樣,自然是讓魏剛頗為生氣。魏剛這性子,還真就有那麼點抬槓子的意思,你越是那樣,我還就非要跟你對著幹。

    「一隻雞,一壺酒。」那漢子手還被魏剛攥著,只得如實報過來,而且還在手裡晃了晃那隻雞,至於那壺酒,估計早就喝肚子裡了。

    「掌櫃的,算算多少銀子吧,這賬我付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個面子,不多不少,五兩銀子,拿錢我就走。」那人大概是因為看著魏剛是一個軍戶,手裡頭不能有那麼多錢,所以便喊了這樣一個價碼。

    「五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啊。一隻燒雞,一壺酒就能賣到五兩銀子!」魏剛還沒著急,旁邊的鄭奎可是不樂意了,這不明顯的訛詐嗎。

    魏剛也是知道這五兩銀子到底是個什麼概念了。這個時代,一兩銀子,魏剛用米價做了一下衡量,大概和他來的那個時空三百多的人民幣差不多。一家三四口人,一年若是省吃儉用,五兩銀子已經可以過一年了。一隻雞,一壺酒,是決計到不了那個價位的。這韃子就算偷了酒,那酒估計也就是酒店裡賣的一般的水酒,不可能是什麼瓊漿玉液,價碼也不會高多少的。

    「哎,你不說你要管的嗎,怎麼現下又開始閒貴了。哼,既然如此,那就把人交過來,咱們一拍兩散了事,別在這耽擱時間。」那帶頭的自然還是十分的囂張。

    「五兩就五兩,老李,給他銀子,哼,可敢報上你是哪家店面,在下以後有時間倒是要上你那裡去看看,這燒雞和什麼酒能賣出五兩的價碼。」魏剛冷哼一聲。

    老李拿出了銀子,遞給了那掌櫃模樣的人,那人掂量一下,「哼,行,既然有人替你出錢,呼哧,這次就算便宜了你,不過,你要小心,下次便沒有這樣的好事了,走。」那掌櫃的說完,也沒和魏剛搭腔,領著人就走了。旁邊跟著看熱鬧的人本來還希望能看上一場打鬥什麼的,結果現下卻是個這樣的結果,便自然覺著沒意思,紛紛散開。

    「呼哧,哼,你是個蒙古人?」魏剛轉身對他還攥著一隻手的漢子問到。

    「是,小的其實是有本事的,可惜在這裡暫時還沒有找到好的東家。小的會射箭,百發百中。」那呼哧倒是直接,也不會什麼謙虛一類的話,倒是讓旁邊一干人等覺得好笑。

    這關外百姓,大多都是軍戶出身,射箭還有誰不會啊,倒是這百發百中,眾人都是覺著這呼哧大概是在吹牛。

    魏剛此時倒是覺著有些奇怪,怎麼自己身邊這些人一點也不嫌棄這蒙古人呼哧呢。其實是他不知道實際的情況。自打朵顏三衛被大明的皇帝封了之後,這蒙古人和北地生活的漢人還是很熟悉的。關外許多衛所或是大城市裡,都有蒙古人的身影。只不過這些人都是生活在社會的底層罷了。大明許多有錢人家都是會僱傭蒙古人來替他們伺弄自家養的馬,還有的直接就是用這蒙古人當奴僕。一些蒙古人甚至直接進入到大明的軍隊中,當起了大明的兵來。遠的不說,李家的親兵裡就有不少蒙古人。

    「小的沒有說謊,不信老爺給小的一張弓,小的可以射給大人看。」那呼哧看到魏剛沒有說話,以為人家不信他說的,於是馬上要證明自己。

    「嗯,這個先不用了,你說說你除了會射箭外,還會幹什麼吧。」魏剛沉聲說到。

    「小的還會伺弄牲口,還會相馬。」那呼哧趕忙答道。

    「好,既然會相馬,那就跟著我們,過一會你就給我相一相馬,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沒有這本事。莫要再想著跑了,我剛才替你付了銀子,你便欠我的銀錢,等你還完了我的銀錢,你再該幹什麼幹什麼。」魏剛對這呼哧倒是沒有多少好感,剛才之所以要管那閒事,多多少少倒是因為那掌櫃的語氣頗為刺耳。

    因為來自那個時空,對於歷史有所瞭解的魏剛,對於草原上的遊牧民族還真是沒有多少好感。漢人的歷史,不是忙於內鬥,就是忙於應付草原上的遊牧民族南下的侵略。漢朝的時候還好一些,有個漢武帝,把匈奴打跑了。可惜後來又有了五胡亂華。再之後,唐朝雖然把遊牧民族給擺平了,但是到了末世,仍舊擺脫不了胡人南下牧馬的悲劇。甚至於請了突厥人和吐蕃人來幫著他們打黃巢的起義軍,打跑了起義軍之後,這些胡人竟然在長安接著禍害百姓。至於宋朝,那就更不用說了,不斷的被北方遊牧民族打擊,不斷的南撤。直到最後一任小皇帝被陸秀夫背著跳海。後世有人說,崖山之後無中華,更多的是因為蒙元入主中原後,大肆的屠殺漢人,大肆的破壞漢家文化。華夏的文化從那個時代起便有了斷檔,文明也差點被毀滅。在後來,雖然有了淮右布衣的挽天傾,奈何後世子孫仍舊是不爭氣。到了明末,還是被滿清韃子給佔了便宜。正因為如此,魏剛才對這蒙古韃子沒什麼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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