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著臉,北風怒號。我一人穿過鬧市,逕向郊外去。
天很冷了,但街面依然火熱,臨近年邊,鄉下的城裡的人們一起出動置辦年貨。情侶們也忙著挑選結婚的婚紗,置辦著未來小家庭必備的用品;孩子們就更加的快樂,終於有了難得假期,終於可以在沒有老師約束的環境裡痛快地生活了……
街上充滿了快樂,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節日的喜悅,只有我一人匆匆而過,鐵青的臉,憂鬱的眼神,緊裹著黑色的大衣,出了城去。頓時,只覺得天更加陰沉,風也刮得更為起勁。
在山路邊,仰望著半山腰的那座小小的建築,心裡又不禁泛起漣漪。拾級而上,綠樹依然蔥蘢,甚至有幾朵白色的花竟然開放了。真是不知死活的傢伙,你能扛過這冬天嗎?
那座尼姑庵又在眼前。門庭似乎被清掃了,顯出一些生氣來。外面的枯枝敗葉也少了不少。我佇立在門口猶豫了半天,手總是沒能敲響沉悶的空氣。
哎,算了,還是辦正事要緊。心裡這樣說,就慢慢地退了回去。待我重新要下去,那門卻在背後吱呀一聲開了。
風葉探出腦袋:「起風吧,要不要進去看看?」
我麻木地站著,不置可否。風葉一把拉著我,我便進去了。屋裡卻很昏暗,和外面的天好不到哪裡去。我幾乎是在黑暗中穿過了一條很長的通道。
「師傅在裡面做功課,你小聲點,被她發現了,我就慘了!」風葉撇撇嘴囑咐我。我在黑暗中點點頭。風葉又從身後拿出一支蠟燭,點亮了交給我,手指著前方。自己卻無聲地退了出去。
我捧著蠟燭,小心翼翼地前行。又走了十幾步,裡面豁然開朗,甚至有微弱的光就在前方。我加緊了腳步,往前趕去。
古像前,油燈下。菲菲一身尼姑的裝束,盤腿坐在蒲扇中,雙手合掌,微閉雙目,面無表情,嘴裡唸唸有詞。
油燈跳躍,也許是外面的厲風還是從牆的縫隙裡鑽了進來。我身處在建築的核心地帶也能聽到那風像發狂的野獸叫囂著從我們的頭頂一躍而過。
菲菲紋絲不動,似乎眼前的一切在她看來都是虛無的。她沒有回頭,甚至沒有說一句話。
我又在她身旁站立了許久,她依然如故。我實在無法等下去,就上前說:「菲菲,我們一起去把霞飛找回來,好嗎?」
菲菲怔了一下,又很快地恢復平靜,繼續唸唸有詞。風還在頭頂一個接一個的呼嘯而過,油燈依然不停地閃爍……
「你說句話,菲菲!你說句話我就走,你別這樣折磨我好嗎?」
菲菲終於停了下來,卻並沒有起身,只說了一句:「該來的自然會來,你當去哪裡還是快去吧!」言畢,她又微閉雙目,恢復了原樣。
「菲菲,你的心死了;可我的心還沒有,我還有活著的,我還有很多參不透的東西,我還要繼續來,一直到你回心轉意!」我往後退,但我不甘心,我一口氣說出了我的心裡話。說這些話像是很自然的事,彷彿是一個被設定好的程序自然而然地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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