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屁股坐下,只覺得一陣冰涼直沁入肌膚。仔細看時,竟然是那塊石頭。我頓時一股怒氣直衝腦門:「他媽的,就是這塊石頭惹出了多大的禍事!我死勁地用腳踢,一邊罵道:死鬼,死鬼!
踢得興起,就不再願意停下,直到精疲力竭,有氣無力地軟下去,靠在冰冷的石頭上,心兒才徹底地冷了下去:這輩子怕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沒有一絲力氣了,我停下,又對它吐口痰,不停地罵,直罵得口乾舌燥,又丟下一句:這是塊孬石,倒霉石,我還是離它遠遠的好。於是趕緊撒腿就跑,好像身後有個惡魔跟著。
跑了老遠,心又疼起來,喊道:菲菲,菲菲!沒有人答應我,四周都是黑黢黢的,沒有一個人影,只有鬼風陰嗖嗖的,只有頭頂的老鴰淒淒慘慘地叫著。
好個陰森恐怖的地方!但我不能回去,回到家——沒有菲菲的地方只怕是更加的陰森可怖。
「有什麼好害怕的,我起風還有什麼災禍沒有遇到過的?悲哀啊,痛苦啊,起風!」我變得如此自戀,可憐我自己,痛苦著我自己,但決不能虐待我自己!
那就喝酒吧,在這月黑風高的晚上,在這無人的公園裡,在這塊陰森可憎的巨石的不遠處痛苦地喝酒吧!
我買來了很多的罐裝啤酒。我不在酒吧裡喝,那裡太貴;我也不回家,家裡太孤單;我偏偏就在這裡喝,讓那個吳一凡看著我的幸福,看著我開懷大飲。
「看見了嗎,我多快樂!你有嗎?你比我大幾歲,你怎麼就死了?哈哈,你不是能啊,你不是什麼都想嗎?現在好了,躺在地下的你還能想什麼?想像泥土捏的美人吧!」
我狂笑著,放蕩不羈。
我開了一瓶又一瓶,每一瓶只需一口就能解決: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地一下子沒了!再換另一瓶,再來個大口大口地喝酒!
我把喝掉的罐頭空瓶隨意地四處丟去:有的丟進河裡,有的滾到那塊石頭下,有的直接被我精準地丟進了垃圾桶……
真有意思,我笑道,我看著瓶子滾了一地,像天女散花似的,也就踉踉蹌蹌地站起身,還想去撿回來再丟一次。哪料想,身子被啤酒罐的十分沉重。
我笑笑,看我喝了多少斤的水?你也喝呀!我衝著黑乎乎的天空叫著。
大聲地喊,需要很多的力氣,終於我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了力氣,這時疲倦感一下子襲來。
「好了,晚飯吃過了,可以睡……睡覺了,菲菲……我,我睡了!」我笑著跟菲菲打聲招呼,倒地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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