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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十一章 是的,我變了 文 / 醒來就別睡去

    第二天我醒來,床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我拍著胸脯鬆了口氣,說還好只是一場夢。我突然想起床下的錢,我跳下床,掀開被子,那些鈔票還在,但不再那麼整齊,像是被人用了很大的力氣,把它們弄的有些捲曲甚至起了褶棷!看到它們,我腦子嗡的一聲,我突然感到現實對於我總是那麼的殘酷!我發瘋地掀去被子,露出被單,我一下子僵住了,沒有了呼吸!被單中間一片殷紅那麼明目張膽的望著我,刺疼著我的眼。

    我的心一片哭泣!我的心像被撕扯了一樣疼著,還有我的下體也是火辣辣般的痛著!

    我踉蹌著,走出房門,來到落窗前,我要呼吸,我像失去了水的金魚張大著嘴巴。我打開窗,窗外陰沉沉的天,沒有陽光,風也悲哀的嚎叫著,亂竄著。我趕緊關了窗,那一股死鳥般的惡臭又襲來!

    我狂暴了,我像疾風一樣闖進那個該死的房間!我撞開門,卻聽到清脆的鳥兒的歌唱。我再仔細一看,房間被打掃的乾乾淨淨,沒有一點灰塵,也沒有一絲雜物。那隻鳥籠高高的掛在窗欞上。金光閃閃的鳥籠,鳥籠裡住著一隻同樣金光閃閃的金絲雀。對!是金絲雀,我認識它的。它看到我,先是一驚,接著就唱起歡快的歌歡迎我。

    我突然沒有了脾氣,面對這樣的生物,我無法生氣,我想這是誰改變了這一切?是一凡嘛?還有這該死的傢伙拿走了我的少女的心就一去無蹤影了嗎?

    我仔細打量著重新佈置的房間。這房間同樣的闊大,走進來居然很是愜意的感覺。更讓我有了高興的是我終於聞不到那股死鳥的臭味!

    我出了房門,進了餐廳,我想這個一凡肯定是準備好了精美的早點,就像他為這隻金絲雀準備了籠子的食物一樣。我進了餐廳,情況和我想像的一個樣,好精美的鳥食!我認識它們,清蒸驢肉,沙拉,水果,還有讓我留血的紅酒。我想已經這樣,還是填飽肚子要緊。我像個掃把客,通通的一掃光,似乎想把所有的委屈和憤怒都吃進去,似乎要把一凡該死的傢伙和著滷肉一起嚼著,吞進肚裡。

    我好一頓飽吃!只吃的盤子見了底,紅酒乾了,真是個干紅啊!

    我下了樓,正要出門去,我突然看到樓梯口處貼著一張紙片,紙片被精美的圖案包圍了四周,正中間是一個帥氣的小伙子,他在說:「親愛的寶貝,我有急事要辦,看你睡得真香,我不忍心打了你的美夢!這就是你的家,相信我,我愛你,永遠永遠,就算一切都會發生改變,我的愛永遠不會變!吻你,一凡。」

    看著蕭灑的略帶斜體的字跡,我就像聽到了金絲雀漂亮的歌聲一樣沒有了思想。我的思想這時就是被人剝離了,被那個一凡剝離了。但是當我再往前看,我的眼球突然睜的大大的。我的正前方,在那個掛著風鈴的地方,赫然掉著一部手機,渾身閃著銀光,隨著風鈴晃動著,發出清脆的聲音。我走上前去,看到它的背面是一個碩大的蘋果,只是被人狠狠地咬去一大口!和文芷一個樣的手機!我也和文芷一樣光榮地成了蘋果一族!我再細看,它的正面還有幾行小字,同樣的筆跡:給我最愛的女孩!

    我又彷彿讀了幾遍,心裡漸漸地有了暖意。我又念了一遍:我最心愛的女孩!我一跳,把它扯下攬入懷中。然後打開門,大踏步走了出去。

    當我再次見到陰沉沉的天空,天空有了泛泛的黃色,太陽很快就會出來。管他什麼個一凡,二凡的,我還是要走我的路。我想著,就往家裡去!

    家裡沒有一個人!媽媽不在家,難道她也忘記了今天是週日?早該昨天就回來的女兒,今天才到家,我以為劈頭蓋臉的又是一陣批鬥,沒想到是這樣的風平浪靜。也不怪,媽媽也在忙自己的事。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的人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我有了重重地孤獨包圍了的感覺。我百無聊聊的誑遍我的小屋,只需一分鐘,一分鐘我又開始犯愁我該怎樣打發這些時間,多若牛毛又像滔滔不絕的江水的時間!

    我掏出蘋果機,握在手中,很有手感,我從來沒有握過這樣高質量的品牌機!我撥通文芷問她那天怎麼沒去上學。她很是支支吾吾,直到我說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們可要斷交,她才老實招供,原來,那個他這幾天從江浙回來,待不了多長時間就要走,她母親要她好好陪陪他,陪陪她未來的老公。我忽然有了同病相憐的感覺,我問他他歲數大了些你不介意?電話那頭的文芷半天沒有說話。我就明白了,不介意才怪呢?我也半天不說話,電話就在我們沉默中一直通著,電話那頭不時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

    我不知什麼時候掛了電話,我只覺得通話後我的心更加的無聊,我卻不可能撥通他的電話,我覺得只要一聽到他的聲音我都會嘔吐。我想到文芷的沉默,她未來的老公只比他大十歲,我就能感覺到她極其的不願,而我的他,比我整整大了二十歲!整整一代人,我一直把他當做我的阿爹,沒想到事情最後是這樣!

    我拍拍腦袋,滾燙滾燙的腦袋,強迫自己不要去想。我就倒頭去睡,連中餐都不想吃。但是床板太硬,我嬌嫩的身軀怎麼承受得了?奇怪,我在家裡呆了這麼長的歲月我怎麼一次都沒有感覺過?今天,我就變了?

    是的,我變了,我不再是那個在阿爹的肩上快樂地喊著飛了飛了的小女孩,我和文芷一樣都成了大人,我們的雙腳都在不自覺中不經意的邁進了成人的殿堂!我的確變了,我的曇花一現的夢想,我的五彩繽紛的燦爛的愛情轉眼間謝幕!

    我整天都昏沉沉的,睡在硬硬的床上,雖然難過,但起來會更難過,我就咬著牙堅持著,我想我在冰涼的堅硬的金條上都能睡得找,還有什麼地方困得住我?

    昏昏中,只覺得時間很快地就到了天黑的時候。終於我聽到門吱呀一聲開了,接著是媽媽的步子,很輕盈的飛快的步子。進了門,還能清楚地聽著她正哼著小調,黃梅小調,天仙配裡的唱段,什麼夫妻雙雙把家還的。唱的實在不能恭維,走了調了,很難聽。不過我想要是她覺得開心也好,只要真的遇到對她好的男人不也是一種幸福嗎?像阿爹一樣疼她的男人,哪個女人不想?媽媽想,媽媽的女兒,我不也想嗎,如果不是,我怎麼會糊里糊塗地倒進他的懷抱?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媽媽嚇了一跳,這才看見我,臉上像是突然記起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她驚喜地想說話,我「噓」的一聲不讓她說,指指手機,媽媽臉上爬上一種難以看懂的神情,好像很憂鬱地集中精力聽我說話。

    「我到家了。」我毫無表情地說。是一凡的電話,他在那頭匆匆說今天事急,沒有等我醒來,對不起,他向我道歉,還說昨天的事他會負責,叫我放心,我把事情忙好,就會回來。最後他又肉麻嘛地說我愛你,想你之類的。嚇得我生怕母親會聽出什麼,就說沒別的事我就掛了。說著,就迫不及待的掛了。掛了後我就懊惱媽媽回來的不是時候,不然我一定要在電話裡把他臭罵一頓,可是現在好,我對昨天的一切都默認了,對他的承諾都認可了?真是天大的笑話,可是我還能怎樣,告他?我忽然有這種奇怪的念頭,我想像著在法庭裡法官宣判:罪犯吳一凡犯強姦罪判處死刑,立即執行。然後我拿起槍砰地斃了他。我不禁笑起來,很高興的笑起來,笑的媽媽一臉的不解,說丫頭你怎麼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昨天,還是今天?她剛說完這句就覺得自己說漏了嘴,怔怔的站著不再說話。我走過去抱著她,很甜蜜地說:「媽媽,我都知道了,放心,我們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我支持你!只要媽媽幸福,我就特別的高興!」媽媽真的很高興,還很激動,她的眼圈紅紅的,媽媽說本來要等我高考結束後再說,只是他太心急,你看事情不知不覺的就這樣了。是啊,事情不知不覺就這樣,也不知怎麼就搞了?我出神地回味著媽媽的話,真的是這樣!我說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媽媽就到廚房裡忙開,也許媽媽有幾天不在家了,她在廚房了忙了大半天也就下了兩碗麵條,面裡兩個荷包蛋,小時候每次考試阿爹都會做麵條放上兩個蛋給我吃說是考一百分的意思。我吃著滾燙的麵條,覺得沒有味道,不好吃,兩個荷包蛋我也不想吃,我夾個媽媽,媽媽吃驚地望著我,說我小時候不是最愛吃的麼,怎麼?我笑著說女兒長大了,變了,怕胖嗎!媽媽就說兩個蛋就能胖?

    我不管那麼多,草草地吃下去,收拾碗筷,媽媽不讓,叫我去讀書,明天還得上課!最後她似乎下了決心說:「從明天開始,我哪裡也不去,我在家裡。」她說的很鄭重其事。我被逗笑了,說你該幹嘛就幹嘛,幸福是要努力追求的,愛情哪是可以規定時間的?再說我都在學校裡,你在家裡又有什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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