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烈走後,安多睜開眼睛,斜了羅比特一眼,然後指了指沙發,示意他坐下。
「比特,跟我說說,為什麼那麼討厭古烈?」
羅比特說道:「不知道,就是一種感覺,非常單純的討厭。」
「比特,跟我還不說實話?」安多淡淡地說道,「我不瞭解古烈,卻很瞭解你。你的為人我是清楚了,嫉賢妒能不是你能做出來的事情,可偏偏對古烈,你卻沒有一點容人之量,這讓我感到非常奇怪。」
羅比特略作猶豫,說道:「老大,我真的只是單純討厭他。如果非要讓我想明白為什麼會討厭他,可能就是感覺他不會真心實意跟在你身邊。」頓了頓,他說道,「只看古烈的眼神,就知道他是那種絕對不甘於人下的那種人,這種人留在身邊,遲早是個大禍患,也許這就是我不喜歡他的原因吧。」
安多點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他確實是那種不甘於人下的人,這點我也看出來了。可越是這樣的人,能力越強,越不好控制,越有挑戰。如果有一天你做到我這個位置,相信你也會喜歡有一個這樣的手下。」
羅比特搖著頭,說道:「我對自己的能力很清楚,老大的位置並不適合我。」
安多忽然笑了起來,伸手在空中虛點兩下,又搖了搖頭,才說道:「比特啊,你這人就是太現實,能認清自己的優點,也能認清自己的缺點,像你這樣的人,好也不好,就看你自己怎麼平衡了!」
說完,安多一口將杯裡的酒喝光,說道:「你知道嗎?當老大的,都喜歡你這樣的手下,能夠認清自己,也能夠擺正位置,也不會反水。當老大的也喜歡古烈那樣的人,有能力又不容易掌控。可惜,很少有人能將這兩種人都收為手下,很難做好平衡,我也一樣,不過我還是希望有機會試一試。」
羅比特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你啊,還是不明白!」安多笑了笑,換了一個話題說道,「你覺得,古烈最近的遭遇,跟秦淮有關係嗎?」
羅比特低頭思索片刻,抬頭道:「一半一半,我不太確定一點,如果真的是秦淮打算對付古烈,直接派伯克利過去就可以了,我相信以他的實力,古烈沒有任何生還的機會。可這次卻偏偏搞出一個殺手組織參與進來,這就讓我有些想不明白了。」
安多說道:「其實我也想不明白,古烈再厲害,也還沒到需要秦淮忌憚的地步,也許我們之間發生解決不了的問題,或者生死仇恨,才會採用僱傭殺手的方法。畢竟僱傭殺手費用太大,就連我都有些消耗不起,秦淮雖然能夠承擔得起,道理上卻說不通。」
羅比特說道:「老大,你說會不會是**?」
安多果斷搖頭道:「不會,**在此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古烈的存在,甚至連他這個人都沒見過,更不可能有什麼深仇大恨,不應該是他!」
羅比特嘟囔道:「那就真的是太奇怪了!」
安多說道:「這個事先不管了,最近一段時間,你要嚴密監視秦淮的動向,及時向我匯報。」
羅比特站起來說道:「老大,你放心吧,這事我一定辦好。」
……
古烈在一樓大廳將武器拿回來,在守衛戀戀不捨的眼神當中走出總部大樓。
這一趟真沒白跑,古烈至少得到了幾條訊息。
,安多確實對自己很看好,尤其是在得到羅傑認可之後,更是加重了在安多心中的份量。
第二條,份量雖然加重了,卻仍舊不及羅比特。
第三條,羅比特的突然出現是安多有意安排的,古烈雖然沒有任何證據,可直覺就是這樣告訴他的。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事情太過巧合了,羅比特的出現以及說的那些話,有意無意中都在打擊自己迎合安多,從這件事情上也能看出來,安多並不願意直接插手尼羅鎮的事情。
第四條,同樣也是最重要的一條,那就安多對自己的支持並不如想像中那麼堅決,尤其是打算讓他直接插手的時候,顯現出來的猶豫就證明了這點。
實際上古烈也只不過是在言語上試探而已,並沒打算讓安多現在就動手。正如羅比特所言,秦淮支持菲洛,那是名正言順的事情,而安多對他的支持,雖是人盡皆知,但始終是在暗地裡,不能拿到檯面上來說,除非他真的改換旗幟才行。
古烈並不想那麼做,或者說即使做了,現在也不是時候,還需要再等等。眼前一切形勢都不明朗,甚至越來越複雜,古烈看不清、看不透,不敢貿然行動,他的一舉一動都關係到幫派的利益,現在已經不是他個人的事情了。
站在大街上,古烈頭頂著大太陽長出一口氣,其實在心底他並不確定自己能否處理好這些關係,只是從目前看來還算還不錯,並沒太大的紕漏。
古烈也清楚,自己能夠堅持到現在,一部分是源於堅持,一部分是機遇,而更多的是菲洛留給他太多發展機會。
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如果菲洛全力支持陳沛反對他,幫派裡現在說不定已經是另一幅景象。或者說,菲洛時時刻刻打壓他,也能夠延緩幫派發展勢頭。
而菲洛一直都在出昏招,自大、自負讓他嘗到了苦頭,好不容易有兩次正確決斷,卻又被胡仁給攔住了。也正是這樣,才能讓古烈安安穩穩發展至今。
然後,留給古烈的空間已經是越來越小,隨著胡仁的入駐,菲洛勢頭大漲,早晚有一天會把古烈從尼羅鎮趕出去。如果真的開戰,古烈也確實只有逃走這一條路,雙方實力差距太過懸殊。想要不輸得那麼慘,就必須要安多直接插手,而他今天給出的模稜兩可的態度,讓古烈並沒有太多信心。
這就是身為一個小幫派首領的悲哀,要生存要發展,還要左右逢源,古烈很困惱,這種事情他真心做不來。
「古烈……」
就在他發愁的當景,一個聲音卻喚起了他對未來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