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先教你這門屏息閉氣的神通,只是幾百年來,這門神通都極少有人練成,所以某並不能保證你能修煉成這門神通。」
知道刀客前輩這就準備傳授自己絕學,雖然徐安亦有內傷,但也不敢有絲毫怠慢,掙扎的坐直身子,神態恭敬。
「前輩願意教,已經是徐安的榮幸,至於能不能學會,不重要。」
「這龜息之術,其神通口訣如下:放鬆自然,松則氣順,百脈舒暢。然後至息潛人腹,不急不憋,久久安然。於無而靜,自然而定,無知有靈,乃人如天地,出定無息。」
徐安也不好意思說根本不明白刀客這心法口訣是何意思,該如何修煉,只能默默先銘記於心中,待刀客說完,再行詢問修煉要點。
但刀客的聲音似乎帶著某種魔力,徐安聽著聽著,就感覺昏昏欲睡,一股疲勞睏倦之意湧上來,眼皮如千斤之重。
可如此睡去,徐安覺得對刀客似乎不太尊敬,只得全靠毅力堅持,努力不讓自己昏睡過去。不過,當「無知有靈」這聲才落,徐安就再也無法堅持,眼睛一閉,呼呼睡去。
看到徐安這副昏睡過去的樣子,刀客心頭卻不由驚訝起來。
這龜息之術其實並不難學,但自古以來,卻極少有人能修煉成功,這也是這等神奇的神通心法被收錄至儒家秘典的原因,曾經的儒家前輩自己無法修煉這等神通,又不願這神通被埋沒,只得收錄起來。刀客幸運之處,就再於,他當初初見這口訣心法,也是如徐安現在一樣,這般昏昏欲睡,不過徐安似乎比自己堅持時間稍長了一點,刀客還記得,自己當初,可是在看到這「久久安然」四個字時就堅持不住,昏睡過去。而事後被師傅喚醒,才知道,若是遇到能修煉者,在其看到這龜息之術第一眼時,便會不自覺陷入昏昏迷迷之中,昏睡過去的越晚,日後這龜息之術的成就,也就越高。龜息之術心法口訣一共不過四十八個字十一句話,沒想到徐安竟然昏睡在倒數第三句之後,刀客都忍不住想知道,等徐安醒來,這龜息之術能領悟多少。
廚子在一旁聽著,沒有絲毫感覺,關於龜息之術的事情他自然知道,見刀客已經念完心法口訣,出聲問道:「現在叫醒他?」
「不用,心法口訣已經念完,他自然會醒來,」刀客搖搖頭,感慨道:「雖然不知道到底什麼人才適合修煉這龜息之術,但若遇對人,這龜息之術實乃是一門速成的神通。」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徐安就猛然醒來,因為太過慌張,他一下沒坐穩,差點趴在了地上。
「咦!」徐安突然發現奇怪的地方,他站了起來,竟發現自己已經可以自由活動,而原本困擾他的內傷竟然不治而愈。
看到徐安這樣,廚子微微張了張嘴巴,有些不可置信。
就連刀客也倍感意外,好奇的問了句:「你感覺如何?」
徐安攤攤手,說道:「這龜息之術居然這麼神奇,我現在感覺自己已經無恙了。」
「那你有沒有其他的感覺?」刀客繼續問道。
「沒有啊,」徐安想了半天,除了自己現在身輕如燕,一點也沒有剛剛大戰之後極度虛脫的感覺之外,再無其他什麼變化。
「難道這龜息之術還有能療傷的神通不成?」
刀客一愣,這點他倒是真不知道,因為徐安現在這個樣子與他當初可完全不同,他當初剛醒來之時,只是連自己的存在都感覺不到,就好像是一個透明的人,連自己的手腳在哪,都看不到觸不著。
「某也不知道,這門神通並無太多人練成,所以具體如何真的無人知曉。」
徐安聽了這話,也只好作罷,如今自己身輕如燕,傷勢全無,已經是天大的機緣造化了,至於這龜息之術自己到底學到了幾成,明顯已經不重要了。
不論是釋道儒又或者是這天下其他的那些旁門左道,所有的心法口訣,不過都是些使用自己內息真元的招式而已,這點早在剛出長壽村徐安就領悟到了,經過之前自己無意之中踏進築基上士這種境界,那彷彿天人合一的感覺又讓徐安對這天下的各種神通有了自己獨到的見解,只要自己內息充沛,基礎紮實,無論對手招式再過華麗,自己也能看出其中破綻,一舉而破之。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無論是什麼招式,都是沒有絲毫作用的。而如果想得到絕對的實力,那任何投機取巧都是絕對不行的,只有自己努力堅持,奮發圖強,才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站在巔峰之上,藐視這個天下。
徐安站直了身子,微微彎腰,再次向刀客行了個禮。雖然雙方看似只是平等的交易,徐安為他們完成心願,而他們則付出代價,但徐安還是覺得,自己是佔了很大便宜的,畢竟……自己是否能完成兩位前輩的心願,都不得而知。
「徐安,你們好了嗎?」
這時,薔薇已經帶著木子他們走了出來。看到徐安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薔薇驚訝道:「你的傷都好了嗎?」
徐安扭頭一看,李奉先跟在最後,還在昏迷之中的趙兮人幾乎是被張木子與薔薇兩人一起拖出來的,李奉先似乎沒一點幫忙的覺悟。
徐安自嘲了一下,看來李奉先對自己實力突飛猛進而心存芥蒂啊。
不過徐安又望了一圈,才發現不對,「雪卿呢?」
薔薇放下趙兮人,擦了擦額頭,回道:「她還在裡面,與你那個叫白度的妖獸朋友在一起,無論我們怎麼叫她,她都不願出來。
略微遲疑了一下,薔薇又說道:「她說白度對你來說是極為親近的人,她……」
徐安一愣,然後哈哈大笑。
這可弄糊塗了薔薇,徐安這是怎麼了,之前徐安不是正因為白度的死,才不計後果的衝出去與那些妖獸打鬥的嗎?
提及白度,徐安有些難抑心中興奮,解釋道:「沒關係,其實白度沒有死!」
「嗯,這怎麼可能!」就連張木子聽了徐安這話,都不可置信,那具屍體已經冰冷的再無一點氣息,根本已經死的透徹,只怕現在只有那些傳說中的神仙來了,才能領其復活過來吧。
這事徐安也不方便告訴薔薇木子等人,其實那具「別哲」的屍體並非白度,不過是白度奪舍而來的罷了。早在之前徐安步入那築基上士境界之時,與天地靈氣融為一體,這莫子峰上下的每一處風吹草動,每一個具有生機靈氣的地方,都難逃徐安神識。
雖然只是短暫的驚鴻一瞥,但足以讓徐安知曉很多秘密。
比如,白度究竟是死是活,比如,白度與自己左臂上那傷疤的聯繫。
白度原本就是一個沒有身體的靈魂存在,那具屍體就算真的死了,他也不會死吧。徐安按住自己的左臂,心中呢喃,大明王,幸好我曾有幸窺視到只有你們才能領悟的那一份天地,否則我還真以為白度已經死去了呢。
你們佛祖以慈悲為懷,就算白度的前世白柯泉身為妖王之時作惡天下,但對於如今並無惡行的白度,身為古佛的燃燈大師又怎麼可能下的去死手。
雖然不知道你對白度做了什麼,但我左臂上的傷疤還在,這就足以說明,白度仍然還活著。
……
想通了這一切,徐安心中早就沒了悲傷。
「好吧,我去裡面找雪卿,叫她出來。」
徐安好像忘了點什麼,這就準備進山洞去找澹台雪卿。
刀客這下可不願意了,雖然帶著傷,可也不耽誤他生氣。
「喂,小子,某可沒時間等你出來!」
徐安的腳步猛然停了下來,他終於想起自己忘了點什麼。兩位前輩的時間並不多,確實等不急自己。
徐安可不敢說其實對兩位前輩開出的條件之中,他只對這龜息之術敢興趣,所以,在學到了這龜息之術後就有些得意忘形。
徐安坐回到兩位前輩面前,態度誠懇的道了個歉。
也許是猜到徐安本意,刀客只是自嘲道:「看來,你對某的劍術並不感興趣,不過也無妨,某也不指望你能真的用某的劍術打敗那個十幾年前就已經可以御劍殺人於千里之外的劍客了。」
倒是張木子聽了這話,最先驚訝起來,他可是知道,刀客口中的劍客,正是他們曾經的夫子,鍾凌旭。
「鍾夫子可以御劍殺人?」張木子滿臉不信,他可想像不出來,曾經那個只知道在書院下棋,並且只懂得教人念三字經的迂腐夫子,是一個可以御劍飛行,取人首級與千里之外的高人。
刀客冷哼一聲,「我儒道兵家絕學,其能比那些誦經念佛的和尚,又或者是那些終於躲在自己道觀中修仙的道士差?」
這下徐安也來了興趣,他原本也以為,刀客的劍法不過是什麼普通的劍術,可現在看來,顯然並不是這麼回事。
刀客重傷在身,不便起身為徐安親自展示這等奇妙的劍法,可這並難不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