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小時後,柳風和風吹走再次回到帝都大廈的辦公室中,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噩夢,二十個滅妖特警,二十個活生生的戰士,就這樣被噩夢所吞噬。
「柳風,老風,這次的事不能怪你們,你們盡力了。」
「組長……」風吹走的身體還是十分虛弱,情緒也比較激動。
「老風,我命令你先去休息吧,其他的,等你身體康復了再說。」歐陽劍鋒拍了拍風吹走的肩膀,下達了命令。
「是的,組長!」既然歐陽劍鋒說到這個份上了,風吹走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等楊思梅把風吹走扶走,整個辦公室就只剩下柳風和歐陽劍鋒兩個人了,駭人的寂靜維持了半個小時侯後,歐陽劍鋒首先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局面;「你不用太過自責,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除了孔雀大明王之外,還有s級別的妖怪存在。」
「組長,什麼是s級妖怪?」其實歐陽劍鋒並不知道,柳風心裡除了對那二十個滅妖特警的死十分自責外,他更自責的是之前說過要保護芸芸,卻又做不到!看到芸芸強顏歡笑的時候,他深刻的體會到力量的重要性,他感覺自己從來沒有任何一刻那麼希望獲得強大的力量,是的,就是力量,就是從那一時刻開始,柳風從此就走上了一條追求力量之路,
「s級的妖怪?一切我們滅妖特警沒有能力對抗的妖怪,我們就稱之為s級,這樣,你明白了吧。」歐陽劍鋒淡淡的說道,「對了,柳風,你的武器已經送到了,我拿給你。」
柳風很不明白歐陽劍鋒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說這個事情,不過還是連忙接過黑色的盒子。
「打開看看,你會喜歡的。」歐陽劍鋒笑道。
柳風依言打開盒子,竟然是一把銀色的手槍,造型有點像沙漠之鷹,不過顯得更加嬌小而已,伸手拿起槍,感覺不是很重,難道是假的?柳風有疑惑的延伸投向歐陽劍鋒。
「滅妖特警組是一個很特殊的部門,我們的組員都戰鬥在一起,生活在一起,你是我們的特例,你要上學,我們給你打造這把槍的本意主要是為你的安全著想,你也清楚,在普通人面前,我們最好是不要施展我們的超能力,而你在學校,必然會遇到一些你也不想的麻煩,而這把槍,就是你解決那種麻煩的最好放心。這把槍由純銀製造,包括子彈也是純銀的,全中國就這麼一把,這是你身份的象徵,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傻子都明白了,給柳風搞這麼把佩槍是不想他在平常使用常人所不能理解的能力的,不久之後,柳風就充分體會到歐陽劍鋒的高瞻遠矚,當然,這是後話了。「我明白了,我在平時最好不要使用我的能力,對嗎?」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希望你能配合。」
「我沒問題,我累了,可以回去了嗎?」風確實是累了,累的是他的心。
「柳風,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歐陽劍鋒忽然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組長,我現在也是滅妖特警了,有什麼你不妨直說。」
「那好,我就直說了,柳風,玩火者,當心**。」歐陽劍鋒忽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你們監視我?」聽了歐陽劍鋒這話,柳風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永遠不要小看國家的力量,這是我對你的忠告。」歐陽劍鋒避開柳風的問題不答。
「那我也說一句,任何人,如果傷害了我的朋友,他就要承受他應當承受的後果,不管是誰,就算是神!」柳風冷冷的說道。
「你看你看,那麼激動幹什麼,我只是想提醒你,妖怪,終歸是妖怪。」
「那我也提醒你,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柳風說完這句,沒等歐陽劍鋒有說反應,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辦公室。
「思梅。」看著柳風的背影,歐陽劍鋒臉上浮現出一種很古怪的神情。
「組長。」
「把監視柳風的人撤走,現在還不是跟他翻臉的時候。」
「明白,我馬上去下命令。」
「哼,修真者又怎樣,柳風,總有一天,我讓你知道我的厲害!」歐陽劍鋒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換之的是充滿憤怒的猙獰。
看來,柳風跟歐陽劍鋒之間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柳風剛打開房門,感應到他回來的黑子就馬上撲了過來,柳風只感覺到眼前一黑,一隻小黑狗就已經把他按倒在地了。還好還好!柳風心裡暗暗幸慶,想想之前那次跟黑子真身的親熱,某人就直豎寒毛。
相比之下,火神跟靈兒就沒有那麼熱情的舉動了,可能是柳風與他們沒有契約的關係吧,不過對於他的歸來,兩隻小傢伙還是表示了歡迎的。
「回來了,混小子。」白老頭走了出來,長壽就坐他肩膀上。
「怎麼了?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任務失敗了?」長壽人小眼尖,一眼就看出了柳風的異常。
「長壽爺爺,白爺爺,我想快速提升自己的力量,你們能不能幫幫我?」柳風放下黑子,神情肅穆的說道。
「怎麼了?被人教訓了?」長壽還是問那句老話。
「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聽了柳風模糊的回答,長壽火了。
「長壽爺爺,我感覺自己好沒用,給了別人承諾卻做不到,我感覺到自己好渺小,好沒用哦!」看著眼前這一雙雙關切的眼神,柳風眼睛一熱,壓抑許久的感情終於爆發了。在這些親人面前,他覺得沒有必要再掩飾什麼了,他現在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哭夠了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奶奶得熊,欺負到老子頭上來了,管他是神還是仙,膽敢欺負你小子,就是不把我長壽放在眼裡!」長壽這話就顯得不講道理了,也不小心表現出對柳風類似一種父愛的情懷。
哭了一會,柳風的情緒也漸漸平復,然後把這次任務的事情詳細的跟面前這些親人說了,當他說到芸芸的時候,心裡不由自主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自責。
「柳風,你站起來,好好聽著,好好聽著我下面說的話!你現在像個什麼,一個十足的懦夫!哭有什麼用,自責又有什麼用,你只要自責芸芸就能活得好嗎?我告訴你,那只妖怪我知道,他就是山鬼,也叫山神,被稱作最接近神的妖怪!哭吧,自責吧,繼續啊,這樣你永遠也救不了你的芸芸,也永遠別想打敗山鬼!」長壽火了,怒罵道。
「好啦好啦,別罵了。」白老頭做起了和事佬。
「我不罵醒他我對不起雪武!」長壽的怒火顯然不小啊。
「罵,你們就知道罵,你們都是修煉了幾百萬年的妖怪了,我是什麼?一隻修煉了一百年的半妖而已,人不是人,妖不是妖,我只是一隻半妖,我修為低微,我什麼也不是!誰都可以欺負我,你說得沒錯,我就是懦夫!我就是懦夫!」沒有得到想像中的安慰,反而被臭罵了一頓,強烈委屈頓時湧上柳風心口,喊完後,立刻頭也不回的甩門而去。
「柳風……」
「白老頭,讓他走!讓他出去自己好好想清楚,別永遠跟一個小孩子一樣!」長壽制止了想要追出去的白老頭。
「他這樣跑出去會不會有事?」
「如果以後他還是這麼衝動的話,他怎麼成為妖神!原以為那個什麼狗屁鐵血三關能讓他成長起來,想不到還是老樣子,跟一個小孩子似的!」
「他本來就是個孩子嘛。」
「哼,如果你想照顧他一輩子的話,就去追他回來吧。」長壽冷哼道。
「不去就不去,朝我發什麼火嘛!」白老頭嘀咕了一句,回房尋找「安慰」去了。
「看什麼看,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掃了黑子、靈兒和火神一眼,長壽喊道。
很無辜的三妖就這樣揀了一頓臭罵。
整個客廳就只剩下長壽一個了,看著敞開的大門,雖然嘴裡說得那麼好聽,其實最擔心柳風的還是長壽,搖了搖頭,長壽飛身向外飛去。
滿懷委屈的柳風瘋狂的跑著,不知道要去哪裡,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跑,更不知道自己在逃避著些什麼,他只想一直這麼跑下去,只是想不停的跑著,感受著風刮在臉上的感覺。
跑了不知道多久,或許是累了,或許是不想跑了,柳風停了下來,他渾然沒有發覺自己已經身處一個偏僻的角落,更沒有看到慢慢向他靠近的幾個「黃毛」。
「朋友,哥們最近手頭緊,借點錢花花,行不?」一個看起來是頭的半大小子吊著跟煙,對一旁氣喘吁吁的柳風說道。
柳風看也沒看他們一眼,冷冷的說道:「滾!」
「媽的,給臉不要臉是不是,敢這麼對我傻彪說話!」去惹現在的柳風,果然是傻得可以!
「滾!」柳風重複了一句。
「他奶奶的,兄弟,上去做了他!」傻彪也火了,在這附近誰敢跟他說一個「滾」字啊!出來混的,講的就是一張臉,別人不給他面子,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看著迎面而來的鐵棍,柳風笑了,很開心的笑了,然後雙手猛的伸出,雙手的指甲開始變長,猶如尖利的鋼針一般,閃著寒光。四周頓時陰風陣陣,柳風原本的短髮瞬間長長,並在他的腦後飛揚輕舞,一張因劇烈運動而有點蒼白的臉更白了,映著附近昏暗的燈光,使他看起來更加的詭異恐怖!
前一個人的慘叫還沒消失,柳風的身形猛的化做一道白光,風捲殘雲般的衝向下一個顯然是被嚇得目瞪口呆的「黃毛」,雙手十指直奔他的喉嚨抓去,凶狠無比……
等長壽趕到的時候,發現柳風竟呆呆的望著那片被殘肢斷骸、鮮血灑滿的地方在發呆,長壽搖了搖頭,輕咳一聲,喚回了柳風的心神。
半響,有人乾澀道:「長壽爺爺!這都是我造成的嗎?」
長壽笑了笑,一偏頭,回答道:「你說呢?」
盯了長壽好一會,柳風才繼續說道:「長壽爺爺,好奇怪呀!明明是第一次殺人,但是我為什麼沒有特別的感覺呢?為什麼我對血腥的味道沒有感覺到噁心?」
面對這一連串的疑問,長壽知道這正是柳風心裡成長的關鍵之時,一個不好,他就成了嗜血狂魔了,想了想,長壽正色說道:「我們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塊無法避開事實的地方,我們的良心在那裡對我們進行審判。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就是把我們放在那個審判台前,在那裡,程序無足輕重,被關注的只有善良和邪惡的意圖——沒有理由遮蓋的意圖。在那個沒有面具的地方,我們才能認識到我們的本心,並瞭解我們所做所為的真實動機。只有在那裡,經過良心的審判,英雄才能誕生!
雖然有人說,殺人時會令自己的心變的混亂,尤其是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但是,你雖然殺人,但是卻是為了保護自己,所以你現在才能心平氣和,你才不會對你眼前的血腥味道感到噁心,只因為你對的起你自己的良心,心中當然沒有負擔,你並不是為了殺人而殺人,你是為了自保而殺人,以後,你還會為了保護你要保護的人而殺人,你一樣不會有罪惡感,因為你的良心會對你的行為做出最公正的審判!」
看著陷入沉思的柳風,長壽笑了,他能做的只有這些了,能不能成長起來,就只有看他自己的了。
忽然,柳風笑了,一種從來沒出現過的笑容在他臉上開出璀璨的花朵,「長壽爺爺,我想明白了,不管做什麼,只要做到問心無愧就行了,是不是!」
看著柳風臉上重新恢復的自信的笑容,長壽知道,柳風從這一刻起,他的心變強了,只有心變強,他才會真正強大起來。
「長壽爺爺,叫白爺爺幫我給學校請假,我感覺好累,想好好睡一覺。」看著柳風的笑容,他似乎忘記鬼山的事情了,似乎忘記芸芸了,真的忘記了嗎?只有他的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