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大人,為何又不讓宮乘名西去了?」
上清宗一竿大佬原先是決定要讓宮乘名西去昏暗王國參加天器碎片的拍賣大典的。卻不料,三個月不見的宗主宮盛唐一出現,竟是否決了這個議案,指名道姓要讓尹易凡西去。對此,宮乘名雖然心中稍稍有些遲疑,但也沒有萌生出什麼不甘的心理。
至於一竿上清宗大佬,則是各持己見,雖然宮盛唐乃是貴為宗主,但也絕對不可以如此「無理取鬧」。當下便有人心中唸唸有詞,交頭接耳的打探著旁人的看法。
「這是老宗主的意思。」
宮盛唐就知道其他人會有異議,這也難怪,即便是連他自己剛剛聽到宮蒼皇這個決定的時候,也是忍不住的大吃了一驚,滿臉難以置信呢。
「老宗主?」
聞言,大殿之中頓時一片驚噓聲。若說宮盛唐的話語,他們這些大佬還可以勉強的抗衡一番,這老宗主的意思,那就萬萬隻得服從了。不說他們是打靈魂上的信服宮蒼皇,即便是宮蒼皇這些年的作為,以及他先前掌權時的厲害,也是他們不敢輕易不從的。
「若是老宗主的意思,那我等自然是不敢有什麼意義了。」
這群長老個個似是驚魂未定,許久未曾聽聞老宗主宮蒼皇的事跡,饒是連他們這些上清宗的子民,也是有些懷疑,自己背後的這座大山,莫非真是崩塌了?而如今親耳聽到宮乘名這般講話,這群人自然是心中又驚有喜,哪裡還有心思去想安排誰人西去昏暗王國呢。
「乘名,上次那尹易凡在百萬凶獸大山之中擊退那兩六元境的事情如今已經成為我軒機帝國與那洛雲帝國之間戰爭的導火索,現在兩國已經正面開戰,雖然戰爭一事,我們宗派向來甚少插手,但畢竟匹夫亦守山河,這次便由你親率我上清宗七位六元境長老,攜兩千弟子,北行,相助軒機皇室。」
宮盛唐這邊剛剛交代下西去的名額,那邊又對著宮乘名委以重任,雖然有些倉促,但也不失兩全之美。
對於自己師傅的安排,宮乘名自然是遵守。當即拱了拱手,面目正色,道:「謹遵師尊之命!」
「事不宜遲,速速調人去罷。」
宮盛唐點了點頭,旋即擺了擺手。
便在這時,大殿之中右首位的那位少年模樣的長老忽地詢問了一聲,卻是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宗主閣下,昏暗王國那拍賣大典說是在下月初一舉行,離現在已不足半月,可那尹易凡,又去了哪裡?」
「呵呵……」
宮盛唐淡淡一笑,實則偷偷的輕吸了一口氣,說實話,他自己也是沒有太大的底,此去昏暗帝國光是路途便要途徑數個王國,以六元境絕世強者的速度趕路,少說也要個**天,何況那尹易凡還只是一個四元境的小子罷了,去哪裡來的速度?」
「是啊,若是老朽沒有猜錯,那尹易凡似乎只是四元境而已,短短半月如何趕得到昏暗王國。」
另一位老者也似一籌莫展,雖然不敢違背宮蒼皇的意思,但無論如何,事實有些差強人意了。
「這點你們無需擔心了!小子自有我的辦法,半月足矣。」
便在這時,大殿之中陡然傳蕩進一道清朗的聲音,帶著一股子重生般的清新,重重的落在了每一個人的耳朵之中,頓時驚起無數驚濤駭浪。這股子氣息,莫不是說這少年,短短三月不見,居然境界生生的漲了一元之多。
「尹易凡?」
望著那大殿門口處的人影,三個月來雖然外形沒有變化太大,只是稍稍多了幾分老練,而內在氣質氣息,卻是全然的來了個大變,凌厲的幾乎一發不可收拾。這雖然是因為尹易凡剛剛鎮壓下聖獸靈魂,來不及收斂的關係,但此時此刻,無疑是歪打正著,叫每一個人,都是一下子不敢再小瞧這不在理論之中的廝貨了。
「正是在下!」
尹易凡嘴角之上弧度精彩,一對冷眸不卑不亢,緩緩的迎上了主位之上的宮盛唐,道:「宗主閣下,久違了……」
「小子……」
看到尹易凡這般「囂張」的樣子,宮盛唐猜到這小子十有**便是已經見過了自己的師傅宮蒼皇,即便沒有,最起碼兩人也是打過招呼,神仙打架,揉過太極什麼的。因此,宮盛唐也不再廢話,閉目養神,淡漠的點了點頭,道:「既然你自己有辦法,便速速啟程罷。師尊他老人家應該對你要求不低,起碼要親眼見見那天器碎片,感受感受其中的無匹氣息,或許還有什麼領悟也說不得?」
「呵呵……」
尹易凡淡淡一笑,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要嚇那宮盛唐,只見他嘴角一咧,道:「前輩說過了,我若是得不到天器碎片,便別回來了。」
「什麼?」
聞言,不僅宮盛唐驚得彈開雙眼,饒是整座大殿之中也是被嚇的一片雷聲滾滾,許是某些人一下子沒忍住,嚇出屁來也說不準。
然而尹易凡卻是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笑了笑,十分識趣的退出了這座大殿,只留下滿堂的唏噓,驚而難言。
大殿之外,有三人早早便已候在這裡。當然還有那大漢裝束的通臂毛人,數月未見其主,當然是十分興奮,而先前尹易凡一出關,便是通知它告訴齊潤與鍾淡秋過來這邊等候,當然隨行而來的,自然也少不了那個」死皮賴臉「的范建尹建遠。」吼!「
見到尹易凡走出大殿,通臂毛人當即便是急吼了一聲,那張粗獷的毛臉之上,滿是狂喜之色,就差對尹易凡來個餓虎撲羊了。鍾淡秋似是並沒有過於擔憂,畢竟尹易凡玩失蹤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少見的事了。
齊潤目如秋波,其中私有漣漪泛起,直直的凝視著向著自己走來的尹易凡。
「嘿……」
尹易凡嗤牙一笑,有些難為情。
少見尹易凡露出這般似尷尬非尷尬的表情,齊潤也是忍俊不禁,終究還是輕笑了一聲,這一笑也頓時令的兩人的久別多添了幾分溫暖之色。
他牽起她的手,捏在胸前,道:「又要走了……」
「呵呵……」
齊潤出奇的沒有傷感,只是翻眨了幾下眼皮,調皮道:「我也去便是了。」
「不行!」
而尹易凡卻是無比堅定,當即否決了齊潤的這個要求,道:「昏暗王國太危險了,你還是留在上清宗的好。」
「我……」
齊潤一急,當即便想提起自己之前說過的那些約定,卻不料,尹易凡眼疾手快,抬手便按住了前者的嘴巴,調笑一聲,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區區昏暗王國罷了,若是連這種地方我都闖不下來,日後又談何走出軒機帝國呢。」
知道尹易凡心意已決,而他又是那種下定決心之後,便不會再改的人,齊潤也只好不再強求了,輕輕的將臉貼靠在前者的胸膛,竟是發現那一向冰冷的胸懷,此番竟是沒有那般刺骨陰寒了,默默歎息了一口氣,道:「昏暗王國,亞元大陸最混亂的地方之一,易凡哥也不能過於掉以輕心了,若是回不來,我便去了。」
聽著懷中姑娘的細聲綿語,尹易凡心中卻是重重的回應,隨後只是雙手緊了緊,任時間肆意流去,無需復返——
又是一年深冬,萬里江山,俯瞰已非畫。
雲端之上,這是尹易凡第一次走出國門,隨行只有噬命者鍾淡秋,以及自己最忠實的夥伴,通臂毛人。
本來只有半月的時間,以尹易凡的速度,要從軒機帝國趕到昏暗王國,幾乎是天方夜譚。這途中不僅要經過幾個小王國,小公國,還有數處險地,徒步跋涉,可就遠不及現在乘坐鐘淡秋的一團薄雲來的瀟灑了。
昏暗王國,原本也不是叫王國的。想當年,蕭戚帝國的名聲,可是幾乎蓋過了這篇大陸之上所有的帝國。那帝國的皇室力量,也是相當強橫,南征北戰,雖然惹下仇敵無數,卻也著實擴張了不少疆域。如此還不算,最為驚世駭俗的便是那當年蕭戚帝國的皇族,竟還出了一位驚才艷艷的絕世天才,幾乎只用了一百年時間,便晉陞到了八元之境,其實力,一時間,整片大陸,無人與之相左。
但畢竟鋒芒太露,這蕭戚皇室南北征戰多年,又惹下無數仇敵。終於有一天,他們惹到了一個不該惹,也不能惹的勢力。而那天起,這盛極一時的蕭戚帝國,也就注定了其最後悲慘的命運。
先是那位八元境的存在被神秘勢力生生鎮壓,然後是蕭戚皇室動亂,四分五裂。最後之前的那些仇敵反戈,只數年,便導致整個蕭戚帝國的分崩離析,最後一點一點被四周國家吞噬。
而後這大陸之上便再無蕭戚皇室的消息,當年那盛極一時的蕭戚帝國,也是如昨日黃花,淒涼破敗,風散於歷史長河之中,百年來,也就漸漸成了如今這個凶名赫赫的昏暗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