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獸精血!」
少年這般直接,尹易凡也不再矯情,開門見山,直截了當,道:「我需要聖獸精血,救自己性命。」
「這……」
聞言,在場即便是連刑長老也都是大吃了一驚,絲毫沒有想到尹易凡居然獅子大開口,指名道姓要上清宗的聖獸精血。
「你胃口倒是不小。」
少年似乎絲毫沒有惱怒,緊緊的凝視著尹易凡,似笑非笑,道:「居然要我宗之重寶,聖獸精血,你可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存在?」
「知道!」
尹易凡淡淡的吐了一口氣,倒也沒有過於失禮,只是據理力爭,道:「正因為聖獸精血僅此一家,我才會尋上上清宗。」
「哈哈哈……」
少年突兀一笑,搖了搖頭,道:「本來我還主持會議,商討在座諸位,無論如何,都給你留些餘地,因為我上清宗看的清,你的未來不平凡,但你居然是要聖獸精血,這我倒是不能答應了。」
「不行?」
聞言,尹易凡也是忍不住的心思一沉,面色微變,久久沒有想出該作何言語。
「滴答!「
便在這時,整座大殿之中陡然傳來一道清脆的滴水聲。聞聲,除了尹易凡還沒有察覺到什麼異狀,其餘大佬們都是忍不住的大吃一驚,面容之上是又驚又喜。
「宗主!」
無數震驚,驟然匯聚成一道恭謹的疾呼,饒是那左首位上的少年,都是面容之上現出幾分激動之色,道:「宗主,你不是去混沌洋海了?怎麼又回來了?」
「嘩啦啦……」
巨殿之中的主位上方,一團白雲驟然浮現,隨後這朵白雲好似漏水了一般,嘩啦啦的留下一池水,直落在主位之上,最後凝成一道人影,赫然竟是風度翩翩的一介美青年,比之他的得意徒兒宮乘名,看起來還多了幾分朝氣。
「大陸將出變故了,我又有什麼心情拋得下眼前的這一切。」
與那少年一般,這青年的聲音也是十分蒼老,但無疑更是雄渾。
「大陸將變?」
聞言,即便是連尹易凡這個外人都是忍不住的大吃了一驚,面色霍然而變。
「你是那尹易凡罷|!」
卻不料那上清宗的宗主宮盛唐竟是話題一轉,直接不再繼續說下去了,反而對著尹易凡饒有興致的道了一聲,:「要我上清宗聖獸精血|?」
「正是。」
這個青年便是上清宗宗主,這個青年便是這整個偌大的軒機帝國屹立於金字塔最頂端的人物。然而尹易凡雖然心中敬畏,卻說不上懼怕,能對著練老頭破口大罵的人物,還真不必去懼怕這區區上清宗宗主。
「呵呵……」
宮盛唐似乎修養極好,不論是大怒還是大喜,他的面容之上,似乎永遠都不會表露出來,因此這一刻的他對於尹易凡這般淡淡一笑,不僅尹易凡看不懂是什麼意思,即便是連在座的所有大佬,也都是不明所以,面面相覷,心中多的是唏噓。
「自古便沒有不勞而獲的道理。」
宮盛唐也沒拒絕,但也沒答應。
尹易凡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道:「說的是,不知宗主閣下需要我尹易凡做些什麼?」
「果然是聰明人,我喜歡與你這種人說話。」
宮盛唐嘴角之上弧度精彩,雙眼之中無比深邃,射在尹易凡的臉上,卻是波瀾不驚,道:「軒機帝國西方,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王國。常年動盪,局勢十分混亂,也造就了那裡的不尋常,被稱為整個亞元大陸最動盪最黑暗的幾處地方之一,你可有勇氣替我走一遭?」
尹易凡沒有被嚇住,淡淡的點了點頭,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哦?」
宮盛唐差點沒被逗笑,輕笑一聲,道:「我倒是想知道你這所謂的不是不可以究竟是什麼意思。」
尹易凡哈哈一笑,略微有幾分蕭瑟,道:「沒有聖獸精血,我明日便死了,又怎麼替你跑那個蘭倉王國呢?」
見到此話一出,在座所有大佬都是面露難以置信的顏色,尹易凡不由便隱晦的道出了自己身受寒毒的事實。
良久之後,饒是宮盛唐也是不由為之動容,他這時才發現,原來這個光鮮亮麗的天才背後,居然有這般黑暗的一面,是什麼樣的信念,令他堅持的到今天,是什麼樣的不甘,才令這個心高氣傲的天才,乞上清山|!
「既是如此,倒也不是不可以。「
半晌之後,宮盛唐竟是學著尹易凡的模樣,淡淡一笑。
尹易凡也是不解,苦笑一聲,道:「在下也不是很明白宗主閣下所說的不是不可以。「
「哈哈哈……「
青年宮盛唐終於是破口大笑,仰面而上,眉宇之間那是真正俾倪天下的傲氣,一股子捨我其誰一般的氣勢,輕哼了一聲,道:「聖獸精血雖然稀有,但我上清宗也不是拿不出手。既然如此,只要你答應替我走一遭蘭倉王國,我也不是不可以先給你聖獸精血保命。「
「當真!「
尹易凡心中一喜,眉頭不由為之顫抖,隨即便直接不給宮盛唐反悔的機會,哈哈笑道:「堂堂上清宗宗主的話語,應該一言九鼎,在下多心了,知罪知罪!「
宮盛唐哪裡會看不清尹易凡心中的小聰明,淡淡一笑,同樣奸猾,道:「你不想知道我要你替我走一遭蘭倉帝國所謂何事?」
「哦?」
尹易凡微微一怔,知道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當即汗顏這個老不死的妖怪奸猾啊,苦笑,道:「莫不是要我去燒殺掠奪罷。」
「差不多!」
沒想到宮盛唐竟是點了點頭,絲毫沒有否認的意思。
「我列個嚓!」
尹易凡雙眸瞪大,差點爆粗口,心中暗罵,這老不死的,果然巨滑啊。
「明說罷,我承認鬥心計鬥不過宗主閣下。」
尹易凡歎息了一口氣,聳了聳肩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卻不料,宮盛唐竟是老氣橫秋的擺了擺手,很不合時宜的制止了這個話題,好像萬事都隨著他的意思進展一般,這一點,尹易凡倒是覺得十分難堪,自己怎麼說也是足智多謀,竟然在這個老妖怪面前,輸的體無完膚。
「還是先給你一些好處罷。」
說起來這宮盛唐還是有幾分像他徒弟宮乘名的,更恰當的說,是宮乘名很像這宮盛唐。只要熟絡起來,便什麼話都說的出來,絲毫沒有架子。
「嘿……」
尹易凡咧嘴一笑,暗道:「聖獸精血終於要登場了麼,看來我真是命不該絕啊,有了這聖獸精血,不說這輩子無憂寒毒,但起碼比那融骨焚血果要好使的多罷。」
也不見尹易凡如何去動,竟是平空覺得自己的身體竟是輕飄飄了起來,然後驟然之間周圍環境變了模樣,若是宮乘名在此,肯定會大吃一驚,道:「師尊竟然是帶著尹易凡這個外人進了宗門的禁地。」
尹易凡緩緩的跟在宮盛唐身後,不卑不亢。
宮盛唐慢悠悠的走在跟前,絲毫沒有一點先前那般老奸巨猾的模樣,落在尹易凡的眼中,居然還有幾分忠厚。
「知道我為什麼這般容易就便宜了你,將這上清宗的至寶聖獸精血送給你這麼一個外人?」
只剩下兩個人,宮盛唐的架子更加的沒有了,淡淡的話語,倒更像是老朋友般的對話。
尹易凡不解,皺了皺眉,道:「不是想讓我當你的狗腿子麼?」
「狗腿子……」
聽到這句話,宮盛唐嗤笑一聲,不由竟是露出了幾分唏噓之色,道:「過不了多久,就不知道誰是誰的狗腿子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宗主閣下,我知道你心機深沉,但沒必要對我這乳臭未乾的小二這般打太極罷。」
尹易凡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落在宮盛唐的眉眼之中,卻是沒有絲毫的怒意,相反還疾掠過一抹難以琢磨的欣慰之意。
「這是我師傅的意思!」
宮盛唐語不驚人死不休,竟然是不知不覺的抬出了那個數百年前便已經名震大陸的上清宗一代英雄宮蒼皇。
「誰?」
尹易凡已經徹底被這宮盛唐搞糊塗了,連連喘氣,搖了搖頭,道:「你師傅,我啥時與他搭上線了?」
尹易凡差點沒說出那句妖怪中的妖怪。
但這自然是逃不出宮盛唐那老的幾乎成精的眼睛,閃過一抹戲虐的笑意,道:「我能跟你透氣的,也只有這些,想知道再多,日後再努力罷。哦,對了,忘了跟你說一句,上清宗是你的朋友,至少在這萬里江山軒機帝國,是沒人能動你,如果非要是動了,嘿嘿!」
宮盛唐沒有把話說白了,但如此卻更顯得真實,與不容置疑。尹易凡不知道這上清宗究竟是怎麼回事,居然對自己如此「曖昧」,這真是讓他受寵若驚,又格外坐立不安,甚至連菊花都是微微有些瘙癢。當日他決定來這上清宗,可是勒緊了褲腰帶,做好殊死搏命的準備,卻不料,天意弄人,還弄得如此不清不楚,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