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勞城的夜色十分迷人,既有北國所特有的風情,同時又具備不比帝國中原遜色的繁華。本來天勞城便是臨近百萬凶獸大山,歷來此地就是那些喜愛冒險之人熱衷的中轉站。同樣毗鄰百萬凶獸大山,這天勞城與尹易凡的故鄉順豐城可是有著天大的差別。
順豐城雖然勉強也算是毗鄰百萬凶獸大山,但那邊純屬百萬凶獸大山的支脈,其中厲害的凶獸並不多見,因此無數熱衷與冒險的元者們,並不看好那邊的機遇。相反這天勞城靠近的這段百萬凶獸大山,乃是真正的主脈,雖然離那內圍,還是十分遙遠,但已是十分之難得。因此絕大多數寄希望於闖蕩百萬凶獸大山,謀取重寶,一夜翻身的賭命者,都選擇到了這裡,從而也漸漸造就了天勞城之繁華。
話說回來,尹易凡與齊潤牽著小手,一齊蕩在大街之上,那般膩歪的模樣,倒也叫不少路人為之艷羨。兩人相互聽著彼此在這兩年之內的不容易,不覺都是暗暗的為對方捏了一把冷汗。值得一提的是,齊潤當日若不是恰逢了宮乘名,那隨身而帶的神之子還真可能會一不小心,落入了他人之手。
若真是發生了這般事,那齊府的滅亡,便白白的發生了。多少親人的血,也是白白傾灑了。想到這裡,尹易凡不由對宮乘名的感激之意更加增添了幾分,心下決定,日後一定要好好的報答。
「那我爹爹,豈不是現在還關在那貪婪之塔裡咯?」
齊潤撅著小嘴,滿臉憤恨的模樣,倒不是因為尹易凡沒有救出自己父親而怪他無能,只是恨那軒機閣,殘暴無仁。
「多半會是這樣吧……」
尹易凡暗暗的歎息了一口氣,心中滿是自責。自己若是能再強一點,當日肯定就能將齊申救出來了。而如今的後者,肯定是要受到更大的折磨了。
「易凡哥哥,這兩年來,辛苦你了。」
齊潤心中感動,不由便伏在了前者的懷中,低聲的抽泣了起來。一面是感動尹易凡為自己所作的一切,一面是想起自己的家仇巨恨,心中悲痛。
「唉……」
尹易凡伸手拍了拍齊潤的後輩,歎聲道:「傻丫頭,這都是我自己應該做的。你放心,我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變強,然後將我們的仇人,一個個除掉,讓他們也知道,什麼叫做血一樣的悲怨。」
「易凡哥哥!」
便在這時,齊潤的雙眸竟是陡然的精亮起來,只見她猛然抬起眉眼,一臉堅毅的對著尹易凡說道:「日後,你不再是一個人了,我也會盡快的變強,我們一起救出爹爹,一起去報仇雪恨。」
「呵呵……」
尹易凡捋了捋齊潤的髮梢,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並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他心底深處,肯定是不願意讓齊潤沾上這些仇恨的,但事關她滅門之恨,現在便將她駁去,肯定會令她更為傷感的。
「你呢,先好好的給我在上清宗呆著,只有這樣,我才能放心。」
尹易凡笑了笑,隨後胡亂的搖了搖頭,吐了一口濁氣,道:「先不說這些了,我們才剛剛相遇,這是喜事,一起去逛逛罷。」
與此同時,另外一條街道之上,桑在蕁與丁行健也是相伴緩緩而行,二人之間倒沒有尹易凡與齊潤那般的親暱,但貴在心意相通。
半晌之後,似是要打破這般有些沉悶的氣氛,桑在蕁強笑一聲,望了一眼丁行健,道:「丁大哥,若是你與那軒機閣尹易相比,會怎麼樣?」
「呃……」
丁行健聞言微微一怔,他也一路之上也是一直想找個話題與桑在蕁好好聊聊,只可惜思來想去都沒覺得什麼合適,卻不料,此時反被後者搶了先,當即有一絲尷尬,乾笑一聲,道:「軒機閣尹易麼……」
丁行健念著不禁便是轉頭望向了遠方,見狀桑在蕁也是不由在心底暗暗的罵了自己幾聲,暗道:「我怎麼會這麼笨,軒機閣尹易如此強悍,丁大哥雖然也是不錯,可前者還有一頭人形凶獸啊。」
「呵呵……」
半晌之後,丁行健才收回目光,苦笑的搖了搖頭,道:「我雖然自認為也是當今帝國諸位後輩之中佼佼者之一,但實力也並沒有比那明堂強上多少。他明堂都不是尹易的一合之敵,我又怎麼能與他相比呢。」
「丁大哥說哪裡話……」
看到前者有些自嘲的模樣,桑在蕁心中焦急,不由連忙出聲,道:「那只是他多了一頭凶獸罷了,若是論真實實力,可還另說。」
都說陷入戀愛之中,在聰明的女人都會變成傻瓜。這話十分中的,這桑在蕁原本是何等的冰雪聰明,此時卻還是說出了如此令人可笑的話,這個世道,實力便是實力,哪裡還分什麼手段。有本事,這丁行健也大可以去馴服一頭不比通臂毛人差的凶獸啊,只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丁行健此刻又哪裡不知道桑在蕁是在替自己說話,不由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你是在抬高我,但我也知道,我跟他的差距,還是十分懸殊的。今日在瑞臨酒樓,那尹易擄走齊潤時候的速度,你可也見識過了。能擁有那般駭人聽聞的速度,他實力又豈會弱到哪裡去?這樣的人,若是日後被我們碰到了,又該怎麼辦呢?」
「唉……」
聽了丁行健這般的解釋,桑在蕁也只能是無力的歎息了一口氣,緩緩念道:「想不到軒機閣這一屆的後輩之中,居然還能出了這般人物。所幸他是齊潤的未婚夫,而我們與齊潤的關係還算不錯,想來他是不可能對我們不利的。」
「這話雖是這麼說,但也不能小看那幾個與尹易同來的人。我能看得出,那兩兄弟的實力,也是很強。」
丁行健本是心思縝密之人,因此他很容易便是注意到了,景雷景電這兩兄弟,實力同樣十分不差。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可以嗎,都怪我,明明是想出來輕鬆一下,卻反而是更複雜了。」
桑在蕁越想越苦惱,索性乾脆不去想了,當下也只能是如此的耍賴了起來。
「呵呵呵……」
丁行健也才想起自己原本約桑在蕁出來的目的,不禁笑了笑,道:「也罷也罷,我們便走走吧。」
「少爺,你看那位小妞姿色如何?」
便在這時,天勞城繁華的街道之中,有一群約莫四五個人圍攏了起來,中間那個青年,一臉剛毅,典型的北方人,身板雖然壯碩,卻絲毫不影響他俊臉的外表。只見這時,那身側幾名僕從之中的一人一臉諂媚的對著青年呼道,說著便是伸手指了指遠處夜幕之下,燈火之間的一對小情侶,不是此刻正無所顧忌遊蕩的尹易凡與齊潤,又會是何人?
田拒北是這天勞城之中,遠近聞名的紈褲子弟。他身後的田家,更是這天勞城裡的第一大勢力,平日裡,也只有城主府裡的人不敢得罪,其他的,盡皆隨他心意,想動便動。如此一來,漸漸的,天勞城之人,都是十分懼怕起了這位田家大少。
本來區區一介紈褲子弟是不能掀起什麼腥風血雨的,但不知為何,就是這麼一位外表看似無能的紈褲子弟,其修元的天賦卻也是出奇的好。如今年紀輕輕,方二十出頭,一身元力修為便已是踏入了五元之境。前段日子,若不是他年齡超出了那軒機閣納新大會的標準,勢必也會去入一入那軒機閣的。
「哦?」
此刻這田拒北經身旁一名下人指點,自然看到了那遠處的齊潤,不禁便是雙眼發亮。他自問平日裡折磨過,甚至強搶過的少女,可謂無數。但與今日的這個齊潤一比,才發現,那些個自己以前所享用過的女人,完全都只是平庸之輩,斷不能與現在這位相提並論。
「哈哈哈……」
田拒北似乎已經想像到了將齊潤擄掠來的樣子,不禁大笑了起來,道:「今夜氣色,真是不錯,不錯!」
說著他擺了擺手,一群人便一起向著尹易凡那邊擁了過去。天勞城本來便是民風強悍,因此這些能被田拒北挑中隨身相陪的僕人實力也是個個極為不俗,雖然年紀稍大,但一身元力境界也都上到了四元之境,這麼幾人組成了一支隊伍,也難怪這田拒北能在這天勞城為所欲為,而他人敢怒不敢言。
「易凡哥哥,有人跟蹤我們。」
齊潤面色不變,依然是笑吟吟的樣子,只不過說話的語氣卻是有幾分認真。
尹易凡自然也是早早就發現了身後的幾人心懷不軌。只不過他卻不急,倒是樂意看看這些人能對自己兩人做出些什麼事來。
「呵呵,你怕了?」
這個時候,尹易凡還不忘了調笑一聲,顯然是沒將那些人放在眼裡。
「有你在,我怕什麼……」
齊潤搖了搖頭,暫且不說自己的實力,就足夠對付那些人,更何況身邊還有尹易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