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送回明門嗎?他們還沒這個資格。小瑤,就讓我親自來帶你回去吧。」
這時,一道清亮的笑聲自廂房外傳了進來。靜夜裡,顯得十分突兀。而笑聲中卻又透著無邊的狂傲。
「是誰?」尹易凡聞言心中悚然一驚,從門外那人話語中所坦露的霸氣便可知來者的實力定然不一般。
「是誰?」門外那清亮的聲音也是反問了一句,冷笑之意顯而易見。「我倒還想問問你是誰呢?」砰的一聲,隨著門外的話語落下,一股迅猛的元力爆發出來,帶著無窮剛硬,生生的將房門震塌開來。
而此時的被喚作「小瑤」的白衣少女卻是眉頭一皺,似乎聽出了來者是誰,眉頭一簇,臉上露出了厭煩之色。
巨大的響動,也是驚起了整座客棧的人。不少人都是微微打開門,露出一條縫,偷偷的朝著這邊望了過來。
隨著房門的潰塌,房中兩人也是微微一驚,尹易凡更是心中一震,退了幾步,定睛一看。
房門倒地,激起一陣塵灰碎屑。透過門檻,現出了兩個身影。一老一少。
老者手持血色戰刀,雙鬢花白。老臉上滿是皺容,卻難掩濃烈的煞氣。一雙眼,炯炯而視。身著普通黑色長袍,站在少年的身旁,並非十分引人注目,而一身散發出的氣息,看在尹易凡的眼裡是那般的深不可測。一隻手緩緩的收回背後,顯然可見方纔的攻擊是他發出的。
錦衣少年,長髮紮起。一小束髮絲自左眉側垂立下來,俊美的臉皮,冷眼正掃視房中,當捕捉到了少女的身影,心中微微一喜,眉眼不禁挑了挑。
這二人不正是方才城外古道上的二人嗎?
尹易凡看到了那錦衣少年領口處繡著的金字「明」,雖然早有預感,但還是忍不住一時震驚,說道:「你們是明門的人?」
錦衣少年並沒多理會尹易凡,只是嘴角輕佻,淡淡說道:「哼,算你還有些見識。」說罷只是徑直的往那位有些遲疑的少女所立的窗前處走去。
尹易凡見到眼前這名少年如此囂張,本身就厭惡這類人的他此刻更是心頭大怒,不禁皺起眉頭,幾步攔在白衣女孩的身前,張開雙手冷聲說道:「就算你是明門的什麼人,如此不識禮數,也太過分了吧。」
白衣少女微微一怔,深深的望了一眼擋在自己身前的那道背影。心中莫名一絲暖流湧動。
見到居然有人敢攔在身前,錦衣少年微微撇頭,斜視尹易凡,沉下了臉,不悅道:「光是你這句話,我就可以讓你死十次不止。」說罷背後抽出一柄龍頭長劍,閃耀著金色的光芒,一看氣勢,品級竟然不在一旁那老者手上的『淪喪』寶刀之下。
寶劍出鞘,必見血光。順勢便往尹易凡斬去,一時氣勢宣張,竟然是一元九角巔峰之境。如此年紀便達到了一元九角的境界,其天分著實可以讓旁人駭顏了。
見到長劍斬勢已成,尹易凡心中一驚,連忙抽身一避,他並沒有什麼傍身兵器,更沒有修練過什麼本元,只好是雙手食指豎起,手印一結,低喝一聲:「臨!」
金光寶劍滑過面前,尹易凡俯身一衝,分出一隻手,直直的向著錦衣少年拍去,一身的寒氣便在這時洶湧了起來。整個房間的溫度竟在這時驟然低了幾度。
見到尹易凡不退反進,而且一手攻勢如此古怪,白衣少女不禁一怔,有些發呆。
而這時身在尹易凡面前的錦衣少年心中最為驚奇,對方迅猛的攻勢襲來,雖說一身寒氣瀰漫,帶著幾分刺骨,但分明沒有什麼元力波動。不過這等場景也容不得他多做遲疑,當下便是金光寶劍身前一橫。
「噹」的一聲,金鐵交接的聲音響了起來,刺入耳中,甚是尖銳。
「哼,好大的口氣,我豈是你說死就可以死的?你算什麼東西。」
尹易凡雙腿微開,側身使左手生生的擊打在寶劍之上,初學本領,再添年輕氣盛,如此場面自然不願退讓。
運轉起封塵九部的體之篇,口中吟喝臨字,在手印轟到金光長劍之上之時,不禁又是添了幾分寒意,一股蒼白的霧氣自左手處蔓延開來,頓時長劍劍體之上蒙上了一層霜。
見到這詭異的霧氣透過劍體,襲身而來,錦衣少年微微一怔,不禁是退了幾步,眉眼一張,旋即冷笑出聲,說道:「就憑你,區區賤民一個?連本元都沒有修練出來,就敢如此對我說話。」
饒是如此,一旁的老者卻是眉眼微微一動,似乎有些驚訝,方才一個回合分明是自家少門主吃了一點虧,雖說輸在事發突然,對方攻擊詭異之上,但的的確確是輸了一著。
「哼,你修練的本元有什麼了不起?」尹易凡收回手印,伸手輕輕的指了指錦衣少年手中那柄結了一層霜氣的劍冷笑道。
「找死!」
似乎知道對方在提醒自己吃了虧,錦衣少年面色頓時鐵青,隨即便是一聲低喝,元力一漲,一股厚重的壓力便是向著尹易凡而去。金光寶劍長影一晃,身隨劍走,猛然間便是向著尹易凡掠去。
由於沒有兵器在身,尹易凡自然不可能正面抵抗,只好身形連晃,避其鋒芒,再加上其實戰經驗原原不及前者,幾個照面下來,不禁有了種被趕鴨子一般的感覺。心中甚是不平,對方佔著是帝國大勢力的人物,一柄上品罡器在手,激鬥起來,更添威勢。而自己卻只是一介普通人,連本元都是沒有修練。
兩人相鬥起來,尹易凡只能靠連連的躲避身形,待窺得空檔之時,才有機會如毒蛇一般的突襲一手。
如此相持下去,無奈於雙方實力差距太大,再加上錦衣少年那柄金光寶劍,一股陽剛的肅殺之氣騰蕩,對尹易凡的寒氣有很大的壓制。
不多久,砰的一聲,錦衣少年一腳踹向了早已力竭的尹易凡的胸口,後者受力應聲倒退出去,直直的撞到牆上,摔倒在地。
「不自量力。」錦衣少年皺起眉頭看向倒地的尹易凡,以他的傲氣,這尹易凡原本連被他殺的資格都沒有,可前者方纔的冒犯實在是觸了他的逆鱗,更不說白衣少女還是自己心中的禁臠,二人竟是獨處了一整天,想到這裡,錦衣少年的面色不由一陣抽搐,恨不得將尹易凡生吞活剝了。
尹易凡側倒在地,胸口彷彿被大石壓到一般,疼痛無比。看著一步一步走來的錦衣少年,緊緊的握著拳頭,咬起了牙關,竟又是爬起身來。
「住手!」見到尹易凡被踢翻,而錦衣少年卻沒有停手的跡象。白衣少女連忙出聲制止,快步跑到尹月夜身前。從來沒有做過阻攔的事的她學起前者方纔的樣子,張開了雙手。
這一日,也不知為什麼,往常一年的臉紅次數也比不過今日來的多。白衣少女那發燙的臉頰,美眸輕轉看了看身後的尹易凡,竟是閃掠過一抹擔憂。
看到自己心中的禁臠站在自己身前,替別人擋在自己身前。錦衣少年臉色瞬間鐵青,皺起眉頭,向著尹易凡看去的眼神帶出了怨毒之色。
「小瑤,你怎麼為了外人擋著我?你沒聽到他剛才冒犯我了嗎?」錦衣少年大聲說道,幾乎是吼出聲來一般。握著金光寶劍的手不禁也是抖動起來,畢竟他城府再深心性再穩也只不過是個十幾歲少年,男女之間感情之事自然難掩藏掖。
然而白衣少女卻並不領情,臉色沉了下來,眉頭皺起,又露出了方纔那般的厭煩之色,淡淡說道:「明唐,都說了幾次,不准你直呼我名字,要叫白小姐,你明白嗎?」
見到這白衣少女自稱白小姐,對著錦衣少年如此說話,饒是尹易凡原本猜到了什麼,此時依然還是一驚,這等話,自然是說明了她的背景比這錦衣少年更為恐怖。
反觀這少年如此駕勢,目中無人,雖然只有一元九角的實力,而身旁卻有一個深不可測的高手使喚,多半是世道上盛傳的明門少門主了。儘管如此,他居然還需要尊稱前者為白小姐,由此可知,這白衣少女背後的勢力之大可見一斑。
聽的白小姐如此一言,這錦衣少年明唐臉色先是一僵,隨後便是徹底沉了下來。
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半晌之後,淡淡的笑了一番,抬起眉眼正視白小姐,說道:「好,白小姐,請你讓開,我要殺了這小子。」此時此刻,明唐無窮的殺意都湧向了後方的尹易凡。
「不行,你不能殺他。」白小姐堅定的說道,絲毫不退讓。她心中知道,明唐就算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自己怎樣。
「哈哈哈,白小姐,我承認我明唐不敢對你怎樣,但是我要殺人,卻不是你能左右的了的。」明唐見白小姐絲毫沒有給自己好臉色,仰起頭來,冷聲笑道。
「你敢?」白小姐聞言心中一震,皺眉喝道。
「有何不敢?在這軒機帝國內,恐怕還沒有我不敢做的事。」明唐笑罷瞪視白小姐道。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豈能讓你殺害,不然等我告明我爹爹,有你好看的。」白小姐見明唐殺意如此堅決,絲毫不看自己臉面,不禁搬出了自己的父親。
正如白小姐所料,這明唐聞言當真是有些忌憚,臉色稍有轉變,眼中閃過一抹凝重,然而隨後卻又是沉著臉說道:「哼,他冒犯我,就等於死。不管是誰,就算是你的父親,白大人日後知道了也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你!」白小姐一時氣結,不知如何言對,轉頭正欲看看自己身後的尹易凡,卻不料一隻冰冷的手輕輕的已經搭在自己的肩上,這突如其來的感覺不由使得她身軀一震。
尹易凡早已走近了身子,一手搭在白小姐的肩上,拍了幾拍說道:「有時候,男人是不應該站在女人背後的。這些事,就讓我自己面對吧,即使是死了也在所不惜。」
「你!」白小姐聞言一怔,呆呆的望了一眼尹易凡,心中卻是急急的呼了一聲:「有時候,明知道是死,就應該忍氣吞聲。」
似乎知道白小姐心中所想,尹易凡那張秀氣的臉龐上浮現一抹微笑,嘴角輕輕揚起,隨意的道了一聲:「自小我就知道,男人的頭不能輕易低下,男人的膝不可輕易的彎下。」
旋即便不顧白小姐那有些僵硬的身體,尹易凡嘿了一聲,輕輕將她的推開,害得少女的身形不禁一陣恍惚。
大步邁踏出一步,抬起眉眼,暗藍色的頭髮之下,臉色瞬間一沉,對著錦衣少年明唐低喝一聲道:「你本來是不是想對我說,就只會躲在女人背後了吧!」
明唐聞言一怔,似是被猜到了心事一般,看了一眼尹易凡,輕蔑的哼道:「哼!你也不過只會嘴上說說罷了,天下賤民都是一般貨色!」
面對明唐**裸的挑釁,尹易凡嘴角輕輕的抖了抖,面色微微有些淒涼,對著前者說道:「天下之人,本該平等,何來賤民貴族之分,全然都是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傢伙,撥亂天理公道!我告訴你,賤民即便是賤民,也並非都一般沒有骨氣。」
明唐聽得尹易凡這般說話,面色嚴峻起來,冷聲道:「哦?看不出來,你還挺有骨氣,但在大元世間光有骨氣並不能當飯吃,你懂的,現在開始,我要殺你了。」
話音落下,手中的金光寶劍頃刻間便是閃亮了起來,劍柄上的龍頭,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一聲龍吟,伴隨著濃烈氣勢的勃發,陡然長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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