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名領頭的錦衣少年,滿臉譏諷之色。尹易凡淡淡的臉色不禁皺了皺眉。記憶中,這夥人沒少欺負自己,而奇怪的是每一次自己都是忍著屈辱,留著眼淚。
「為什麼要受著欺辱而不反抗,被人踩在腳下的感覺很爽嗎?」尹易凡捕捉到了腦海中的那些畫面,臉上不由露出一絲惡寒之色。頓時混跡於黑道的血性頓時洶湧了起來,一時間看著那名錦衣少年的臉色也露出了厭煩之色。
「哦?」看到了尹易凡不同於平時的神色,錦衣少年不由一怔。旋即一絲陰沉流露了出來,當下加快了腳步便是往著尹易凡處走了過去,最後橫在後者的眼前。
看到一夥人圍在身前,尹易凡緩緩的抬起頭來,一雙狹長眼眸中雖然神色冷淡,卻依然絲毫不退讓的對上了錦衣少年的眼神。
「小子啊,今日是吃錯藥了,還是沒吃藥啊?」見到尹易凡這般神色,錦衣少年似乎不以為然,嘴角勾起邪邪的微笑,淡淡的問了一聲。
「哈哈哈哈……」
隨著錦衣少年的一聲話語,其身後的一夥少年也是不由譏笑了起來,尹易凡天生怪病,每日每夜的吃著這藥那藥,一直被稱為藥罐子,短命仔。這錦衣少年這麼一說,倒不由讓他們大肆笑出了聲。
「范青少爺,你今日的嘴怎麼特別臭,是不是早晨起的太慌忙了?」尹易凡絲毫沒有理會眾人的嘲笑,緩緩的抬起頭來,斜斜的注視著這名錦衣少年,言語絲毫不退讓。
「額。」聽的尹易凡竟是突兀的說出了這般話,那范青身後的眾人不由面色一僵,神色有些不自然了起來。
眾人都知道,這范青可不是一般人,他父親乃是這順豐城中最為富庶的商賈,不僅商路極廣,更是掌握著這順豐城裡半數以上貿易。可謂是聲明顯赫,舉足輕重,即使比起齊申來,也不會差上多少。
如今這一直養尊處優的少年被這尹易凡如此的取笑了一番,這等事對於他范青來說還未曾有過呢。
「這尹易凡死定了。」范青身後的一夥少年不少都是掩嘴輕笑道,但個個卻又是非常英明的紛紛抬起腳,前踏一步,護在范青的身前。
「你想死?」范青看到一夥少年實相護在自己身前,自然非常受用。看向尹易凡的眼不禁更添了一份凶殘。
對於范青**裸的威脅尹易凡如若未聞,看著眼前一干少年的舉動,不禁眉眼輕翻,浮現出一抹不屑,一股冰冷的氣息自血脈中澎湃起來,透過眼神,看得身前的一眾人等不禁心中有些發寒。
對於眼前的這一夥少年,尹易凡實在沒有一般見識的意思,畢竟原來的秦易活了那麼多年不是白活的。但若要真的再欺負到自己頭上,那就別怪自己來個魚死網破了。
「不想死。」尹易凡淡淡的哼了一聲。
這范青此時真是有些搞不清楚了,眼前這傢伙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平日遭自己欺辱你會忍氣吞聲,今日居然是敢直面反駁,似乎整個人變了一個模樣。但越是這樣,在他心中的要教訓前者一頓的心思就越濃了。
范青雙手輕輕的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嘴角咧開一絲冷意,說道:「不想死還敢跟老子這般說話,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說著便是捲起袖口,露出強壯的大手,皮膚上呈現著一絲古銅般的顏色,顯然是個練家子。
見到范青這般便欲動手,一夥少年也是實相的讓開一條道。他們知道,這范青自小修練本元,如今已經是修練出第一個本元,實力在一元一角的境界,在這偌大的順豐城裡,同齡之中,也算的上是佼佼者了,對付這突然嘴硬起來的尹易凡自然是不在話下。
見到范青緩緩的靠近自己,一時間竟只有兩步之遠,捲袖搓手的樣子顯然是欲教訓自己了。尹易凡絲毫沒有往日的那般懦弱,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縷精光,洶湧的怒氣也是隨之澎湃了起來。
腦海裡雖然因為兩個靈魂的剛剛融合而導致的記憶模糊不清的交叉著,可是那強烈的自尊心,卻是無比的清明起來。如今的自己又怎麼還會是當初的尹易凡?若一直被這蒼白的世間世道深深的踩在腳底,又怎麼能甘心呢?如果非要死,何不痛痛快快猖狂的死?
想到這裡,尹易凡嘴角也是勾起了一道陰邪的顏色,就在眾人那難以置信的眼神中,一道拳影,帶著一份寒氣,絲毫沒有猶豫的便是轟了出來。直直的落到范青的鼻樑上。
他知道,這鼻樑是常人身體上幾處較為脆弱的地方之意。重重的吃上一拳,定然會有眩暈的感覺。
范青平日囂張貫了,何曾見過有人敢對自己出手,再尹易凡這一拳打的突兀,竟是沒有躲閃過去,生生的吃了一記悶拳,頓時只覺得眼前一片星光,地轉天晃。
尹易凡雖說出拳突兀,也沒有修練過元力。可大怒之間,再加上以前的屈辱匯聚成拳的力道自然是迅猛異常。打得范青臉色泛青,一道鮮血就這樣的自鼻孔中鑽了出來,滑落下去。
范青眼神有些迷糊,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尹易凡,或許被打的有些痛楚,或許被氣的有些發顫,他的身體就這樣的抖了起來。伸手一抹鼻下的鮮血,頓時原本英俊的臉上被一道血污染出了一片鮮紅。
見到前者如此難以置信的樣子,連被打一次都是氣得全身發顫發愣,空有一身元力卻一直沒有還手。尹易凡嘴角陰冷更甚,沒有遲疑,五指成拳,牽出全身最大的力氣,便是對著范青的臉一陣猛轟,絲毫不給他回神的機會。
尹易凡的腦海中有兩股記憶。一股是關於這大元世間的,雖然模糊不清,但是斷斷續續勉強還能連的起來,這股記憶中的他,一直是一個受氣包,面對欺辱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忍受而不敢反抗。
另一股是來自於地球生活,身為秦易,混跡黑社會,冷眼看世道。一段段流血的記憶深深震撼尹易凡的心,這股記憶裡的他,一直是一個不屈不撓的人,面對著世俗的不公,提刀問天。
完全不同的兩種靈魂同時出現在尹易凡的腦海中,經過回復而來的神志而漸漸融合,從此佔據著主導地位的便是後者,對於范青一夥人的欺辱,自然絲毫不退讓。
見到范青被打的有些茫然,在見到尹易凡今日這反常的舉止。一夥少年本事外強中乾之輩,何曾見過這種場面,紛紛的有些心慌了。
終於有第一個人動了,不是出手相助,而是拔腿逃離。
有了第一個人,自然第二個人就不會等太久了。漸漸的一夥十幾個人竟都是紛紛逃離了,沒有一個願意出手相幫的,一歎這些少年膽小怕事,二歎這范青做人做的太為失敗。
大樹下,鞦韆側。
范青此刻模樣有些淒慘,被尹易凡重重的打在地上。身子有些蜷縮,雙腿並在一起,雙手捂在si處痛苦的抽搐著。
卻原來方才尹易凡一腳竟是踹向了他的命根,絲毫不留情。
也難怪范青此刻會如此痛苦。
「反正我也活不久了,拉上你一個倒也不錯。」尹易凡伸手擦了擦嘴角方才被范青打到的地方。輕輕的嘶了一口氣,瞇起了眼。經過方纔這麼一番打鬥,心中卻是想起了大夫所說的話,命不久矣!
「尹易凡。」
不知何時,一名身著黃色衣裙的少女竟是出現在了身後,一隻手輕輕的抓住鞦韆上的粗繩。稚嫩的俏臉上一抹紅潤,清純的氣質淡雅的散發。
雙眸輕靈,正直直的望著尹易凡,飽滿的櫻桃小嘴微微的簇起。
「嚴筱芯?」
尹易凡淡淡的回過頭來,見到這名少女不由一怔,神色緩和了一些。
嚴筱芯是這順豐城城主大人嚴誠的獨生女兒,再加上小小年紀便是一副青蓮初綻的模樣,在這城裡無疑是所有同齡少年追求的目標。
尹易凡神色緩和卻不是因為這些,只是記憶中翻閱出來,從前每一次遭人欺辱都會有這麼一名黃衣少女的出現,幫助自己解圍,又經常開導自己那落寞死寂的心緒。
那名黃衣少女正是她——嚴筱芯。
「我以為你死了。」少女的眼眸有些濕潤,俏臉上難掩一抹羞澀,微微紅潤,對著尹易凡輕輕的說了一聲。
「哈,哈哈。」尹易凡抬起眉眼,捕捉到了這少女臉上流露出的那份情感。卻並無多大歡喜,任由苦澀而淒涼的顏色在臉上蔓延了開來。
「死了,也快了。」
嚴筱芯也看到了蜷縮在地上痛苦的范青,那般歇斯底里的嘶喊,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了。心頭微微有些焦急,喚了一聲:「尹易凡,你快逃走,若是晚了,你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