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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浮雲大陸篇 第七十二章 離開 文 / A75

.    老女人乖張異常,趙志高深深的體會到,弄入她的手中,實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因為你也根本無法預料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你們這班臭男人,嘴裡一套甜言蜜語,做的卻是另外一套,」老女人冷哼一聲,接著說道,「我老婆子是斷然不會被騙了。唉,只可惜了這涉世未深的小妮子,自會被你這一套給弄的神魂顛倒,連極高深的功夫也不願意學了。」

    趙志高聽了這話,只覺得尷尬不已,在老女人的話中,他倒好似一個浪子一般,殊不知,他其實並不諳於同女孩子相處。這評價放在他的身上,也是讓他哭笑不得,然而他也沒打算出聲辯解。

    因為至少從老女人當前的話語之中,他能感覺到上官燕兒是沒有任何危險的。

    空氣中又是一陣沉默。對於這種氣氛,趙志高已能是處之泰然了。他既然摸不清老女人的脾氣,那就輕易不開口的好,也省得招來她的罵聲。而且,從老女人主動找他的態勢上看,一定是有些事情要對他說。

    果不其然,沒有過多久,依然是老女人的話打破了沉寂,

    「你算是運氣好,我本因小妮子不學我的功夫,起了殺心,當然,她我是不會殺的,我就想要殺你。沒想到哇,她居然會為了救下你的性命,而答應和我學功夫。

    好了,我也不多說了,你們倆見了面自己聊吧。」

    說話之間,一道身影閃過,上官燕兒纖弱的身形立在趙志高的面前。她的眼若桃花,顯然已是哭過了很多次。當下見到了趙志高,便不由自主的撲到了他的懷裡,嚶嚶哭了起來。

    趙志高輕撫著她的香肩,心中也是感慨萬千。眼前這女孩,雖是柔弱,但他卻是知道,她已經經歷了多少的事情,母親被仇家殺死,自小跟隨父親顛沛流離,現如今離開了父親,卻是又入了這凶險之地。這些經歷,本就不該是她這個年齡應該遇到的事,然而,卻是都一件件的發生了。

    想到這兒,趙志高心中油然生出了想要保護她的使命感,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大的無力感。是啊,在這一刻,他深深的體會到了自己的弱小,在眼下是根本無法擔起這個責任的。

    上官燕兒哭了一會,猛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把輕推開趙志高,兩人就保持著一隻手臂的距離,面對面的站立著。一絲紅霞同時飛上了兩人的臉頰,這算是他們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吧。對於情竇初開的兩個少年,他們的心中有著一絲甜蜜,也有著一絲羞澀。

    然而他們的手,卻是依然拉在了一處。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呢?趙志高的心裡,卻也不是特別的清楚。他握著上官燕兒的柔荑,輕聲問道,

    「你還好嗎。」

    「嗯~~~」

    上官燕兒輕輕的答道,

    「她對我挺好的,凶的時候就只是叫我不要相信男人,或是叫我學她的功夫。志高哥哥,我不想學她的功夫,不過她說要殺你,還不讓見你。我一急之下,就只好答應他了,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說到這兒,上官燕兒的俏目睜大了望向趙志高,眼中滿是期待。

    然而,趙志高在腦海中飛快的思索了良久,卻也想不出有什麼辦法。那老女人性格生僻,卻是一位高人,照目前的情形看,讓上官燕兒學她的功夫卻是對於她來說,最好的保護她的方法。

    想到這兒,趙志高便對上官燕兒低聲耳語道,

    「燕兒,我看前輩對你並沒有惡意,你就呆在這兒學她的功夫。我再想其他的方法。」

    「彫蟲小技,」正說到這兒,老女人的聲音憑空出現,

    「別想其他的方法,否則我會要你死得很難看。這小妮子就和我學功夫,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

    她居然能聽得見我們的對話,趙志高和上官燕兒俱都一呆,但也都立刻明瞭這老女人的功夫遠超過了他們的想像。

    「前輩,我可以和你學功夫。」上官燕兒的頭半仰,望向天空,這一刻,她嬌弱的身體和堅毅的神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說道,

    「但是請你放了志高哥哥,他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立刻去做。」

    「放屁,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是想要找高人來救你吧,老婆子我可不上你的當。一句話,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再說了,」老女人詭異的笑了一聲,「我表面上說放你走,實際上偷偷的把你給殺了,曝屍荒野之外,小妮子又哪裡會搞的清楚,說不定就當你負心逃跑,更加鐵心的跟著我了。」

    這句話說的輕鬆且得意,卻是讓趙志高聽得冷汗迭起。上官燕兒卻是在旁邊大聲喊道,

    「不行,我要你保證志高哥哥的安全。」

    「那很簡單,」老女人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就讓他呆在這兒,你每過一年可以來看他一次,親自確定他的生死,這該是個極好的辦法了吧。」

    這方法是不錯,但是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卻是不蚩於將趙志高給囚禁了起來,趙志高很想要反駁,但是一想到老女人剛剛半是恫嚇之詞,一時之間也被怔住。若真是硬要走的話,以她陰睛不定的個性,說不定真就給殺了。這樣算來,留在這兒倒是最好的選擇了。

    「走還是留,你自己決定吧,我都成全你。」老女人在此刻倒是顯得異常大度,分明是篤定他的選擇不會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上官燕兒到底是涉世未生,被老女人三言兩語的唬在那兒,也愣在當下了。

    這個時候,施聰的相貌浮現到了趙志高的腦海之中。對了,這個老人鎖住了自己的靈魂三千年,只為了一個預言,一個能拯救浮雲大陸的預言,他把自己的記憶完全給了趙志高,也同樣把期望交給了他。

    趙志高此刻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身上竟是有著這許多別人給到他的期望,有施聰的,有上官洪的,還有英少邦的。他雖是一直想要緊緊的追逐自己的夢想,但是卻從沒有想到過,自己的生命竟是對別人有著這麼大的意義。

    這沉甸甸的期望啊,趙志高只覺得自己快要被壓垮了。

    「我就是一個做夢的人

    在夢中我燃燒著強大的靈魂」

    這句話如謁語般吟唱在趙志高的腦海之中,令到他有一種不羈的衝動。是啊,這段話激勵到他的成長,成為鐵甲騎士,陪伴他經歷傷痛,出生入死。生命中還有什麼是不能放下的呢?

    好像誇父追日那般,他並沒有看自己所得到的,所擁有的,而是追逐他心中所想,那是何等的氣魄啊。

    想到這兒,趙志高頓時覺得心中舒暢了許多,他知道,至少他要抓住一線的希望,而不是被困在這兒,什麼都不做。

    想到這兒,他朗聲說道,

    「前輩,在下受人所托,確是有一件大事要去完成。晚輩承諾,事成後會孤身回到此處,同時絕不會洩露前輩的半點行蹤。」

    老女人對他這番回答,顯然是沒有料到,良久不語。上官燕兒倒是在一旁急得叫了出來,

    「志高哥哥。」

    「沒有關係的,我辦完事會立刻回來找你,前輩對你重視有加,你就在這兒好好和她學習功夫。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好小子,果然有些膽氣,那我就成全你。」

    說到這兒,趙志高只覺得週遭如起了一陣旋風般,身體騰空而起,一眨眼的功夫,他面前的景象變成了熟悉的叢林。上官燕兒依舊站在他的對面,淚眼婆娑的望著他,輕輕說道,

    「你真要走,你就不怕。」

    趙志高眼望著上官燕兒,點了點頭,說道,

    「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我也相信前輩不會胡亂殺人的,你好好在這修習,等我回來。」

    「嗯~~」

    「往南一直走,就可以找到出口了,趁我沒有改變主意前,趕緊走吧。小妮子不能亂動,否則我就直接殺了你。」

    聽了這話,趙志高重重的握了下上官燕兒的手,便不再多說,轉身向南走去。

    上官燕兒眼中掛著淚珠,望著漸行漸遠的趙志高,就在他快要走出視野的時候,似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般,雙手擾在嘴邊,大聲的喊著,

    「志高哥哥,我會一直等你回來的~~」

    趙志高聽了這一聲呼喚,身形猛的停了下來,他只感到,有些鹹鹹的東西,順著臉龐流了下來。然而,他沒有回頭,他害怕自己一回頭,便沒有繼續走下去的勇氣了。

    「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

    他在心裡默默的說了這一句話,便又快步向前走去。

    上官燕兒已是抑止不住的淚水,磅礡而出。

    天色將黑,趙志高一邊快速的行進,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景象。已經行進了快三個小時了,但他總是有著一種隱隱的危險感。不管他如何加快或是放慢步伐,這感覺總是不急不徐的跟在他的近旁。

    趙志高的手緊握拳頭,身體各處的肌肉緊繃,做足了攻擊的準備姿態。

    突然,周圍的籐蔓,毫無徵兆的從四面八方向他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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