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海天神識與冥力合一，謝東國只覺得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得拉住了自己的腳，一股無形大力傳來，正向上疾飛的謝東國突然轉而豎直向下，重重地栽在了地上。
五個魔法飛彈恰好在這時飛到，先後擊在謝東國身上。一時煙塵瀰漫，火花四射。
圍觀的魔靈們鴉雀無聲，這一切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理解。這是魔法麼？又沒有魔力波動，魔法可是魔靈們的專屬技能呀。
許力長老急步向前，將灰頭土臉的謝東國拉了回來，對海天深深行了一禮。
「魔使大人，獸人大敵當前，我們血魔靈部落是知道輕重緩急的。只是中央山脈的魔靈族現在有一些自己的傳統，所以我這個沒用的兒子才會冒犯了魔使大人。請您千萬不要在意，護佑我們明日戰爭得到勝利。」
海天很是意外，這個許力這麼能隱忍，不可小視啊。
「許力長老，撒旦一定會護佑我們的。明日之戰，魔靈必勝。」
許力低首行禮，謝過了海天的賜福，率領血魔靈的部隊準備與獸人的戰爭了。
一隊隊緊張的魔靈戰士從海天身邊經過，他微笑著，不壓其煩地對每一個要求賜福的魔靈戰士說著祝福的話，他腦子裡竟然不停地轉著不潔的念頭，海天也為自己的蛻變感到有些驚訝，難道這一切跟那六耳有關？
「如果魔靈族有神靈的話，那是不是獸人也有自己的神呢？兩族誰勝誰敗，說不定就是兩個神相鬥的結果呢。看來魔靈族沒挑對自己的神啊，才會在千年之前輸得那麼慘。我們人族就聰明多了，有地位最高的至高神的保佑，還怕什麼？看看魔靈族現在這處境就知道，那個什麼狗屁撒旦，聽說還想反攻天庭呢，連自己的族人都庇護不了，看來能耐有限得很。」
夕陽如血……
如血的夕陽下，魔靈部落和獸人大軍正在捨生忘死地激鬥著，戰鬥之艱苦出乎了所有魔靈意料。和以往一盤散沙、滿山遍野的衝鋒不同，獸人們這次進攻顯得有組織有次序多了，數量上也比以往多了幾倍。所以雖然有血精靈部落的精英助戰，魔靈族取勝不成問題，但傷亡慘重是免不了的。
從清晨起，獸人們就如潮水一般出現在薩日落山口外的高地上。不同以往的是，一面裝飾著獸骨和巨牙的帳篷在高地上紮了起來。帳篷前又豎起了一面畫著血色圖騰的旗幟。
薩日落長老告訴海天，這是代表有組織的獸人部落開始參與進攻了，而不是以前零星的野蠻獸人的胡亂聚集，血色旗幟則代表著薩滿大巫師的存在。不過，魔靈們對獸人的魔法能力表示了極大的輕蔑。在他們看來，任何一個成年魔靈都可以到獸人部落去當大巫師。
一個身材極為健碩的牛頭人持著巨大的戰斧站在高地高聲吼叫著什麼。他身上披著極厚重的熟銅戰甲，頸間掛著由骷髏穿成的項鏈，膝蓋上也有一層護甲，上面有幾道鋒利的尖刺。那些尖刺早已被鮮血染成了褐色。
他身邊是一個渾身插滿奇怪羽毛、骨飾的薩滿祭祀。高地上的獸人顯然超過了一千。
這座箭塔的防護也特別的堅固，雖然位於最後一道防線上，但絕對高度保證了上面的人可以俯瞰整個戰場。這是一個魔法發射平台，魔靈兩族的六名魔法師已經聚集在了平台上，所以這裡的防護也特別嚴密。除了幾十個魔靈族的精英戰士之外，梁飛燕也悠然地靠在護牆上，無聊的看著遠方的獸人戰士。
當然，在仙道修士眼中，這些獸人只不過是高級一點的魔獸罷了。
「那個……是楊健？」海天有些疑惑地問旁邊的薩日落長老。楊健是傳說中獸神之一。
「它顯然沒有楊健那麼強壯。楊健是出色的神獸，真正的楊健如果出現在獸人帝國，必然擔當起重任，絕對不可能是這種小部落的首領。它也許是得了道，產生了靈性的魔獸而已。」，有幾百年見識的薩日落長老也不敢肯定。
海天點了點頭，道：「這麼個獸人小部落進攻，魔靈兩個部落應付就如此吃力了。若是獸人大部隊到來，看來魔靈族就要遷移避風頭了。」
魔靈長老們都有些不好意思，許力接道：「這些低賤的獸人們繁殖得太快啦！十年出頭，新的一代就完全成長起來了；而我們魔靈族一個戰士要成年，則需要五十年左右的時間。雖然我們每次都能擊退獸人的進攻，但是慚愧的說，我們承受損失的能力要遠遠弱於獸人。」
海天點了點頭，他開始計算起這種廉價戰士的優缺點來。
不容他們再討論，獸人們的進攻已經開始了。薩滿祭祀跳起了奇異而醜陋的舞蹈，吼出了一陣陣嚎叫似的咒語，過了片刻，一片淡淡的紅雲籠住了獸人們。
所有的獸人都噴著粗重的鼻息，眼睛慢慢變得血紅，身上的皮毛也漸漸隆起。
「這是群體噬血術！」薩日落長老失聲道。許力長老面色凝重，道：「看來這一戰會比較艱苦，魔靈法師們，準備施法！」
面目猙獰、穿著簡陋皮甲的獸人狂呼著向魔靈要塞衝來，高大的食人魔和綠妖人也夾雜在其中。幾百半馬人則不斷將小石塊拋向魔靈樹牆、箭塔，力求壓制魔靈族的弓箭手。
薩日落族的獅鷲剛剛升空，就被獨眼巨人投出的巨石擊落了兩頭，嚇得其餘的獅鷲戰士連忙向陣後飛去，在魔靈防線後面升上高空，直到獨眼巨人的射程之外，才敢再回到戰場上來。只是十幾頭獅鷲上射下的長箭稀稀落落的，又距離過遠，沒有什麼準頭。雖然幾乎每一支箭都射中了獸人，但只要不是命中要害，那些皮糙肉厚、又被加持了噬血術的獸人們就全無影響，帶著箭繼續狂呼衝鋒。
七八個高達兩丈的獨眼巨人在獸人群落中是如此醒目、兇惡。擊退了獅鷲讓他們更加興奮了，巨石如雨點般的投向魔靈族的箭塔。一座由戰爭巨樹形成的箭塔經不住如此密集的打擊，在承受了幾十塊巨石的轟擊後，終於轟然倒塌，在箭塔上的三個魔靈箭手也一起活活摔死。
十餘個牛頭戰士在其他獸人的掩護下，衝近了樹牆。它們巨斧起落，拚命伐起樹牆來。眼看一斧下去，就是一片木屑紛飛，顯然粗厚的樹牆也擋不了多久。
在初期的慌亂之後，魔靈族逐漸恢復過來。魔靈準確的箭術讓海天大開眼界。一支支箭釘在獸人的骨節、甲縫、脖頸、耳後等柔弱的部位，非常有效地削弱著獸人的戰鬥力。這種效率極高的點射與那那種毫無目的的、以量取勝的漫射形成了鮮明對比。
隨著許力長老的火球在獸人中炸開，魔靈魔法師的魔法開始陸續地釋放到獸人的頭上。雖然魔靈魔法師只有六人，但是每一輪魔法過去都會有數十獸人倒下。至此，一邊倒的局勢終於漸漸扭轉了。可是海天知道，魔靈魔法師的魔力有限，很快就會耗光，人數又太少，對戰局的影響並不是決定性的。戰局勝負，還是要看沼澤飛龍和魔靈騎士的衝鋒。
到了午後，魔靈族的防線已經退守到第三層、也是最後一層樹牆之後。這道樹牆有四棵戰爭古樹護衛，比前兩道樹牆要結實得多。魔靈們也知道退無可退，是以展開了殊死的搏鬥。
海天冷冷地看著斷肢橫飛、血溢成池的戰場，他早已習慣了這種血腥。梁飛燕站在他身後，將偶爾飛過來的流矢和血肉一一挑開。
獨眼巨人們逐漸逼近，其中一個塊頭特別巨大的突然一聲大吼，將一塊巨石向站立了海天和魔靈長老們的高台上擲來。
巨石夾著一股烈風飛來！
魔靈長老們多為魔法師，魔靈武士們又都不以力量見長。眼見巨石飛來，嚇得紛紛俯下。
只有海天屹立不動。
巨石當胸砸來，海天「嘿」了一聲，眼中炸起銀光，腰部一擰，雙手一托一掀，在魔靈的驚呼聲中，巨石竟然轉向往回飛去！雖然海天現在單純論力量，可以達到一萬瓦，可是接這塊凌空飛石也不好過，他嘴裡已經有了些許腥味。好在他早已經含了一顆回靈丹，不沒有被巨石砸倒。
「滋味不好受吧？你要是稍有點腦子，輕輕一撥，用不了多少力氣的。這叫四兩撥千斤，笨到和獨眼巨人硬拚力氣？呵呵，你的腦子難道和那些獸人沒有什麼區別吧？」見到海天吃了暗虧，梁飛燕在他身後面小聲的但卻是興高采烈地冷嘲熱諷著。
海天大怒，自己這是為了在魔靈面前立威而已，你不幫忙也就罷了，居然還挖苦我？他單手一晃，一道符菉出手，幾隻火球向獨眼巨人扔去，燒得他們哇哇大叫。獨眼巨人們趕緊後退了一小段距離，躲開了海天魔法所及的範圍。
海天負手而立，傲然看著有些慌亂的獨眼巨人們，卻壓低聲音對梁飛燕道：「現在我們可是一條繩上的倆螞蚱，誰也蹦不了，你最好眼力一點，不然，我晚上??！」，他嘿嘿笑了笑。
「你來啊，我等著你！」梁飛燕的聲音忽然變得柔柔膩膩的。
海天知道解了毒的梁師姐今非昔比，再行艷事只有等機會了……
黃昏時，凶悍的獸人們傷亡已近半，凶厲之氣也降低了不少。
許力長老見時機已到，一聲令下，王侖等魔靈戰士從防線上撤了下去，翻身上馬。
一排樹牆突然倒下，將十餘個獸人戰士壓在下面。一條巨蟒一般的沼澤飛龍從缺口處衝了出來，二尺餘的巨口一口下去，就會咬去一個獸人的半邊身子，普通獸人的攻擊卻難以奈何他們身上的堅硬鱗片。只有牛頭戰士的巨斧才會在它們身上留下一道傷口，但沼澤飛龍是相當有靈性的戰爭巨獸，他們開始專門盯著牛頭戰士攻擊，牛頭戰士再強悍也經不起這種戰爭巨獸的三五下撕咬。片刻之後，幾十個牛頭戰士就被撕成了碎片。
制約一去，三頭十餘米長的沼澤飛龍在獸人群落中大肆屠殺起來。一百多個魔靈騎士在王侖的帶領下從缺口中殺出，又是一陣狠殺。獸人們立刻陷入了慌亂之中。
獸人首領暴跳如雷，提著巨大的戰斧衝下高地，直奔沼澤飛龍而去。
一股詭異的氣氛突然出現在戰場上，空中一陣濃霧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湧了出來，冰寒、邪惡的氣息不斷從霧中透出。
猛然間，一個巨大的骨龍頭顱從霧中伸了出來！潮水般的龍威蔓延至整個戰場！
這個變化實在太驚人，霧邊的魔靈騎士和獸人戰士立刻逃了開去。
一頭巨大的骨龍從霧中踏出，戰場上的魔靈們驚呼一片！
骨龍，魔靈傳說中最強大的不死生物，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魔靈長老們也完全驚呆了。又一個猙獰的巨大骷髏冒著烈焰，從霧中踏出，他雙手持著一柄燃燒著地獄火焰的巨斧。
一段時間不見，火焰骨魔和小黑這兩個不死生物又粗大了一圈，顯得更加的猙獰恐怖了。小黑這一次終於有了些骨龍的樣子，而不是以前類似鱷魚一樣的生物。它人立起來時足有兩丈多高，粗大的後腿骨、強勁有力的尾巴以及鼻孔中時時噴出的淡青色霧氣，使它看起來充滿了壓迫感，加上天然的龍威，現在的小黑終於有了龍應有的威嚴外表了！
這兩個傢伙的突然出現一時震住了所有的獸人和魔靈們。出於對上等龍族的本能畏懼，沼澤飛龍們亂成了一團，完全不敢接近小黑。
小黑得意之極，仰天無聲咆哮著。當然，這嘯聲只有海天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我真是太給力了！太爽了！」
小黑低下頭來，死死地盯著魔靈族騎士們，突然向前一衝，龍威使得所有的戰馬驚懼不已，紛紛人立起來，掉頭就跑。
小黑威風過後。一張口，一大片綠色霧氣噴了出來，罩向了魔靈族騎士。撲通數聲，幾個魔靈騎士滿臉綠氣，栽下馬來。
「哈哈哈哈！原來還是一頭氣毒龍啊！」海天有些惡毒地想，但不管怎麼說。小黑越強大越有助於樹立海天的高大形象。雖然它還是氣毒龍，但至少毒性已經強了很多。
樸實凶狠的火焰骨魔可沒有小黑那麼多的想法。它一斧就向旁邊地一頭飛龍砍去，幾乎將它砍成了兩段，黃色的血液噴起數米之高！火焰骨魔再一次高高輪起戰斧，這一次巨斧在空中劃出一道火焰的光影，再一次砍在痛得拚命翻滾的沼澤飛龍身上。
獸人首領狂嚎起來︰「偉大戰神派人來幫助我們了！我認得這頭骨龍。它是最偉大的戰神的座騎！另外一個則是戰神手下最厲害的將軍！小的們，給我剁了那些魔靈們！」
梁飛燕小聲地將獸人首領的話翻譯給了海天。她在森林裡修煉生活多年，多少能聽懂些獸人的語言。
海天啞然失笑，「這和戰神有什麼關係，明明是死神的使者嘛！」他心裡覺得風月如果能當當獸人的神，似乎也不錯。
「神使大人！」
海天回頭一看，見薩日落長老和許力長老都是一臉的絕望，站在自己身後。
「獸人竟然召喚出了骨龍，另外那個魔鬼也不比骨龍弱！我恐怕得說，我們這次守不住薩日落山口了。現在我們血精靈的沼澤飛龍還能纏住他們一會，神使大人，撤到我們部落領地吧！等我們把這事報上長老院，調集大軍，再來收拾這些該死的獸人」許力長老沉重地說。
「撒旦的神威是不可妄測的。他早已經預知了這一切。」海天微笑著道。
一道橙色光柱從他身上湧出，如水般瀉入地下，又有一道赤光柱沖天而起！
他以威嚴、低沉的聲音吟唱著誰也聽不懂的神秘咒語，這讓素來以見多識廣自傲的魔靈長老們也肅然起敬。這個咒語當然沒人能懂，就是海天自己也不懂自己在說些什麼。神秘的咒語，若是人人都能聽懂，如何顯出神使大人的超凡脫俗？
海天知道，難就難在這最初幾天，只要這一關一過，以後就不用再顯示什麼神跡了。就算有人懷疑，也要過了自己這些信徒們這一關再說，所以他的表演不遺餘力，維妙維肖。
沉重的威壓從海天身上散發出來，推得魔靈長老們不斷向後退去。戰場上突然藍光閃動，梁飛燕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親自下場廝殺了。這把海天嚇了一跳，他顧不得再作秀，立刻向小黑和火焰骨魔示意，讓它們配合自己的表演，趕快回異層格去。要不然與梁飛燕斗上可不是鬧著玩的，反正三頭沼澤飛龍已經死了兩頭，還有一頭也身負重傷，血精靈實力大損，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海天大喝一聲，抬手一指骨龍，小黑一陣掙扎，就慢慢化成虛影消失了。
他再次一指火焰骨魔，剛斬下第三頭沼澤飛龍頭顱的火焰骨魔高舉著斧頭，卻也憑空消失了。
如此神威大發,怎麼能不令人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