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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青城風雲 第014章 條件 文 / 夜無暇

    第014章

    大廳裡一片寂靜,剛才的無限春光此時多了一份詭秘,海天淡淡望著剛剛掩上了衣服的師姐。

    梁飛燕臉色大變,她知道六耳這種級別的神獸分獸,所施放出的流炎如果附帶淫毒,除非金丹修士才能夠以自身法力破除,這個海天並沒有服用任何丹藥,難道他真是那個冥界傳承之人?

    嗖!梁飛燕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劍,劍身之上閃著紅色劍芒,映得梁飛燕既冷且媚的臉孔忽明忽暗的。

    「師姐,你怎麼??」,海天望著突然變了個人一樣的梁飛燕,剛想說些什麼,點在咽喉上的焚天劍卻讓他閉上了嘴巴。

    那炙熱的劍芒輕輕舔著他喉嚨處的肌膚。面前是那張千嬌百媚的臉,編貝般的雪白牙齒正輕輕咬著下唇,一雙亮如晨星的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盯著他。濃眉、星目、挺直的鼻子和線條硬朗的嘴唇都是極具英氣,每一樣都是完美無缺,然而聚在一起,初看讓人覺得俊美得過份,再看就是媚,無以倫比的媚,入骨三分的媚!

    海天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印象,但越是美麗的,就越是危險,海天不斷提醒著自己。他從梁飛燕的冷與媚中,已經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機。

    「海天大人,您能告訴我,剛才您都幹了些什麼嗎?」梁飛燕雖然一改剛才的柔媚,聲音之中卻也透著一絲不容拒絕的誘惑。

    海天盯著梁飛燕的雙眼,寸步不讓。是非成敗,在此一舉,那是半分膽怯不得。

    「我剛才幹的事,是你自己自願的,那又何必再問!」

    梁飛燕咬住下唇,手不住在抖著,劍尖也隨之顫動不已,海天卻是毫無懼色。

    「你到底是怎麼解除陰火之毒的,你怎麼完事之後沒有事呢?」

    海天臉露譏色,淡淡地道:「你想有什麼事?方才是你情我願,難道師姐你真地以為自己中了那隻猴子的淫毒,藉以開放了自己?」

    梁飛燕盯著海天,慢慢地道:「是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你到底是什麼方法解的毒?如果你真地是那個人,我可以放過你。如果你不是,那麼我殺了你!」

    海天哈哈一笑,手掌一翻,一顆丹藥在掌心滴溜溜地轉著。

    「你不怕我殺了你?」梁飛燕美麗的眼睛瞇了起來,焚天劍劍尖上的火焰亮了起來,輕輕舔著海天的脖子。

    「怕!我當然怕!」海天哈哈笑了起來。「難道你不是來追殺我的嗎?是不是想聽聽我死前的求饒啊?想也休想!要殺動手就是。」

    海天負手挺胸,閉目待死。

    梁飛燕臉上陰晴不定,焚天劍也在微微顫抖。

    怎麼辦?那顆清水丹卻是可解百毒。可是

    梁飛燕頹然跪坐於地,掩面痛哭起來。她已經記不清多少年未曾像現在這樣無助了。自從自己來到青城,什麼時候哭過,從來都是劍芒凜冽,來去如風。

    海天睜開了眼睛,悄悄地鬆了一口氣,眼角的銀色也褪了去。他剛才若不閉目,恐怕梁飛燕會發現自己神識全力運轉時眼中的銀光。適才若是梁飛燕真起了殺機,他的神識衝擊可是念發即動的。這種最簡單的衝擊雖然威力不大,但瞬間干擾她一下是沒有問題的,那時海天再出手或者逃命不遲。

    這樣自然是危險極大,但梁飛燕的容貌、身材、能力天下罕有。為了這等絕世佳人,冒點險又有何妨?

    梁飛燕越哭越是傷心,海天默默地拍了拍她的背,卻尷尬地看到她身體一僵,然後後頸處明顯起了一片疙瘩。她快如閃電地一巴掌把海天的手打了下去。

    半晌,梁飛燕哭聲漸止,抬起頭來,看到靜靜站在面前的海天,突然臉上一片紅暈,怒道:「你!無恥!……」

    海天一怔,這才發現自己還是幾乎完全**著。他哈哈一笑,也是伸手一招,法力發動,自己的長袍自行飛到了手中。他洒然披上長袍,繫好了衣帶。

    震驚很快過去。梁飛燕站了起來,焚天劍回鞘,一時之間,她忽然覺得如此茫然,不知道該幹什麼,也不知道該向何處去。天下雖大,卻無她可去之處。

    茫然間,她抬頭向海天望去,卻見海天正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她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動作過大,外衣依然敞開著,春光畢露。她臉上一紅,忙轉過身去,繫好扣子。

    過了片刻,她輕歎一聲,道:「海天,你知不知道,我們做了……做了這件事,我為什麼沒有殺你嗎?」

    「飛燕……」

    「太精彩了!太偉大了!」小黑髮自內心地歡喜讚歎著,它興奮得發抖,不停在原地打著圈子。

    傾城第一次感到頭痛起來,這個小黑現在思維簡直是太活躍了,看來這個色彩豐富的世界還真是大染缸啊,還是這傢伙原來在魔界的時候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知什麼時候,一主一僕又躲到了洞窟陰影裡,窺探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主人,他剛才要您在關鍵時刻攔住那個冷美人的劍,呃,當然,她和您的光輝簡直就沒法比啊!可是您為什麼沒有投擲骨矛的意思啊?難道您已經不需要預先在骨矛上點燃妖蓮之火了嗎?啊!主人,難道您的力量又進步了?」

    「我沒想擲出骨矛。」

    「啊!除了骨矛,難道您又有了新的技能了嗎?您可一定要教我,我一直是您最忠心的僕人呢!」

    「除了骨矛,在這個距離上,我哪有其它的本事攔住她的劍?」

    小黑一臉的不解,又問:「那如果主人的主人的神識衝擊沒起作用,她的劍豈不是會刺進主人的咽喉嗎?那可是把非常厲害的寶器之劍啊!」

    「就是這樣。」

    小黑腦子一時空白了,「主人的主人豈不是死定了?」

    「死不了。我會打昏那個女人,然後修補好他的傷。她既然已經殺了他一回,第二次應該下不了手。人類是很奇怪的生物,有時非常狠毒,有時又會特別心軟。」

    「可是,主人,修補傷口會消耗掉您太多的能量的。我們周圍的敵人太多了,雖然您手下有了十多個黑武士,可是若沒有了您,那些噁心的東西又會來進犯您的領地的。」

    「我會用他的精神力來修補他的傷的。他的精神力反正不大用。」

    「可是主人,我怎麼覺得還是用骨矛是比較好的選擇呢?當然,您的智慧我可揣測不了!」

    「用了骨矛,我會再少一支骨矛的。你也知道,想找些可以當作兵器的材料有多困難。我的死神鐮刀已經沒了,骨矛只剩下六支,當然要省著點用。

    「可是!主人您不是滿口擔保一定能攔住那大美人的劍,他才會冒這險的。」

    「不妨先答應著,那女人不是沒刺下去嗎?好了,今天來了三次,我累了,該回去了。」傾城冷冷說完,轉身回異界去了。

    小黑髮了會呆,突然跳了起來。

    「太偉大了!太精彩了!」

    它大叫著,幾乎興奮得要暈過去,搖頭擺尾地追著傾城去了。

    良久,梁飛燕霍地站起,面如寒霜。事已至此,又有什麼好辦法呢?一切都是自己失算,又怨的了誰?

    此時,白猿屍體後突然傳出一陣若有若無的呻吟。她吃了一驚,迅速繞過巨大的猿屍,看到海天仰天倒在地上,滿面的黑氣。

    她急忙過去,猶豫一下,沒有去扶他,只是在他身邊蹲下,冷冷地問:「你怎麼了,怎麼會倒在這裡?」

    海天微微睜開眼睛,氣若游絲,低聲道:「你……衣服換好了嗎?我……我沒事……沒想到,這猿毒還真他媽的厲害,我……我可能不行了……」說完,他雙眼一翻,竟然暈了過去。

    梁飛燕有些驚慌,她極快地用指尖點了下海天的額頭,那上面一片火燙。她咬著下唇,手足無措,將身上帶的所有有解毒功能的丹藥拚命給海天塞下去,可是神猿之毒,哪是這些普通解毒藥解得了的?

    梁飛燕修為不低,卻對毒一竅不通,她站起身來,四處張望,想找點水來,給海天降降溫度。然而猿窟中滴水全無,她跺了跺腳,身形閃動,如一道輕煙般出洞去了。她卻沒來得及細想,為何海天這個無恥得趁她昏迷時施以淫行的人,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君子,連她換衣服也不偷看?

    轉眼之間,梁飛燕的身影又回到了猿窟之中。她拎著一件濕衣,也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清水。她將水擰在海天的臉上,身上。如此往返數次,海天的情況才稍見穩定。她重重在海天大腿上踢了一腳,冷冷地道:「我也就能做到這麼多了,你活不活得了,看你的運氣了。反正你的運氣好像一向不錯。」

    她尋了個角落,合衣坐下。這一天的事情太多了,讓她心亂如麻,這一坐下,身上的傷勢又有些發作,疲累襲來,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沉沉地睡去了。

    一線陽光從洞頂的縫隙照在了梁飛燕的臉上,她皺起眉頭,翻了個身,將胳膊將臉擋了個嚴嚴實實,又昏昏睡去。

    海天如幽靈一般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筆挺修直的兩條大長腿,忍不住咽口唾沫。既然眼前最大的一關過了一半,日後自然不會讓她逃出自己的手掌心!這一次他害得天劍峰的追捕者們幾乎全軍覆沒,梁飛燕也一步一步走入自己設下的陷阱。是以現在他對自己已經是充滿了信心。

    有時候,強者並不僅僅指的是力量。

    不斷傳來的叮叮噹噹的聲音徹底攪了梁飛燕的好夢。她猛地坐起,怒目而視,手已經放上了焚天劍的劍柄。她四面望去,見海天的身影正在猿屍上忙碌著,看他的樣子似乎行動還不大方便。

    梁飛燕走了過去,看著海天用一把烏黑的匕首吃力地插進猿背之中,用足力氣將猿皮橇起,再在根處一陣切削,這才拔下了一根骨頭來。海天回頭對梁飛燕笑了一下,他臉上青黑毒氣退了許多,但仍是滿臉泛綠。他回過頭去,繼續艱難地剝下一塊猿皮。

    「你要這些猿骨幹什麼?用得著這麼費事、一根一根地拔嗎?」她不解地問。

    「大小姐,這些猿骨可是上好的武器材料!呵呵,別忘了我以前可是開裝備店的啊!」海天一邊回答,一邊用力拔下一根猿骨。他放下皮,坐地休息。地上已經堆了十幾根猿骨了。

    梁飛燕皺了皺眉頭,她手中紅光閃動,沒過多時,就用焚天劍從猿身上劃下了幾十根猿骨。她這才道:「這些夠了嗎?這些骨頭能做什麼?」

    看著滿地的猿骨,海天精神一振,將其都包了起來,笑道:「大小姐,我們要去哪兒你知道麼?我就要這些猿骨,其餘白猿的藏寶都是你的了。」

    梁飛燕頗覺意外,問道:「你為什麼將白猿的藏寶都給我?你自己不要嗎?」海天苦笑一下:「這猿毒厲害得很,我能不能活過明天都不知道,還要錢幹什麼?再說,帶著這些累贅的東西,還能逃出多遠嗎?只要逃出天劍峰的追殺,別的都好說。」

    梁飛燕忽道:「我改變主意了,還是要殺了你!」焚天劍宛如夢幻,忽然就出現在海天的頸畔。

    海天輕歎一聲,望著她,淡淡地道:「死於毒發,還是死在你劍下,不都是一樣嗎。你想殺就殺,婆婆媽媽的幹什麼?」說罷,他拎起裝了猿骨的包袱,看也不看焚天劍,向猿窟外走去。

    「站住!」梁飛燕叫道。

    「又不殺我,又不讓我走,梁飛燕小姐,您到底想幹什麼呢?」

    梁飛燕輕咬下唇,看得海天心裡一蕩,險些破壞了大義凜然的形象。「你打算逃到哪裡去?」

    海天沉吟一下,道:「天劍峰的人對五指山脈裡的魔族有所圖謀。我準備先找到魔族,看看能不能破壞天劍峰的計劃。可惜,就算何松柏和秦懷河受了傷我也不是他們對手,不然倒是可以把他們先抓起來,問問天劍峰到底有些什麼陰謀。」

    梁飛燕臉上陰睛不定,終於,她下定了決心,冷冷地道:「你答應我一件事,昨天你做的事情就算過去了。若你不答應,我現在就殺了你!」

    海天淡然一笑,道:「不妨先說說看是什麼事。」

    「其實我是奉掌教之命來跟蹤你的,你的事情掌教很清楚,為了對付天劍峰,也只有犧牲你了,別說你了,就是大師兄左思危,不也一樣犧牲了麼?等這件事過去,你再回到青城吧」

    「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

    「那好,我也有條件。我可以不與青城派計較,不過我要為月依依報仇。還有,你要嫁給我!」

    「你說什麼!你作夢!我寧可現在殺了你!」梁飛燕氣得滿臉通紅。

    海天冷冷地道:「梁飛燕小姐,你要不願意,嫁給我這事可以緩議。可是我不得不說,您除了武技高超之外,只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大小姐而已。不管您嫁不嫁給我,若需要我為您效力,您自己,必須得聽我的命令!」

    梁飛燕渾身微微發抖,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敢這樣蔑視她。可她心底隱隱知道,海天說的都是對的。

    一道藍色光帶在猿窟中亮起,梁飛燕如電閃雷鳴般繞著猿屍轉著圈子,一劍劍瘋狂地砍在白猿的身上。

    紅光閃過,她又出現在海天的面前,黑色長髮緩緩地飄落,一字一句地道:「我答應你!」

    海天洒然一笑,道:「很好!你現在去哪裡,不把白猿的藏寶運回青城嗎?」

    她眼中一陣迷茫,搖了搖頭,道:「我現在不願意回青城。其實,我,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海天心下暗喜,嘴上卻淡淡地道:「既然這樣,那您慢慢想吧。我還要去找尋魔族呢。對了,此處不宜久留,那個六耳還有其它分身,不知道藏在五指山脈的哪一個地方呢,我們現在可是它的仇敵了。」

    梁飛燕目光轉冷,喝道:「站住!知道很危險就這樣丟下我?我要跟你一起去!你嘴上答應的雖然好,可是若你一去不還呢?我到哪裡找你去?你小子腳底抹油倒是有一套。」

    海天哈哈一笑,道:「原來大小姐你也不笨嘛!既然這樣,那我們不妨先去收拾了何松柏和秦懷河。有你這位天樞峰真傳弟子在,我敢擔保,那兩個雜碎絕出不了這座森林!」

    想起馭獸師村落中慘死的那名少女,梁飛燕心中不禁怒意上湧。隨即她又想起,若不是天劍峰內亂的緣故,自己也不會因為這個該死的六耳而獻身於海天?。

    「那兩個雜碎絕不會活著走出這座森林的!」梁飛燕咬著銀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森林中,傾城如鬼如魅地穿行著,小黑有些吃力地跟在她後面。

    「主人!我們這麼急是幹什麼去啊?」

    「去收拾那兩個青城凝脈弟子!」

    「啊?您不是答應了給他留一個的嗎?」

    「會留的。我會給他們留下兩個沒有一點罡氣的凝脈修者的。我要先下手,免得那兩個廢物被那女人順手一劍殺了。」

    「啊!」小黑疾追著傾城,消失在林中。空中還迴盪著它殘餘的神識波動……「太精彩了!太偉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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