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海天剛剛踏入那刑律殿的大堂之中,驀然一陣白色濃濃的煙霧瀰漫而起,連神識都探不出來。
他墜入霧中,正想抽劍,一隻小手忽然抓住了他,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要妄動。」。
海天想不起這個聲音是誰的,卻感到身體如同落入一片水流之中,感覺竟然極為溫暖,也就放下心來。
迷霧越來越濃,刑律殿門口所有的人一陣騷動,凌志清一聲暴喝,「誰敢在青城派撒野?」,一陣狂風平地刮起,濃霧迅速消散,只見凌志清衣衫破敗,兩條胳膊之上不住地淌下血來。
其餘人,都立在原地。幾個內門弟子,臉色蒼白,幾乎在癱倒在地。凌志清忽然劍眉緊鎖,一泓青劍在手,身形暴動,直向梁飛宇殺來。
梁飛宇忽然原地一閃消失,瞬間出現在三丈開外;「凌師兄這是何意?為何忽然對我下手?」
凌志清現身在梁飛宇剛剛站的地方,周圍一尺之間,空氣猶如給割裂,毫無聲息。地上堅硬的石板下赫然出現一個無底的黑洞。可見他剛剛一擊之力。而站在他旁邊的胡沙沙卻絲毫無恙,猶自愕然的站著。凌志清遙指身在三丈開外的梁飛宇道;「你竟然敢在這裡動手劫人?當我是什麼?」
梁飛宇一笑說;「我不知道凌師兄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剛剛一陣濃霧揚起,我動都未動一下,凌師兄為何說是我下手?這裡有幾位內門弟子,他們都是知道我和海天師弟關係很好的。我怎麼會對他下手?」
「別人不知,莫非我凌志清也不知麼?我剛才說要拿出證據,你與海天連同一氣,自然是做賊心虛。」
梁飛宇哈哈一笑;「既然是別人不知,只有凌師兄看見,憑你說是就是了麼?再說剛剛海天師弟只是說有證據,哪裡指明是誰人做的?凌師兄如此魯莽妄斷,莫非是見我梁家的人好欺負?」
凌志清心神一動,剛剛迷霧一起,自己神識受到影響。根本無法絕對的斷定是梁飛宇下手,更別說這裡所有比自己的修為都低的人,這個梁飛宇僅僅是真氣境修為,什麼可能對自己下手,剛才濃霧才起,也就是一息之間,他不可能完成這些高難度的動作的,而梁飛宇是梁飛燕的弟弟,自己貿然出擊,也會給梁飛燕一個口實,頓時躊躇難定。
梁飛宇此時見凌志清面現猶豫之色,也站立不動。此時情況僵住了。正在此時,天際人影紛紛,不知落下來多少人。
天際之中,數道人影紛紛而至,轉眼間落於刑律殿門口。中間之人,正是執掌青城刑律的長老,虎頭環眼,雙眉倒豎,很是凶像,旁邊還有幾名仙風道骨的中年修士,儒雅之風與這個刑律長老形成了鮮明對比。
「凌師兄傳人叫我等前來,所為何事?」刑律長老一落地,已見場中情況有異。
凌志清收劍行禮道;「凌志清見過刑律長老。適才我帶內門弟子海天過為問話,就在這門口之處,突然起了一陣濃霧,海天被人救走,而我也受到攻擊,現在能量大打折扣,估計月餘才可以恢復。
刑律長老聞言大怒,喝道;「何人下手?」
凌志清低聲道;「屬下不知。當時一陣濃霧祭起,速度極快的籠罩了十數丈的範圍,神識根本施展不開。」
「你凝脈善惡境修為,卻連一名內門弟子都無法保護,更可笑的是不知何人下手,你可知罪?」
凌志清泠然道;「凌志清知罪。」
這時旁邊一個儒雅風度的長老說道,「剛才我已經搜集了周圍幾十丈之內的信息,推斷出這個情況,是四品仙符「迷仙霧」所發!,發動起來,銀丹修為,都會神識受阻,無能為力,這怪不得凌志清。」
凌志清在一邊詫異,口中喃喃道;「四品仙符?為了營救一個內門弟子,竟然運用了四品仙符?」
符菉共分五品,四品在修真界屬已屬罕見
刑律長老環視片刻,沉吟不語。
凌志清道;「弟子建議搜尋一下這裡大家身上所帶之物,能有四品仙符的,恐怕還帶有其他仙符。」
刑律長老搖頭道;「四品仙符,一張已是難得,誰還會有第二張,若是尋出其他仙符,也不能判斷就是此人出手……」
「不用搜了,我知道是誰下手」,風度儒雅的中年男子冷冷說罷,右手爆漲,瞬間大了幾倍,抓向幾丈開外的梁飛宇。
梁飛宇身形一動,卻遲了半拍,那大手已經抓住他,如手握杯子。中年男子哈哈一笑,兇猛的罡氣運至,緊緊一握,就要把梁飛宇捏碎。
旁邊的刑律長老連忙揮手,一道氣牆擋在了那中年男子身前。
「莫及下手,證據不足,你貿然殺他,豈不壞我們青城聲譽?」
「我知道他身上還有仙符!」
梁飛宇已經受傷,搖搖欲墜的站著道;「長老之言不差,我身上確實有些符錄,不過海天師弟與我關係非同一般,我怎麼劫持他?這種情況之下,如果他逃走,偏偏說明他也許真地存在問題。」
「那好,在場的人,誰也不要擅自行動,我先去把那海天找回來!」
刑律長老說完,手掌一揮,一個罡氣圈套在人們周圍,與此同時,他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這是哪兒?」,海天漂浮了一會兒,雖然眼前一片迷茫,神識卻可以游離開來,他感覺身體一沉,好像已經遇到了岸邊,停了下來,然而就在這時,隱隱有說話聲傳入耳朵,海天一怔,隨即毫不遲疑,爬上岸去,躲進了旁邊的草叢裡。
一道紅光由遠及近,接著是「啪嗒」落地的聲音,兩個人降落到了地面,就在離海天不遠的地方。
「師姐,您的傷不要緊吧!」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語氣中帶著關切。
透過草叢的縫隙,海天看見他們穿的是青城派服飾,本門中人,不過海天沒有出去相見,他不知道此處是何方,而自己也是非常之人,只有靜觀其變。
「咳咳,還撐得住,快到青城派了嗎?」,一虛弱的聲音,不過海天聽著卻有些耳熟,竟然是梁飛燕?
「師姐放心,這兒離開本門只有數里,魔人已不敢追來了。」,這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這就好。」那虛弱的聲音鬆了口氣,似乎受了很重的傷的樣子。
「師姐,先休息一會兒吧!」隨著衣衫帶風的聲音,那女子扶著梁飛燕靠著一棵大樹坐了下來。由於角度的原因,海天剛好可以看清楚她們的情況。
「果然是她,這梁飛燕怎麼了?她不是被傾城醫好了麼?怎麼會來到了這裡?」海天不解,而那個女弟子,海天也認識,名叫高蘭,比他早入門數年的師姐,一直在飛燕谷中,跟隨梁飛燕一起修煉,當然還折磨過湘妃呢。
而且看她們的表情,一副驚弓之鳥的樣子,已到了本門的勢力範圍,不需要這麼小心謹慎,難道是有什麼不願意讓人知道的秘密嗎?
短短的數秒種,海天就有了以上的分析,有了這樣的想法,雖然心中好奇,但他卻更加小心的隱藏自己。
如果對方真的有大秘密,又碰巧被自己撞破的話,兩人肯定會殺人滅口,修真界可是弱肉強食,非常殘酷,海天可不想莫名其妙的遇到飛來橫禍,就算是同門,這裡荒無人煙,而自己又好像是畏罪潛逃,門派中人,人人得而誅之。
在對雙方的實力有了一番正確分析與認識之後,海天更是屏氣凝神,大氣也不敢喘,心中只希望對方稍事休息一會兒,就趕快離去。
「咦,有人!」高蘭的低呼讓海天吃了一驚,難道她發現了自己,然而還不等他有所動作,就又聽見一聲慘呼。
「你……你暗算我?」那聲音又是驚恐又是憤怒,還帶著一點點不信的神色:「為……為什麼?」
「哼,師姐,你不用白費力氣了,這渾天索還是你賜予我的,你應該明白它的威力,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最多還能使出兩成的法力,是掙扎不脫的。」
突然的變故,讓海天驚呆了,梁飛燕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好,算……算我走眼了,你一個人想獨吞寶物?」
「不錯。」高蘭的聲音依然嬌媚,不過其中卻多了一絲陰厲狠毒:「師姐,你待我不薄,可懷璧其罪這個道理應該懂,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我會留你一具全屍的。」
聽著兩人的對話,海天除了好奇還是好奇,這高蘭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弒同門師姐,原來是為了鯨吞寶物,究竟是什麼樣的寶物有這樣的吸引力呢,雖然心中很想知道,但他卻不敢輕舉妄動。
這位師姐心狠手辣,修為又遠在自己之上,海天可不想因為一點好奇心,而將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啊!」
悲憤的慘叫,血花迸濺,透過草叢的縫隙,海天看見高蘭已經刺穿了梁飛燕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