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海天被十幾隻巨蜂撞進七色花之中,眼前如同出現了一床浩大的七彩帷幔,雖然沒有把他緊緊包裹起來,可是也與外面完全隔絕了。
只有梁飛鵬的叫喊之聲傳了進來,似乎感到了無比痛惜,撕心裂肺一般。
如果海天在外面,就會看到,剛才還生機勃勃,七彩繽紛的一朵奇花,竟然已經枯萎成漆黑的一團了,如同一堆燒焦了的紙灰。
梁飛鵬瞪著突然變成了一堆灰的七色花,頓足捶胸,哀號連連。
這可是相當於四品丹藥的靈花呀,煉氣期能夠服用的四品丹藥,只有築基丹,而相當於四品丹藥的靈花,也只有這一種。梁飛燕無意之間發現了這朵七色花之後,她早就已經築基成功,晉陞真傳弟子了,所以七色花對她而言並無大用。可是,七色花的價值不菲,所以,她為了這朵七色花,可以說是下足了功夫,不但是親自馴化了一批殺人巨蜂,並把蜂巢壘了在這七色花的旁邊,並鑿山開洞,派人持著靈獸牌,晝夜把守,直到今天才為這七色花授粉成功,由於要與寧盼兒決鬥的緣故,梁飛燕才讓梁飛鵬帶領著梁富梁貴,持著靈獸牌,前來採摘這七色花,誰知道一些參與授粉的巨蜂竟然擺脫靈獸牌的控制,繞過一道山崖,遠遠飛走了。
梁飛鵬他們自然沒有什麼能力把巨蜂追回來,只是以為,這七色花已經授完了粉,快要成熟了,這些巨蜂的使命已經結束了,也就沒有追究下去。
可是,又有一批的巨蜂飛了出去,這讓梁飛鵬有些驚慌,他連忙通過靈獸牌尋查巨蜂的下落。
靈獸牌可以借助靈獸的眼睛,看到靈獸所在的位置及相關情況,相當於一個遠程的動態望遠鏡,只不過可操作性不是很強。
梁飛鵬這一看不要緊,不由得大吃一驚,靈獸牌出現了一張他非常熟悉的面孔——海天。
他看到海天正被巨蜂團團圍住,蜷縮在一塊大石頭上面,似乎已經昏迷不醒,而一些巨蜂正努力想衝到他的身前,卻被一道道的白光劈落。
「竟然是海天!他這是在哪裡呢?」,梁飛鵬知道海天已經被左思危帶走,自己的姐姐梁飛燕和那個寧師姐都在尋找他,誰先找到誰就獲得了這一場決鬥的勝利。
沒想到海天竟然在一片懸崖的大石頭上面。
怎麼辦?是告訴姐姐,還是自己動手?梁飛鵬想了想,就決定先把海天弄過來再說。
梁飛鵬用另外一塊靈獸牌,調動了幾隻玉面蜘蛛,這種蜘蛛最大的特點就是可以射出又長又軟,無色透明而粘性極強的一種蛛絲。這種玉面蜘蛛伏在巨蜂身上,終於把那海天捉住,帶了回來。本來是想報仇雪恨,沒想到卻把自己的七色花弄成了這樣。
海天在七色花之中,卻是另外一種情形,他發覺自己被七色花包裹住了,首先想到自己會不會被這花吃掉,有些食人花把人或者動物裹住之後,可以煉成一種可以吸食的液汁。他感到自己體內雖然熱流滾滾,真氣洶湧,不過並不是要溶化的樣子,只是感覺到好像被注入了一股股強大的能量,那些真元顆粒不但顏色加深了很多,形態也有了很大的變化,如同花蕾一樣,就要綻放。
「開!」,海天真氣略一聚集,用靈力激化,這些能量顆粒燃燒了起來,爆發出了強大的能量,他身上那些星火牛皮斷成幾截,從海天的身上脫落了下去。
不錯!海天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一切正常,身上所中的蜂毒已經不知不覺的好了,相反自己感到體內能量倍增,好像有了使不完的力氣。
「給我開!」,海天定了定神,握起雙拳,向面前一層黃色帷幔衝去。此前他曾經用拳直接打死過火狼王,現在自己的力量暴漲,這一層帷幔還是可以衝破的。
海天聽不懂梁飛鵬的喊叫,卻以為是那梁飛鵬正用七色花困住了自己。他恢復了自由,自然要想辦法衝出去。
蓬!海天的雙拳重重轟擊在面前的那一黃色帷幔之上。
現在是真氣境第一層巔峰期,可是由於修煉《百花訣》,體內的真元與普通真氣境的真元有所不同,普通真氣境的修士能量也就有五百瓦左右,現在海天已經達到八百,如果體內一部分真元集中燃燒,就可以達到千瓦。而修煉《百花訣》的修士,又具有一些奇異的特性能力。
剛才海天能夠掙斷那星火牛皮,就是受到了七色花的刺激之後,《百花訣》的潛力發作,使星火牛皮這種最堅韌的皮質,如草繩一般被弄斷了。
可是,受到重擊的那一層黃色帷幔,輕輕飄蕩了起來,如同被一陣狂風吹起,可是狂風過後,帷幔又輕輕飄回到了原處。
「這麼厲害?」海天大驚,又換了一個方向,再次打出一拳,這一次也是一樣,面前的帷幔飄飄乎乎,不一會兒,又恢復了原狀。
怎麼回事?海天展開流星步,圍著七色帷幔打了個遍,卻沒能從任何一層帷幔之中衝出去。
這些軟綿綿的東西,竟然這麼堅韌,比那蝕心蛛絲更加難纏,我應該怎麼辦才好?海天一邊試探著每一個可能的出口,一邊繼續想著方法。
外面的梁飛鵬此時已經悄無聲息了,不知道又在幹些什麼。
轉眼間擊打出了無數拳的海天,體內的熱流絲毫沒有消退,而能量沒有絲毫的運轉不暢的感覺,他反而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氣更加充沛,更加歡暢,那些真元的顏色也更回鮮艷,
而他的頭腦精神也隨之更加靈活。
這七色花是四品靈花,非同一般,難道它不是為了封鎖我,吞噬我,而我好像可以吸引它的花靈之氣。
海天感應著自己體內的變化,發覺在被這七色帷幔包裹之後,經脈之中的靈氣已經再次得到了一些補充,丹田之處靈梭有了一些膨脹。本來他在懸崖大石頭之上,剛剛修煉過《青雲訣》,體內靈氣已經處於飽和狀態,修為也達到了真氣境第一層的巔峰,現在海天感覺自己的靈氣流,真氣流,起伏跌宕,洶湧澎湃,一浪接減一浪,沖刷著經脈和靈梭,而這些堤岸已經變得有些搖晃,甚至是出現了些縫隙,有了崩塌的跡象。
「要突破了第二層了?!」,海天想起了《煉氣基礎》之中對修煉瓶頸及其突破時狀態的描述,感覺自己現在所處的狀況非常像書中描述。
「我明白了!」,海天恍然大悟,這七色帷幔就是那七色花的七重花瓣,自己現在雖然陷於這七色花之中,可是並一定是壞事,在這裡似乎可以採集到更純淨濃烈的靈氣。
海天想到這裡,不再急於尋找出口逃出去,而是盤膝坐了下來,慢慢運轉《青雲訣》,卡卡,他的經脈之中,感覺一股極寒之氣,接著竟然出現了這種異常的聲響,如同滾燙的熱水通過冰封的管道時所發出的聲音。
同時伴隨著一陣陣的寒意,海天不由得連續打了幾個冷戰,掐著指訣的雙手也禁不住抖個不停。
這是一種從未出現過的情況!
難道這《青雲訣》不適合在這花色花中修煉?海天對照著這一次修煉《青雲訣》與以上歷次的不同感覺,馬上找到了問題的根源。
《青雲訣》採集的是天地靈氣,而這七色花中的靈氣,是經過了七色花的凝練加工過的天地靈氣,已經有了本質的區別,屬於深加工產品。就像海天可以把吸收到體內的靈氣,轉變為靈力,現在已經可以轉變為真力。
——不能修煉《青雲訣》,那只能是那《春風化雨訣了》,也就是那《百花訣》!怎麼辦?修煉不修煉?——海天質問著自己,
——怎麼樣,要從這裡出再說!既然這七色花不能打破,只能用《百花訣》來煉化了!——
想到了這裡,海天不再猶豫,從懷中搖出那《四時田園歌》的玉簡,放在了面前。
周圍的七色花瓣此時都安靜了下來,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海天把靈氣注入玉簡,《春風化雨訣》第二層《夏花》的法訣,迅速映射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現在他的識海之中的那些灰霧似乎也清朗了一些,原來晦澀難懂的法訣,內涵所指也清晰了很多。
海天按照法訣,慢慢修煉了一遍,體內那些灼熱的氣流竟然不再激盪澎湃,而是慢慢平穩了下來,丹田之處的鼓漲感卻更強了。
修煉了第二遍,海天感到自己經脈之中的那些真元也變得很守規矩了,不再胡亂流動,同一種顏色的真元慢慢向一起匯聚著,流動著。
修煉了第三遍,那些同一種顏色的真元在經脈之中一片片排列著,顆粒的形狀也開始變得有所統一了。
先前海天感覺這些真元變大了,其實是他的內視能力提高了。原來微小的顆粒現在看得更回清晰了,形體也似乎象變大了一樣。
海天感受著體內的變化,沒想到這《百花訣》的效用竟然是如此的明顯,每一遍都會產生如此明顯的效果。
先前修煉《青雲訣》,只有到了體內靈氣達到飽和值時,才會有些感覺。
海天體驗著這些感覺,沉浸在了修煉之中,他本來就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勁頭,只要是修煉起來,沒有達到一個明顯的進步,他就不會停下來。而現在修煉層次是如此的明顯,他自然不知不覺沉浸其中。
不知道什麼時候,海天周圍的那些七色帷幔又開始飄蕩起來,只不過這種飄蕩非常有節奏,是伴隨著海天的呼吸和法訣,慢慢向海天靠近,然後再盪開。
海天坐在了七面帷幔的中心位置,如同一根花蕊,那七片花瓣配合著他的呼吸,隨著法訣的運行,一絲絲看不到的顏色,從七色花瓣之上,飛入海天的身體之中。
七色帷幔起飛來高,振幅越來越大,看上去也越來越薄。
「這七色花怎麼樣?怎麼被那小子一下就砸成了這樣?」,梁飛鵬,梁富,梁貴,連同一些巨蜂,都圍繞在這侏已經枯萎了的七色花周圍,不知道如何是好。
「快點稟告大小姐吧?」梁富見辛苦把守了幾年的七色花在最後時候,竟然變成了一堆灰,知道這一次與上次弄丟烏蠶追命絲不一樣,一件普通的靈器,怎麼可能和這奇異靈花相比?這一次,如果靈花真的有事,估計大小姐就會大發雷霆,新帳老帳就會一起算上一算。
梁飛燕的火暴脾氣,在青城還是很著名的。這一次出關,她的脾氣似乎有所改變,竟然沒有這些事,對梁飛鵬發脾氣,可是,梁飛鵬知道,這應該是暴風雨到來前的平靜,也可以說是黎明前的黑暗。
「不要慌!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小子怎麼從裡面不出來了?」,梁飛鵬現在已經冷靜了下來,他圍繞著只有黑色這一種顏色的七色花,一圈圈轉著。
現在著急已經沒有用了,又不敢隨便割開那一層黑色的外層,如果現在通知梁飛燕,後果可想而知,就算是她首先見到了海天,贏得了這一場比試,可是,毀了七色花,這才是真正讓他發愁的事情,怎麼和姐姐交待?關鍵是怎麼對自己交待?自己在姐姐在青城最親近的人,這一侏七色花不就是為自己準備的麼?現在毀掉,損失最大的應該是自己呀!
就在梁飛鵬一籌莫展之時,他卻不知道,一個白色的人影悄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那些巨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都飛進了蜂巢之中,再也不敢出來。
「這就是七色花麼?」,白衣人突然輕輕問了一聲。
這一聲,在梁飛鵬幾個人的心中,無異於晴天霹靂一般。
「左師兄!」,梁飛鵬回頭一看,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差一點坐在了地上。
這個白衣人,正是青城大師兄左思危。
「是!」,梁飛鵬搖了兩搖,總算是穩住了腳根,簡單的回答著。
他現在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長話了,只能用短信或單字與左思危交流。
左思危設置的遊戲,哪裡是梁飛鵬這種角色可以參與的?現在他竟然對這件事插了手,那只能有一種結果,就是左思危要重新樹立一下自己的威望了。
梁飛鵬也知道,就算是姐姐脾氣再火爆,她也沒有到在青城誰都怪惹的地步。
除了那些動輒就閉關幾十年,過百年的老不死長老,太上長老,在青城幾個經常活動的人物之中,大師兄左思危,是眾多內門弟子最敬畏的人,沒有之一。
「海天呢?」,左思危望著七色花,依然用淡淡的語氣問道。
「在這裡!」梁飛鵬指著已經變成了黑色的七色花。
「嗯!」,左思危哼了一聲,梁飛鵬的身體一抖,馬上說:「不是你!」
「我知道不是你,你如果能在你姐姐她們之前發現那塊大石頭,你也可以算作一個天才了!再說,如果是你的話,我還會站在這裡問你話麼?」,左思危也繞著七色花轉了一圈。
「嗯!」,梁飛鵬戰戰兢兢跟在後面,低頭彎腰。
「這海天體內不知道有什麼氣味,竟然能把這麼遠的巨蜂吸引了去,倒也出人意料。而你竟然把他打入七色花中,也算是夠有創意的!」
不知道什麼緣故,左思危此時的心情還好,竟然和梁飛鵬開起了玩笑。
梁飛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能是哭笑不得的咧了咧嘴。
「紋枰黑白石」,左思危喊了一聲,一塊方方正正的黑白兩色的石頭出現了七色花的上空,微微發出了一道黑光,一道白光,把整個七色花,連同海天,一起攝入了那塊雙色石頭之中。
「這就是那紋枰黑白石麼?」
梁飛鵬盯著左思危的動作,目光閃爍了一下,旋即又恢復了剛才那一幅順從的樣子。
正在七色花中修煉的海天,突然感到一陣頭重腳輕,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這紋枰黑白石之中。
這紋枰黑白石,如同一個微型的圍棋盤,表面上刻有縱橫十九道紋路,而裡面卻是另有空間,不過它卻就像表面上的棋盤看起來那樣,裡面的空間,也是一小格一小格的,每個都四四方方,看上去約有一立方尺大小,正好六千八百五十九個,正是這棋盤表面上呈現的那麼多格。
這些格子中,最上面那一層十九個,形狀好似劍囊,上面還有成一套的符文陣圖,好像是一套劍陣。
而其它的格子之中,有的放著法衣丹藥,有的放著一些奇異的蟲獸,更多的格子卻都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這紋枰黑白石,還只是一種存儲性靈器,不是道器,並沒有自成洞虛的能力,現在的這些空間格子,其實也是類似與空間法寶的存儲能力,
所以,這些空格中,也只能夠存放法寶,甚至可能還存在諸多限制,或許只能為攻擊性的法寶。
海天就被存儲在了其中一個格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