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清醒過來沒有?」
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裡聽到過。沈日邵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不過,他第二個念頭就大變樣了。
這是哪裡?自己怎麼會來到這裡?
這是一個狹小的白色房間,四壁都是廉價的白色油漆,空無一物,只有他屁股下面那張鐵架床以及對面那個年輕人手裡那架錄像機。
錄像機?沈日邵頓時醒悟過來,看向自己,卻沒有發現什麼變化,只是衣服有些凌亂。
「你不用擔心。我不是那種拍些不入流照片威脅別人的傢伙。」對面的年輕人看到沈日邵的反應,先是一奇,隨便明白過來。
「那你把我帶到這裡是什麼意思?寒星樓的代表。」沈日邵終於認出許歡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作為一個自負驕傲的人,即使在這種境地,他也不能容忍自己窩囊失措。
「我想我們應該做筆交易。」許歡似乎對沈日邵的反應不感興趣,把玩著自己手裡的錄像機。
「交易。你和我,還是寒星樓和玉春集團?」沈日邵嘴邊扯出淡淡的笑意,卻在許歡手裡的錄像機面前破裂了。
錄像機上正播放著一段錄像。錄像上,沈日邵神色恍惚地坐在他現在坐著那個鐵架床上,呆滯地跟某人對話著。雖然因為錄像的鏡頭一直在沈日邵身上,看不到問題的人,但沈日邵很清楚地知道,那個人就是許歡。
雖然那段記憶已經模糊得他都記不起來了,但印象還是有的。
不過,這些都不是沈日邵震驚的原因。真正讓他害怕的是他在錄像中所說的話。
在那種奇特的狀態下,他竟然把他父親的秘密說了出來。如果是玉春集團的事情,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因為有他父親的存在。可是這是關於他那個無法相認的軍部重要人物的事情。
這個秘密足以讓他的父親倒台,讓他失去最大的後盾。
「別人不會相信的。要讓人說假話有很多辦法。」如此情況,沈日邵只好一口咬定這些都不是事實了。雖然有點自欺欺人的意思,卻也是無奈之舉。
「別人不需要相信。他們只需要知道就行了。沒有都可以變成有的。更何況這些有跡可循的東西呢。聽說這位軍部大人物有不少仇敵啊。」許歡依舊我行我素,對著錄像機裝模作樣。
「你想怎麼樣?」沈日邵心裡一個咯登,忙說。在明眼人面前,自欺欺人根本沒有意義。
「我已經說過了。交易。用這個跟做一筆交易。」許歡笑著舉起手中的錄像機。
「我要做些什麼?」沈日邵低下頭,低聲說。他終於還是保持不住自己的驕傲。
「玉春集團的軍火走私資料。」許歡似笑非笑,晃動著手裡的錄像機。
沈日邵突然站起來,狠狠地盯著許歡,良久,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你就為了玉春集團來招惹我。」沈日邵語氣顫抖,似乎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在那位軍部大人物面前,玉春集團還真的不算什麼。為了玉春集團得罪他確實很得不償失。
「我也沒想到能爆出這種猛料。我真是好運。」許歡調侃道。
你很快就會知道自己好不好運了。沈日邵心裡暗想,口中卻說:「這筆交易看來是我佔便宜了。不過,你只有這麼一個錄像嗎?」
「你知道的。我當然會有備份的。不過,到時候我可以全部給你。要知道,就算沒有這個錄像,這個消息依舊是很有價值的。」許歡冷笑著說。
「我知道了。希望你知道什麼叫做守口如瓶。」沈日邵咬咬牙,狠狠地說。
「我這個人嘴巴向來緊得很。你放心。」許歡摸摸自己的嘴巴,說。
羊城,金融區,金陽大廈十三樓,趙天易的辦公室。
「所以,你就這樣得到了玉春集團的走私文件?」趙天易看著手中的錄像機,正播放著那天沈日邵跟許歡的交易。
「不然呢?」許歡笑笑說,「我還順便剛你們搞到了沈大將軍的小秘密。你們是不是要感謝一下我?」
「我們還真是要好好感謝你啊。」游雀聖歎氣說,「我們這種外圍小組織竟然得到了這種影響軍部高層內部資料。實在是太榮幸了。」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的消息是給你們了。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是你們的事了。反正我的畢業考試已經結束了。」許歡無所謂地笑著。
「不就是一個沈威項嗎?我還會怕了他。這次正好撂倒他。」趙天易突然站起來,大聲說,將許歡和雀聖都嚇了一跳。
「趙老大,你確定要這麼做?」游雀聖第一個反應就是不確定。畢竟沈威項是軍部的大頭。
「好樣的。我看好你。」許歡雖然不清楚趙天易的情況,卻對他信心十足。
「你這個添亂的傢伙。」游雀聖看了看許歡,搖搖頭,不管了。
其實他也管不了。趙天易的決定什麼時候被別人阻止過。他這個手下只能在旁邊搖旗吶喊了。
「姓許的,本來這次畢業考試只是故意刁難你的。沒想到你竟然用這種方法完成了。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了。」趙天易一臉讚賞地看著他,一開始莫名其妙的不爽已經隨著許歡的這個消息而煙消雲散了。他雖然桀驁,對有本事的人還是很看重的。
「既然我的畢業考試已經結束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南城去了?」許歡試探著問。
其實他早就知道他們給他的畢業考試是為了拖住他,可是這個原因他還是不確定就,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不行。小野馬還沒有過來。我們專門把你從南城搞過來不就是為了讓你們見上一面。你可不能就這麼走了。」趙天易對許歡態度大好,乾脆把他們的目的說了出來。
「你是說馬老師嗎?她究竟怎麼樣了?怎麼見個面都要搞成這樣?」許歡疑惑地說。
雖然他知道馬詩佳身份特殊,但趙天易、衛成歡、方克己哪一個不是身份特殊,為什麼馬詩佳就特殊成這樣呢?
「這種事情還是讓她告訴你吧。你就先留在這裡。如果她來了,我會去找你的。」趙天易鄭重地說完,又看向了手上的錄像機。對一旁許歡好不容易搞來的玉春集團軍火走私文件看都不看一眼。
「好吧。我對五羊會議還是很感興趣的。」許歡想了想說。
事已至此,他也想見一見馬詩佳,跟她說個明白。
看著許歡從這個神秘的地下基地離開,趙天易粗獷的聲音再次響起:「雀聖,你對這小子怎麼看?」
游雀聖輕撫臉頰上的十字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說:「很不錯。」
「是啊。很不錯。」趙天易豪爽地笑著,同時打通了衛成歡的電話。
「大衛,那個玩藥的小子不見了。」
「小天天,你說什麼?我這麼相信你們太陽的,你們竟然把人搞丟了。」衛成歡驚訝地說。
「你也知道開泰醫院那幫傢伙難搞了。雖然我們有很多內應,卻進不了高層。那小子的級別很高啊。」趙天易也無奈地說。在羊城,他們晝行企業唯一忌憚的也就開泰醫院了。雖然它是一個正常的醫院,但他背後的力量連軍部也不敢招惹啊。
「唉。一次失去兩個天才。真是大損失啊。」衛成歡歎氣說,似乎很不捨。
「我看許歡那小子也不錯。不如你把他留下來吧。」趙天易笑道,「也許,你得到他一個,還可以順便得到兩個天才。」
「什麼意思?」
「沈日邵中的自白劑,一看就知道是那個玩藥的小子的。他們的關係可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