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有一種追求血的衝動。」
不管世界怎麼變,男人都在追求著血液,有時候是別人的血,有時候是自己的血,有時候是女人的血,有時候是男人的血。現代,法律的健全讓這種血的衝動一而再地受到壓制,讓他們的血性越藏越深。很多人已經無法從外表找到這種血性了,可是他們仍然沒有失去它。
只是需要在適合的時間,適合的地點。
例如,這裡。
許歡看著擂台上撕咬的兩人,自己的血液也開始沸騰起來。只差一點就跟旁邊的人一起舞動起來了。
這擂台上浴血奮戰的人,這台下瘋狂吶喊的人,誰敢說他們沒有血性了呢?
只是這種血性又顯得有些悲哀了。
他們也只能在這種地下擂台瘋狂一下,回味著這近在咫尺的血液。就是他們心裡住著一隻隻猛獸,就是他們多麼渴望鮮血,在外面,他們也無法暴發出來。為了生活。
有一個敵手被李東奎擊潰,倒在擂台上,任由血液從他嘴角噴薄而出,染紅他自己,染紅所有觀眾的眼睛,染紅這個擂台。
耀眼燈光下,只穿著一條短褲的李東奎閃閃發光,好像一隻沾滿了鮮血的餓狼,凶殘,嗜血,強壯,震撼。擂台下的人們瘋狂地叫著他的名字,彷彿讚頌著鮮血,洪亮,整齊,神聖,虔誠。也許在他們心裡李東奎就是他們的化身,就是他們心裡**的化身,讚頌他就是讚頌自己,讚頌他就是讚頌自己的**,讚頌他就可以讓自己的**地到施放。
血的**。
對了,李東奎在這裡沒有使用自己的真名,而是用了一個類似外號的名字,血狼王。
踩著無數人的血液爬上王者之位的地下拳手,或許不是最強的,卻絕對是最震撼的。他似乎流淌著戰鬥的血液,為了讓對手流血,不惜揮灑自己的血液。這種震撼喚醒了無數人心裡壓抑已久的血性,讓人害怕,讓人瘋狂,讓人崇拜。
所以,他就算很少出現在這裡,卻總是他們的焦點,彷彿他天生就是他們的偶像,是他們心裡的血性的延伸。羊城地下擂台最耀眼的巨星,沒有之一。因為他獨一無二。
「這裡真的很適合他,這才是他追求的戰鬥,沒有任何顧及,完全撕裂對手,生死相搏。就算面對比自己強的對手也不是沒有機會打敗的。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我可以對他使用能力,也絕對會在成功前,被他撕裂的。」許歡想著,擂台上又上來一個對手。
「這位就是跟血狼王一起來的朋友吧。我們老闆有請。」一個高大身影出現在許歡旁邊。
在擁擠的人群中,他分外地顯眼,已經他整整比所有人都高了兩個頭,比李東奎還要高上半個頭。更奇怪的是,在這喧鬧的人群中,許歡竟然可以清楚地聽到他的聲音,一字不漏。
「原來是烈哥。王老闆找我有什麼事嗎?」許歡正色說。
眼前這個高得離譜的大個子,正是這個地下擂台的頭目之一,卓烈。至於王老闆,則是這個地下擂台的老闆,羊城最大的黑色勢力黃金角的老大,王嚴輝。
在李東奎上擂台前,特別提到過的幾個危險人物之一,需要特別提防。
「沒想到你竟然認得我。不過你不用叫我烈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卓烈一笑,憨厚的臉看上去很值得信任,讓人放心。
許歡不置可否,問:「烈哥,王老闆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們到了不就知道了嗎?」卓烈一笑,用力推開人群,示意許歡走出去。
旁邊被卓烈推開的人一個個怒目回視,可是看到卓烈,個個都像霜凍的白菜一樣,萎了下來。這裡是卓烈的地盤,誰敢得罪他。光是他那高大的身形就足以令大多數人乖乖走開了。
許歡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可現在到了別人地盤,也不敢亂蹦達,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卓烈走人。
不過,為防萬一,他還是好好地跟卓烈慢慢套起了交情。
在他的能力下,卓烈很快就跟熟絡了起來。
到王嚴輝的房間前,許歡已經從卓烈口中淘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消息。可惜,他還是沒有知道王嚴輝找自己的目的。不過,從卓烈的神情看來,似乎不是要找他麻煩的樣子。
「老闆,我把許歡帶來了。」卓烈打開房間門,對站在一面玻璃牆旁的王嚴輝說。
這是一面裡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裡面的巨大玻璃牆,正對著擂台。王嚴輝正在看著擂台上李東奎的戰鬥。
卓烈的話讓正背對著他們的王嚴輝轉過身來。他先是奇怪地看了一眼卓烈,然後認真地看著許歡。平靜的眼睛是儘是探究。
卓烈剛才可不知道許歡的名字,才沒過多久,他們怎麼好像已經很熟絡的樣子了。
王嚴輝沒有糾結於這個問題,走到沙發前,對許歡一擺手,說:「坐。」
許歡一笑,大大方方地坐了下去,沒有一絲不自在,好像回到了自己家裡一樣。
「你應該很奇怪我找你幹什麼吧。」王嚴輝先聲奪人,說。
「我確實很奇怪。不過,王老闆你不是馬上要告訴我了嗎?」許歡一笑,不在意地說。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你是叫做許歡吧。你跟血狼王是朋友?」王嚴輝說。
原來是為了李東奎而來。我還以為羊城的老大們都認識我呢。看來我在羊城雖然有點名聲,卻也不是很響亮。畢竟羊城離南城不近。
許歡暗地裡鬆了一口氣,表面上卻沒有一點表現,依舊悠閒,對王嚴輝點了點頭。
「不知道你對黃金角有多少瞭解?」王嚴輝繼續問。
「羊城第一勢力。不簡單啊。」許歡說。
「哪裡哪裡。最多也只是在黑道方面算個頭,說不上第一勢力。」王嚴輝貌似謙虛地說,其實也不是很謙虛。黃金角雖然是黑道第一勢力,卻也算不得黑道的頭頭。黃金角沒有服眾的實力。在這一點,它就遠遠比不上正心會。正心會毫無疑問是南城的黑道龍頭。
「可惜,狼他沒有到黑道發展的打算,否則他早就加入黃金角了。怎麼說也是黑道第一,不是一般的小貓小狗可比。」許歡說。
從王嚴輝的口吻可以看出,他是打算吸收李東奎。可惜,他不知道李東奎是天武大學的學生。作為一個軍事學校的學生,他以後八成會加入軍部。絕不是一個黑幫勢力可以留得下的。
許歡當然不會挑明告訴他,他們將來可能是死敵,現在不可能在一起的。而是婉轉地拒絕了對方,順便稱讚了對方一番。
「以血狼王這種資質如果不往這方面前進實在是太浪費了。不知道他將來打算做什麼?」王嚴輝問。既然不打算加入黑道,打算做什麼?不會是打算忽悠我吧。他難道打算一直打黑拳?
「這個就要問他本人了。我不能代他回答這種問題。」許歡說。
「不如我們到黃金角的總部去吃點東西。到時候慢慢談吧。」王嚴輝說著,平靜有如空氣的氣息一變,化為一股驚人的氣勢,巨大的氣場從他體內炸出,死死壓住許歡。
這是一種命令的氣場,瞬間的爆發,差點就讓許歡接受了他的命令。
多虧許歡意志強韌,有過多次氣場爭鋒經驗的他已經不是那個被動的少年。再次強化的氣場已經凝實,可以進行反擊了。所以,許歡悍然發動了反擊。
掌控的氣場,彷彿支配一切的神祇,將王嚴輝的命令化解,反撲而來。
頓時,這個房間裡,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不要動,再動我就開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