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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胎動 第三十四章 施恩望報的人 文 / 夜軒君

    「原來是這麼回事。」

    葉迪賢一邊聽著手下的報告,一邊用手指敲打自己身前的桌面。

    一個大漢站在他身前,正畏畏縮縮地看著他,向他訴說之前發生的事情。這不就是之前跟在坤叔身邊兩個手下之一嗎?

    聽完大漢的描述,葉迪賢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辦公桌上的資料。不多,才幾張,卻將許歡的信息一一列出。從他小時候到現在發生的事情都沒有遺漏,記得比許歡本人還清楚。連他最近追求玉師錦都有記錄。只是對他跟馬詩佳的關係上沒有什麼記錄,只有疑似親密四個接近真相的大字。

    在接到方克己的電話後他就讓手下去收集情報,等看過許歡的資料後才打電話過去放人。雖然迫於方克己的壓力,但他們「正心會」也不是可以隨他捏扁搓圓的。

    「你下去吧。」揮揮手讓手下離開,葉迪賢拿起桌上一個相框放在自己面前。那上面正是他跟女兒的合照。照片的背景正是西郊的別墅,父女兩個在陽光下笑話著,燦爛極了。

    女兒長大了,也快是嫁人的時候了。可是,他還是捨不得把她嫁出去。最少,也要讓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幫她把好關。這個許歡實在是不讓人滿意。

    用卑鄙手段奪走了自己女兒的初吻,更奪走了她的心。這樣開始的關係又怎麼會穩固呢?不過,現在女兒似乎很喜歡他,自己還是在觀望一下為好。如果實在不行,就算讓女兒傷心,他也要把他趕走,為了女兒未來的幸福。

    可是這個小子又怎麼會跟方克己這種傢伙扯上關係呢?真的只是師生關係?還是因為馬詩佳?如果是這樣那就更麻煩了。

    葉迪賢靠坐在椅子上,隨手點了一根煙,夾在手指間,也不抽,任那圈亮線慢慢向手指靠近。青煙渺渺,如夢似幻。

    葉迪賢十四歲來到南城。從「正心會」最普通的小嘍囉做起,到現在的會長。其間花費了二十年,一步一個腳印,有多少枯骨被他踩在腳下,有多少血肉被他撒在路上,有多少苦痛被他藏在心中。他經過了這麼多年的努力,才讓「正心會」成為全城第一黑道組織,可是這還遠遠不夠。黑道的力量再強,也無法抗衡整個白道。他好不容易才跟上面取得聯繫,現在不是得罪方家的時候。

    可要是那個許歡不識抬舉的話,他也不吝給他一些終身難忘的教訓。

    就算有方克己罩著他,難道方家還會為了一個外人跟他硬撼不成。只是損失是難免的。

    只要不動根基,再大的損失也是可以接受的。為了唯一的女兒又有什麼不值得呢?

    眼前的煙霧變幻,似乎變成了一張熟悉的臉。

    為自己擋子彈而死的老婆,一輩子無法忘懷的女人,一段讓他掏心掏肺的回憶。明明已經死了,卻好像活著一樣,從來不曾離開。

    「老婆,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咱們女兒的。」

    …………

    「阿歡,你沒事就好了。」蔣秦看到安然無恙的許歡,終於放下心來。

    「阿歡,你真的沒事啊。看來方老師確實很罩得住啊。」馬文雖然認出了葉迪賢的聲音,但說歸說,做歸做,葉迪賢又不是以將信用出名的。所以他的情況比蔣秦好不到哪裡去。

    「方老師?」許歡雖然知道其中有些波折,但具體情況並不清楚。

    還是比較靠譜的蔣秦給他講解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原來方老師這麼厲害。看來我要去拜訪一下他,跟他當面道謝啊。」許歡摸摸下巴,認真地說。

    「等你有空再去拜訪他吧。我們現在應該先去拜訪一下我們的五臟府。」馬文拍拍肚子,可憐兮兮地說,好像已經餓軟了。

    「也是。我好餓啊。」許歡一笑,發出一聲感歎。

    三人前往了之前未完成的午飯之旅。只是現在有點晚了,他們只好在學校飯堂裡將就一下了。

    「許歡,麻煩到我辦公室一下。」下午才剛下課,方克己就出現在教室門口,對許歡招手。

    為什麼他平時上課老是遲到,這種時刻這麼準時呢?

    「是。」許歡也有去找他的意思,所以便應了一聲,追了上去。

    方克己的辦公室其實其實就是馬詩佳的辦公室,只是換了主人而已。

    許歡看著熟悉的辦公室,不禁有點想念某人。

    「隨便坐。」方克己招呼許歡坐下,自己也跟著坐下。巧的是,他們坐的位置跟上次馬詩佳叫許歡來辦公室詢問張小慧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馬詩佳變成了方克己而已。

    「你知道我找你幹什麼嗎?」方克己先開口說。

    「不知道。」許歡有點奇怪,直接說。

    「那你知不知道我剛剛為你做了什麼?」

    許歡驚訝地看著方克己,一時腦筋打結,不知道他的意圖。

    「那你知不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許歡彷彿被一道旱天雷當場擊中了,沒想到方老師是這種極品人物。雖然這話有開玩笑的成分,但成分極低。

    「他難道要對我提出什麼非分要求?」許歡想著,認真盯著方克己,等他的後話。

    「難道你認為做人應該施恩不望報?」方克己看許歡的表情有些不對,又問道。

    「當然不是。」許歡無奈地回答。雖然誰都希望別人施恩不望報,但別人不望報是一回事,自己要不要報一回事。如果光明正大地要求回報就不像是施恩了,而是赤.裸裸的交易,而且是強迫性的投機買賣。

    「這就對了。做人啊。得到什麼東西總是要失去什麼東西的。有捨有得,因果循環,莫過於此。」方克己眼神一凝,竟有種詩人的味道出來。

    「那老師希望我怎麼報恩呢?」

    「你只要記住,你現在欠我一個人情就行了。」方克己一笑,恢復了平時的自在,好像佔了許歡很大的便宜似的。

    「我記住了,將來一定會還你這個人情的。」許歡也沒別的選擇,瞬間就讓這場強買強賣的恩情交易變成了一場風險貸款了。其實他當時沒有方克己的電話也有可能脫困,只是沒有現在這麼容易而已。

    「很好。我也會記得的。到時候不要想賴賬啊。」

    許歡見方克己似乎已經說完了自己的話,忙趁機發問:「方老師似乎跟馬老師很熟?」

    方克己也沒有想到許歡會問這個問題,稍微一愣,說:「很熟。」

    「多謝老師了。沒事我就不打擾你了。再見。」許歡露出瞭然的神色,對方克己道別離去。

    方克己又是一愣,看著被許歡關上的門,突然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

    這個學生很不簡單啊。最後反而讓自己吃了個悶虧。他問了自己跟小野馬的關係,卻沒有進一步深入,讓自己沒有機會說別的話誤導他。他自然可以推測出自己是受小野馬所托照顧他的。這樣的話,這個人情大部分還是要算在小野馬身上,到時候還自己人情的時候,自己就沒辦法漫天開價了。現在自己沒有辯解,到時候他就可以反將自己一軍了。

    雖然自己並沒有利用這個人情獅子大開口的意思,可他並不知道,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只需要封住自己獅子大開口的前提就可以了。永遠不讓自己陷入被動,爭取主動權。這是自己經過了多少挫折才學會的道理。沒想到他已經掌握到這種程度了。

    同時,他沒有試圖完全撇清自己的恩情,說明他是一個有恩必報的人。這樣的人不是更值得投資嗎?

    「真是有意思的潛力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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